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承德案例：殊像寺古建筑油饰彩画的保护

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承德案例：殊像寺古建筑油饰彩画的保护

作者：黄幼玲∵陈∵青

《中国文物古迹保护准则》（简称《准则》）,是由国家文物局批准，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中国国家委员会发行的行业规范。敦煌莫高窟和承德避暑山庄外八庙两处世界遗产地被国家文物局选定为准则运用的示范点。示范如何使用《准则》来处理保护与管理问题，同时建立决策过程系统性框架。

莫高窟的保护示范研究工作是由美国盖蒂保护研究所与敦煌研究院合作进行的，着重研究泥质地仗壁画的保护方法。

承德避暑山庄及周边寺庙是美国盖蒂保护研究所与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于2002年开始在承德殊像寺进行古建筑油饰彩画的保护研究。殊像寺是避暑山庄外八庙中汉式寺庙的代表之一,∵是乾隆皇帝在1774年下令建造的，其设计规格为标准的汉式寺庙。寺庙内原有22座建筑物，历经多年的沧桑，大多数都已毁坏，只保存了主殿会乘殿、钟鼓楼、山门和僧房，其中会乘殿和山门两座建筑还保存了大量原始的结构性和装饰性构件。特别值得注意的是，殊像寺是现存承德避暑山庄八座外围皇家佛教寺庙中唯一还没有进行过重大修复的寺庙，其内外檐保存了大量的清代传统彩画装饰。

承德殊像寺进行古建筑油饰彩画保护研究，是由来自美国盖蒂保护研究所、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承德市文物局和河北省文物局等单位，包括保护管理专家、保护科学家、建筑师、工程师和工匠等多元背景的专业人员组成的团队，在殊像寺专注于研究历史建筑物表面油饰彩画的保护治理方法。

油饰彩画是中国传统木构建筑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作用首先是对木构件起到防潮、防虫等的保护作用，同时也装饰美化建筑物。在清代，彩画的构图和图案极为规格化，特殊图案的使用是严格按照建筑等级和类别来规范的。殊像寺主殿会乘殿内外檐都运用了当时最高等级的金龙和玺彩画。这说明了殊像寺是一座有极其崇高地位和重要性的皇家寺庙。

定期更新彩画是处理旧彩画最常见的方式,也是一种传统做法。因此，只有没有经历过近代修复的少量明清建筑，才能保留原有的装饰。殊像寺现存彩画的保存状况虽然残旧，但是却是难得被保存下来的清朝中期原物。以此为例，进行相关保护研究，具有良好的示范意义。

目前，虽然对保护木结构表面的历史油饰彩画已逐渐地加以重视，但是，对于适当的保护措施和保护材料的研究与试验仍然做得较少。近年来，对历史彩画进行保存而不重绘已逐渐成为这类彩画普遍的处理方法。但是这种保护方法没有普及并且往往只限于室内彩画。因为室内环境条件相对较好，彩画的保存状况一般比室外的要好，并且，彩画图案保存得相对较为完整，相对美观，而且彩画地仗脱落的部分（木材暴露部分）也受到一定遮护。

由于室外彩画的处理的方法不同于室内彩画，一般倾向使用重新绘制的做法方法。这是因为室外彩画的状况通常比较残破，只有重绘才能有效保护暴露于自然环境中的木构件底层木料，也才能达到恢复建筑物原始美观外貌的意愿。另外，重绘近代修复过的彩画的做法是可以被接受的，因为这些彩画绘制年代不久，其中部分重绘时也没有使用传统的绘制方法，所以不具有重大的历史价值。

本项目启动阶段（2002~2005年）的主要部分工作是对殊像寺的整体状况进行评估，并将结果编制成上下两册的评估报告。其内容包括彩画油饰的照片、图形与文字记录以及描述状况的专用词汇。进行这项评估工作的目的是让我们对内外檐彩画的状况以及彩画损坏的原因有更深入的了解。根据评估结果，项目组做出了对殊像寺内外檐彩画进行现状保护而不重绘的决定。

近两年来，项目组针对现状保护的需要开展了殊像寺油饰彩画的研究和保护试验。为了能更深入地了解这些彩画的制作工艺以及损坏过程，我们进行了详细的调查与研究。除了对相关文献展开调查与对殊像寺的彩画原物进行检测分析外，还请来了资深彩画工艺老专家在现场进行咨询和指导。在调查的过程中，我们发现会乘殿的彩画地仗是使用纯油满的做法（只使用油满，不加血料的制作方法），这在目前国内保存的旧彩画中是非常少见的。究其原因，可能是这种纯油满的做法制作成本高，并多局限于皇家建筑，因此所以在清后期建筑上很少发现使用。

项目组开展的保持彩画稳定试验，主要包括对已经空鼓的地仗层进行回贴，起甲颜料层的回软、回贴与表面清洗。同时也对一系列现代和传统保护材料进行试验与评估，研发适当的治理方法，并且制定合理的干预措施。

油饰彩画的保护试验步骤是：首先在已脱落的彩画残片上进行试验，然后再进行小面积的现场试验。根据试验结果，最终在会乘殿内外檐各选一开间，对其彩画进行保护处理以验证和示范其效果。与此同时，在美国盖蒂保护研究所与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对样品进行加速老化试验（目前还在进行中），进一步评估处理的结果。无论是在现场还是在实验室进行的试验，项目组都小心地加以记录与监测，并且使用事先制定的评估标准来评估这些保护试验的可操作性和长期的使用效果。

实验中，∵我们特别着重于油满特性的试验，因为它将是油饰彩画地仗回贴的主要黏结剂。殊像寺内外檐彩画目前最主要的病害状况是地仗层与木构件表面黏接失效，形成空鼓，造成彩画的脱落。项目组根据试验,慎重选择油满作为油饰彩画地仗回贴保护的主要黏结材料。因此，对油满进行详细的试验，其中包括研究油满制作工艺、各种材料成分的作用、黏结强度的试验,以了解其材料长期变化的特性及在加速老化试验中的反应等内容。已完成的试验表明，加入不同比例稀释剂的油满作为灌浆材料，适合殊像寺空鼓地仗的回贴。但是，在传统上油满是油饰彩画地仗中的黏结材料，很少被用来作为保护材料使用。因此，还需要继续进行更深入的试验分析，特别是油满材料在温度、湿度变化下的加速老化以及冻融试验的结果。这些试验可以帮助鉴定油满这种传统黏结材料是否适合成为保护材料。

整体保护措施，包括稳定彩画状况的干预措施和以及减缓损伤的防范性措施。本项目建议通过改善室内小环境、降低尘土的飞扬、抑制鸟类在外檐结构内的活动以及防止建筑物的漏水、渗水等措施来预防或减缓损伤。除此之外，建议定期监测与维护，以确保所采取的保护措施能有长期的效果。如果缺乏任何一种措施，彩画状况都将继续恶化。

2007年5月，承德市文物局和河北省文物局组织召开了专家评估会议，针对殊像寺油饰彩画研究课题的结果进行评审。随后在2007年10月，在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召开殊像寺保护与使用概念性计划的评审会议。概念性计划是在殊像寺的价值、状况、管理评估的基础上，给保护规划的编制与设计提供整体的方向、一般性的意见和一些概念性意见。殊像寺保护试验所采取的保护方法和目前的研究成果得到专家们的良好评价。这些方法与成果对殊像寺将要进行的油饰彩画保护方案的设计、规划编制和以后的实施都有一定的帮助。美国盖蒂保护研究所和中国文化遗产研究院将继续合作，开展油饰彩画工艺和保护技术相关的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