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心是道——本智禅师遗札选

平常心是道——本智禅师遗札选

妙华

江西云居山。深秋。山雨迷潆。寻宿寮。请本智上人传心法。上人回答：“人人古佛到今佛，唯以心印心，你要传接什么法?”

倏忽五载，已成隔世。每每想起和上人见面时的问答，心中千言万语无处申诉，苦辣酸甜蕴于一胸。今日选择上人书信展读之余，一位深居简出，蜇居穷巷的禅者又浮现目前。上人甘心淡泊，看破名利，道行卓绝，行持孤峻，戒如冰雪，心若神珠。为禅者之父母，作衲子之芳规。出一言而钉抽楔拔，讲一句而鬼战神惊。故上人圆寂之时（1995．3．13），众等皆闻空中梵呗清乐。上人仰望空中自作三皈，安然舍报。

今从上人书信选择一二，公诸于世，以表对上人的怀念。也在禅灯忽明忽暗，若隐若现的季秋，为有缘者拔钉抽楔。

〇传法之大事，乃正法所关，非比儿戏。背理而行，自他非益。而传佛的心印者，也是上层之事，苟非其人，道不虚行。愚拙吐，我年逾八十，心思悄然未悟。归家无物，何敢越规犯份?

〇能所相传，师资之相契也。只传法券，不重端的，虽下纵权方便，狂心能歇否?尚不济事，又如之何?不若专精教理，再后问禅。六祖云：“说通及心通，如日处虚空”，此之谓也。行者的用功无论宗与教，要有顺序，不能猎等。勿正、勿忘、勿估长，是修之次序。

〇古人师资酬唱，母啐子啄，如时雨之化。时至今日，佛法晚秋，象教凌夷，虽有善者，亦无如之何也。

〇世尊法偈曰：“法本法无法，无法法亦法。今付无法时，法法何曾法。”无上菩提，只要心悟；尚落意识，成有漏法。待兔守株，刻舟求剑，其可得乎?

〇法从心生，还从心灭，求法之实处，需向自性中求。十方诸佛与一切含生皆同一性，但别在迷悟之觉也。不是传一纸之券就能成佛。六祖云“菩提只向心觅，何劳向外求玄?”识得一万事毕。昔日东西两土祖师之传承，只是以心传心，佛佛惟传本体，师师密付本心，能悟平常之心，就是正法眼藏，亦为世尊嫡系子孙。用功之道主要内求，不须外觅，切勿认鱼目为珠，碱砝为玉，而自有连城之珍，反认燕石为宝。我虽无智，不敢以妄传妄，误己误人。又虚公老人法汇有载，有法语两句云：∵∵“饶将鱼目休呈辩，莫认虹霓作彩霞。”能哇。此会入，不致失误星盘也!

〇更希百尺竿头，再晋一着。即专志深入教海，精研梵行，不与今日之法海宗门之泛泛者为伍，作一超尘脱俗之释子，荷负世尊之正业，最为盼望也。

〇亚州的佛教国家如散粟之聚州内，众生常受佛化，明善恶，知因果，虽同感娑婆之依报，而苦难之频盈比他州境象为优也。

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之语，是唐王勃之诗句，内云有“与君离别意，同是宦游人。”喻人之精神非一切环境所能阻挡隔碍。土。华严所说，十世古今始终不离子当念、无边刹海自他不隔于毫端之意也。

〇“狮子扑人”者意在开悟大德，度人有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犹如狮子扑人也。临济祖师之四简，∵∵第一是夺人不夺境者，亦是止已意。

“韩驴趁块”之句，讥下愚之人，不求真理，只知权势名利，犹北方韩地之驴，但念水草，皆无所知之意。

〇古之禅宗祖师传法，有释迦弥勒，如印印泥之句。又如母啄子啐，或啄啐同时。有自得意解心开，如师资之相印也。又以何为印?大德之人，随拈一法都是佛法，不拘语言文字。可谓妙高峰顶，从来不许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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