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泉寺游记

樊树勋

春天的白水满眼是绿。我拽住春的尾巴,约了三朋四友,携妻带子沿着渭清公路恣意驰骋。路边苹果园低矮的土墙已为铁丝网所代替,间隔着刷白的水泥柱,通风透光,也很美观。园园相连,蔚为壮观。白

色的苹果花送来阵阵清香。

平坦走完是崎岖。沟口有村曰北乾,是扼守南北交通的咽喉。站在高处,柔风佛面,鸟瞰沟壑,指指划划,顿感大自然造化的神奇与豪迈。蜿蜒的洛河奔涌南去,时急时缓,静则安分的处子,动则奔腾的野马群。整修一新的公路盘旋而下,九曲回肠。到沟底渭清公路和白洛公路的分岔处,我们拐向慕名已久的飞泉寺。路河同向,护河林里的槐花特别诱人,女人如花,女人更爱花。几个女人叽叽喳喳不愿再走,攀枝贴面细嗅慢闻,陶醉不已。驻步采摘,似乎槐花麦饭的香味已经弥漫。河边乱石密布,霸气十足,神态各异,分明在展示自己放荡不羁的天性,挑衅我们的视觉,震撼人们久被压抑的天性,让你尽情释放。男人赤身露膀,站坐无形,互相调侃,似乎社会小得只有面前几个黑吹的。抛烦恼于九霄云外,舍婆娘于世外槐花林。不受领导之管束,不受女人之唠叨。孩子们或下河戏水,或采摘野花野草,追蜂逐蝶,嬉戏无度。河边吃草的小羊羔摇甩着尾巴,对这群打破自己宁静的游客投来警惕的目光,向羊群慢慢靠拢过去。

沿河渐进,路旁一碑,和人齐高,背南面北,上书“飞泉寺”。右拐一山凹,如臂环抱。左手为自然形成的只能依次前行的小道,右手为新拓展的可供车至庙前的道路。有三层台面,最下一塔,最上一塔,塔皆不高,三米有余。庙在高处,又有两层,下边一院落,断垣残壁,遗留庙门,尽显沧桑。拾阶而上,又一小院,依山而建。左有清泉数眼,泉水叮咚,细水长流,轻盈下山;右可俯瞰的洛河,河滩的果园麦苗尽收眼底,辛勤的村民劳作其中,远处的西延铁路大桥隐约可见。旁边散落着过去和尚们生活所用的暗红色砂岩磨盘。门口墙内一杏树,周围也有。每到杏黄,引来顽童、飞鸟无数。以前庙里庙外,到处是石榴树。红艳艳的石榴花恰似婀娜多姿的少女,装点佛家圣地,给飞泉寺凭添几多灵韵。庙前芦苇丛生,周围绿树密箍。宁静而幽远,叫人超脱遐思。庙后高山,每到雨后,数股泉水,自天而下,气象万天,威慑魂魄。飞泉寺的名称来源于此。

描写飞泉寺的诗文不计其数,着名的有清代白水知县邓珏的诗句:“欲制苏公调水符,山隔城中三十里。清泉虽不费青钱,未免劳人徒快已!”。我前后拜谒游玩飞泉寺不下几十回。每一回都有不同的感受。近有好事者,拓宽道路,修缮庙宇,外请高僧,重添香火,初有效果。我们与佛有缘,遇云游红袍高僧,聆听经道,拍照留念,幸运致至。僧言世本无忧,简单即福。追名逐利,难有宁日。

下山回走,继续南行。河道的拐弯处有村名叫南纪庄,亦叫腰家河,人杰地灵。所产红皮蒜,味道鲜美,远近闻名。清代出过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并列三院落,门头雕刻有“耕读”字样。高大的门墙上富丽华贵的砖雕,尽显主人当初的风光,依然留恋着过去的奢华。村子中间,几个农村妇女有说有笑,悠闲地做着针线活。栓在门口的老黄牛吸引住孩子们好奇的目光,嚷嚷着站在粪堆上要拍照留念。见此情景,我心头一酸,说不定那天老黄牛也进动物园了。交通不便,也无过往车马的滋扰,腰家河人不紧不慢地挪动着自己的脚步。自然的就是最好的。整个村庄依然保留着古朴原始的风格,鲜见朱门大户,和喧嚣浮躁的都市生活形成强烈的反差。曾有电视剧在此拍摄,村头戏楼上依然残留着“苦泉村”的道具字。村东河床上曾出土过长十数米长的完整树化石,渭南电视台一经播出,轰动一时,前来探宝猎奇者络绎不绝。村南临河黄土高台,上有文化遗址,出土过盆罐,我未登临。又是一片蕴藏无数秘密的神奇土地,只能等下次探寻幽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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