近百余年来,由于东西方的考古学者不断在***及中亚一带从事探险,先后在***境内发掘许多文物古迹以及西域古代语文,如龟兹语、于阗语、吐货罗语、粟特语等所写的佛典断片。∵一八九○年,英国鲍尔(∵Bower∵)在库车附近发现梵文写经,经英国学者霍宁(∵R.∵Hoennle∵)考证,断定是第四世纪及五世纪的梵文《孔雀王咒经》的古写本,这是西域古代语发现最早的佛教经典。∵一八九二年,法国格林勒(∵F.∵Grenard∵)在***和阗发现梵文《法句经》的断简,至少是第二世纪的写本,比鲍尔所得更古远。一九九○年,敦煌藏书大批古写本、卷子、版本、印本流入西欧,几乎震荡了整个西方世界。

自古以来,我国佛教高僧活跃于西域广大地区,一方面吸收西陲各民族佛教活动的精华,一方面传播中原的华夏文化,因此,才能导致四方的归化,促进民族、宗教不断的融和与交流,在宗教史、文化史上来说,贡献极为重大。

佛教东传的河西走廊

佛教创立于西元前六世纪的古印度,主要流行于恒河中上游一带。西元前三世纪阿育王时期,佛教开始向印度各地及世界各国传播,向南传到斯里兰卡和东南亚国家,向北传入大夏、安息以及大月氏,并越过葱岭,传入我国西北地区,最后传入中原内地。在佛教传入我国的过程中,汉朝对西域地方的开辟与交通起了催化的作用。

一、西域的范畴

历史上所指的西域,并没有一定的范围,而且西域各国的名称也随时代变迁而经常改变。佛教史上的西域,是指印度佛教兴起之后,由陆路东传中国所经的地区,大致上包括西元前三世纪大月氏统领下的大夏及阿富汗斯坦一部份、迦湿弥罗、今旁遮普一部份、∵安息国势力范围下的波斯北部、康居国势力范围下的底栗弋(∵Sagdiana)等地。

西域各国中与佛教较有关系的是,葱岭以西的月氏(今俄属土耳其斯坦、阿富汗、北印度)、安息、康居(今土耳其斯坦北部、西伯利亚南部)、犍陀罗(今阿富汗之干达马克)、迦湿弥罗(罽宾,北印度喀什米尔);葱岭以东的龟兹(今库车)、疏勒(喀什噶尔)、高昌(今吐鲁番)等国。各国之中,以犍陀罗与迦湿弥罗两国最重要。

二、汉朝与西域交通

汉朝时,西域三十六国长期处在匈奴的势力范围下,汉武帝想联合大月氏共同夹击匈奴,于是在建元三年(西元前一三八年)派遣张骞出使大月氏。张骞被派出使,越过河西走廊不久,即被匈奴俘虏。后来伺机向西逃到大月氏,希望游说大月氏联合对抗匈奴,但事与愿违,而逃回汉朝。张骞出使时,一行一百多人,十二年后回到长安,只剩下张骞和他匈奴籍的仆人。

虽然张骞没有达成出使的目的,但他发现中亚各国和南亚印度的地理位置、历史源流与各地物产等,为中国人打开了广大的新视野,他的贡献只有以后的哥伦布发现新大陆可以媲美。张骞在大月氏游说时,曾到过大夏(巴克特里亚),发现当地居然有成都出产的布匹,和四川境内出产的竹子。经大夏人告知,才晓得是从身毒(印度)买来的。于是张骞回国后向汉武帝建议,如果从四川成都出发,就可避免匈奴阻挠或扣留的危险,因而有汉朝对西南夷的开拓。

元狩四年(西元前一一九年),汉武帝为了想联合乌孙来夹击匈奴,再度派遣张骞率三百人出使。张骞停留一年多,又失望而归。但在这次的出使中,张骞曾派遣部属分别前往康居、大夏(阿富汗一带)、安息(伊朗)、身毒、于阗等国,宣扬中国的声威,另一方面,张骞还邀请乌孙国派遣大使跟他同行,到中国访问。自此,汉朝跟西域各国正式往来。此后,汉武帝为了征服匈奴,在河西走廊置酒泉、武威、张掖、敦煌四郡,以便进一步联络西域各国,扩大在这个地区的政治势力。汉武帝又出兵楼兰、姑师(车师,吐鲁番盆地)两国,并且降伏了大宛,掠得汗血宝马三千多匹。西域各国震摄于汉朝的军威,纷纷派遣使者前来朝贡。此后,汉在轮台、渠梨两地置兵屯田,以供应来往使者。宣帝时置西域都护,将西域诸国纳入管辖之下;元帝时设戊己校尉,管理屯田和防务。

汉朝与西域各国的交通路线主要有两条:天山南路、天山北路。汉朝先进的冶炼生产技术、丝绸等物品和科学文化,透过这两条主要干道传到葱岭以西,直到欧洲,对世界文明的发展具有伟大的贡献。西方的物产,如家畜、苜蓿、葡萄、胡桃等植物,也陆续传到中国。这个沟通中西联系的道路,就是世界文化史上名闻遐迩的“丝绸之路”。就在东西方经济、文化广泛交流的过程中,佛教从印度向西北,越过葱岭,传入了中国。

三、阿育王传教至西域

在西元前三世纪(西元前二七三——二三二)时,阿育王统一全印度,并以佛法治国,派遣布教师到印度各地及印度周围的国家传教。其中,摩诃勒弃多前往印度西北的希腊殖民地臾那国及阿富汗、安息、康居等地,末阐提则在犍陀罗、迦湿弥罗等地布教。所以,在阿育王时期,佛教在中亚地区传播的道路已被打通,接着在西域迅速流布,至西元四世纪,高昌将佛教奉为国教,这是西域佛教的鼎盛时期。

四、希腊遗民传承佛教信仰

西元前二世纪,原本受希腊人统治的大夏,侵入西北印度,占领喀布尔流域、巴基斯坦西部一带地方,佛经上称为舍竭国。二世纪中叶,大月氏从东方征服大夏,一些希腊式的城市也同时被并吞,因此,大月氏的佛教主要传承自印度西北地区和大夏。在汉译《那先比丘经》,即巴利文的《弥兰陀王问经》中,记载大夏国王弥兰陀向罽宾的高僧那先比丘请益有关精神与身体、善恶果报、生死轮回等一系列问题,双方在几番精彩的佛法问答、辩论之后,弥兰陀国王皈依了佛教。

五、部派佛教的传入

西元前一世纪以后,佛教发展属于部派佛教时期,由上座部和大众部分出十八部和二十部之多;与西元一世纪初兴起的大乘佛教相对称,部派佛教被视为小乘佛教。因此,这个时期从印度本土传到印度周围各国的,都属于小乘佛教。其中,从印度西北地区迦湿弥罗和犍陀罗传到安息、大夏、大月氏等中亚地区的,则以说一切有部为主。最初的佛教经典不用文字记载,全靠口耳相传,直到西元前一世纪以后,才逐渐利用桦树皮与贝叶为书写材料,形成使用文字书写的佛教经典。

大月氏

先秦时代,我国北方有热河与察哈尔的东胡,绥远的匈奴,甘肃、宁夏的月氏等三大外族分据。在汉文帝时,大月氏被匈奴打败,向西潜逃,不久,征服了大夏。大月氏后来分裂为五部,以贵霜部最强大,西元一世纪上半叶,建立贵霜王朝,攻占整个印度西北地区。迦腻色迦王以后,贵霜王朝统领了印度恒河及印度河流域,幅员之大,西起咸海,东到葱岭,成为拥有中亚广大领土的大帝国。这个时期开始,大月氏从游牧社会转型为农耕生活,迅速吸收古波斯、希腊和印度文化。

西元前二世纪时,大夏入侵印度西北所建立的舍竭国,早已流行佛教。因此可以推知,大月氏最慢在西元前一世纪也开始有了佛教信仰。据《三国志.魏志》所载,汉哀帝时,佛教传入我国,就是透过大月氏使者伊存口授佛经的。

西元一世纪,大月氏犍陀罗国的迦腻色迦王是一位大力护持佛教的君主。他常在公务之暇研习佛经,每日请一位高僧入宫说法。由于各部派所讲的佛法众说纷纭,莫衷一是,国王就下令召集各方僧侣,在迦湿弥罗举行第四次经典结集,由说一切有部的着名论师胁***主持,集成《大毘婆沙论》一书。在这次的结集中,说一切有部最占优势,但正量部和大众部等也有一定的影响。

由于大夏原本是希腊的殖民地,受希腊艺术影响最深。势力逐渐强大的大月氏在征服大夏后,也随之受到希腊艺术的薰陶。迦腻色迦王时,大月氏的艺术一方面伴随佛教文化东越葱岭,传入中国;另一方面则南向印度犍陀罗地区发展,产生印度与希腊融和特色的艺术,称为犍陀罗艺术,这在东方艺术发展史上,是个极为重大的变化。在出土的一枚当代钱币上,刻有穿着希腊服饰的佛陀像,周围用希腊字母拼成“佛”字,清楚显现了犍陀罗艺术的风格。另外,在西域库车南方石洞的壁画及佛像也明显带有犍陀罗风格,中国境内云冈、龙门、敦煌等地的石刻与壁画也同样受到犍陀罗艺术的影响。

犍陀罗国贵霜王朝疆域的中心,刚好是横贯中亚丝绸之路的交通枢纽。汉朝与西域各国之间,不仅有政治往来,而且还有经济、文化的交流。在欧亚各国进行的通商贸易中,我国的丝绸、漆器、铁器,印度的珠宝、香料,埃及和西亚的玻璃,都必须通过贵霜王朝的核心地带。而印度佛教也是以大月氏作为中印交通的媒介,最早向中国传入。东汉明帝派遣使者至西域时,汉使在大月氏遇到摄摩腾和竺法兰等人,他们便是从大月氏来到中国的第一批高僧;在东汉桓帝、三国时期,从大月氏东来的支娄迦谶及支谦,则是最早在中国传译大乘经典的高僧。另外如西晋的竺法护,他生于敦煌,但祖先是月氏人,当时人称他为敦煌菩萨,又称为月氏菩萨。据高僧传记载,竺法护曾在晋武帝时,前往葱岭以西求取大乘经典,当时大月氏势力还未衰颓,他所译的经典大部分得自月氏国。其他如有支法度、支施仑、昙摩难提、道泰、月婆首那等沙门,也都是大月氏人。

大月氏以方等教为中心,由东来的译经师所译出的大乘经典,包括华严、方等、般若、法华、涅盘五大部;原始经典如《中阿含》、《增一阿含》等经,也完备无缺。依据当时大月氏流行经典的汉译情形,即可推知当时大月氏佛教的状况。在当时汉译经典中,以大乘经典居多,尤其以宝积部、大集部为第一,其次为方等部,再其次是华严部。

康居

在安息西北方、大月氏北方的国家是康居。康居与大月氏同是土耳其系的游牧民族。自锡尔河下游,至吉尔吉斯(∵Kirgiz∵)平原,是康居疆域的中心地带。

康居人擅长经商,常常到各地去进行贸易,往返于中亚全境,因此康居也成为中亚各国交换国情及传播文化的媒介站。汉武帝派张骞出使大夏时,康居还是一个弱小之国,经常派遣质子来华,并且经常贡献礼品。

佛教是在何时传入康居的,目前并没有文献资料可供研判,不过可以确定,在西元二世纪时,佛教已经非常盛行。从东汉末年到东晋之际,康居已经有不少的译经僧来到汉土,例如康巨、康孟详、康僧铠、康僧会等沙门;他们当中,有的自己就是康居人,有的是祖先为康居人。由于康居国与大月氏、安息国,都属于中亚地区民族,因此由康居国传入中国的佛教,多半都是方等部、宝积部等的大乘经典,原始佛教经典方面则为阿含部。大致而言,康居国所流行的经典,与大月氏是大同小异的。

龟兹

在葱岭以东的塔里木盆地,南北两侧各有一系列沙漠绿洲接连起来的通道,是沟通东西方关系的主要管道,也是佛教输入中国的主要路线。北道以龟兹为中心,南道以于阗为中心。

龟兹,梵语∵Kucina,就是现在的库车(∵Kucha∵),位于***天山南路的重要都域,中国史书称它为龟兹,佛经中则有丘兹、归兹、屈支、屈茨、邱兹、拘夷、曲先、苦叉等诸多的名称。龟兹居民多属于雅利安人种,王室以“白”为名,势力强大,文化进步。唐朝置龟兹为都督府,安西都护也曾驻治于此。自南北朝到唐朝,活跃于中国的出家人中,凡是姓“白”及“帛”的,多半是该国出身的。

据推断,佛教传入龟兹,最晚应该在西元一世纪时;到三世纪时,当地佛教已隆盛到极点。由于汉唐以来,龟兹、于阗等国已经成为中印交通的要冲,因此很多佛教经典都是先传到龟兹、于阗等地,然后再传入我国。如鸠摩罗什所译的《妙法莲华经》,原本就有类似龟兹语的传本。因此也可以说,魏晋以前的龟兹,不但是东西文化融和交会的枢纽,更是佛教文化的第二中心,大乘佛教经典的宝库。

由于魏晋南北朝以前,龟兹是佛典的传播中心,很多佛经由龟兹传入我国,或由龟兹沙门直接参与汉译工作。如曹魏时,龟兹王子帛延参与支施仑译出《首楞严经》;又如西晋时,竺法护手执胡经,口宣《正法华经》,就有龟兹居士帛元信参校;僧纯曾经从龟兹的佛图舌弥之处获得戒本,从那些戒本及授戒法才确信戒法是如来所制,经过传译后,汉土戒法也就从此开始盛行。佛图舌弥在龟兹的佛教地位极高,是东晋时(西元四世纪)来到我国的小乘佛教论师。自西元三世纪中叶以来,龟兹的佛教高僧大德前来我国传译经典的,包括有僧侣、居士及王子,乃至有的还亲自携带佛典到敦煌一带,他们传教的热忱,由此可以想见,也可以推知早在西元二世纪中叶,龟兹佛教就已经非常兴隆了。五世纪初,鸠摩罗什来到长安,广译经论,除了《法华》、《般若》、《弥陀》等大乘经典外,更有系统地译出龙树中观学派的论书。他的译笔生动简洁,晓畅易解,不拘泥于一辞一义的生涩僵化,被誉为我国的四大译经家之一,对佛法在我国的发展,影响极为重大。

鸠摩罗什还没有来到汉土以前,住在龟兹的王新寺,诸王常跪蹲左右,恭听他说法,可知当时龟兹佛教的兴隆气象。另一方面,龟兹佛教所以能盛行于上流社会,主要原因是高僧硕德辈出,并受到国王保护。鸠摩罗什早年在罽宾及沙勒国游学,潜心研究大乘教义,后来在温宿国说服一切神辩外道,声望更隆。龟兹国王白纯亲自前往温宿,将他迎请回国,并为他铸造了金刚座、师子座,上以锦褥铺饰,恭请罗什升座说法。影响所及,社会民众崇法敬僧风气普遍,发愿出家修道者日增。

龟兹原属小乘佛教,后来因大乘论师鸠摩罗什出世,论战小乘教派的佛图舌弥,大乘佛教才渐渐抬头;但鸠摩罗什前来我国以后,龟兹的大乘佛教声势渐低,小乘佛教也就因而顺势成长。唐朝玄奘大师西行印度之际,龟兹虽然已是小乘盛行地区,但是全国上下对于大乘僧侣仍是崇敬备至。玄奘大师初抵龟兹时,国王亲率群臣及僧侣大德数千人前往迎接,隔天迎入王宫,恭敬供养,临别之时,还赠与驼马和脚夫。

唐朝之时,龟兹佛教的伽蓝规模宏大,装饰华丽,各寺僧众极多。到八世纪末叶,龟兹佛教还很活跃,佛教学术研究依然昌盛。但往后的二百多年,龟兹就进入了黑暗时代,在十世纪左右以后,沦为土耳其的领地,龟兹的名称从此不见于史书,而佛教也随之消声匿迹。

整体而言,龟兹虽盛行小乘佛教,但东来的三藏译经师所译出的经典,包括了大乘与密教的典籍,因此可以推知该国也弘传大乘教法。近年来,考古学者曾发掘出许多龟兹语经典及古代遗物。一八九○年,英籍鲍尔上尉在这里发现贝叶形桦皮的梵文经典的古写本。随后,日本、苏俄、德国等各国学者也多次发现,所出土的龟兹语佛典断片有《大般涅盘经》、《法句经》、《古城比喻经》、《悲华经》、《十诵比丘戒本》等。

高昌

位于现在***吐鲁番东南的哈喇和卓,汉时称为车师前国,晋时称为高昌郡。曾经一度独立为高昌国,后被唐太宗征服,称为西州。安史之乱以后,归附回纥,后再度归属我国,是一大佛教中心。

在车师前国的时代,佛教已经流行于高昌。西元四世纪下半叶,佛教正式成为国教,以大乘教法为主。《出三藏记集》卷二记载,高昌沙门法众曾经应北凉的沮渠蒙逊之请,在北凉都城张掖译出《方等檀特陀罗尼经》四卷。北凉沮渠蒙逊遣使高昌求取《大般涅盘经》的胡本,由昙无谶译出。然而,昙无谶感慨此经的品数不足,乃发愿寻得完足的经本。到南朝宋文帝之时,道场寺慧观奏请文帝派遣高昌沙门道普等十人,西行求取《涅盘经》后分,道普行至长广郡涉水,船破伤足,死于外地。临终之时,道普感叹《涅盘经》后分与宋地无缘。

西元六世纪时,高昌王派遣慧嵩等,随使入北魏研习梵学,专攻毘昙与成实之学,通究奥义,时人誉称为“毘昙孔子”,声名远播四海。高昌王三次征召他回国,慧嵩都不愿意,引起高昌王大怒,竟杀害他的父母、兄弟等族人。隋炀帝时,沙门慧乘奉炀帝之命,特为高昌王麴伯雅宣讲《金光明经》。升座讲经之时,国王布发于地,请慧乘以足踏之,王崇敬三宝的虔诚,由此可以想见。

唐代玄奘大师西游,途经高昌时,高昌王麴文泰尽礼款待,并恳请其永留高昌,以便终身供养,令全国上下都成为佛弟子。玄奘大师深感王的厚意,不过为了求取大法,誓必西行。国王再三固留,甚至下令守卫不准玄奘出城。玄奘大师无计可施,只好决意绝食,滴水不饮,如此三、四天之后,气脉微弱,国王大为恐慌,立即向大师忏悔谢罪,恳请大师在将来回程时,能够在高昌留住三年,国王愿效法波斯匿王、频婆娑罗王护持佛陀一样供养玄奘。最后玄奘大师决定再停留一个月,为王宣讲《仁王般若经》。每到讲经之时,国王必定亲自执香,前来迎请,在引升法座时,国王还低身跪下,以背为凳,让玄奘登蹑座上。玄奘临告别时,国王为他制作法服三十具、棉帽裘毯、黄金百两、银钱三万、绫绢等五百匹、马三十匹、手力二十五人,作为玄奘西行往返二十年之用;并写了二十四封信函,分别送达龟兹等二十四国,每国一封,恳请各国协助法师顺利通行。出发之日,王与高僧、大臣、百姓等,列队送别,国王痛哭流涕,道俗四众也都悲不自胜。玄奘大师得以顺利到达印度,实因高昌王的大力帮助,而在当时西域各国中,高昌国也是崇法敬僧事迹最多的一国。

回纥族原本信仰回教,但移居高昌以后,也逐渐改信佛教。因此在佛教经典中,不少是译成回纥语的。十九世纪后,经多次考古探险,出土无数的佛像、佛画与梵语、胡语、回纥语的经典。着名的佛教遗迹,包括高昌故城、交河故城、贝沙克鲁克千佛洞、吐峪沟等,前二者是建造于地面上的伽蓝遗迹,贝沙克鲁克则为两群洞窟组成的石窟洞。

迦湿弥罗

迦湿弥罗(梵∵Kasmira∵),又作羯湿弭罗国、迦叶弥罗国、个失蜜国。∵位于西北印度犍陀罗地方的东北、喜马拉雅山山麓的古国。约为现在的喀什米尔地区。我国汉朝时称为罽宾,在魏晋南北朝时代称为迦湿弥罗,到隋唐时代改称为迦毕试。据说,阿育王派遣末阐提到此地布教时,曾感化当地的蛮人龙族,使其解脱罪业;夜叉盘荼鬼的妻子及五百弟子也相继皈依佛法。当时信奉佛法的有八万人,僧侣有十万人。

犍陀罗国的迦腻色迦王曾在此地召集五百位高僧编纂《大毘婆沙论》,并镂镌经论于铜牒之上,再封存于石函中,建塔藏纳。相传,当时药叉神保卫迦湿弥罗,不让外道窃持该塔所藏的经论,如果有人想要学习,就必须在塔中受业。由此推知,迦湿弥罗的佛教,当时还处在保守的风气中。所以在西元二世纪末叶,西域诸国如月氏、安息、康居等地的高僧陆续来华译经传教,而号称佛教极盛的迦湿弥罗国反而迟至西元四世纪初期,尚无一人来华弘法。直到四世纪以后,迦湿弥罗国的佛教才逐渐开放,容许他国的沙门前来学习有部的教义。

佛图澄在东来中土以前,曾经前来迦湿弥罗修学佛法;鸠摩罗什也曾经到迦湿弥罗参学,师事盘头达多,研习小乘经典。后来罗什回到龟兹,宣扬大乘教法,远近驰名,盘头达多得知后,还以高龄之躯,不辞长途跋涉之苦,前往龟兹去会晤罗什,听闻大乘妙趣,因而回小向大。

当时,自迦湿弥罗来华从事译经的高僧有僧伽提婆、僧伽跋澄、佛陀耶舍、求那跋摩、佛陀多罗等。我国赴迦湿弥罗求法的有智猛、法勇、智严等数十人,或寻访圣迹,或修学禅法,或求取经典等,都直接促进了中迦佛教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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