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峰寺印象

灵峰寺位于浙江省北?**爻俏鞯牧榉迳剑懦啤氨碧炷俊薄?始建于五代梁开平元年(907年),号“灵峰院”。

相传吴越王钱游灵峰,流连岩上之美,回到杭州后,赐“灵峰长兴”匾额,以光山门,并施舍修寺,梵宇一新。宋治平二年(1065年)更名为“百福讲寺”,英宗皇帝赐玉玺一方,以镇山门。清乾隆十二年,更名为“灵峰寺”。

灵峰寺是江南着名的寺院之一,为净土宗师道场。宋代有仲贤,元代有如月,明代有净土宗第九祖蕅益大师,创灵峰派,开一代宗风,闻名海内外。

灵峰寺建寺迄今已有一千一百年历史。称千年古刹,名副其实。但在十年动乱中,灵峰寺一度残墙断壁,破败不堪。直到一九九四年灵峰寺修复委员会邀请年已七十五岁的德高望重的达缘老和尚做主持,并兼任安吉县佛教协会会长,后历经五年,达缘老和尚及海内外的弟子慷慨解囊,总投资一千三百万元,灵峰寺才得以修复,建成了现在的样子。当年,安吉县举行了隆重的庆典法会,2001年,又举行了隆重的“达缘师荣升方丈庆典”仪式。从此,达缘师成了灵峰寺的方丈。“灵峰一片石,信可矢千秋”,蕅益老人四百年前留下的诗句,在今日得以印证,灵峰寺焕发出千年古刹的雄姿。

在达缘师父圆寂一百天的纪念日到来之时,2008年3月15日下午,我应邀去灵峰寺参加为达缘师举行的一次佛事活动。我第一次去灵峰寺,所见所闻感触颇多,今特奉上一组图文,若有不妥,敬请指教!

我乘坐的是一辆可载五十人的大巴士,同去的大多是金山地区的俗家弟子,车上座无虚席。开车后,有人向众人说明了此次活动费用每人一百五十元左右,由个人承担,集体行动。所收资金的用途大致为:除去车费、吃、住等,余下的全都放到功德箱里。其它为建师父舍利塔成这大喜事,发菩提心,随喜参加,不论多少,其功德无量。乐施百元以上者,均勒刻芳名留世。经书助印等费用一切随缘。然后逐一登记姓名、收款。到灵峰寺后,寺院有专人开具单据并发给每一个人。至于给师父的供养(即:水果、糕点、大米、香烛等。)都是自己决定。使我吃惊的是:有位姓戴的居士亲自制作了三十多蒸方糕(一蒸二十五块),装了满满两个大箱子。为此,她全家早已忙碌了一个多星期。说真的,一位满头白发的妇女,光提着这么多糕上车就不容易了,可她还带了十几包檀香等,在初春这样一个乍暖还寒的季节,累得她满头大汗。还有一位姓周的居士,干脆叫驾驶员开车去嘉善一个市场,买了十几袋五十斤装的大米。居士们所带的供养将大巴士里能放行李的地方塞得满满的。我以前认为:那些老头、老太包车去烧香是借佛游春,这真是一个误会。

大巴车晃晃悠悠,一路上播放着佛教音乐,当车子开进具有杭州风貌的山丘里时,看到山门外早已停了一批大巴车,一数竟有十九辆之多,这还不包括小车,而且据说来者大多是从上海市各区、县奔来参加“达公上人生西百日纪念”法会的俗家弟子代表。

沿着山路往里走,灵峰寺的僧人早就在门口迎候,耳边尽是“阿弥陀佛”的问候声,不见一个警察,连穿制服的门卫也没有。一进寺院,负责迎接居士的大和尚立即吩咐分管僧人带我们去宿舍,并一一安排好每个人的床铺,以便大家能休息好。

居士宿舍建在大雄宝殿的后面及左右两侧,都是三层楼,每层有十几间房间。我住在三楼,但那其实只是一个三角形的屋帽子。我还算好,被安排在靠坡脚边最里面的一张小床,倒是个单人床,就是要注意别把头撞到屋顶的梁上去,其它的床铺每张睡两个人。缺点是这层楼十几个房间只有一个进出口,每道墙的中间开一个一米多宽的口子供人进出,走到底,两边没有隔断,也没有门,上面挂了个电灯泡。男女宿舍分开,但大家彼此可以走动。黄昏时这间讲话那间也能听见,这倒也没什么,可到了夜深人静时,打呼噜的声音此起彼伏,让人实在难以入睡。但此行的目的本来不是旅游或享福,所以每个人都能以苦为乐,并没有什么抱怨,况且活动也是排得满满的。铺好床放下包,赶紧去寺院的各个菩萨佛像前行佛礼(磕头和许愿)。这样一通下来,已经是晚饭用餐的时间了。食堂里,每十人一个圆桌,每桌六个素菜,米饭自己盛或弟子间互相服务都行,就是桌上和碗里都不能留有饭菜,更不能吃不了倒掉。

晚餐过后是上晚课,晚课前先在场内外举行传灯仪式,后在念佛堂大厅里举行纪念达缘师父的追思法会。法会上,首先由来自普陀山的礼印法师讲法。而后,灵峰寺监院慈满法师深情追思达缘老和尚,讲到伤心处,好几次声音哽咽,眼眶里噙满泪水。那发自肺腑的声音低沉而又凝重,尽管没有扩音设备,但大家都能听得真真切切。在娓娓述说中,他不时地引用达缘师父的原话和佛教名偈。这种讲经说法的形式,使在场的每个人都感到真实可信,无不让人感动。当讲到老和尚功德圆满、修成正果的艰难时,他说:“做一个俗家弟子不易,而做一个好的出家人就更不容易。出家人在传道中,感化一个有缘的好人容易,而要点化一个‘坏人’,不知道要承担多少的磨难。做一个俗家信佛的人不易,而做一个好的出家人就更有常人无法想象的难处。”说到自己高中毕业出家时,他还说:“多少次想拜老和尚为师都无缘,我和老和尚只有师祖孙之缘,而无师徒之缘。最后请到老和尚来灵峰寺,才真正在他老人家那里听闻许多教法,老和尚对我的教导开始多了,缘也更深了。以前遇到困惑,事事只要与老和尚商量决定后做就是了。如今老和尚圆寂了,我还能和谁商量呢?……”在谈到修行功力时,他谦恭地说自己还不及在座的许多俗家弟子和居士。语言简朴,但真挚感人,赢得全场一阵热烈的掌声。

我仔细端详着他,这位灵峰寺的当家师和达缘师父一样,没有一点儿架子。看上去才三十几岁,慈眉善目,天庭饱满,脸色白皙,略显清瘦,身高足有一米八九。他谈吐不俗,文质彬彬,那慈善而明亮的双眸充满着智慧。这么一个十足的美男子,怎么会选择出家呢?难怪深受达缘师父的喜爱。虽是达缘师的徒孙,却能得到真传,是他老人家培养出来的绍隆佛种、续佛慧命的接班人。

慈满法师讲法结束,接着是上海居士先后面对师父的遗像和舍利子作追思讲话,讲到激动处都泣不成声……听者默默流泪。

法会后,我回到三楼宿舍,睡在单人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慈满法师的话回味无穷。许多居士跟我说:“慈满师的心肠跟我们师父很象,非常通人心,这里的香火会越来越旺盛,他以后要是有什么心愿,我们一定尽力支持他圆满。”一位从东天目来的卢居士跟我说:“慈满师今天说的话很精彩,可是过一天你如果去采访,他肯定都记不起来了。其实,他面对达缘师父德像时说的话,都是有‘佛’在引导他,他自己是不知不觉的。”一位上海的居士有心带来了一个微型录音机,我多么希望她能把录音的内容整理出来,好让大家分享。

到寺院里来的人,都是听经闻法的,大家从切身的感受中获取精神上的营养。来这里的居士,大多长年累月烧香磕头,到过全国各地寺院,对佛教方面的知识、戒律都非常熟悉。在广结佛缘中,从佛经和高僧大德的言行中获得正确的做人原则和思维方法。他们不象普通的旅游者那样,图个新奇和另类的感觉。真正佛教信徒,是以实际行动长期地用心去表示对佛、法、僧的尊敬和崇拜,构成一代又一代的传人。就好比美术爱好者崇拜当代和历代的大画家一样,他们的一言一行,一招一式都会用毕生的精力刻意去模仿。而不同于“追星族”那样一时的痴迷,却一哄而散。

在一阵阵清脆的打板声中,寺院新的一天开始了。凌晨四点,居士们都起床了,有的先到二楼去洗漱,有的急急忙忙到底楼上厕所。厕所是男女共用的,只有三个蹲便池。女士优先,男士要等到女士们全都用完后方可进去,所以门口全是等待的人。二楼略微好一些,有四个水龙头,平均每人不到一分钟就完成了洗梳,有人只是在水龙头下将毛巾打湿一下,匆忙擦个脸而已,有的甚至边擦脸边走,急着赶到大雄宝殿去参加早课。

这个传统还是达缘师父传下来的,昨晚的追思会上,一位来自上海的叶居士边哭边讲:“师父在世时一向节约,用点水都舍不得。有一次我到寺院里去看师父,见师父的毛巾破旧不堪,本来的白颜色已经灰乎乎了,要给他换条新毛巾,可他执意不肯,连用肥皂洗一下都不让,怕浪费水。说是‘水是要给众生吃的,浪费了会背水债的’。平时他看到有的弟子吃饭时不小心将饭粒掉在桌子上,都会拣起来自己吃掉。还经常看到他在吃别人的残羹剩饭,为了减少浪费,甚至让弟子们先吃,自己专等一些人吃剩下的饭菜。所以作为师父的弟子,谁忍心将自己吃剩的饭菜让师父去吃呢?师父的节约是有目共睹的,就连饭后给他擦嘴的一张餐巾纸,也总要撕下一半留着下一次用……”

有的居士说:“他的衣着也是一样,老人家的内衣裤真是补了又补,穿了又穿。我有心想收藏一件拿来给大家看看,故新买了两条短裤让他换下来,可他怎么也不肯,后来我硬塞在他的包里,结果他还是送给了其他僧人。”

“我们的生活再艰苦,永远都无法和师父相比,他自己对自己要求苛刻,甘做苦行僧。他活着不是为了自己,他来到世界是来渡众生脱离生老病死,轮回之苦,求得往生西方极乐世界的。”

等居士们洗完后,我试着以手代杯,用冷水稍微刷一下牙就完事。此刻,大雄宝殿那边已传来一声声《楞严咒》中的偈语梵唱:“妙湛总持不动尊,首楞严王世稀有。销我意劫颠倒想,不历僧祈护法身。愿今得果成宝王,还度如是恒沙众。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

当我以最快的速度走进大雄宝殿,里面早已跪满了皈依弟子,熟悉咒文的在跟着师父念。慈满师站在大门旁,正闭目背诵着梵语梵文的咒文,口齿清晰,语调随着佛教特有的节奏时紧时慢,连绵不断。不知梵文的我根本不明白他念的是什么经,一句也听不懂。好在有不少居士随着僧人们发出的神咒,用手指着咒文示意,让我边看边听。即使我有一纸大专文凭,迅速用眼看字对上经文就不容易了,更不要说能朗朗上口地念了。我走近慈满师身旁仔细聆听,他背诵得犹如行云流水,一字不差,更使我觉得后生可畏。

“楞严咒”,在佛经中被称作咒中之王。据宣化上人开示,天地灵文楞严咒意义时说:“楞严咒是支持天地没有毁灭的灵文,楞严咒是支持世界不到末日的灵文。所以我常说,世界上若有一人会念楞严咒,这世界就不会毁灭,佛法也不会毁灭的。等到世界上没有人会念楞严咒时,这世界就快毁灭了,因为正法不存在了。”

大雄宝殿里的念经声在钟鼓声声的伴奏下延续到天亮,直到六时三十分,宝殿上空阴沉的苍穹下形成了许多黑色天龙云纹时,僧俗大众才走出宝殿大门口,在场外用绕佛来表示对佛的敬意。当有人手指天空,我才注意到天上已出现龙纹图案,这些条带状的黑色流云,不断在灵峰寺的上空盘旋奔腾,上下翻飞变化万千。我激动不已,这分明就是一幅天人合一的胜景。我对着天空拍摄了几张照片,可惜光线不足,加上本人摄影技术欠佳,效果不太理想,但也能略见一斑。许多弟子说:“灵峰寺有灵气,一清早天上就出现天龙八部。”这景象约持续十分钟后,云纹一下子消失了。

早课结束,在大食堂吃过米粥、淡面包后,我随几个居士爬山去寻觅师父当年闭关的山洞。上山下山化了一个多小时才在山顶终于找到了一个深不过十米的洞穴,洞底确有一个能勉强容纳一个人盘腿念佛的小洞。据说师父在山上闭关时,就在这个小洞中过了好几个月。出关时,光头上已经长了长发,胡子也好长,瘦得就象变了一个人。

当我们一行从山上下来时,只见人们双手托着供盆,从山脚下一路互相传递上山,盆里放着的是居士们给师父的各种供养(即:祭品)。我定睛一看,那都是一些香蕉、苹果、葡萄、甘蔗、糕点、糖果等食品,还有弟子们自带的各种土特品,在山路上排起了长长的队伍,弯弯曲曲,一眼望不到头。这是参加达缘师父“生西百日纪念法会”的弟子们要瞻仰礼拜师父舍利子的一个前奏。这情景使我想起了在达缘师父八十八岁生日那天,曾亲眼看到人们提着装有供养的红色塑料袋,络绎不绝来到师父面前磕头行礼,师父总是笑嘻嘻地将礼品收下后转而又作为回礼送给他人。还常常出现这样一种状况:有的弟子送给师父的东西少,而得到的回礼反而多。结缘人情义重,这种事虽小,也往往要记一辈子,甚至传了几代人。师父弟子众多,其中有不少是奶奶带孙辈、母亲带儿女、姐姐带姊妹、妻子带丈夫一起来拜达缘为师的,这也是达缘师父能拥有十万弟子好人缘的原由之一。

这次前来参加“达公上人生西百日纪念法会”的人群中,来自上海的弟子就有950人之多,加上浙江、福建、江苏等地的弟子和佛教信众,出席人数就无法统计了。出乎我意料的是,这样庞大的法会活动,除了慈满法师等一、二个人在讲话时站在念佛堂门口外,其余僧人不到二十个全都在念佛堂里,他们站成两排只管念经。维持场内外秩序的,只有少数几位俗家居士。

中午时分,先到念佛堂参观好舍利子的人先去食堂用餐,而后其他人依次相继而去,慢慢地人越来越多,大食堂里坐不下,就在食堂外的小石凳或大树下吃午饭,站着、蹲着、坐着的都有,凡是来到寺院的都能有***的饭吃。等到僧人们自己用餐时,早已过午了。

我由于还要去山上拍些照片,就先吃了。饭后来到灵峰山上的竹坞林中,也领略了一下那里的风景。山上有几根东倒西歪的毛竹,因无人扶起还倒在地上,那是在师父“断七”时的一场特大风雪中倒下的,但满山苍翠的竹林证明,大多数都能在自然灾害面前挺过来了,还是那样的挺拔,郁郁葱葱,生意盎然。

眼前有一块突兀的形如万年乌龟的巨石,绕到石后,竟意外发现石上刻有时任灵峰寺及湖州市铁佛禅寺监院、政协安吉县委员会常委、安吉县青年联合会委员、湖州市佛教协会秘书长等职的慈满法师亲书吴清诗一首:青玉削寒枝,不与星霜换。积翠动万千,暮云吹不断。落款处还有上海助刻居士的姓名。领略诗意,诗人还真有几分蕅益大师的遗风。字迹钢劲有力,决不是一位懦弱书生所能书之。达缘师父能培养出这么一位徒孙来继承灵峰寺的法脉,自然就会笑容满面,往生西方极乐世界了。

下午二时许,僧众一行又在灵峰寺西面的五莲峰下举行了达公舍利塔的奠基仪式,灵塔建在五峰庵的旧址,北靠五莲峰,面对二乳峰,法乳长流,五莲共峙。此处确是一处精心挑选的风水宝地。全塔建成庄严而又简朴,更有佛教净土宗的喻意。

三时许,我们驱车回金山时,他们还有许多人在山下的池塘和山川里继续举行放生的佛教活动……。

图文供稿:冯正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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