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迦文佛传（修订本）3

经过佛再三地现身说法，目连终于在二禅的基础上顺利成就三禅，证得阿罗汉果！可见不是必须入灭尽定，三禅甚至初禅都能修成阿罗汉。

得道以后，大目揵连感怀佛恩，在耆阇崛山中对比丘们说：“诸位大德，要说真正的佛子那就是我，我从佛口出生，从佛法化生，得到佛法的利益，因为我稍作努力就得到了禅定解脱、正定正觉。譬如转轮圣王太子虽未举行灌顶仪式，但是已经拥有了王法，不须费力便能得到五欲享受。我也是一样，作为佛的儿子，不须费力就获得了禅定解脱、正定正觉之乐，在一天里，世尊以神通力三次来我这儿教我，使我成为解脱者、大丈夫！”目揵连是神僧也是侠僧，日后用神通为佛教做了许多好事。他和舍利弗堪称是佛的左膀右臂。

有一次，佛在拘楼瘦国鼍∵山怖林鹿野园，大目揵连教比丘们为佛搭建禅屋，然后露地经行。魔王化作细形钻入目连腹中∵，目连感觉腹内沉重犹如吃了豆子，便至经行道头敷好座垫，入“如其像定”自观，见是魔王在其腹中，即从定觉召唤道：“魔王出来！”魔王心想：“这个沙门不知道也没看见是我，故意拿话诈我呢！”目连说：“我不但知道是你，还知道你心里在想：‘此沙门不知不见而故意拿话诈我……，对不对？’”魔于是化作细形从口中出来，立在目连面前。

目连说：“往昔有位觉砾拘荀佛出世说法，我那时作魔名叫恶，我有妹名黑，你是她的儿子，因此论辈分你是我的外甥，我当时经常破坏佛和比丘们的修行，也因此堕入了无间∵地狱。所以我警告你波旬，你将来也会这样堕入无间地狱，作恶越久，受报也会越久，我劝你不要讨厌佛，也不要妨害比丘们！”魔王也是讲情理的，听了旧舅说法以后“欢喜奉行”地走了。

佛称赞舍利弗在所有佛弟子中智慧第一，目揵连神足第一，对二大弟子的器重几乎无人可比。

佛回故乡时，在千比丘的基础上补充了本族的子弟僧。随着舍利弗、目揵连及其带来的新僧力量加入，一会听法弟子的规模达到了一千二百五十人的顶峰。

关于七佛法会的情况，佛说过：“毗婆尸如来三会说法，初会弟子有十六万八千人，二会弟子有十万人，三会弟子有八万人；尸弃如来亦三会说法，初会弟子有十万人，二会弟子有八万人，三会弟子有七万人；毗舍婆如来二会说法，初会弟子有七万人，次会弟子有六万人；拘留孙如来一会说法，弟子四万人；拘那含如来一会说法，弟子三万人；迦叶如来一会说法，弟子二万人；我今一会说法，弟子千二百五十人。”

以毗婆尸佛三种规模的说法集会来说，十六万八千人是大型法会，十万人是中型法会，八万人是小型法会。释迦佛的上家是迦叶佛，一会说法，弟子二万人。唯有释迦佛的一生，尽管为比丘众讲经说法无数，可是任何一次法会的比丘人数，直到涅槃也没有超过这个数量。所以“千二百五十人”成了佛教的一张永久的名片。

后世脱离根本佛教，不顾客观实际，每将一会圣众人数随意翻至数倍以上，譬如谣称“佛与大苾刍众三万二千人俱，皆得阿罗汉具大神通”；“佛在拘尸那国娑罗双树间，与大比丘八十亿百千人俱；复有八十百千诸比丘等皆阿罗汉；复有六十亿比丘尼等一切亦是大阿罗汉疾至佛所”等等。八十亿零十万比丘僧，加上六十亿零八千一百万阿罗汉，便是一百四十亿零八千一百万人。全球恐怕也养不起这么多人，一片小树林居然容得下，只怕连会吹牛的东方朔也望尘莫及了！

大迦叶（摩诃迦叶）是王舍城内大富豪、大梵志迦毗罗的儿子，据他自称：“我出家以来不知有其他大师，唯有如来是我大师。我未出家时常念生老病死、忧悲恼苦，深知在家荒于事务，烦恼多，想清修很不容易，只有出家空闲能修梵行！”于是自己动手把价值百千金的“贵价之衣”裁剪成僧人的大褂∵，剃了须发出家学道。

在王舍城与那烂陀之间，距离竹园精舍不远的那罗村有一座多子塔寺，大迦叶出家以后寻师访道，就在这里遇见佛，他对佛一见倾心，当即请求拜师，说：“你就是我要找的大师，我愿做你的弟子！”佛说：“迦叶，你的心很真诚，正如你说的那样，我是你师父，你是我弟子！”∵

大迦叶认定佛就是自己心目中的阿罗汉，佛知道他的心思，就说：“不知不见却说已知已见，实非阿罗汉而说是阿罗汉，非等正觉说是等正觉，这种人应当自然裂成七瓣；我是已知已见，所以我说我是真正的阿罗汉，是真正的大彻大悟者！”类似的话，佛在悟道之初对优比伽梵志已经说过了。

后世妄托佛说：“复有比丘为欲建立无上正法住空寂处，非阿罗汉而欲令人谓是罗汉，令无量人生于信心，以此因缘我得无量诸比丘等以为眷属，作是说者是人不名堕过人法，名为菩萨！”此说颠覆了关于：“实非阿罗汉自显罗汉德，世间之大贼”的根本佛教，“不觉言觉”是大妄语，称大妄语者是菩萨，不知这假菩萨，假阿罗汉有何资质建立“无上正法”呢？！

佛告诉迦叶：“我为弟子说因缘法是言之有物、言之有据的，是以三明六通的神圣智力为后盾的。因此，你想闻法得到利益，应该这样学习和思考我的教义——我当正观五阴生灭，以及六触的起因与生灭，以及使之永不复生，以正念乐住于四念处、七觉分，亲证八解脱∵，不间断地常修身念处，与大师以及大德梵行者相比，要常觉得自愧不如，以消除不知惭愧的傲慢心理，你应当这样来学习！”∵

佛为他简单说法以后便起身回到住处。大迦叶用自己的“贵价之衣”四迭为座请佛入座，佛坐下以后用手抚摸此衣说：“迦叶，这件衣服很轻很柔软！”迦叶请佛接受此衣。佛也把自己的破衣服脱给了他，说：“你应该穿我的粪扫衣，我穿你的僧伽梨！”日后，大迦叶成为释迦佛与弥勒佛法运的交接者，这次与佛换衣也算是一个缘起。迦叶接过粪扫衣，毕生穿着不离身，坚持头陀行∵，对佛的信仰可谓忠贞不二！

大迦叶学佛后，佛以如来教学法渐渐教授他。头八天学法、乞食，“至第九日超于无学”。内在境界超过普通的初悟阿罗汉。

大迦叶喜欢头陀行，具有辟支佛的根性，自觉性很高，说白了有些清高和孤僻，平常讲经说法不多，不大联系群众。如果世间无佛，便会无师自悟，成为辟支佛，但他遇佛闻法悟道，便是佛弟子，即使内在境界达到了辟支佛的境界，也只能称为最上阿罗汉果。

辟支佛旧译缘觉，新译独觉。是自己觉悟，不创佛教，不收徒众，自生自灭，“独逝无伴侣，不与他说法”的自了汉，在创教弘法，广收弟子，普度众生方面不及创教佛，但他能够无师自悟，故又胜过阿罗汉。释迦佛也是无师自悟，但他是普度众生的创教佛，既收徒弟又传道，东奔西走教化人民，忙得不亦乐乎，所以他不是辟支佛。

觉悟者由小向大分成三类，即声闻部，辟支佛部，佛部。声闻是佛弟子，以阿罗汉为代表，包括四双八辈圣众；辟支佛不是佛弟子。当二者并提时，佛的叫法是：“辟支佛及如来弟子漏尽阿罗汉”，不称辟支佛为如来弟子。

大迦叶是头陀行的一面大旗，对此佛是给予充分肯定的。佛说：“其有叹誉诸头陀行者则为叹誉我已。所以然者，我恒叹说诸头陀行，其有毁辱诸头陀行者则为毁辱我已。我今教诸比丘当如大迦叶；常当如大迦叶；若此头陀行在世者，我法亦当久在于世。”

21

佛住王舍城竹园精舍，为比丘说猎师经。佛以四群鹿比喻四类沙门梵志，其中三群鹿因贪食被猎师及其眷属控制，第四群不贪食，依住在猎师及其眷属无法达到的境界而摆脱控制。佛说四群鹿譬喻的含义是，猎师食物是五欲功德，眼知色、耳知声、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触；猎师是恶魔王；猎师眷属是魔王眷属；群鹿是沙门、梵志。

第一类沙门、梵志近食魔王食、世间信众所施食而骄傲放纵，便随魔王、魔王眷属摆布；第二类沙门、梵志借鉴第一沙门、梵志教训，舍离世间信施饮食，离于恐怖，依无事处食野果根菜，春后月野果根菜全无，体力衰退后，便心解脱、慧解脱衰退，便随魔王魔眷摆布；

第三类沙门、梵志借鉴前两类沙门、梵志教训，依住在距离人间不远不近处，不亲近世间信施饮食，便不骄傲放纵，便不随魔摆布，但却受持有见及无见，受此二见便随魔摆布；第四类沙门、梵志借鉴前三类沙门、梵志的经验教训，依住于止观——令魔王魔眷无法达到之处，亦即离欲、离恶、离不善之法，成就初禅乃至第四禅的四色界禅境界，慈悲喜舍无结无怨无恚无诤的四无量心境界，空处定乃至非想非非想处定等四无色界禅境界，如实慧见诸漏尽断而超越三界的想知灭境界，都是魔王魔眷不能到达之处！

三弥提比丘住在王舍城温泉林，早晨日初升时从房而出，入温泉洗浴后穿好衣服。有位天人身放光明普照温泉两岸，对他说:“比丘，受持胜妙独处偈了吗？”三弥提说:“我没有受持，你受持了吗？”天人说:“我也没受持！”三弥提说:“谁受持了呢？”天人说:“世尊在竹园，他受持了，比丘可以向佛学习独处偈，此偈通向涅槃，出家人应该好好受持！”天人说完，礼足三绕就地隐没。三弥提就去见佛说此事。

佛问:“你知道天人从何处来，叫啥名字吗？”三弥提说不知道。佛说:“祂叫正殿，是三十三天军中的主将。”三弥提请佛为比丘们说胜妙独处偈。佛说:“慎莫念过去，亦勿愿未来，过去事已灭，未来复未至，现在所有法，彼亦当为思，念无有坚强，慧者觉如是，若学圣人行，孰知愁于死，我要不会彼，大苦灾患终，如是行精勤，昼夜无懈怠，是故常当说，跋地罗帝偈！”佛说完即从座起入室静坐。

比丘没听懂，就去请教迦旃延。大迦旃延做了详细解释。所谓不思念过去，过去事已灭，是说六根接触六尘时产生喜爱，过后，意识还在染着六尘，染着六尘就会以六尘为乐，乐着就会想念不忘，这就是念过去的意思；所谓不期望未来，未来还没来，是说六根对六尘生六识有期望，没得到想得到，以得到为乐着，乐着即悕望未来再来，这就是愿未来的意思；所谓现在所有法，我要不会彼，就是从现在起，六根对六尘不生爱念染着，六识不喜贪于六尘，当下的束缚即解除，这就是不受现在法的意思。比丘将大迦旃延所说法告诉佛，得到佛的印可。

公元前约528年，佛教五年。年过八旬的净饭王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在弥留之际念叨着如来、难陀和罗睺罗的名字，瞿夷与姨婆大爱道等女眷守候在床前进行劝慰，但他迟迟不肯瞑目。远在灵鹫山上的释迦佛遥感到父王的思念，以神足力带着难陀和罗睺罗等人飞回迦毗罗卫，其他圣众随后也都以神足力追随而来。

佛问：“父王，你觉得身体怎么样，还能忍受吗，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吗？”净饭王舒展了额头释然地说：“国事有摩诃男大将，没有牵挂了，都放下了！如来不是说过吗，五受阴是重担，贪爱是取担，不贪爱是舍担，身是担者。该是我放下担子的时候了！”∵

佛说：“好啊，放下一切牵挂，不求生天，但求永超生死！——已舍于重担，不复应更取。重任为大苦，舍任为大乐。当断一切爱，则尽一切行。晓了有余境，不复转还有。”他鼓励父王彻底了脱生死，不再轮回。净饭王在生命的最后一息，安详地证入了无余涅槃，获得了究竟解脱。

净饭王去世后，释迦族的王公大臣及各卫星城城主，约有数千之众来到尼拘律园，一齐来劝佛继承王位，以使释迦族世代不衰。佛推辞说：“我是大千世界中的法王，已经至尊至贵无人可比。世间王位会得而复失，只有佛位无始无终，无人能够夺去。当然，佛不会一味务虚不务实，让人无所遵循，因此还是应当依据正法，选举一位善于治国安邦的王者才是！”

族人最终推举摩诃男大将，依据当时的礼制，接受了以七宝器盛四大海水灌顶的“水浇头法”∵，继承了王位。怀揣政治抱负的王子提婆达多，当初把出家的机会让给弟弟阿难，如今王位有主，满怀复杂情感的他来到尼拘律园中，头面顶礼佛足后坐在一旁对佛说：“世尊，让我加入修道者的行列成为沙门吧！”

佛观察贤劫初，自己前身为大天王时，以头上生出第一根白发为出家信号，传位给长生太子，长生传位给冠结，冠结王向长生王，请教转轮圣王道。最后一位转轮王名叫荏∵，是阿难前身，被帝释迎上天，回国后传位末代善尽王，即提婆达多的前身，没有继承父业，宿世以来常常与佛对立，今世出家动机不纯，还会制造分裂，争名夺利。所以佛对他说：“你适合在家作施主、修布施，作沙门实在不容易。”

提婆达多再三说：“只要世尊让我出家，跟在最后边也行∵。”佛也再三说：“你适合在家作施主，不适合出家作沙门。”提婆达多没有想到佛会拒绝他，心想：“这个沙门有嫉妬心，我要自己剃头，好好修行，凭什么求这个沙门！”为了争这口气，他一开始就走向了畸形的发展道路，回家以后自己剃了须发，弄了一套袈裟穿上。

有一位比丘名叫修罗陀，是位头陀行者，已经修成了五神通。提婆达多拜在他的门下，自称：“我是释种子！只愿***为我说法，教导我，使我身心得到安稳。”修罗陀比丘就给他讲解威仪礼节，教他思惟佛法，改往修来。提婆达多按他所教的那样一一照做，又求修罗陀教他学神足之道，他要把自己变成能够随意变化身形，出入飞行无碍的神僧。

姨母大爱道晚年失伴，恋世之心已无，决定随佛出家修行。可是在佛法中，女人出家是破天荒的大事。佛的一生大约只有两次拒绝信徒出家，除了从弟提婆达多，再就是姨母。

佛在尼拘律园夏坐时，大爱道夫人前来问佛：“女人能修成阿罗汉吗，女人要是能成阿罗汉，可以出家学佛吗？”佛说：“止住止住，姨母，你不要有出家的想法！”姨母被佛回绝后黯然离去，可是她并未灰心，这和提婆达多迥然不同。

佛在尼拘律园度过了雨季，即将解夏，比丘们都聚在食堂里为佛缝补衣裳，准备到人间游化。摩诃男听说佛要走了，觉得六神无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世尊与比丘们。

佛告摩诃男：“不论你见不见佛，见不见比丘们，你都要坚持勤修六法，即以正信、持戒、布施、多闻、空心、智慧为根本，在此基础上增修六随念，也就是念佛乃至念天！”修成这十二念，就能做到已起恶法使灭，未起善法使起，已起善法使增广。修成十二念，一切恶法退减消灭，远离尘垢不染着，也就断了轮回的缘！∵

大爱道再次请求出家，佛还是不答应。佛与圣众离开迦毗罗卫，到了释氏石主聚落，当地死于疫病者很多，大批群众举家前来归依，自称名字：“我某甲等归依佛、归依法、归依比丘僧！”希望能以信心归依“三尊”的功德，来世转生于人天两道中。世尊常常顾不上休息，连续为灾民们说法。

夜晚禅思时，魔王化作青年又来劝佛作王：“世尊今可作王，善逝今可作王，必得如意！”佛说：“我完全无意于去作国王！”后世辗转讹传，劝佛作王的魔王渐渐变成了“愿分其国之半使太子（悉达）治之”的摩竭陀王，开了一个幼稚的政治玩笑。

走出故国的疆界以后，大爱道与其他释迦女尾随僧团，辗转到了跋耆国∵的那摩提，住在跋耆瘦牛角娑罗林∵附近的揵尼精舍∵。大爱道第三次请求出家又遭回绝！

那时候，老夫人一身尘土两脚泥，又疲惫又悲伤地站在门外哭泣。阿难问：“姨母，你为什么在这里哭？”大爱道说：“因为女人不能出家学佛！”阿难就去佛前为姨母求情。

佛说：“阿难，你不要这样想：‘女人可在佛法律中至信舍家、无家学佛。’如果让女人出家学佛的话，佛法律中的梵行就无法长存。就像有的家女人多男人少，它会越来越兴旺吗？同样，如果让女人出家学佛的话，就像稻田里杂草丛生，这块田就毁了！”阴盛阳衰自然不是佛门之幸。

阿难开始翻旧账，说：“姨母对佛有恩，佛母去世以后，是姨母养大了世尊！”言外之意，佛常常教人知恩图报，不可忘恩负义，如说：“众生知返复者，此人可敬！小恩尚不忘，何况大恩！”莫非佛忘了姨母对你最好了吗？你可是吃她的奶长大的！

佛说：“是这样的，阿难，是这样的！阿难，姨母确实对我好，我母亲去世以后，是姨母把我奶大的。我对姨母也多有利益，姨母因为我才能受三归五戒。阿难，我现在为女人制定八项尊师法则，这是女人不应该违犯的，是女人毕生须要奉持的。”

于是，佛说了比丘尼应当从比丘求受具足戒∵，每到半月十五日须到比丘处听比丘说禁戒；住止处无比丘时，比丘尼不得结夏安居；比丘尼夏坐完毕，要在两部众中请求对方在身口意方面指出有可见、可闻、可疑等可嫌责事；比丘不听比丘尼问时，比丘尼则不得问比丘经、律、论，听问则问；比丘尼不得说比丘所犯，比丘可说比丘尼所犯；比丘尼犯僧残罪后，要罚其另住僧团边上，不得与僧团共语，为僧团做卑下服务；比丘尼受具足虽至百岁，依旧要向刚受具足的比丘极下意稽首作礼，恭敬承事，叉手问讯。

当时尚无比丘尼戒，故八法中的“受具足”应为略说戒，所谓“护口意清净，身行亦清净，净此三行迹，修行仙人道。”

佛说：“这八项尊师法是我为女人量身定做的，是女人必须终生奉持而不应该违犯的。如果姨母奉持八法的话，就可以出家学佛，作比丘尼！”阿难把佛的话转告了姨母，姨母转忧为喜，发誓终生顶受奉持八敬法！有佛以来的第一位比丘尼就这样诞生了！

后来，大爱道等首批尼众久修梵行有了名气，受到王室的敬重，不再甘心向新出家的年轻比丘敬礼，就找到阿难，希望能让比丘们随其大小给资深的比丘尼顶礼致敬。

要想助成女众修证阿罗汉果的宿愿，就不能纵容其傲慢与懈怠心理。傲慢是五上分结之一，不破傲慢，难成罗汉，这是一个原则性的大问题，不能有丝毫的含糊。

所以，当阿难把此事向佛汇报了以后，佛断然予以否决，对阿难说：“假设你知如我知的话，这些话一句都不该说！要是佛门无女人出家，众多的梵志、居士会将衣服、头发铺在地上，说：‘精进沙门可在上面行走，精进沙门难行能行，使我们长夜获益，安隐快乐！’众多的梵志、居士如果见到沙门，会手捧饮食，站在道边迎候，或以恭敬心搀扶拥抱，请入房内，献上财物；即使日月威光普照，也赶不上精进沙门的威德，更何况是那些固执而枯瘦的外道呢？

要是佛门无有女人出家，正法将会久住一千年，现在失去五百年，还剩下五百年。要知道，女人作不得如来佛，转轮王，天帝释，魔王、大梵天王。男子则可以成就其中之一！”后世妄托佛说：“法欲灭时女人精进恒作功德，男子懈慢不用法语。”与根本佛教可谓是背道而驰了。

22

佛与圣众继续前行，辗转来到跋耆国毗舍离∵城外的大林精舍。在护寺林中，佛为比丘们讲述了六年苦行以及成佛的经过，教导比丘：“成就贤圣戒、定、慧与解脱等四法，以此断尽胞胎之根，使生死永尽，永不再受胎投生。得此四法，成道不难。”

来到猕猴池边重阁讲堂∵时，佛说：“畜生转世为人很难很难，就像大地全变成大海，海中随着风浪漂浮一块木板，上面只有一孔，有一盲龟百年一露头，在无量劫中兴许会有一次恰好龟头穿过木孔。凡夫漂流五道，想得到人身比这还难。如来出世说法时，一个人或在地狱，或在畜生，或在饿鬼，或在长寿天，或在边国无佛法处，或聋哑不知善恶，或有邪见及颠倒见，或生在无佛之世，这八种情形，占了其中任何一项都不能修梵行。唯有有良知、无邪见的正常人，生活在佛法盛行之地，才能修梵行。”

突然，一只猕猴跑过来拿去了放在地上的佛钵。比丘们大声呼叫，怕把佛钵打破。佛说：“不要管牠，不会打破的！”猕猴拿钵慢慢爬上一颗娑罗树，取来一钵蜂蜜递给佛，佛不接。猕猴退到一边拿草棍儿把蜂虫挑净，再递给佛，佛还不接。猕猴把蜂蜜兑上清水，佛才接受。猴子见佛接受了供养，乐得手舞足蹈旋转着跑了。灵猴看起来很淘气，虽然听不懂佛法，却采来美食供养佛。

当地有位萨遮尼揵子猴气也很大，他能说善辩，目中无人，一般沙门、婆罗门无人能敌。这天清晨，他从城门出来，看见阿湿波誓比丘入城乞食，便拦住问道：“沙门老瞿都为弟子说什么法，怎样教弟子们修行？”

阿湿波誓法缘很好，据说舍利弗与目揵连，还有质多罗长者都是他给领入佛门的。阿湿波誓说：“我大师教导弟子观察此身色受想行识，如病患、如疮漏、如肉刺、如杀手，无常、苦、空、不是永恒不变的我……”

萨遮尼揵子两手捂耳叫道：“别说了别说了，我不爱听！你一定是听错了，沙门瞿昙死活不会这样说，他要是这样说的话就是邪见，我会制服他的！”

萨遮尼揵子要与沙门瞿昙论战的消息，引来了五百多名离车（丽掣）族人，簇拥他来到猕猴池边佛的住处。许多比丘在禅房外经行，世尊则在林中的一棵大树下坐禅。就像阿湿波誓说的那样，佛用五阴无常非我的道理，最终折服了萨遮尼犍子。萨遮尼犍子称佛：“犹如壮夫锋刃乱下犹可得免，瞿昙论手难可得脱！”转而问佛：“你是怎样教导弟子学佛、了生脱死的呢？”

佛说：“正是用这个办法，我教他们如实慧观色受想行识一切都不是我，也不是我所有的，五阴之间也不是相互所拥有的∵，那时他们便成就三种无上，智无上、道无上、解脱无上，我就是用我所觉悟的这些方法调伏弟子，为弟子说法，目的就是教他们了脱生死∵！”萨遮尼犍子最终归依了佛教，并邀请佛僧明日到家，接受饮食供养。

佛常说：“正法是初善、中善、竟亦善，有义有文∵”的。就佛法自身而言，初级、中级、高级各层次，开头结尾与中间过程各阶段，是三位一体、循序渐进、缺一不可、无有不善的。就学者而言，最初闻法得正见是初善，修行中道方便深造是中善，最终究竟离苦是竟善。后世将佛法分割成优劣高下大小乘，藐视贬损二乘（声闻缘觉）为小乘，将佛乘变成空中楼阁高不可攀遥不可及，可谓讹传之甚。

佛到芒果聚落芒果林中时，大雄尼揵若提子也与五百眷属住在林中。不断有弟子归依佛门，这让他很觉不爽，他把当地有名的佛教居士质多罗长者作为“策反”对象，想把他拉过来作徒弟。

质多罗是摩师山城人，此城距离舍卫城三十由旬，此前至舍卫城时闻比丘说法证初果，是王舍城著名的小气鬼跋提长者的内兄，此时听说大雄尼揵要收了他，便主动送上门去。

尼揵子说：“你相信沙门瞿昙得到了无觉无观的第二禅吗？”质多罗说：“我不是因为相信才来的！”尼揵子说：“长者你很实在，天生就有素质！要是能止住觉观的话，岂不也能用绳子系住风，用一把土就能阻断恒河水吗？我在行住坐卧中常生智慧的见识！”

质多罗问：“是先有信心呢，还是先有智慧呢，信心与智慧哪个在先，哪个更胜一筹？”尼揵子说：“信心应该在前，然后才有智慧，信心和智慧相比，智慧更胜一筹。”

质多罗说：“我已达到无觉无观，由正定而生喜乐，具足成就第二禅。我夜以继日常住二禅，有这样的智慧，还用信佛干什么？”尼揵子发现被绕进去了，就说：“你不实在，没素质！”

质多罗说：“你刚才还夸我好，现在咋说我不好了呢？如果你先说的是真话，后说的就是假话；后说的是真话，先说的就是假话。你说你常生智慧有见识，却连小事都不知道，怎会知道超过常人的正法？如果你有真知灼见，就有能力一问一答一解说，乃至十问十答十解说，你能吗？如果不能，凭什么来诱骗我？”尼揵子很憋气，扭头钻出门去，头也不回地溜掉了。

曾经有许多上座比丘聚在食堂里议论：“是眼系于色呢，还是色系于眼呢？耳与声、鼻与香、舌与味、身与触、意与法，又是谁系缚谁呢？”

质多罗有事路过精舍，就说：“照我的理解不是眼系于色，不是色系于眼，乃至不是意系于法、法系于意，而是中间有个欲贪，随这个贪欲才有系缚。譬如二牛一黑一白共拉一车，是黑牛系白牛，还是白牛系黑牛呢，都不是，拉套的夹板才是牠们的系缚。因此说眼耳鼻舌身意与色声香味触法，互相之间构不成系缚，只有其中的欲贪才是系缚！”大家听了都很佩服，觉得居士对于教理蛮有见地的。

一次，质多罗长者向上座比丘们请教：“世间人所见，或说有我，或说众生，或说寿命∵，或说世间吉凶，这些不同的见解以何为根本，因何而产生而演变的呢？”上座们默然不答，如此三问三默然。下座比丘梨犀达多对上座们说：“我想回答这位长者所问！”上座们说：“善于回答的话你就回答吧！”

长者即问梨犀达多，梨犀达多说：“凡是世间所见，或言有我，或说众生，或说寿命，或说世间吉凶，所有这些见解都是以‘身见’为根本，围绕身见而产生而演变的。”

长者问：“什么是身见呢？”∵梨犀达多说：“不懂佛法的愚痴凡夫见色是我，或色是我所有的，色中有我或我中有色，见受想行识是我或我所有的，我中有受乃至有识，或受乃至识中有我，这就叫做身见。”

长者问：“如何破除身见呢？”梨犀达多说：“所谓多闻佛法的圣弟子，不见色受想行识是我或我所有的，不见我中有色受想行识或色受想行识中有我，这样就可以说是无身见了！”

长者问：“***的父亲怎么称呼，你是哪里生人？”梨犀达多说：“我生在后方长者家。”长者说：“我父亲与***的父亲原先就是好朋友！”梨犀达多说：“正是这样！”质多罗对梨犀达多说：“***要是能住在这芒果林中，我会毕生供养衣服、饮食和汤药！”梨犀达多默然受请，由于坐受供养形成障碍，很久不去看佛闻法。

还有一次，质多罗请上座比丘吃饭，饭后拿一矮凳坐在上座面前听法，然后亲自送上座们返回精舍。上座们饱食乳品与蜂蜜，在晚春的天气里徒步，感觉很是闷热。下座比丘摩诃迦入定为大家呼风唤雨，应时天起薄云，细雨微下，凉风亹亹∵，至精舍门才收起神通，回到自己禅房。

最下座比丘便如此厉害，中座与上座就更甭提了！质多罗想多见识见识***的神力，缠着让摩诃迦显神通。摩诃迦让他在屋外弄一堆干柴，蒙上一块白布，然后入火光三昧，从钥匙∵孔中出火焰光将柴禾烧尽了，白布却完好无损！

摩诃迦告诉质多罗：“这类神变都以心定不放逸为根本，其余功德乃至成佛，一切皆以不放逸为本。”质多罗希望摩诃迦在此林中常住，愿意终身供养他。摩诃迦担心利养生贪障碍修行，所以没有接受，走了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真想修行的比丘，固然可以依一林、冢间、村镇或人家居住。但是要以是否有利于修成正果为前提。决定去留取舍的原则是，如果既有利于修道，又有供养，便可终身住在这里；虽然有供养，但是不利于修道，可以舍离此处；既不利于修道，又无供养，佛说“夜半而去，莫与彼别∵！”

佛住跋耆国牛角娑罗林时，舍梨子、大目揵连、大迦叶、大迦旃延、阿那律、离越哆、阿难等七位大弟子也都住在佛叶屋旁边∵。早晨日初升时，大目揵连、大迦叶、大迦旃延、阿那律去见舍梨子，阿难看见以后，与离越哆随后也来到舍梨子住处，七比丘共论禅林兴盛法。

舍梨子问阿难:“这片牛角娑罗林令人非常喜欢、非常快乐，夜有明月，树有香花。哪些比丘能够兴盛此林？”阿难称赞广学多闻。舍梨子又问其他人，离越哆称赞坐禅，阿那律称赞天眼，迦旃延称赞法师，大迦叶称赞无事，目揵连称赞神足，舍梨子称赞用心自在，最后一起去问佛。

佛闻七人所说法，各随其人加以称赞，佛赞阿难成就多闻，赞离越哆常乐坐禅，赞阿那律成就天眼，赞迦旃延分别法师，赞大迦叶常行无事，赞大目揵连有大如意足，赞舍梨子随意用心自在。佛说坐禅达到漏尽，这样的比丘就能兴盛牛角娑罗林了！

23

一天，佛在毗舍离城外大林精舍树下坐禅。有位姓婆罗豆婆遮的，名叫精进的婆罗门早晨买了牛，还没等按数交钱，当天就把牛给丢了，一连找了六天也没找见。在寻牛时走到大林精舍，看见佛在树下坐禅，金光闪闪的形象很庄严，就问：“怎样才能像你这样，一无所求地独自闲坐在此，而自得其乐呢？”

佛说：“不论得与失，都不能扰乱我的心。婆罗门，不要说你能像我一样。你计较着得与失，心里是得不到自在的！”

婆罗门说：“最有名的梵志∵也同比丘你说的一样。我现在要说的是现实的生活。沙门，你一定没有像我似的早晨丢了牛，六天找不到；胡麻田怕是荒了，稻田里六天没灌水，禾苗怕是要枯死了；守寡在家的七个女儿都有孩子要养活；七个败家子好逸恶劳欠下很多外债；债主把住家门索要高利贷；七领沉重的卧具需要经常除去虱子和臭虫；眼珠子通红的黄发泼妇，不管白天黑夜张口就骂；仓库里没粮只有成群的老鼠乱窜。你不用常常为生活困苦而忧虑，所以你才这样安稳快乐！”

佛说：“这些烦恼事我都没有，因此我能安乐常住。众生都是遇可意的就贪，不可意的就瞋，不舍贪瞋，以苦为乐。我是断除贪欲，舍离恩爱，因而安住快乐！”

婆罗门说：“我能跟你出家修行吗？”佛说：“你可以出家受戒修行，成为阿罗汉，获得心灵的解脱！”婆罗门于是出家，最终修成了阿罗汉，自觉已经得到解脱之乐，不禁赞美道：“我今甚欣乐，大仙法之上，得离贪欲乐，不空见于佛！”

毗舍离城里的郁伽长者这天领着一群女眷出城游玩，喝得酩酊大醉，独自走进林中，看见佛在树下坐禅光彩照人，立时醉意全消，连忙上前稽首礼足，却坐一面听佛说法。

佛先为他说端正法，比如说布施，说持戒，说生天之利，说淫欲之害∵，生死之恶，称赞清心之好，以及修行三十七品道法，能洗净生老病死、啼哭忧戚等一切苦恼污秽！郁伽长者听了很欢喜，对佛法有了浓厚的兴趣。佛见他心开意解，有能力接受正法了，就为他讲解正法要领，将苦集灭道的意义说给他听。

郁伽长者当场证得了须陀洹果，自愿受持三归五戒，回家后就召集妻妾及女仆们开会，说：“我后半生要学佛修梵行，你们愿意留下的可以留下，不愿留下的各回娘家，有愿意改嫁的，我会陪送嫁妆把你嫁出去！”大夫人见非“重新洗牌”不可，就说：“你若是真想离欲修行不要媳妇了，就把我嫁给那个某甲吧！”郁伽长者就把某甲叫来，左手拉着大夫人的手臂，右手拿着金澡罐对某甲说：“我把大夫人给你作媳妇！”某甲吓得要死，连声说：“长者要杀我吗？”长者说：“我不杀你，我从佛受持了五戒，要一辈子离欲修梵行，大夫人乐意嫁给你，我把她送给你做老婆吧！”大夫人嫁人时，郁伽长者也不后悔。

佛在大众中称叹郁伽长者有八未曾有法。有位比丘登门相告，说：“长者得大利益有大功德，佛称赞你有八未曾有法，你是怎么做的？”郁伽长者说：“佛所说法本无差异，我不知道佛为什么这样说，但是***请听，我的作法是这样的”，于是他述说了见佛醒酒，闻法证果，三归五戒，舍嫁夫人，平等布施等事情经过，又说：“不光是这些，我见比丘就顶礼，比丘经行我也随着经行，他坐我也坐，坐下听法，他为我说法，我也为他说法，乃至彼此互问互答。我从未轻慢过比丘。佛所说的五下分结，无有一结能拴住我，让再来投胎的！”郁伽长者自记已得阿那含果了！

那位比丘把居士所说转告佛，佛说：“我因此才赞美郁伽长者有八未曾有法！”

居士闻比丘说法，也为比丘说法，粉碎了后世所谓白衣不能说法的谣言。佛灭后，由于郁伽长者布施过多，僧众请阿难出面劝阻，但他没有听从。

佛在毗舍离城外猕猴江边高台寺时，师子大臣∵在会堂上听众人称赞佛法僧团，觉得好奇，就跟老师尼揵子说也想见佛。尼揵子阻止他说：“你不要见沙门瞿昙，沙门瞿昙以不作为为宗旨，也教人不作为，你见他不吉利！”师子后来还是去咨询佛，问尼揵子的话是否真实？

佛说：“如果说我教人不作为，那也是实话，不是毁谤。因为我教人身口意不作恶，断除贪欲、瞋恚、愚痴，这些毛病是令人憎恶的，是招致苦报的恶因，还有无量苦行让人受无量苦，下贱的不能脱苦的苦行我不称赞！我教人能脱苦的苦行。我以不投胎为宗旨，也教人不再投胎的方法；我以安隐无忧为宗旨，也教弟子们安隐无忧的方法。我教众生解脱生老病死忧戚染污。我自己了脱生死，也教人了脱生死，这件事我已经亲身做到了。因此我说，对于如实可信的教法是无人能够毁谤的！”

佛是一位语言大师，既表明了不同的立场，又不逆伤人意。师子大臣当即表示：“从此以后，我要断绝与尼揵子来往，终身归依佛法及比丘僧，作佛门的优婆塞！”

佛常教人如何学会说话，教人“离粗言，断粗言，若有所言辞气粗犷，恶声逆耳，众所不喜，众所不爱，使他苦恼，令不得定，断如是言；若有所说清和柔润，顺耳入心，可喜可爱，使他安乐，言声具了，不使人畏，令他得定，说如是言！”佛教弟子们要经得起考验，有供养时无烦恼，或无人招惹时不生烦恼，都不能算是善语恭顺有修养。

佛在毘舍离摩诃婆那园猕猴林中时，师子大臣去看佛。佛问：“你家中是否经常布施？”师子说：“随时随地随人所须经常布施，要啥给啥！”佛说：“惠施之人常有五德随身，受到善神保护，想证得四沙门果，想在未来无佛之世成独觉佛，甚至想作创教的十号具足的如来佛都能如愿以偿。你是我弟子中第一堪任行忍的优婆塞！”在跋耆人的心目中，佛有着极高的威望。

24

佛与圣众离开跋耆国后南渡恒河，到了摩竭陀国。冬季住在王舍城外弃尸林中。舍卫城的给孤独长者∵到王舍城办事住在朋友家里，恰逢这家要请佛僧吃饭。给孤独长者初闻佛名便满心欢喜，打听佛僧的含义。朋友告诉他：“有位姓瞿昙的沙门，是释迦国的太子，出家学道，成为大觉悟者也就是佛，不论是哪个种姓的善男子，只要随佛出家修行就是僧。明天我请佛僧到家里来供养，你就可以见到他们！”

给孤独长者想着佛与僧就睡着了，忽觉天光放亮，便起身出屋，想要出城去见佛。当时的规矩是初夜过尽关城门，中夜过尽开城门。他出了城门才发觉天还没亮呢，于是转身就想回来，忽听城门边上有人说：“前进必有好处，不要回头！”给孤独长者问：“你是谁？”那个声音说：“我是密聚清净大神∵，从前是你的好友，我敬信舍利弗与目揵连，因此才得以生天，做了这里的门神。我深知见佛有无比的好处，所以劝你不要半途而废！”说罢放射出一道光明来，说道：“请长者顺着光明照直走！”

给孤独长者沿着神光来到弃尸林，看见佛正在室外露地经行，便问：“世尊睡得不安稳吗？”佛说：“婆罗门认为涅槃就是永恒不变的安乐，心地清净没有污染，彻底解除生死烦恼就是最好的休息！”说完回身入室，长者闻佛说法后自愿三归作优婆塞。佛问长者：“你叫什么名字？”长者说：“我叫须达多，因为经常接济孤苦贫穷的人，人们都管我叫给孤独者。”佛说：“你住在哪里？”长者说：“我住在拘萨罗国舍卫城里，只盼世尊能来我国，我会毕生供养衣被、饮食、房舍、床及卧具以及随病汤药的！”

佛问：“舍卫城有适合精进禅修的房舍∵吗？”长者说：“没有。”佛说：“你可以在那里建立精舍，让比丘们往来时有个住处。”长者说：“只要世尊能来，我一定办到，最好能派一位师父帮助我！”佛指派舍利弗帮助他。由佛主动请人建立僧舍并派弟子协助的，祇园精舍是个特例。历史表明，波斯匿王父子与佛教，与释迦族的命运有着极不寻常的因缘，佛的此项安排似乎含有深意。

长者与舍利弗直接到舍卫城外挑选地段，发现城南祇陀王子的园林白天不喧闹，夜里很寂静，无有蚊蝇，凉爽宜人，最适合建立僧舍。可是祇陀王子不想卖园子，所以条件很苛刻，他说：“除非你能用金钱将园地铺满，否则我是不卖的！”长者却满口应承下来，马上就要回家取钱。祇陀耍赖不松口，最后请出权威机构裁决才算成交。长者用大象和马车装钱铺园子，祇陀看见还有少量空地未铺满，就说：“这几片空地留给我盖些房子，施舍给佛僧们吧！”给孤独长者在园子里盖了十六栋大房子，六十座仓库。

祇园∵建成以后，给孤独长者请佛及圣众从王舍城来此结夏安居，并供养一切生活必需品。他是将佛请入拘萨罗国的第一人。

佛在应邀前往舍卫城的途中，经过摩竭陀国鞞陀提弥萨罗大天柰林时，欣然而笑。阿难问佛：“如来若无因缘终不妄笑，不知如来所笑何意？”佛说：“往世的时候，我在这片大天柰林中转世为大天转轮王，头生白发即出家，从子至子，从孙至孙，从族至族，从我辗转八万四千转轮王剃除须发，学仙人王在这片林中出家修行，我那时未能解脱一切苦。如今我成佛已脱一切苦，我将八正道做为传家宝托付给你，不要让佛法的种子断绝！”

当地的梵摩梵志是阿阇世王分封的领地主，曾经派弟子优多罗观察沙门瞿昙是否具有三十二相。优多罗随佛四个月，仔细观察佛有三十二相后回报梵摩，从着装、出行、入家、进食、讲法、返回、坐禅、音声等方面说佛生活有规律、有威仪，然后请求随佛出家，梵摩叫他随意。优多罗出家后，随佛来到弥萨罗大天柰林。

弥萨罗的梵志、居士眷属相随，出弥萨罗北行至大天柰林礼佛供养。梵摩也乘豪车赶来，遥见佛在众人围绕中说法，便避在道边树下，派一年轻弟子向佛问安，通报说：“我师梵摩求见。”梵摩下车步行入场，群众皆从座起给他让道。梵摩让众人复坐，直往佛前互相问讯，坐观佛身三十相，佛知其心，便作如其像定，使梵摩在亦真亦幻中，独自见到佛身的阴马藏相与广长舌相。梵摩闻法后即从座起顶礼佛足。大众立时哗然，认为佛的威德福祐太大，能使弥萨罗的领主礼拜供养！

佛以他心智知众人心念，阻止梵摩礼拜，说：“只要心里喜欢就够了，可回到座位上去，听我为你说法！”梵摩稽首佛足后坐下，佛为他说法成就欢喜，再说端正法及正法心要亦即四圣谛。

梵摩当即证初果、受三皈为优婆塞，请佛僧明日到家供养，饭后取一小床坐受祝愿。佛说祝愿：“咒火第一斋，通音诸音本，王为人中尊，海为江河长，月为星中明，明照无过日，上下维诸方，及一切世间，从人乃至天，唯佛最第一！”然后从座起身离去。

佛在弥萨罗住了几日，便领圣众辗转到了舍卫城，给孤独长者将佛请到祇园精舍安居，翌日早起想去见佛，又怕为时太早，佛还未起来，于是便走访了外道精舍，并且驳斥了邪见，阐明了正见，然后才去见佛，佛听了很赞赏，说：“好啊好啊，宜应时时摧伏愚痴外道，建立正论！”弟子们能够摧邪显正，有助于使人舍邪归正，这让佛很欣慰，佛自己就是这样教徒弟的。

比丘们入城乞食时听说梵摩梵志死了，返回祇园后问佛：“梵摩往生何处，后世如何？”佛说：“梵摩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闻知佛法，五下分结已经断尽，证得阿那含果，往生到天上以后，就在天界入涅槃，不必再来人间受生死了！”

拘萨罗国第一大臣的女儿名叫善生，是给孤独长者新娶的儿媳妇。由于出身豪门有些娇生惯养，既不知道恭敬公婆与夫婿，也不尊重婆家的信仰，婆家信奉佛法僧团，她不仅不信不敬不配合，还竟唱反调。佛说：“见王知国土，见夫知其妻。”媳妇有无礼教，事关夫家荣辱。给孤独长者为此事来祇园向佛诉苦，迎请佛僧到家里吃饭，顺便帮他劝劝儿媳妇。

佛有四众弟子∵，适合出家的男女是极少数，在家学佛是大多数。处理好婚姻家庭关系，男当孝子贤孙，女做贤妻良母，尽到各自的本分，是佛教的重要内容。

佛对善生说：“长者女，为人之妇有四种类型。有的媳妇像亲娘，有的媳妇像亲属，有的媳妇像贼寇，有的媳妇像保姆。像妈的媳妇，随时照顾丈夫，能担事儿，能供给所需，能做到这种地步，即使诸天也会保护她，人或非人都会喜欢她，死后便会往生天国，这样的媳妇像亲娘；

像亲属的媳妇对待丈夫总是一如既往，不论丈夫发达了还是落魄了，都把丈夫当成最亲爱的人，始终和他同甘共苦不变心，这种媳妇像亲属；

像贼的媳妇一见丈夫就来气，不是烦就是恨，不仅不成事，不尊敬，反而要坑害他，心里想的是别人，弄得家庭夫不亲妇，妇不亲夫，不为他人所爱敬，诸天不拥护，恶鬼常侵害，死了还要下地狱，这种媳妇就像贼；

像保姆的媳妇，就是贤妻良母型的，不仅能随时照顾丈夫，言语上深了浅了也能忍耐，不会和丈夫对着干，夫家生活贫苦时既能忍耐，又能同情可怜丈夫，对佛法僧团也这样想：‘夫荣我荣，夫衰我衰’！做到如此忠贞不渝，不仅诸天拥护她，人或非人也会爱念她，死后还会生到善处天上。这就是媳妇的四种类型，你是哪种类型呢？”

善生上前顶礼佛足说：“唯愿世尊允许我，从现在起改往修来，再也不敢像从前那样了，从今以后我要做个像保姆的媳妇！”说完就去给丈夫磕头，请求丈夫以后就把她当保姆看待。佛就先为她说端正法，再说正法要，善生当场证初果，自愿成为优婆夷，真正融入了大家庭。

因为拥有一个幸福和睦的佛化家庭，给孤独长者曾经自信地对佛说：“凡是在我家的人，对佛法僧团都有清净的信心，命终以后都能生天！因为我家的妇女都把三归依作为胎教和幼教的内容，大人孩子都向善；我买的奴婢，雇用的工人，投宿的客人，甚至求我借钱的人，我都教他们受持三归五戒，给他们结善缘。

我家供养佛及比丘僧时，不论现在，还是已故的父母、兄弟、妻子、宗亲、朋友、国王、大臣、诸天、龙神，沙门、婆罗门、内外眷属，下至奴仆、差使，我都称念他们的名字，以此功德为他们祝愿。另外我听佛说：‘以此称名祝愿的因缘，死后皆可生天。或是因为布施园田、房舍、床卧用具，或是因为常作布施，或施给过路的人，哪怕小到一个饭团儿，施给众生，凭借这些因缘都可生到天上！’”

按佛理来说，好心为众生祝福祈祷，众生未必因此生天，但是祈愿者必得善报，这是当事人修行慈悲喜舍四无量心的福报！给孤独长者称其全家无论尊卑都能持戒学佛，在这个前提下，佛说：“好啊好啊！你因为对佛有信心，所以能够这样说。如来对于此事有着最高的智慧和见识，清楚地知道如果你家有人命终，都可生到天上！”

25

根本佛教是分层次教学，各守自戒，僧俗不混，循序渐进修成正果。不同阶段有不同要求，譬如断淫怒痴，初果不作要求。二果只要求淫怒痴淡薄即可，居士五戒要求不邪淫，“自有妇知足，不乐求他妻”，也不是必须断淫。三果只断淫怒而不要求断痴，四果才断愚痴即无明。

后世妄托佛言：“如不断淫必落魔道。”否定了证初果者即可“不堕恶道，必定正趣三菩提”的佛教义理，抹煞了淫欲心由浓转淡乃至于无，是走向涅槃的正确次第与基础功夫∵。

不离三毒五欲的在家人也能修成正果，这是常人不敢想象的！

满财长者住在优陀延王治下的跋蹉国∵满富城，是给孤独长者从小的好友，二人都有生意放在对方那里，互相帮忙料理。有一次，满财长者到舍卫城办事，住在给孤独的家里，看上了他的女儿修摩提，再三为儿子提亲。

给孤独长者就去问佛，看这门亲事成不成？佛说：“如果修摩提嫁到那个国家去，是好事，会度脱无数人民！”给孤独长者相信佛的智慧，回家就跟满财商定十五日后即可娶亲。虽是“闪婚”，但以世交为感情基础，也算知根知底。

满富城距离舍卫城八十由旬，满财长者乘坐以鸟羽为顶盖的豪车过来迎亲。给孤独长者同样乘坐羽葆之车，将女儿送至中途，交给满财接回满富城中。

按照满富城的规矩，本城男女与外国人通婚的，要请该国六千梵志吃饭。梵志们爱吃猪肉、喝肉汤、喝烧酒，身披白色的毛织品或鸟兽的细毛衣，衣服偏着在右肩上，左半身裸露着，与佛教徒正好相反。

梵志们应邀来到长者家中，满财长者膝行前迎，恭敬作礼。领头的梵志举手说：“好！”上前搂住长者的脖子，找到座位后各各落座。长者要求修摩提给师父们敬礼，丈夫也在一旁帮腔！

修摩提说：“我不能向裸体的人敬礼！”长者说：“他们不是没有羞耻的人，他们穿的也是法服！”修摩提说：“这种赤身露体的法服有什么用？佛说世人所尊重的是有惭有愧之人。要是无惭无愧，就无法区分父母、兄弟、宗族五亲，尊卑高下，就像鸡犬猪羊、毛驴骡子一样，我实在无法礼拜他们！”说到这里就哭起来。

修摩提出身大家闺秀，从小娇生惯养，出于对佛教的虔诚和任性，毫不让步，弄得婆家人束手无策，尴尬万分。六千梵志嚷了起来：“打住吧打住！长者，为什么让这个下贱女人骂得这么难听？要想请我们吃饭，就抓紧上饭！”六千梵志酒足肉饱之后，多多少少讲了一些道理，就都起身离去了。

满财长者闷坐高楼，心里极其窝火。这时，梵志修跋上楼来看他，此人禅定功夫很高，已经获得五种神通，向来被满财长者所器重。修跋问他为什么愁成这样？长者说：“就是家中有点小事不遂心，没别的。昨天为儿子娶媳妇犯了国法，请师父们到家吃饭，让儿媳妇敬个礼人家都不干，让一家老小遭受耻辱！”

修跋梵志说：“你这儿媳妇是从哪儿娶来的？”长者说：“她是舍卫城阿那邠邸的女儿。”修跋梵志两手掩耳叫道：“咄咄，太奇怪了！她不跳楼已经是万幸了！你知道她的老师都是什么人吗，都是大梵行人！”长者说：“我听你这话都要喷饭了！你个异教徒怎么夸起释种沙门来啦？她的老师有啥能耐吗？”

修跋梵志说：“我简单跟你说吧，我从前到雪山北人间乞食后飞到阿耨达泉∵。那些天龙鬼神离老远看见我来，全都手持刀剑冲我打招呼：‘修跋仙士不要来此泉边污辱此泉，不走的话，取你性命！’我只好到不远处去进食。

此女所事奉的师父，最小的弟子是均头沙弥，也在雪山北乞食，手里拿着从墓地里捡来的血乎淋拉的死人衣裳飞来泉边，那些大神们全都起身上前迎接！均头沙弥将脏衣服浸泡在水中，在泉水中央的纯金桌案上坐下来用餐，吃完饭洗了钵，在金案上坐禅，最后起身洗衣服，天龙鬼神有的帮忙洗衣，举在空中晾晒，有的取水就喝。那位沙弥最后收起衣服便从空中飞走了！

我当时只能远远地望着，不能靠近。你想啊，最小的弟子尚且有如此神力，何况是最大的弟子，更何况是大师，谁又能赶得上呢？所以我说太奇怪了，此女竟然能不自杀！”长者一听，也想见见那位大师，梵志说：“你可以去问问你儿媳妇！”

须摩提听说公爹想见佛，高兴地说：“今天就准备接待，明天佛就会来！”然后沐浴焚香，在楼上最高处，叉手面向佛所在的方位祈请说：“唯愿世尊善观察，无有能见佛顶者，世尊无事不察知，女今在此困厄处，唯愿世尊善观察……”

远在祇园中的阿难忽然闻到妙香，就去问佛：“世尊，满园飘香，是哪里来的香气？”佛说：“这香是佛的使者——满富城中须摩提女居士所请。你这就去统计人数吧，告诉他们，所有比丘，已成阿罗汉的，已得神足通的，便可领取筹码，明日去满富城中受须摩提请！”

阿难就在普会讲堂集合比丘们宣布这一消息。君头波汉是僧众中的上座，只得了初果，烦恼未尽，还没有证得神足，但他以清净心领取了筹码。就在那一刻，他越次取证，证得了阿罗汉！佛以清净天眼，见他已经达到无学境界，便对比丘们说：“我弟子中第一受筹者是君头波汉比丘！”佛说的第一就是“授第一记”，认证他因受筹而成阿罗汉了。

舍卫城距离满富城路途遥远。佛要挑选有神足的弟子应供，是为启用“空中航线”。佛对比丘大目连、大迦叶、阿那律、离越、须菩提、优毘迦叶、摩诃迦匹那、罗睺罗、周利般特，以及均头沙弥说：“你们以神足之力先到满富城去！”随后，佛与圣众如似凤凰飞在虚空，在般遮旬等天乐团的赞美歌中，到达满富城中，收起神足，如平常一样走到满财长者家，入座以后，须摩提女为满财长者介绍说：“这就是如来，我的师父！”满财长者右膝跪地礼佛归命。六千梵志目睹了佛的无量神变后则远走他乡，再也没有回来过。

由于围观群众很多，长者家的房子眼看要被挤破。佛以神力将房屋化作透明的琉璃，使内外所有的人互相都能看见对方。须摩提女问佛：“我前世造了什么孽，今生让我嫁到这里？就像小鸟入罗网，愿佛断除我心中的疑惑！”

佛安慰她说：“你是乘愿再来的，要度这里的众生，不是因为有罪。今天你就会证得初果，从此告别三恶道，数千众生都会因为你的缘分同时得度！”须摩提闻佛此语非常开心。满财长者招待佛僧进食完毕，众人依次坐下听佛说法后，纷纷证得了初果，成为在家居士。

返回舍卫城以后，比丘们问佛：“须摩提女往世有什么善因，今生生在富贵家庭；有什么缘分，落到这样的邪见之家；有什么善行，今生能够见佛闻法证得初果；有什么功德，使这么多人全都证得初果？”

佛说：“在极其久远的过去，迦叶佛在迦尸国波罗柰游化。国王名叫哀愍，女儿名叫须摩那，在迦叶佛住的高楼上发愿‘常以四爱之法，即布施或惠施、爱敬或爱语、利人或行利、等利或同利摄受世人，如有毫厘福报愿所生之处不堕恶道，也不生在贫穷家庭，来世还能遇见如来佛，就在女身证初果，而后不再转为女人身！’众多市民听到公主发愿，也都发愿和她一起得度！须摩那说：‘我把功德布施给你们，将来遇佛闻法同时得度！’

那时的哀愍王就是现在的给孤独长者，须摩那就是现在的须摩提，当时同发善愿的人民就是今天得度的大众。由于那时的誓愿，今天他们遇到了我而全部证得初果。所以四摄法是最好的福田，谁做到了谁就可以领悟四圣谛！”∵

26

一天，佛在拘萨罗国鞞兰若黄芦园中坐禅，有位老梵志已经一百二十岁，午后拄杖来访，在佛前倚杖而立，见佛不请他坐，就说：“年轻人，是新出家学道的吧，怎么不给我让座呀，名德梵志亲自来访，你要礼敬尊重起身让座！”佛说：“从人间到天界，我没看见有谁能让如来为他礼敬尊重起身让座的，如有让如来起身让座者，他的头必将裂成七瓣！”

老梵志说：“你这话说得无味！”佛说：“有些事令我无味，但不像你说的那样。比如色味、声味、香味、触味这些味，都被如来以断尽烦恼、解脱生死的智慧彻底灭除，终不复生了！”

老梵志说：“你不知敬畏！”佛说：“有些事令我无所畏惧，但不像你说的那样。比如色声香味触这些恐怖，都被如来以断尽烦恼、解脱生死的智慧彻底灭除，终不复生了！”

老梵志说：“你不能入胎！”佛说：“有些事令我不入胎，但不像你说的那样。比如有些沙门、梵志以断尽烦恼、解脱生死的智慧，彻底灭除将来胎床，终不再生，我说他们不再入胎。如来已经灭除将来胎床，所以令我不再入胎……”佛自述了如何不破正坐成就四禅，证得三明六通的成佛经过。老梵志听罢，知道遇见了高人，于是舍弃拐杖，稽首佛足，自受三归，成了佛的俗家弟子。

舍卫城有位月光长者，因为半老无子，祈求天神让他有儿子，后来果然生了儿子，一出娘胎，手里就握着宝珠，开口就会念诗：“此家颇有财，宝物及谷食，我今欲惠施，使贫无有乏；若此无物者，财宝及谷食，今有无价珠，常用惠施人！”旁人吓得四散奔逃，母亲问他是人是妖？小儿说：“我是父母所生的人，不值得怀疑！”

尼犍子当时也在舍卫城游化，月光长者抱着儿子去问他，他说：“这孩子没有福报，将来会对父母不利，应该趁早杀掉，否则你家就会败落，全家都会死光！”

这一幕不禁使人联想起了瓶沙王，也是误信了此类妖言，最终酿出父子相残的悲剧。不过月光长者清醒得多，他想：“我求天告地好不容易生个儿子，岂能杀掉，我要问问别的沙门、婆罗门！”问来问去最后来到祇园精舍问佛。

佛说：“这孩子的福报是很大的，将来会带领五百徒众，来我这里出家学道成阿罗汉，在我弟子中福德第一，无人能比！”长者很高兴，请佛吃饭并给儿子起名。佛说：“此儿生时，把人们吓得东奔西跑，说他是尸婆罗鬼，那就叫他尸婆罗吧！”∵

后来，尸婆罗年近二十岁时，果然带着五百青年拜佛请求出家。佛说：“凡是出家学道者，不先辞别父母，不得作沙门。”长者子问佛：“要先使父母听许吗？”佛说：“现在正是时候！”∵佛常说：“敬父母是增法，不敬父母是退法；恭敬父母、兄弟、宗族，将至己家，惠施所有，有此二法，生豪族家。”出家须经父母同意，就是“敬父母”的表现。月光长者子得到父母同意后随佛出家，很快修成了六通具足的阿罗汉。

后世传说“佛教不讲忠孝”，不过有实例表明，佛是教人尽忠尽孝的。有一次，佛在阿毗阇恒河边为一比丘说水漂树的比喻，比丘闻法成了阿罗汉。牧牛人难屠旁听有悟，请求出家。佛问他：“你把牛送还给主人了吗？”难屠说：“牛群中都有带犊子的牛，不须送自己就能回去，你就收下我，让我出家学道好了！”佛说：“牛虽能还家，而你已经受人衣食，把牛送回去，报告牛主是必要的！”难屠将牛交还主人，佛才收他为徒，难屠出家后也修成阿罗汉。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跳槽也要有个交代，这是佛教人尽忠的一例。

再如赖咤和罗居士子发心出家，佛问：“父母同意你信佛舍家，出家学道吗？如果父母不同意的话，我不能度你出家学道，也不可授予你具足戒！”居士子出家修成阿罗汉以后，回家为父母说法以尽孝道。

舍卫城中的各界群众听说佛到了祇园精舍，纷纷慕名前来礼佛闻法。摩诃男的义女末利夫人自打嫁给波斯匿王，当年生下流离∵太子以后，更加受到波斯匿王的宠爱，此时也在阿难的引导下成了佛门的女居士。

一天夜里，波斯匿王做了十个怪梦，担心是不祥之兆。翌日召集大臣、道士、婆罗门等能解梦的人给他解梦。婆罗门认为是恶梦，要死国王、太子和王后！波斯匿王问：“你们有什么办法消灾免难吗？”婆罗门说：“有是有，但是要杀了太子，杀了大王所爱的第一夫人、贴身的侍卫、奴仆以及最倚重的大臣，并要烧毁所有卧具和琦珍异宝，用他们来祭祀天王，只有这样，才可保证大王及国家平安无事！”

波斯匿王闻听此言非常上火，闷闷不乐地呆在净室里思虑梦境。末利夫人见状便问：“大王为啥忧愁不乐，是妾身哪儿做得不对吗？”波斯匿王说：“不是你的事儿，你别问了，看吓着你！”末利夫人说：“我是你的一半，有啥危难招灾的，应该告诉我，只要能让大王平安，即便杀了我我也不怕！”波斯匿王就把解梦的经过说了。

末利夫人说：“大王不要为梦境的吉凶发愁，就像买金子先用火烧，再用磨石磨一磨，真假就清楚了。现在佛就在祇园精舍，何不去问佛，佛说的话才可信。咋能相信婆罗门那些胡言乱语，把自己愁成这样？”波斯匿王如梦初醒，当即乘坐高盖之车，在大批骑兵护卫的簇拥下，出了舍卫城来到祇园精舍，把昨夜的十个梦境向佛述说：

第一梦，梦见三个蒸锅，两边的蒸锅是满的，中央的蒸锅是空的，两边蒸锅的蒸汽相互交往，但是不进入中央的空锅；第二梦，梦见马口也吃东西，马屁股也吃东西；第三梦，梦见大树生花；第四梦，梦见小树生果；第五梦，梦见一人捯扯绳子，然后就捯扯出一头羊来，羊的主人却吃掉了拴羊的绳子；第六梦，梦见狐狸坐在金床上，用金器吃食；第七梦，梦见大牛吮吸牛犊子的奶；第八梦，梦见一群黑牛从四面吼叫着凑到一起要顶架，将要合拢还未合拢时，牛就不见了；第九梦，梦见大池塘，池水中央浑浊四边清澈；第十梦，梦见大溪水起波浪，水流是暗红色的！”

佛说：“大王的梦境都是将来或后世的预兆。后世的人民不怕禁戒和王法，放荡淫乱将会成为普遍现象，贪着妻子，纵情淫乐，不知满足，嫉贤妒能、愚昧无知而不知惭愧，贞操廉耻被人抛弃，奸滑谄媚则会搞乱国家！

大王梦见‘三釜罗，两边釜满，中央釜空，两边釜沸气相交往，不入中央空釜中者’，预示着后世人民大都不愿意奉养父母，穷亲戚即便是同一父母所生也不去亲近，反而与其他富贵之人亲近来往相互馈赠。大王的第一个梦境就是这个意思；

大王梦见‘马口亦食，尻∵亦食’，预示着后世人间的各种官吏一边吃着国家俸禄，一边还要吃着百姓，不断地变换花样收税收费，下层官吏胡作非为，使人民不能安定生活。大王的第二个梦境就是这个意思；

大王梦见‘大树生华’，预示着后世人民常遭奴役，心焦意恼，常有忧愁恐惧，不满三十岁头发就全白了。大王的第三个梦境就是这个意思；

大王梦见‘小树生果’，预示着后世女人不满十五岁就有了私生子却不知道惭愧。大王的第四个梦境就是这个意思；

大王梦见‘一人索绳，后有羊，羊主食绳’，预示着末后世人，夫婿在外或经商或参军，或浪迹街头与朋友厮混，品行不端的妻子在家里与野男人偷情幽会，靠丈夫养活却放纵情欲，行为丑陋却无有愧疚。夫婿也知情，但却装傻。大王的第五个梦境就是这个意思；

大王梦见‘狐上金床，食用金器’，预示着后世人品行下贱者却坐上了尊贵的位子，坐在金床上享用两种以上的菜肴和饮品，品格高贵的正人君子反被他所驱使。‘良人作奴婢，奴婢为良人’，大王的第六个梦境就是这个意思；

大王梦见‘大牛还从犊子下嘬∵乳’，预示着后世为人之母者会给女儿拉皮条，领来其他男子与她同房。母亲站在外边守门，从中获得财物，以此维生。父亲也同情，装聋作哑假装不知道。大王的第七个梦境就是这个意思；

大王梦见‘黑牛从四面群来相趣鸣吼欲斗，当合未合不知牛处’，预示着后世的人不怕杀头，只为贪淫嗜欲，畜敛财产，妻女大小不顾廉洁，淫荡放纵，贪得无厌，嫉妬、愚痴不知惭愧，不忠不孝，奸佞谄媚，卖国败家，不敬畏天地，水旱风灾虫灾饥荒等自然灾害多发。都是人类逆天而行，才导致自然界的报复。又在旱灾时，天边阴云四起，都说要下雨了，可是乌云很快就散了！出现这些怪事，就是要使天下的人民改变行为，安善守法，畏惧天地，不入恶道，贞廉自律，一夫一妻，慈心不怒。大王的第八个梦境就是这个意思；

大王梦见‘大陂∵水中央浊、四边清’，预示着后世的人在阎浮地内，臣将不忠，子将不孝，不敬长老，不信佛道，不敬明解经书的有道之士；员工截留私吞公款，子女争夺父母财产，不肯知恩图报，不顾道义法理；周边的国家却会忠孝双全，尊敬长老，信乐佛道，供施明经道士，知恩图报！大王的第九个梦境就是这个意思；

大王梦见‘大溪水流波正赤’，预示着后世的帝王，一国之主（暗示流离王）将会不惜发起侵略战争，出动战车骑兵相互攻击杀害，到处流淌的鲜血正如殷红的溪水！大王的第十个梦境就是这个意思。全都是后世人的事情啊！后世的人若能心存佛道，奉事明经道人的话，死后皆生天上；如果去干傻事互相残杀的话，死后必入三恶道，那就不可再说了！”

此时世尊望穿时空，将未来将要发生的事借着对梦兆的解析，一一呈现在波斯匿王面前，使他如亲眼目睹一样。波斯匿王放下心来，还宫后将末利夫人由第一夫人拜为正宫皇后，剥夺了那些给他出馊主意的公卿、大臣及婆罗门的俸禄，悉数驱逐出国不再信用。

27

在名师林立的古印度，释迦佛脱颖而出，成为令人敬仰的真佛，那是后来的事。当时自称是拥有无漏知见的“一切智者”不在少数，譬如外道沙门蛮头就说过：“我能同时思维五百种想法！”其弟子阿夷那则认为只有蛮头大师能同时知见一切，别人则不能。

波斯匿王起初对佛并不十分了解，似乎通过解梦，他才对佛有了兴趣。一日，他来到祇园找佛谈心，问佛：“我听人说你说过这样的话：‘如果有其他沙门、梵志自称是全知全见者，这种事过去没有、未来没有、现在也没有！’瞿昙还记得吗？”

佛说：“我不记得说过这话，我记得曾经这样说过，如果有其他沙门、梵志自称能同时知道一切，同时见到一切的话，这种情况过去没有、未来没有、现在也没有。我记得这样说过！”所谓一切智又叫一切种智，是无所不知、无时不知的佛智慧。但是若说能同时知见一切，佛不认可。

波斯匿王又问：“我听人说是佛自己说的已成无上正等正觉。这种传说是否过于虚假呢，是真像传说的那样，还是有人为了损害同道，在问答时对你心生厌恶而说的轻薄话呢？”

佛说：“他们说的是真的，因为我确实已成无上正等正觉！”波斯匿王说：“世尊虽然也这样说，我还是不信。因为这里有年高望重的沙门、婆罗门，所谓富兰那迦叶、末迦利瞿舍梨子、删阇耶毗罗胝子、阿耆多枳舍钦婆罗、迦罗拘陀迦旃延、尼揵陀若提子，他们没有自称已经成佛，世尊比他们年轻，出家又不久，怎能自称已经成佛呢？”佛说：“有四种事物虽小但不能小看，小王子，小龙子，小火星，小比丘都不可轻视！”谚语说得好“小药铺里有人参”，衡量肚子里有没有干货，资历并不是唯一标准。∵

这时，门外忽然出现七名裸形外道尼揵子，七名结发外道阇祇罗，七名一衣外道一舍罗，个个身体粗大在那里徘徊。波斯匿王看见他们，便起身走过去恭敬合掌，三称姓名表示问候。回来后对佛说：“如果世间有阿罗汉的话，他们就是！”佛说：“不得知他心的智慧，不要急于下结论，要观察他有无持戒修行，观其言谈有无智慧，能否经得起各种考验，时间久了才能看出真伪。”

佛的好意有时也会被人误解。一次，佛在末罗国白土邑，有位尼揵子名叫究罗帝，信仰他的人很多，名气很大。离车子善宿比丘随佛入城乞食，见究罗帝趴在粪堆上吃垃圾，不由得心中暗想：“世间所有阿罗汉以及预备阿罗汉（向阿罗汉）没有能赶上他的，此人道行最高！”

佛感知其心念，右转身对他说：“你这个愚人，怎么可以自称为佛弟子呢！”善宿问佛：“世尊何故称我为愚人，不应该自称为佛弟子呢？”佛说出他的想法，问他：“你有这个念头没有？”善宿说：“我确实是那样想的，世尊何故嫉妒阿罗汉？”

佛说：“我不嫉妒阿罗汉，你以为究罗帝是真阿罗汉，而我见此人过后七日将会胀肚而死，生在起尸饿鬼中，常以饥饿为苦，死后被人用苇席草绳缠裹拉到墓地。你要是不信可以先去告诉他！”

善宿就找到究罗帝，提醒他：“节减饮食，不要被沙门瞿昙说中了！”善宿暗自计算日子到了第七天，去裸形村中打听究罗帝的下落，人们告诉他：“那个人已经死于腹胀，被人用苇席草绳缠裹拉到墓地去了！”善宿到乱葬岗去亲自查验，看到究罗帝的尸体膝脚并动，忽然蹲起身来。善宿问死尸：“究罗帝，你真死了吗？”死尸说：“我已经死了！”其他所言都如佛所预言及众人所说的一样！可是善宿最后还是还俗了。

佛说：“有些人外表伪装得很严密，内心里却很肮脏，名利心很强。就像黄铜镀了一层金粉，表面上道貌岸然，到处讲经说法，实则是在欺骗世人，仅凭外表或刚一见面是看不出来的。不要一见面觉得对心情，就奉为终身仰慕的偶像了！”

波斯匿王说：“言之有理，我有个本家跟门口那些人一副模样，可他出家转了一圈以后，回来就还俗了，因此还是世尊说得好！”他将手足相残的愧疚向佛做了倾诉和忏悔。

佛说：“人命极为危脆，极寿不过百年，超过百岁的没有几人，不应为一己之身或父母、妻子、国土、人民乃至王位而造作罪业，种下恶因。”以慧眼所见，详细解说了种十恶因受十恶报，以法治国生天上，非法治国堕地狱，生死之难无人救，行善造福最可靠，“于短寿之中何为作恶，是故当念作福”∵的道理。

佛说：“生老病死是四大可畏，常常逼迫人，而人们却无力克服，也不能用念咒、战斗或药物阻止和断除之。只有为民造福，以法治国，以理治民，才会利国利民，利身利家！大王当以法治理国家，化育万民，不要以非法、非理治化国民。以正法正理治民者死后皆生天上，即使大王命终以后，人民仍会缅怀追忆，始终不忘，名称远播。相反，以非理非法治民者，死后皆生地狱中，受苦不可称量！”

在佛众多的王者信徒中，波斯匿王是个特例，特就特在他识佛虽久，却迟迟不肯归依，这个过程起码在十年以上。因为据说他把一位美貌的尼僧软禁宫中十二年“与共交通”，比丘们为此议论他“主行非法，犯圣律教”，对于佛、法、比丘僧并无真正的信心，商议离开舍卫城。佛以天耳听到议论后告诫众僧：“勿论国界之事，当自克己思惟内省！”

一天，舍利弗礼佛闻法后从祇园出来，路遇外道出家人补缕低迦，问舍利弗：“你从哪来？”舍利弗说：“我从大师那里听法后才回来！”补缕低迦嘲讽说：“你现在还离不开吃奶，还需要老师教吗？”

舍利弗说：“我不离大师母乳，还需要听法受教！”补缕低迦得意地说：“我早就断奶了，舍弃老师的教导了！”舍利弗说：“你的法门是邪门歪道，不是正道，你的老师也不是佛，所以你才急着断奶，背离师门；你的老师就像奶牛，粗恶狂骚又缺少乳汁，你吃不着奶所以才跑掉了！我法是正法正道，我大师是正觉者，因此我久饮其乳，听法受教，就像温良的奶牛奶水充沛，小牛犊才能久吃不厌一样！”

补缕低迦本想奚落别人，却碰了一鼻子灰。但他毕竟是修行人，不仅没生气，反而称赞说：“你们以正法律为快乐，乃至闻法久听不厌，你受益了！”说完自己也觉得好笑，就各走各的路了！

补缕低迦尝到了舍利弗的厉害，也想见识见识佛，于是来到祇园精舍佛的住处，相互问讯慰劳一番，退坐一面对佛说：“前些日子，有很多各种外道的出家人，聚集在未曾有讲堂议论说‘沙门瞿昙的智慧就像空房子，一无所有，他所说的这样相应，这样不相应；这个合适，这个不合适，在大众中根本站不住脚，就像耕地的瞎牛偏溜地边，不入田中一样，不上道！’”

佛说：“这些外道的议论，在圣法律看来就像一个八九十岁的老汉，发白齿落了还在玩小孩儿的游戏，团治泥土捏个象啊马的什么玩意儿，众人都说这是老小儿！但是哪些是比丘所应有的作法没有人知道！”

补缕低迦向佛请教比丘之法，佛说：“调伏六根，心得正定，解脱三毒，断除无明和导致转世投胎的贪爱，慧观五阴无常，令修止观得般涅槃，这就叫比丘所应有的善巧方便！”补缕低迦似乎懂了，他说：“瞿昙，断尽一切贪嗔痴等有漏法，的确是比丘所应该做的！”

孙陀槃梨是佛门的优婆夷，而且已经证得初果。当时念佛都是念释迦文佛，所以每当见到身边人有点小过失，她就口称“南无佛”，朝着释迦牟尼佛所在的方向合掌三说：“归命如来阿罗汉，正等正觉，纯金色身，圆光八尺，方身圆满如尼拘律树（形似榕树），善说妙法，能仁***，仙人上首，是我大师！∵”

孙陀槃梨的丈夫是婆罗豆婆遮种姓的婆罗门，一听妻子念佛就不耐烦，生气地说：“你被鬼魂附体了吗？舍弃三明∵大德婆罗门，而称赞那些秃头沙门愚痴之辈，世人所鄙视者，简直岂有此理！我去和你的大师论论，就知道他不行！”

孙陀槃梨说：“我没看见诸天、魔、梵、沙门、婆罗门、诸神、世人，能有跟世尊、如来、应供、等正觉，金色之身，圆光一寻，如尼拘律树圆满之身，言说微妙，仙人上首，我之大师辩论的，你去试试就知道了！”

其夫即去祇园问佛：“因为杀了谁，睡觉才安稳，心里才不愁，瞿昙才称赞？”佛知道他心中埋怨而来，告诉他答案就是灭除瞋恨心！∵

曾经有位摩伽天子容色绝妙，于后夜时来祇园见佛，稽首佛足，退坐一面，其身光明遍照祇园，说偈问佛：“杀何得安眠，杀何得喜乐，杀何等人，瞿昙所赞叹？”佛也是这样答复的，佛说：“若杀于瞋恚，而得安隐眠，杀于瞋恚者，令人得欢喜，瞋恚为毒本，杀者我所叹，杀彼瞋恚已，长夜无忧患！”

不论男人女人，瞋恚都是最常光顾的怨家。佛说冤家有七种表现，怨家不想让你有好色、得安眠、得大利、得朋友、得名誉、得大富、死得善处生天上。让人面目可憎而不可亲的怨家，不是别人，而是自己的瞋恚心！

婆罗门闻佛说法后，怨恨心带给他的苦恼一扫而光，当场证得初果，马上从座起身，偏露右肩，合掌向佛说道：“我已经得度了，世尊，我现在就归依佛法及比丘僧，做优婆塞，请佛为我作证！”

他欢欢喜喜地回到家中，孙陀槃梨离老远就问：“已经和如来、应供、等正觉，纯金色身，圆光一寻，如尼拘律树圆满之身，妙说之上，仙人之首，大牟尼尊，是我大师辩论了吗？”

婆罗门说：“我不曾见过诸天、魔王、梵天、沙门、婆罗门、诸神、世人当中，有能与如来、应供、等正觉，真金色身，圆光一寻，如尼拘律树圆满之身，妙说之上，诸仙之首，牟尼之尊，你之大师辩论的人！你这就给我作一件上好的法衣，我要拿去佛那里出家学道！”

当时的佛教僧团已有统一色料的着装。佛在王舍城孔雀林异学园中，为外道宗师箭毛说过：“我所持衣随圣刀割截，染污恶色，如是圣衣染污恶色。”染料包括青泥牛粪等。

孙陀槃梨用新鲜洁白的细布给丈夫制作了法衣，婆罗门携带自制的法衣向佛请求出家学佛，佛收下了他，后来他修成了阿罗汉，得到了解脱。

孙陀槃梨是跋耆国弥絺罗城宿阇谛婆罗门夫妇的女儿，出嫁来到舍卫城。她的家乡跋耆国人民惧怕鬼神，所谓越怕越有鬼，结果真就闹开了鬼，人民日取一人祭祀毗沙鬼。轮到善觉长者献祭时，他呼求神佛救小儿那优罗的性命。

佛在祇园精舍时以天耳闻到呼救，便以神足力现身在祭祀处，小那优罗见佛相貌庄严，心想我见了他不仅不害怕还很喜欢，一定不是鬼。佛应念说道：“那优罗，如你所言，我是如来，我来救你，降此恶鬼！”那优罗凑过来坐下，闻佛说法后当场证得初果！

毗沙鬼从雪山北鬼神聚会处回到居所，见佛坐在那里不禁大怒，以鬼神通对着佛大兴风雨、霹雳闪电，发射刀剑如下雨，可是未等接近佛身，便都化作青莲花纷纷落地；山河石壁劈头盖脑而来也化作种种饮食。毗沙鬼又化作怒吼而来的大象，佛则化作狮子王；毗沙鬼化作狮子形扑向佛，佛就化作大火堆；毗沙鬼化作七个头的大龙，佛则化作大金翅鸟。最后，毗沙鬼无计可施，请佛说法并闻法悔过，成为佛的护法使者。

28

佛住祇园精舍时，外道学者鞞摩那修午后来访，对佛说：“瞿昙，最色，最最色！”佛问：“什么色呢？”他说：“没有超过那个色的，那个色最美！”佛说：“你夸赞美色却不知色是何物，如同想娶媳妇，却不知道姑娘是谁！”

鞞摩那修说：“将紫磨金用白绢衬托，放在日光下光明照曜是最美妙的光色。”佛说：“黑夜中的萤火虫光明照曜，与这日照的金光相比，谁的光色最妙呢？”鞞摩那修说：“萤火之光最妙！”

佛又以暗夜中的油灯光明比萤火虫光明，以油灯比大木堆火，以黎明前的太白星光比大木堆火，以夜半明月之光比太白星光，以秋日高照比月光，再以诸天之神的身光比日月，通过逐次打比方，驳斥了鞞摩那修的谬论。所谓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佛说：“日月光明不及诸天光明，但我不说诸天光色最妙，而你却称赞最丑陋的萤火虫光色最妙！”

鞞摩那修挨佛批评以后低头不语，佛为了令他欢悦，就说：“有五欲功德，眼知色，耳知声，鼻知香，舌知味，身知触。人都偏爱自己最喜欢的，别的再好也不感兴趣！”鞞摩那修叉手向佛说：“太奇特了，沙门瞿昙为我称赞欲乐第一！”

佛说：“你未完全领会我所说的意思。”鞞摩那修很生气，想挖苦佛，就指桑骂槐地说：“瞿昙，有的沙门、梵志不知前世，不知后世，不知无穷生死，而记说已经‘获得究竟智，来生已尽，梵行已立，所作已办，不再受胎，如实自知’。我在想，这个沙门、梵志有什么资格这么说呢？”

佛说：“且不说前生后世，即使比丘连这一生都不能记起的话，我教化他，他若随我教化，如教而行后必然得知正法。譬如婴儿柔软仰卧，父母缚其手足，等其身体长成，再解放手足，孩子只记得解放时，不记得被绑时；譬如油灯，前油已尽，后不添油，灯很快就会熄灭；譬如火烧木堆，前薪已尽，后不再添草木糠粪，火堆很快就会熄灭。同样，我说放下前生后世不谈，即使今生也不记得了，我弟子比丘若随我教化，如教而行的话必定得知正法！”鞞摩那修闻法证初果，当即请求随佛出家学道，最终证得阿罗汉。

有无轮回受报之事，决定着要不要修行。一日清晨，佛入舍卫城乞食，走到鹦鹉摩纳都提子家，都提子不在家，他养的白狗正在犬床上用金盘吃食，遥见佛来便由低呵到高吠，佛说：“你不要那样又哼又叫的！”白狗气得蹦下床趴在木堆边闷闷不乐。犬主回来问：“谁惹了我的爱犬？”听说是佛来过还批评了白犬，他便迁怒于佛，气冲冲地追到祇园去找佛理论！

佛正在为大众说法，看见犬主来势汹汹的样子，就说：“鹦鹉摩纳如果现在命终的话，就必然会像屈伸胳臂那样快地生在地狱里，因为他对我极为瞋恨。如果众生因为瞋恨心而死的话，一定会堕入恶处，生在地狱中！”平常，佛教人修行止观时，有一法是专念地想，称此地有高下，有蛇盘聚，有棘刺丛，有沙石，有山河，不要想它，多想地平如掌景观好，以及祝福别人好，自己首先得好处，心好好自己，心坏坏自己，这些都与“临终一念”影响去处的原理是相契合的。

鹦鹉摩纳问佛：“沙门瞿昙，今天来我家乞食了吗？”佛说：“我今天去了你家乞食！”犬主问：“你对我的白狗说啥了，招惹牠不高兴，从床上下来趴在木堆边直犯愁？”佛不妄语，如实地将经过情形说了一遍。

犬主问佛：“你说白狗前世是我什么？”佛说：“年轻人，你千万不要问我，你听了一定不高兴！”犬主再三逼问，佛说：“你既然再三问我，那就让你知道，你那条白狗在前世时就是你的父亲，名叫都提！”犬主果然大怒，质问道：“我父亲都提生前是个大施主，组织了许多祭祀活动，死后生在美妙的梵天上，你凭什么说他生在下贱狗中？”

佛说：“你父亲自高自大，瞧不起人，因此生在下贱狗中。梵志们如果有这种毛病，死后就会生在鸡狗猪豺驴以及地狱等六种地方。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回家对白狗说：‘你若前世是我父亲的话，那就还在金盘子中吃食！年轻人，白狗一定会回到床上在金盘中吃食！你再问牠‘你若前世是我父亲的话，那就把你收藏金银、水精、珍珠的宝藏，是我所不知道的，指示给我！’年轻人，白狗一定会把他以前所收藏的宝藏指给你看，都是你所不知道的！”

犬主围着佛转了一圈，按照佛说的回家一试，白狗果然很听话，都像佛所预言的那样，最后下床围着床脚在地下爬，并且用嘴巴示意。都提子由此挖出了大批宝物，乐得右膝着地，叉手向祇园方向三称：“沙门瞿昙所说不虚，真实可信！”然后再次返回祇园精舍。

佛正在为大众说法，看见犬主兴冲冲地走来，就说：“鹦鹉摩纳如果现在命终的话，就必然会像屈伸胳臂那样快地生在善处，因为他对我满怀善心。如果众生因为善心而死，那就一定会往生善处，生在天中！”

佛问犬主：“怎么样，年轻人，是不是像我说的那样？”犬主说：“确实如你所说，我还想问些问题，你答应我才敢问！”佛说：“你随便问吧！”

犬主问：“为什么同样是人，却有高低贵贱、美丑之分？我问这个是因为我发现有人短寿、有人长寿，有人多病、有人少病，有人相貌不端正、有人相貌很端正，有人无威信、有人有威信，有人卑贱、有人尊贵，有人无财物、有人有财物，有人愚笨、有人聪慧？”

佛说：“那些众生都是因为自己所干的事、所造的业，随业受报，随其所造事业的好坏，处境便有好坏之分。比如杀生者短命，断杀生者长寿。不论男女性情凶狠，喜欢杀生，极恶饮血，对于众生乃至蜫虫没有慈悲之心，死后必至恶处，生地狱中，来生人间寿命极短。因为杀业受短寿报。

为什么有些人长寿？不论男女脱离杀生，断除杀业，放下屠刀，有惭有愧有慈悲心，利益一切众生乃至蜫虫，死后必升善处，生于天中，来生人间寿命极长。因为不杀生受长寿报！

殴打众生者多病，不打众生者无病。为什么有些人经常有病？那是因为他们喜欢殴打侵犯众生的身体，死后必至恶处，生地狱中，来生人间多有疾病，因为殴打众生受多病报；否则死后必升善处，生于天中，来生人间无有疾病，因为不打众生受无病报！

性急多恼形貌不端，不急不恼形体端正。为什么有些人长相不好？不论男女性急易怒，沾火就着，憎很嫉妒，愤怒争吵，死后必至恶处，生地狱中，来生人间相貌不正，因为性急易怒受相貌不正报；反之死后必升善处，生于天中，来生人间形体端正，因为不急不恼受相貌端正报！

嫉妒者无威信，不嫉妒者有威信。为什么有些人没有威信？不论男女心怀嫉妒，看见他人得利益受尊敬便恨嫉妒，看见别人东西好就想据为己有，死后必至恶处，生地狱中，来生人间无有威信。因为嫉妒别人受无威信报；反之死后必升善处，生于天中，来生人间有威信，因为心不嫉妒受有威信报！

慠慢者生卑贱家，不傲慢者生尊贵家。为什么有些人生在卑贱家庭？不论男女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可敬重者不敬重，可高贵者不以为高贵，可信奉者不信奉，可供养者不供养，可与论道者不与论道，可给让座者不给让座，可叉手礼拜问讯者，不叉手礼拜问讯，死后必至恶处，生地狱中，来生人间生在卑贱家族。因为傲慢无礼受生卑贱家族报；反之必升善处，生于天中，来生人间生在尊贵家族。因为谦恭有礼受生尊贵家族报！

不肯布施者贫穷，肯布施者富有。为什么有些人没钱？不论男女不作施主，不行布施，不施给沙门、梵志、贫穷人、孤独人以及远行不便的乞者以饮食、用具、照明等物，死后必至恶处，生地狱中，来生人间无有钱财。因为不肯施舍受无钱财报；反之必升善处，生于天中，来生人间生在富有之家。因为乐于布施受富有钱财报！

不知因果者愚笨，知而信行者智慧。为什么有些人愚笨？不论男女不经常向名德、沙门、梵志请教何为善、何为恶，何为好、何为不好，何为清白、何为染污，清白与染污各从何处产生，怎样如法获得现世报、后世报，即使问了也不实行，死后必至恶处，生地狱中，来生人间头脑愚笨，因为不经常请教高人受愚笨报；反之必升善处，生于天中，来生人间聪明智慧。因为经常请教高人受聪明智慧报！

要知道，作了与短寿相应的事业，必得短寿；作了与长寿相应的事业，必得长寿；作了与多病相应的事业，必得多病；作了与少病相应的事业，必得少病；作了与不端正相应的事业，必得不端正；作了与端正相应的事业，必得端正；作了与无威信相应的事业，必得无威信；作了与有威信相应的事业，必得威信；作了与卑贱家族相应的事业，必得卑贱家族；作了与尊贵家族相应的事业，必得尊贵家族；作了与无财物相应的事业，必得无财物；作了与多财物相应的事业，必得多财物；作了与恶智慧相应的事业，必得恶智慧；作了与善智慧相应的事业，必得善智慧。这就是我前面所说，众生因为自己造业，因业得报，缘业、依业、业处，众生随其高下，处境便有妙与不妙！”∵

鹦鹉摩纳都提子闻法之后对佛说：“世尊，我明白了，我从现在起终身自归于佛、法及比丘众，唯愿世尊接受我做优婆塞！”邀请佛今后入城便到他家，说：“到都提家就是到了弟子家，全家都会沾佛光，得利益！”

29

长身婆罗门是祭祀火神以求生梵天的拜火教信徒，他想举办杀生祭祀法会，就去祇园向佛请教。杀生祭祀是一种陋习，因他事奉火神，佛就对他说：“杀害动物，本想布施修福，结果却事与愿违，造下罪孽，得不善果报。婆罗门应当经常供养三种火，一是根本火，二是居家火，三是福田火。所谓根本火就是说，善男子依法凭劳动所得财物要供养父母！为什么说父母是根本呢，因为人是从父母所生，所以父母是根本。善男子崇尚根本不忘本，就要使父母得到安乐；

所谓居家火是说善男子如法所得要供给妻子、宗亲、眷属，对待仆人或佣人要谦恭有礼，按时发放工资使其安居乐业。为什么说这是居家火？因为当家主事者就该与大伙同甘共苦，当你有所作为时，他们才会乐于协助你；

所谓福田火是说善男子如法得财，要奉事供养沙门、婆罗门等善能调伏贪恚痴者，这些修行人建立福田，走的是上坡路，必然善有善报，未来生天。为什么称之为田？因为布施他们就像把种子播撒在肥沃的农田里，必将收获大福利大果报。

此外还要断灭贪瞋痴等三种火，三火不灭会害人害己，假使不在现世受报，也会在后世受报，要么现世与后世均受罪报，因贪嗔痴而心生忧苦。三善火应该随时点燃，三恶火是受苦因缘，则应随时灭除！”

长身婆罗门默默地想了想，对儿子说：“郁多罗，你能去祭祀会场把那些绑在柱子上的牛羊都放了吗？告诉牠们，长身婆罗门说，你们自由了，去山水间食青草饮清泉，四方风中随意自在地享受快乐吧！”

郁多罗走了以后，佛为长身婆罗门先说端正法，再说正法要，长身婆罗门当场证得初果，迎请佛僧到会场供养。杀生大会于是变成了供佛、放生大会。

民间有祭祀先亡亲人的习俗。佛在王舍城竹园精舍时，生闻梵志特别问过此事：“我有个感情很好的亲戚忽然死了，我特别想念他，真想给他‘邮’点吃的东西，世尊，你说他能收到吗？”佛说：“不一定，如果你的亲人生在地狱或畜生、饿鬼或人间，因为他们各有相应的食物，那就收不到。只有饿鬼道中的‘入处饿鬼’才可以得到祭祀。”

入处饿鬼∵是住在人间的饿鬼。饿鬼属于三恶道，常常苦于饥饿。山林冢庙之神因在世时修有福德，可以享受祭祀，属于天道，不在此例。有些饿鬼住在地下饿鬼世界，得不到人间祭祀。如果施主生前有惠施之德，同时犯戒杀生作恶，而转为有福的畜生。前生惠施的福报将会“随彼生处所应受用皆悉得之！”如果施主持戒，“缘斯功德生人道中坐受其报；生天上者，彼诸惠施天上受报……是名施者行施，施者受达嚫∵，果报不失！”

近亲得不到祭祀时，远亲师友也可得到，若无任何亲友在入处饿鬼道，则“信施者自得其福！”这就是说，祭祀也是一种布施，不论死者是否收到，祭祀者都有福报。

年少婆罗门郁阇迦来祇园问佛：“俗人在家怎么做，才能得到现世安乐？”佛说：“有四种方法，就是具备善巧的方法、周密的守护、够多的好朋友、正当的谋生手段。

方便具足说的是办法多多才多艺，要有立身营业的技艺，要么会种田，要么会经商，要么靠公职，要么能写会画，要么金点子鬼点子多，能为别人提供咨询服务，总之是艺多不压身，还要勤修苦练精益求精，不能样样中样样松；

守护具足是说凡是依法凭劳动所得的钱粮等物能极力守护，不被王贼水火劫夺漂没；不犯法就不会被官家抄家罚没，妥善守护就不会招灾受到损失，自己的东西自己不经管好，就会被人祸天灾所夺取所破坏；

善知识具足是说身边要有不颓废、不放荡、不虚妄、不凶险的良师益友，能善于安慰你，使你未生忧苦能令不生，已生忧苦能令开心觉悟，未生喜乐能令速生，已生喜乐护令不失；

正命具足是说维持生计要根据收入决定支出，钱少别滥花，钱多别舍不得花。如果没有积蓄却大手大脚，穷人过富日子，信了肚卖了屋，有点钱全部吃光，不顾日后生计便是愚人；或者虽有财富却舍不得享用，舍不得供养父母，舍不得打扮媳妇养活娃，旁人都说这种守财奴就像饿死狗。这样四法成就，现世的日子就会过得安乐舒心……”

有位天子后半夜时来祇园问佛：“如何以智慧来求财守财，无论钱财或多或少？”佛说：“始学功巧业，方便集财物，得彼财物已，当应作四分：一分自食用，二分营生业，余一分藏密，以拟于贫乏。”挣了钱要分成四份，就像鸡蛋不要装在一个篮子里一样，除了一分供给年吃年用以外，拿出四分之二来搞理财，让钱生钱生息，再留出一分不能动，以备不时之需，俗话讲要有过河的钱。

如何理财呢？佛说：“营生之业者，田种行商贾，牧牛羊蕃∵息，邸舍以求利，造屋舍床卧，六种资生具，方便修众具，安乐以存世，如是善修业！”种田、经商、养牛养羊、开旅店、房地产、做家具，都是来钱道儿！

“黠慧以求财，财宝随顺生，如众流归海，如是财饶益，如蜂集众味，昼夜财增长，犹如蚁积堆。”能以智慧谋求财富，才有希望赚取财富。要像小蜜蜂小蚂蚁那样辛勤不懈，日积月累才能拥有财富，不能又想发家致富，又怕付出辛苦，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不付老子财，不寄边境民，不信奸狡人，及诸悭吝者。”不要把钱财托付给有今天没明天的老年人，也不要寄托给随时都会列入禁区的边境人，更不要相信奸诈耍滑的人和小气贪财的人，以免上当受骗被算计。∵

“亲附成事者，远离不成事，能成事士夫，犹如火炽然。”亲附能成事的人，就是亲附肯帮你成功的人，事业会像大火一样兴旺；成事不足，败坏你一个顶俩的人，要远离。

“善友贵重人，敏密循良者，同气亲兄弟，善能相摄受。”善良的朋友，重要的贵人，勤勉行善者，志同道合者，还有亲兄弟，要好好地团结在周围。

“居亲眷属中，摽∵显若牛王，各随其所应，分财施饮食，寿尽而命终，当生天受乐！”在亲族中要甘愿做那头任劳任怨的老黄牛，而且要像憨厚的牛王那样，求到自己时要有求必应，有财物给财物，有吃喝给吃喝，这样的人日后将会生天享受福报！

有一天，佛入舍卫城乞食，看见一个老婆罗门柱着拐杖，端着饭碗挨家要饭，就问：“你怎么一大把年纪了还要饭呢？”老婆罗门说：“我把家中所有财物都给儿子了，儿子娶了媳妇就把我赶出了家门……”

佛说：“你能记住我几句话，回去当众为儿子说吗？……你就这样说：生子心欢喜，为子聚财物，亦为娉其妻，而自舍出家；边鄙田舍儿，违负于其父，人形罗刹心，弃舍于尊老，老马无复用，则夺其穬∵麦，儿少而父老，家家行乞食；曲杖为最胜，非子离恩爱，为我防恶牛，危险地得安，能却凶暴狗，扶我闇处行，避深坑空井，草木棘刺林，凭杖威力故，跱∵立不堕落！”

老婆罗门回到氏族之中，把佛教给他的话到处宣讲。其子又羞又怕，就把老父搀扶回家立为家主。老婆罗门心想：“我能得好，都是沙门瞿昙的恩惠，我们婆罗门教的经书说：‘为师者如师供养，为和上者如和上供养。’沙门瞿昙就是我师，我要把上好的衣服送给瞿昙！”

佛怜惜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