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二、显对治(分二科)∵丑一、列释行相(分六科)∵寅一、慈

慈对治恚,无损行转故。

这个第三科「六顺出离界」,这一科里面分四科,第一科「明建立」已经讲完了。第二科是「显对治」,就是用这六个法门来对治这六种烦恼,这样意思。这六个法门第一个就是「慈」。学习「慈」的法门能对治「恚」,能够消除内心的瞋恨。这瞋的烦恼实在是很厉害的;说贪心很大,其实瞋心是很厉害的。

「无损行转故」,修这个「慈」的法门,就是使令自己的内心对一切人都是「无损行」,就是没有损害心。这个「行」就是「心」,「无损行」就是没损害心;或者说这个损害心能发出来种种恶行,那么讲也可以。这个「转」就是现起的意思,就是生起:原来没有、现在有了,那么叫做「转」。就是没有损害心的生起,没有损害人的恶行生起,所以叫做「慈」。

通常经论上说到慈悲喜舍,是在禅定里边,是在这个初禅、二禅、三禅、四禅,或者空无边处定、识无边处定、无所有处定,在这样的禅定里边修这个慈悲喜舍的这种法门,不是散乱心,所以它有力量,它能够对治。我们若是在散乱心里面这样修,也是有力量,但是力量当然是软弱一点。「慈对治恚,无损行转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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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寻记》三七八页:

慈对治恚等者:此于无苦无乐有情欲与其乐,故名为慈。由此能对治恚故,无损恼行转。

「慈对治恚等者:此于无苦无乐有情」,其实这个文在下边,就是本论下文都有解释。在众生里边分三类:第一类就是也没有痛苦、可也没有安乐,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的希望就是有安乐,「我希望得到安乐」。而这位修这个法门的这个人,就是对这类的有情「欲与其乐」:在禅定里面思惟要布施给他种种的安乐,那么就叫做「慈」。「安乐」,一般地说或者饮食、衣服,衣食住这一些安乐,或者是其他的种种乐。

「由此能对治恚故,无损恼行转」,这个「恚」是对众生不满意、愤怒,现在在禅定里面,把这个恚消除了,然后能够积极地利益众生,所以叫做「慈」。可是这件事,本来有严重的贪瞋痴,当然是没有禅定的人;已经有了禅定的人,他应该是没有这个欲界的这烦恼是没有的,没有当然是没有现行。可是也是很难说,有的时候虽然得禅定,如果有不合适因缘的触怒,他也有可能会现出烦恼,一现出烦恼这禅定就破坏了,有这种情形。所以在禅定里面修这个慈悲喜舍的法门,把这个欲烦恼、恚、害各式各样的烦恼,用这样的法门把它消除了,他就坚定,内心的清净就是特别的坚强,而不会被烦恼所破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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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二、悲

悲对治害,为除他苦,胜乐行转故。

「悲对治害」,欲寻伺、恚寻伺、害寻伺,那么这悲心来对治这个「害」。「为除他苦」,「悲」这个法门怎么修行呢?就是为了消除他人的痛苦。「胜乐行转故」,就殊胜的安乐行现起;自己本身有胜乐行,观想对方得到胜乐行,这么样修,也是一样,应该是在禅定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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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寻记》三七八页:

悲对治害等者:此于有苦有情欲拔其苦,故名为悲。由此能对治害故,有胜乐行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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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三、喜

喜治不乐,于他乐事,随喜行转故

这是第三。「喜」就是欢喜心,来对治自己内心的不乐、不欢喜;不欢喜就是嫉妒心。「于他乐事,随喜行转故」,对于别人有荣誉的事情、有快乐的事情的时候,我内心里面欢喜,我随顺欢喜心现起而不生嫉妒心。嫉妒心实在也是不高兴、也是愤怒,但是心情和愤怒有一点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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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寻记》三七八页:

喜治不乐等者:此于有乐有情庆悦随喜,故名为喜;由此对治不乐。不乐,即憎嫉之异名。由有憎嫉,于他所得乐事,不生随喜行故。

「喜治不乐等者:此于有乐有情庆悦随喜」,这是第三种有情。第一种有情是无苦无乐,第二种有情是有苦恼、没有乐,第三种是有乐的有情。这个对于有快乐的有情,我们内心里面能庆悦,庆幸喜悦,随顺而不嫉妒,「故名为喜,由此对治不乐」。「不乐,即憎嫉之异名;由有憎嫉,于他所得乐事,不生随喜行故」,所以现在就是修这个「喜」,在禅定里面修这个随喜的法门。

这一般的情形,我们也会发觉到,人有这样的污点:就是有嫉妒心,但是没有方法对治。只有释迦牟尼佛大慈大悲他开导一个方法,告诉我们这样去修就能把这个烦恼消除了,所以佛的智慧非常广大,不是只是说「你不要嫉妒!」这话没有用,一定给他一个方法,给他一个方法他自己这样做,慢慢这问题才能解决。这个贪心很大、瞋心很大,也是一样,一定要学习一个法门,不断地学、不断地修,慢慢才能改善自己,这是佛的大智慧的地方。

但是我有的时候…有一回在福严佛学院听一位从中国大陆来的老法师讲开示。那老法师说话也很自在,说是「你学了很多的佛法,你不修行没有用!」哎呀!我说这老法师说得很好,当然这佛学院的法师、居士都是天天在学的。他就是(说):「你要修行才可以!」这句话说的很对,但是他没有说怎么修行这句话没有说。当然你们天天学的就是修行的法门,所以不需要再说也可以。所以世间上的事情,「世间」所谓不是佛法,在非佛法的范围内也会发现很多很多的问题,但是没有方法对治,没有这种事情。这是简单的一点,或者用法律,法的国家有法律,你犯法要治罚你,这是一种。但是释迦牟尼佛,不是,佛是告诉你一个方法,你若不肯用它来修行,那就是自己的过失了。「教不严师之惰」,教是教了你还是没成功,那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

我有一点感觉,什么呢?这所有的佛教徒,我们学习佛法用功修行;当然所有的修行的法门都是好,没有说是不好的,没有这件事;没有说不好,都是好。但是我们在学习经论的时候发现一件事,发觉一件事;什么事情呢?你有什么烦恼,就用什么烦恼来对治,经上是这样的办法,经上是这样说的。我有嫉妒心的时候,佛说你用「喜」的法门来对治;有什么烦恼,用什么烦恼对治,经上是这样意思。但是我们现在这流行的佛法,是怎么样说的呢?不是这样。流行的佛法,说你念阿弥陀佛求生净土,这是对的,这是非常好;但是不是各别对治。原来有的那些烦恼还在那里,一样还在那里没有对治。当然我们诚心地念阿弥陀佛,也多少能受到影响,各式各样的烦恼也受到影响,但是多数还是在那里。遇见因缘的时候,那个烦恼就出来活动,遇见那个因缘的时候,这个烦恼就出来活动,也障碍自己的功德,也障碍别人的功德,事实上就是这样子。我们通常说:正法住世的时代、像法住世的时代、末法住世的时代,我们也就是这么一解释:什么是正法、像法、末法,实在我们还是迷迷糊糊。现在我们若问:什么是末法时代?末法时代的佛法是什么情形?就是这样情形,不对治烦恼!我们也学习佛法,但是不对治烦恼,是名末法时代。应该是这样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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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四、舍

舍治贪恚,俱舍行转故。

慈、悲、喜;现在说到这个「舍」。这个「舍」它有什么作用呢?是对治「贪」和「恚」的烦恼。对治这个贪和恚这个烦恼,不是对治别人、是对治自己呀!我有贪心、我有恚、或者我有嫉妒心,那么我应该修行什么法门?修行这个「舍」的法门,是这样意思。我要弃舍我的贪心、弃舍这个恚,这个恚里面也包括嫉妒。若这样讲,就是把慈悲喜都包括在这里头了,那等于是重说了,那又是不同。但是这个事情也还不是重复;慈能对治恚、悲能对治害、喜能对治这个嫉妒,那是个别说的;现在这个舍是统一起来说。如果我有贪、又有恚,恚里面包括前面那个悲所对治的,也包括嫉妒,我有这么多的烦恼的时候,我要用「舍」;我要修这个不净观来对治贪,修慈悲观来对治恚、害,也对治嫉妒。「俱舍行转故」,就是所有的烦恼完全都弃舍了,要这样子来修行,也可以这么解释。

另外一个解释,就是不在自己这方面说;在菩萨那方面说。这发菩提心的菩萨也可能是圣人,他在教化众生的时候,慈能与乐、悲能拔苦、这个喜对治嫉妒,这样子。那么有了快乐的众生、他就会生贪心,菩萨就教导他不要生贪心,给他一个法门教他不生贪心。那么有苦恼的众生、他是愤怒,菩萨教导他不要愤怒,是这样子。那么没有贪、也没有瞋的这种众生,他不贪不瞋的这个时候他就是愚蠢、愚痴,菩萨告诉他:你要开智慧,这也包括在内,不只是贪恚,是这样意思。「俱舍行转故」,佛菩萨这样教导众生。所以分两个态度来解释这一段文,「俱舍行转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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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寻记》三七八页:

舍治贪恚等者:处中而住,说名为舍。此于一切有情平等平等无有亲怨,由是故能对治贪恚。无欣无戚,名俱舍行。

「舍治贪恚等者:处中而住」,这个贪是一边,恚是一边;一个爱、一个憎。恚是憎、贪就是爱;爱和憎是两边。现在也不爱也不憎,「处中」,所以叫做舍,「说名为舍」。「此于一切有情平等平等无有亲怨」,于我好的我也不爱,于我坏的我也不怨。「由是故能对治贪恚,无欣无戚」,没有欢喜也没有忧愁,「名俱舍行」。

当然这是这个修行人自己这方面应该要这样的修行,使令自己的心保持平等位,平等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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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五、无相

无相对治一切众相,相相违故。

这个「舍治贪恚,俱舍行转故」,前边是各式各样;慈对治恚、悲对治害、喜治不乐、舍治贪恚,这样子说;用慈、用悲、用喜、用舍。究竟怎么样才能对治呢?前面实在只是能对治现行的烦恼,烦恼的种子还是不能对治的。那么一定要修这个「无相」法门;修这个无相法门的时候,「对治一切众相」。前面说贪也是相,瞋也是相,嫉妒也是相,各式各样的烦恼都是相,用这无相的法门对治一切众相。「无相」为什么能对治一切众相呢?「相相违故」,那个「相」和「无相」是冲突的。你若修这个无相法门的时候,这一切的「相」不能扰乱你,不能在你心里面有扰乱的作用,不能的。这个「相」,当然就是三三昧里面无相三昧。修这个无相三昧,这当然纯是无漏的境界,这是圣道。前边慈悲喜舍还是通于有漏,也通于无漏的;但这无相这纯是无漏的境界,所以它能够深入的观诸法实相的时候,能灭除去内心里边一切烦恼的种子,这是圣道。这是无相法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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寅六、离我慢

若离我慢,于自解脱、或所证中,定无疑惑。故离我慢,是彼对治。

慈悲喜舍是四个,加无相是五个;这底下是第六,是「离我慢」。「若离我慢,于自解脱或所证中,定无疑惑。故离我慢,是彼对治」,这个「离我慢」;这个执着有我的时候、他就会高举,就感觉到自己很高、感觉到自己很大,就看别人都是矮的、看别人都是小的,自然是有这种心情;所以叫做「慢」,叫做「我慢」。「若离我慢」,那就是要修无我观,修无我观的时候这个我慢就没有了,修无我观就是空三昧。

「于自解脱」,你若是修成功了的时候,常常的观察这个色受想行识、这个生命体是刹那刹那生灭变化,刹那生、刹那灭、老病死。常这样观就会得到无我的智慧的时候;得到无我的智慧、就能见到无我的第一义谛的境界,就得解脱了,就是圣人了。那么「于自解脱」,对于自己长时期用功、所觉悟的这个解脱境界就没有疑惑了。最初没有修行的时候,佛这样说,听佛说这样无我的法门,心里面疑惑,疑惑这件事,对于这个法门没有什么信心。当然疑信参半,也不是决定一点信心也没有,总是有一点犹豫。这样子,它就对他有障碍,现在由于信心增强了,常常这样观,常常这样修无我观,成功了,解脱了我见、我爱、我慢、我痴的烦恼了,这个时候就没有疑惑了。对于佛、已经成功的圣人,他也没有疑惑,就是生起尊敬心。原来说佛,看这个三十二相,这还是看见,如果三十二相没看见,说佛只是听到个名字,说到有三十二相,我也没看见过。对佛有信心,究竟相信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有一年有一个居士说:「我信佛十几年了,忽然间反省自己,我相信佛,究竟我相信什么?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相信什么!」这句话虽然是表示这个人很肤浅,但是说出这句话非常有意义,非常有意思。我们也可以想一想,我相信佛法究竟相信什么?我们都是门外汉,我们没有得第一义谛都是门外汉;这个心都在色声香味触法上活动,有风一来的时候心就动,就是这么个境界。现在修无我观成功的人、得解脱的人,不是这么回事,不是的!他与第一义谛相应了,这个时候,「我相信佛,相信什么?」「如来者,诸法如义」,他明白这件事:「诸法如义」是佛呀!明白这个境界了!这个时候完全是圣人的境界,不是凡夫。说什么是佛?什么是法?什么是僧?都是第一义谛的境界,是离一切分别相的。所以心里面这时候,「佛说的是对的!」这是圣人,这不是凡夫!这时候他对于佛法僧的信心完全不同了,和我们在凡夫的时候完全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所以「于自解脱,定无疑惑」了!

所以这也看出来,没得圣道的时候,说有信心;我能够把我已经可以得到的这个欲都弃舍了,我来到佛法里面修行,可见这不是口头上说信,他有行动了;但是没有入圣道的时候,心里还是不行的,还是有起伏。若是入了圣道,最低限度是初果才不退转;这个信不退转了,是不退转了,「于自解脱,定无疑惑。」

「或所证中,定无疑惑」,就是说他所证悟的第一义谛的境界,也是没有疑惑了。这是完全不同了,没有这个我的系缚。我们凡夫一有了事情的时候,心里面就观察利害,这件事若这么做对我有利、若那么做对我有害;说是若这么做对我有利的时候、对别人有害,不要管,不要管!就会用这样的站在我的立场,去分析观察这件事,然后采取行动。这圣人没有我的时候,不这样想。圣人,得到初果圣人以后,他深入诸法实相的时候,这里没有我、也没有你,没有彼此对立的境界的,没有这个差别相,所以有事情的时候,他都是有慈悲心的。初果圣人以上都是有慈悲心的;当然和大菩萨、佛的慈悲是不能比,所以圣人的伟大是在这里。「定无疑惑」,没有这些疑惑的问题了,也就是没有这样的过失了,也就是没有罪过,不会有严重的罪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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