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兴寺石造像和香山汉墓陶俑的预防性保护与修复

龙兴寺石造像和香山汉墓陶俑的预防性保护与修复

作者：周庆喜∵付卫杰

1996年10月山东青州龙兴寺窖藏出土400余尊佛造像，因其造像数量多，品种全，贴金彩绘保存好，雕刻精，跨越时间长而被评为1996年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之一，中国20世纪百项重大考古发现之一，引起了国内外的广泛关注。

龙兴寺造像出土至今已经14年了，当时这批造像出土后基本上没有一件是完整的，它们经历了历史上的几次毁佛运动，残损特别厉害，有的造像碎成了几块、几十块，甚至上百块，有的造像裂成了上、中、下三层。虽然残缺不全，经过工作人员的清理、拼对、加固、黏对，大部分造像都恢复了原貌，上面的贴金彩绘与当时出土时比较基本上没有变化，还是那样鲜艳，雕刻花纹还是那样美妙绝伦。这是什么原因呢？

这批造像运回馆后，我们在第一时间就采取了预防性保护措施，辟出一大展厅作为库房集中存放，展厅的所有窗户用两层窗帘（外层红、内层黑）封起来，以避免紫外线、灰尘等有害物的侵入。随后对造像进行了表面清理、加固、黏接等工作。

清理∵∵清理是技巧性工作，应确保有效清除石造像表面的有害物质的同时避免损伤造像。因为石造像雕刻非常细腻，贴金彩绘易被损坏，清理操作要非常谨慎。

污渍不同，清理工具不一样。一般的污渍，采用自做的厚薄宽窄不同的竹签，较坚固的水锈可用手术刀清除。附着在石造像较轻的泥土，可用棉棒沾稀释的酒精来清除。对造像断碴的处理，除了用以上清理方法外，对一些很顽固的污渍可采用弱酸清洗法。注意绝不能用强酸，因为强酸会渗透到石质内与某些矿物反应，这对石灰石文物是很危险的。

此外，还可选用机械清洗的方法。机械清理的工具，但这些工具多少都存在着危险性，如金属刷及凿子等都可快速清除石质品表面的水锈和烟垢，但都会严重损伤石质品表面的雕刻及贴金和彩绘部分。相比之下，用牙钻、牙科超声仪、精细金刚砂纸及小凿清理石质品表面的硬壳，效果较好，但在操作时须特别小心仔细。

加固∵∵我们使用的加固方法是在造像表面喷涂加固剂并使其渗入到石质品内。我们采用的加固剂是B72，对造像的贴金和矿物质颜料的保护是最理想的。通过实践也证明了这一点，14年过去了，造像身上的贴金彩绘基本上没有发生明显变化。

黏接∵∵造像清理、加固、拼接好后，便进行黏接，我们采用环氧树脂类胶把它们黏接起来。在需黏接的碴面，清理一定要干净，涂胶一定要均匀。胶不能涂得太多，否则会流到造像表面，并且在涂胶时对黏对碴面的最外侧留有一小部分不要涂胶，防止黏合后的外溢。造像黏接后10~15天就能凝固了。

填充裂缝∵∵裂缝的填充是在黏接之后来做的，其目的是使石造像表面平整，而没有任何开裂和孔洞，并起到加固的作用。我们用细石粉加上环氧——糠醛丙酮配方合后当填充材料来最后完成的。

通过我们对这批造像的预防性保护、修复和不懈的努力，佛造像又恢复了以往的尊严。青州龙兴寺造像已在国内外各大博物馆及海外几十个国家巡回展出，取得了极大的社会经济效益。

2006年6月山东青州香山汉墓陪葬坑出土2000余件陶类文物，其中陶俑数量达1000多件，另有数百件陶礼器及生活用器。器表一般施彩绘，有朱、紫等色。这些部分器物保存较好，但有些残存下来的彩绘层与陶体表面的黏附力已经非常微弱，出土后出现颜色蜕变、彩绘脱落等问题。为了妥善地保护好这些弥足珍贵的汉俑彩绘，在国家文物局、山东省考古所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下，青州博物馆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进行保护并且在发掘现场对新出土的彩绘陶俑及器物实施有效的保护和小部分粘对，成功地预防性地保护了整体陶器的彩绘。

对考古现场的彩绘陶俑和器物，我们首先给予简单的泥土清理，然后选用配制好的保护液采取喷涂法和点涂法进行保护处理。

喷涂法∵∵适用于较大面积彩绘面的保护处理，如大立俑和骑俑、马等。首先要选用雾化效果较好的小型喷雾器，喷距适当，用力适当，斜面或平面可向上喷，以使保护剂均匀落下，不要给彩绘面造成太大冲力，喷量要适当，以表面刚好形成薄薄的液膜为宜，尽量减少流淌。

点涂法∵∵适应于颜料层较厚以及颜料颗粒较细且易掉等彩绘的保护处理，尤其是留存面积不大的彩绘。我们选用毛质较软的小毛笔（羊毫小楷或小画笔），用毛笔蘸水点湿彩绘，待水逐渐吸入时，先从残存彩绘边沿点涂保护剂，至保护剂不再渗入时，再点涂彩绘表面。

对已翘离或脱离陶体的彩绘，需先采取加强附着力的措施，然后再进行清理。方法是用小毛笔将保护液沿翘离边沿点涂，使保护液借助毛笔渗入彩绘层陶体之间，再用手指轻轻压实。

这批陶器运回馆后，我们选择了相对湿度在60%左右，温度也适宜的地下库房存放这批器物。库房整体封闭，没有有害物及紫外线的侵入。

到现在香山汉墓出土已4年保存状况较好，可见当时发掘时的预防性保护是做得很成功的。

2008年8月初，我们特邀陶质彩绘文物保护国家文物局重点科研基地（秦俑博物馆）专家来馆对香山汉墓陪葬坑出土陶器进行修复。专家们提取了香山汉墓陪葬坑出土陶器的样品，经过多种现代科学仪器实验、分析，确认彩绘底层是用的白色粉底，褐色有机层主要成分为中国生漆，彩绘颜料大多是矿物质颜料，并测定出彩绘颜料中含有动物胶的成分和植物胶的成分。然后本着修复与保护并举的策略，运用秦俑彩绘保护技术在预防保护的基础上，对彩绘俑及器物进行清理、加固黏接、彩绘回贴和补全等保护处理。

我们相信，随着联合保护修复的深入，这批香山汉墓彩俑在不久的将来，将以绚丽多彩的形象与大家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