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尼的三方向

时代在不断的进步,一切均在提升和改变中。

佛教的宗旨,在普济众生,饶益群命。

出家佛子的使命在荷担如来家业。

综是立论,身为菩萨行道的中国比丘与比丘尼;处此进步的时代,实践佛教的宗旨,荷担如来的家业;当知法住的发扬光大,必须适应时代,奉行宗旨,兴旺家业,方能名符其实的“佛光普照”,使得无量无边的沙界众生,普遍地获得佛法的饶益。

于是,教下的出家僧尼,不只是但现僧尼相,更行僧尼事;在进步的时代中,责无旁贷地实践佛教的宗旨,将如来的家业发扬光大!

因此,一旦出家为僧尼,虽然不定个个为“法”之“师”,但必须选择如下所举的三条道路之一:

一者、学戒修定,深入经藏,智慧如海;而后弘法利生,普济群命,即法师之类。

二者、学戒修定,于佛法建立正知正见;而后聚积善信功德,普济群命,即慈善工作者。

三者,学戒修定,常住法海,于僧伽蓝中,尽诸本份,老老实实的追求解脱之道。

如是三者,三种方向,身为僧尼者,必须取其一;方不负信施,方称知道,不至为“披毛戴角”而忧烦。

或许,有人欲说,僧尼之道,在“了生”、在“脱死”;但求远六道轮回之苦,出三界而般涅盘,何言如是三种差别之行?!

但是,菩萨行道,非声闻缘觉者;所谓“自度度他”,“自觉觉行”,不正佛陀教化弟子的正知、正见、正行么!

楞严经中说:

“自未得度,先度人者,菩萨发心。”

又说

“自觉已圆,能觉他者,如来应世。”

又说

“我虽未度,愿度末世一切众生。”

★菩萨心性

仁、说文中谓“亲”。如中庸里说:

“仁者人也,亲亲为大。”

仁、论语学而篇:“泛爱众,而亲仁。”

佛教中说“慈悲”,其实是以“仁”为基因;慈悲之义,在拔苦与乐,以“无缘、同体”而践履,怨亲平等而大行。

因此,菩萨行道,以“慈悲”为怀。

虽然,学佛行者,初发心,不一定能行慈悲;但是,从“仁”下手,日久常习,仍旧是可以入达“慈悲”的。

因此,老衲认为:

一念之仁,若能持之以恒,得成功德。进一步,若能提升,则可以见道。如果,增上而不稍懈,则必能圆具大慈大悲!

基于慈悲喜舍等四无量心的展现,决定于必须突破自我意识之时;人、之所以太过“自我”,只缘不曾修养四种属于菩萨心量的功德;若能刻意效行菩萨,培育菩萨胸怀,则行道中,凡所有起心动念,必具菩萨的功德;自然,于身、口的造作,悉皆是大慈,大悲、大喜、大舍的菩萨心性!

行者大德们!摩诃衍教下的佛子,皆以“菩提萨埵”而行道;您我同皈佛陀座下,当以菩萨的精神,生生世世,为救众生苦难,以四无量心而行于菩提道上!

如是行,不仅但止于菩提的成就,更能发挥般若于极至,可以圆成无上正等觉!

★谈修行与办道

修行办道,全在“心念”的磨炼;唯有从心念处着手,方能调理“自我”的“言语与行为”;转造作成“业”而变化成“道”,即便是所谓的修“行”和办“道”!

如何修行?怎知是办道?

修行的方法很多,重点在注意自我的起心动念,并加以维护之!

在这里,提出两种类型,即能肯定是否在办道。谓:

颇具聪慧的行者,往往耽着“理想”,寄托“希望”;举凡行修之时,开始极其精进,却缺少恒心与耐性;讲求付出即可以回收,那怕是些许的体验,亦在乎可能成就。

这样的行者,不如暂且搁置聪慧;在修行的道路上,不妨行持一些较为“笨拙”的方法。例如:

选一部自己喜爱的经典,一字一跪拜,从始而至终;但欲谨记,不可粗心大意,只知礼拜的虔诚,舍了礼拜过程中的起心动念;当知“观照”于“心念”的内涵,尤其是过程中的“违逆”现象;毕竟“舍”的要旨,当以“无畏”为力用,以“饶益”为功德!

当然,行的方法,不止于拜经一途;但是,任管如何行法,从事任何行门,都必须把重点放在“心念”的“观照”之上;其他概无限制,可以随“意”随“缘”。

如果,根机较为逊色的行者,重点可以放在追求聪慧的方法上。例如:

求知解,学戒定,苦习难知难解与难行;面对自我所畏惧者,坚持能知能解与能行;以无比的自信,加上本具的精进和虔诚,久而久之,亦能成为聪慧的行者。

所以道:

聪慧者,不妨行修一些自认为不屑的方法。

逊色者,不妨追求一些自认为难能的方法。

如何?试试看,您的起心动念,将会有很大的改变;而且,会有许多意想不到的收获!

★师恩之识

古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之说,虽然,此说要求太苛;但是,“师”之一字,如果定位在“色身”之养,“法身”之育的话,则“养育”之“恩”,便是非常庄严的事了。

师,于四分戒品中说:

“师者,授道之师也。”

又说:

“凡诸比丘(尼),同一师学,当须和合,欢喜无诤;犹如水乳,于佛法中庶得增益,是名一师。”

师之种类,于释氏要览中说:

“师有二种:一者亲教师(和尚),即是依之出家。二者依止师,即是依之禀受三学(戒、定、慧)。”

师恩之说,于释氏要览中说:

“师长恩:谓出家之人,蒙师剃度教诲,授以经业(道);既得善知识,讲明妙道,开发慧性,是为师长恩。”

从上所述,当知“尊师重道”,理念建立在“尊师”之恩,“重道”之德;同时,亦可肯定“师恩在德”,非是师生(徒)关系而已。

无论如何,为师者当具德养,方能受弟子的尊重,也就自然地“恩德”不忘了;不过,身为出家之人,更须体会“法身”成之于“师”,“色身”养之于“父”,故谓之师父!

人,在我们这个古老的中华民族的传统理念中,是建立在“天、地、君、亲、师”相互之间的“伦常”上;也唯独如此,才能肯定相互之间的厉害关系,以及“生”的存在条件与价值。

因此,世儒中也有释师之德者,谓:

“传道、授业、解惑。”

依此德行,故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如果,能够加以“色身”之养的话;那末,即便是是师亦是父了!

★攀缘与结缘

攀、即是攀附,犹若葛藤,攀附于物体之上,求得生存。

结,即是结合,以积集的方法,达成某种非独立可以成办的行为。

缘,即是助力,于事或理的形成,必须许多的助力,才能圆满。

佛法中忌讳攀缘,攀缘乃世俗人之行为,往往容易造成弊端;妨碍“善”的提升,甚至无形(意)中埋下“恶”的祸源。基于攀缘发起的心意识,乃以“私利”求得满足,具有“贪欲”的自私意念;因为冀企“附着”之力,倚之为“私心”的“依赖”而充实其生命。

佛法中讲求结缘,结缘是以“善”为出发点,不容许造成或多或少的毁伤;其主要目的是“功德”具“饶益性”,而且是广大的,平等的,没有些许的“自我”利害成份。

攀缘,是主动的攀附缘境,寄望于满足自我的意愿。结缘,是客观的结合助力,达到积集功德成为饶益性。因此,衲僧不许门人攀缘,可以与信施广结善缘;故而告诫门下弟子,谓:

不要攀附缘力,却也不要拒绝善缘。

事实上,觉悟与迷惑,其间差之虽然只是毫厘,失之却是远于千万之数;尤其是僧伽中人,以“修行”与“办道”为尽形寿的事业,当知“修”在身、语、意所发动之“行”为,不能稍有差错;而所“办”之“道”,必须是饶益众生之功德;否则,处身人天师尊位,行于下三途之恶作,未来的受报之苦,将是极端的不好承受!

★语言的尊严

身、语、意三者,于“业”的造作,语言占了十分之四,也是最容易造成自毁毁他的业源;或谓“口业”与“口德”,无非语言的运作,决定“善恶”的效用,而运作的动力,则取之于“修养”,表现其效用的饶益性。

世人多以“意气”行事,往往但逞口舌之能,不计可能产生的作用,以至自毁毁他,遗下不堪设想的后果;因此,戒律所制,晓以“不犯”的利害,方始进入“道”的修养,清净与生俱来的业力。

语言的造作行为,于“戒”的规范,虽然众所周知,但是,面对“两舌、妄言、恶口、绮语”之时;若果有意“庄严”语言,不涉染污垢秽,则唯独但具“修养”,方可表现“清净”的内涵!

佛陀的教法中,以“人”而阐述法要,即在针对“人”的缺失而广宣;所谓“应病”而与药,无非给予净业显道的道理和方法,使得佛法所强调的“解脱”之道,务期圆成“如是”的旨趣!或者说,佛陀教化众生,因众生为业所缚故。

因此,语言的修养,流露于“口”的智慧,形成护己护他的尊严;一方面是“戒”的维护,一方面是“德”的聚力,更可以说是“道”的遵循,亦即是所谓的依教如法,净化“业”的缠缚,求得成就的自在和洒脱,不为有所毁伤的任何造作而牵累!

所以说,语言的尊严,全归:

不两舌,无有是非。

不妄言,交往互信。

不恶口,彼此无怨。

不绮语,是善知识。

您以为,如是的言说,能说不是“道”的修养,颇具功德力,决定饶益性么?!

★如何才是修行

于现实生活中,耽于计较的人,往往活得很辛苦;心识中,充满了烦恼和怨尤;因为,这种类型的人,太过于执着自我的感受与想法,眼目之中,完全是别人的言语和行为。

这,于佛法中称之为随着色尘缘境而转。

众所周知,人的思想发生变化,产生作用,无非是依于自己的感官,相应于外界所接触到的现实种种情形,而引起自心中的想法,形成好受与不好受,分别自我意识的接纳或抗拒,以至肯定苦或乐的情绪。

这,在佛法中谓之“蕴相”,也就是因色而发受,缘受发想,依想起行,如是行必完成结果;或者说,即为五蕴的变化现象,产生不同的作用效果。

学佛之人,讲求“修行”,其实所谓的修行,即是修正自我意识所确定的行为;然后,持之以恒,精进不懈,久而久之,便能水到渠成,形成越逾世俗人的德养;同时,由于具足德养,自然也就可以自度度他,入达饶益功德的效力。

修行之道,依五蕴的调适要领而言,建立起“想、行”之间的“间隔”,可以说是“入道”的基本条件;如果,当“受”而发“想”之时,先能不即刻入于“行”,而能建立起一个间隔,那末,于原有从自我意识而生起的“想”,便可以调整、或者说修改;如是于“想”的内涵,即能入于“非想”的德养,发起不同于原有的作用,自然,于“行”的表现,便能展现出有修养的行为了!

于是,堪称学“觉——佛”的行者。

您以为如何呢?不妨先从“想、行”之间而建立起“间隔”着手;您将会发现,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修行!

★如何觉悟自我

不要尽在乎别人说些什么?

最要紧是自己正在做些什么!

人、往往在声色中分别苦乐;但凭自己所谓的亲眼所见,亲耳所闻;完全是以最直接的方式而认为,或接受,或拒绝,或喜乐,或痛苦,或爱,或恨……

云何是声!是色?

声、以耳而肯定感受。

色、以眼而肯定感受。

禅法中的障道警语是:

声色之所显,耳目之所到,无非是相、是住、是业识之所分别;所以,金刚经中强调:“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也就是从“有”的“觉知”,务期做到“无所住心”,方始入于湛然清净之心!

别人说些什么?不是问题!

自己做些什么?才是问题?

修行办道的人,莫为“声色”而茫然,当从“修养”而觉知;不然,难得的人身,将会全部耗费于“业识”之中,结果,不仅苦了自己,更苦了多少关怀你的人!

因此、个人的修养,源自行为表现于“身、语、意”之时,必须修正行为,才能培育德养;也就是说,于身之造作,于语之言说,于意之想法,不可但凭自我意识,停滞于声色所直接感受的反应之中!

何以故?

意念之所起,显魔显佛,全在自己,仅以显魔显佛的差别之相,即可以发现颇具“修养”的机会;既然是全在自己,自己已经拥有了选择的权利,为什么要远佛而就魔呢?

因此,学佛在学智慧,唯独有了智慧,才有觉悟的机会;禅法中的要旨,即在

运用思想,发挥智慧,方能进入觉悟之境!

★安身立命

云何安身立命?

安身,如何定位自己,将依于所扮演的角色,而安份地把现前所扮演的任何一个角色,尽心尽力的诠释,表现出规规矩矩的模样来;如果,更能从角色的内涵,培养依佛陀所教,依佛陀之法的甚深修养;那末,便可以称得上安身了!

立命,任听所谓的命中注定,即凡俗者沦落“未知”的窠臼之中;若如是,将止于悠悠放任的日子,耽于畏缩恐惧的心态之下;当知行者学佛,立命之道,全在唯自心的修养,依正念而思,正行而为,践履六波罗蜜法,立慈悲喜舍之心;则慧命如拨云见日,身与命、常住湛然清净之境界里!

因此,千佛山的格调,以“清净、庄严、淡泊”配合“不管人家对不对,自己一定要对;做对了是应该的,做错了赶紧忏悔。”以之为“行道”的家风,即是既能安身,复能立命的指导原则;可以使行者于修养的过程中,从凡入圣,从业入道,以至达到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的殊胜之境。

安身立命,肯定于因何不能安,不能立;于身者,因何欠安?于命者,因何难立?自己的身命,因何自己不能主宰?是谁、促使其不能安?复又促使其不能立?行者学佛,当知华严经中所说: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

应观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自己之身,自己之命;唯自己之心,依教如法,正念正行,即得身安命立。亦如心经中说: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怖!

若如是知,如是见,如是作为,必然远离颠倒梦想;久而久之,何愁不得究竟涅盘,常住如佛如菩萨般的绝对圆觉之果位!

★修养即是调适

众所周知:

“有耕耘,才有收获。”

但是,于“知”的领域中,往往是畏于耕耘,乐于收获;就像是日常生活,任谁都乐于较好的生活,住于享受之中;可是,有几人愿意思量,较好的生活享受,来自多少付出以后,才能获得的报酬!

因此,恶于耕耘,好于收获,形成了时下的社会问题。

佛法中谈正勤精进,主旨在于人的懈怠之心,耽着放逸;大好的生命,消磨在“缘境”的满足中,糟蹋了有用之身,弃掷于懒散的贪求里;结果,一辈子成为“欲望”的奴才,甚而沾沾自喜!

耕耘之道,依佛法所取“正勤”,则提示了有别于“业”的力源;唯有立耕耘于正勤,方能展现“道”的成果,也就是修养所形成的功德力。基于精进的行为,世法中同样展示有“正、反”两方面,在“放逸”的前提之下,所拥有的收获,不是以“懈怠”为精神指标;因为“放逸”涉及“贪求”,迷惑于“缘境”之中,以及成为欲望的奴才而不自觉。

因此,正面的休闲,应该是不放逸,当然,懈怠之心便不容易生起;比如适可而止,同样能得欲望的满足,却不会沦于因贪求而成为奴才;又比如工作狂,看起来似乎是正勤,其实不是精进,由于涉及失调的后果,同于贪求的作为。

修学佛法,于旨趣上,不舍耕耘和收获,但须讲求正勤的精进,则懈怠之心无从生起,就说不上放逸或不放逸了;毕竟行者之道,于身口意有所偏邪之时,必须加以修正,除此,培养于德行,仍然是重要的功课!

故说:修行办道,德养之功,即是行为的调适。

★待己待人

世俗的说法,是:

损人利己、一说不应该,一说情有可原。

利人损己、一说烂好人,一说仁慈贤圣。

损人损己、无异是莫明其妙。

利人利己、应该是道德修养。

佛法中的理念如何呢!

是世俗人,是众生相。

若以学佛者而言,当知:

“不伤害他人,莫忘了保护自己!”

不伤害他人,是以广结善缘而言,或者是随喜功德;彼此之间,远离一切伤害,建立起良善的互动关系。

莫忘了保护自己,是必须考量佛法中的解脱自在;清净无始以来有关的诸般业缘,化解凡所有已具的,再造的因因果果。

因此,行者行于菩提道上,强调远迷近觉,于业中显道,无非是息因灭果,清除障碍行道的种种业力和业相;所以,学佛行者,亦称之为净业行人。

儒家有:“宽恕之道”,讲求宽以待人,其恕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颇有“容、忍”之德行,惟能否解脱清净,自在无碍,则所言之“道”,仍不得究竟之境。

佛法以世法为基础,从相对中建立体验,明辨其中利害得失;然后,出离自我因业而起的受想意识,发挥法我因道而生的非想意识;历经时空的薰习而成力用,恒久,则可以逐渐地进入非非想的殊胜境界。

所以,佛法中不倡导牺牲奉献,强调慈悲喜舍,即在于法的终结,务期湛然清净,解脱无碍,才是真自在人!比如忍行,不是抑制勉强,而是消化自然;否则,何以说:

清净,庄严,澹泊!

解脱,无碍,自在!

人有二十难

证严法师着

***赠阅

目录

⑴贫穷布施难…………………………(111)

⑵富贵学道难…………………………(118)

⑶弃命必死难…………………………(121)

⑷得睹佛经难…………………………(125)

⑸生值佛世难…………………………(131)

⑹忍色忍欲难…………………………(136)

⑺见好不求难…………………………(140)

⑻被辱不瞋难…………………………(144)

⑼有势不临难…………………………(150)

⑽触事无心难…………………………(153)

⑾广学博究难…………………………(157)

⑿除灭我慢难…………………………(163)

⒀不轻未学难…………………………(166)

⒁心行平等难…………………………(169)

⒂不说是非难…………………………(176)

⒃会善知识难…………………………(179)

⒄见性学道难…………………………(186)

⒅随化度人难…………………………(193)

⒆睹境不动难…………………………(197)

⒇善解方便难…………………………(202)

佛言∶人有二十难——

贫穷布施难

富贵学道难

弃命必死难

得睹佛经难

生值佛世难

忍色忍欲难

见好不求难

被辱不瞋难

有势不临难

触事无心难

广学博究难

除灭我慢难

不轻未学难

心行平等难

不说是非难

会善知识难

见性学道难

随化度人难

睹境不动难

善解方便难

★贫穷布施难

在这片静寂的虚空中,远处却渐渐地传来悠扬的念佛声,佛号声划破了这静寂的时刻。外面是朝山的行者,里面是早课修持静坐、自我反省的闻思行者。内外融合,这些无不是道场——修行处。

修行,不管在任何地方,只要自我心静、行正,便能念虑稳定。心能静、行能正均是修行的形态。世事本已多难,况为学佛者难事更多,有的是“行”难,有的是“说”难,而“心意诚敬”更难;佛陀于四十二章经的第十二章说∶人有二十难,这二十难即包括行难、言难、心意难。

布施路上多荆棘

“二十难”,其第一难是“贫穷布施难”。

布施是佛教的修行方法——六度法门的第一条;布施是表示“爱”的方式,布施是一种“付出”,又表示缩小自己、扩大心胸而关怀天下之人。布施两字听起来很简单,但对某些人而言,做起来却不甚容易。普天之下,无论哪个国家或哪个角落,都无法缺少布施的运作,如果缺少布施互助的运作,那个国家社会就不是“人类”生活的社会。

学佛者,追求清净的爱,讲究付出的艺术,这便是“布施”。经文中佛陀说∶“贫穷布施难”,确实是贫穷布施难。因为贫穷的人,自己资生之物已很匮乏,怎么会有余物布施?尽管很有爱心,也很愿意付出,却苦于缺少生活的物质,像这样虽有布施之心,又有何用呢?所以——贫穷布施难!

慈院曾住进来一位年轻的病人,因严重的车祸,伤到脊椎骨,全身无法动弹。医师诊察后宣布说,已无法让他恢复原来手脚灵活的功能。虽然如此,医师还是很用心地诊治,护士和义工也都很细心地照顾他、鼓励他、我也常常去看他,给予他精神上的鼓舞。他有位很好的嫂子,像妈妈一样的看护这位年轻的小叔,在周围这么多人的关怀之下,这位年轻人终于勇敢地接受事实;大家爱的布施和细心的医疗,使他恢复了信心和毅力。

他心情乐观开朗后,奇迹出现了,两只畸型的手可以动了,因此发愿道∶“如果我可以坐上轮椅,我也要做一个帮助别人的人,我也要当个快乐的义工!”历经无数挣扎和努力,终于能够坐上轮椅,他计划要组织一个“脊髓损伤联谊会”。因为,他深深体会到脊髓受伤的人,尤其是年轻人,那份心灵的打击是多么痛苦;他希望组织这样的团体,由残障者鼓励残障者,让残障的人也能勇敢地面对社会人群,使每位伤残的人,仍然能和平常人一样,过着快乐的生活。这“联谊会”于慈济社工同仁爱心协助下,已经成立了,现有的成员有一百多位。他很用心地设计一张“会讯”,每个月都各寄一份给会友。

虽然,他的手已变成畸型不灵活了,也不能写字,却不因此而放弃自己想做的事,他拜托复健科的医护人员,帮他想办法,经复健科同仁用爱心与耐心教他用指套。他于是带上指套,凭毅力用心学习打电脑,代替写字的功能,很困难的一字字输入电脑,极为“艰钜”地完成那张会讯。我看到他这份“会讯”,心里非常感动,很多健康的人,根本就没有心要学电脑,而他却有这份耐心与毅力!由于他热心付出,现在已有更多的会友加入“脊髓损伤联谊会”。

他看到一些会友只能整天躺着,无法翻身又无亲属照应,不禁慨叹“久病无孝子”,可是病人躺久了,会得褥疮;因此,他发愿要买能自动翻身的病床,送给需要的会友。于是在年底时,他去卖春联,想赚一些钱,但一张自动病床需几十万元,他想或许可多卖些春联,来完成这个心愿,结果他赚了一万多元,离目标还太远,又挨家挨户到人家的店里募捐,可是反应很冷淡!诸位,像他这么有心想帮助病友,但毕竟不容易!这也是“贫穷布施难”。

身心健康者,有力量行善,想做什么都可以,手脚很灵活;日常生活中,只要少吃一些、少用一些,将大家的力量汇集起来,就可帮忙须救助的人;而一位脊髓损伤者,做起来就没那么简单。所以,我们要懂得珍惜,世间有如此多的“难”,而我们能去做,是多么的难能可贵!要及时把握、赶快去做。社会人间有诸多困难阻碍,而我们竟然在这么多困难的机率中,能毫无阻碍,更应好好把握今日,及时行善布施。莫待时迁、福尽时想要布施才真是难啊!

修行是为了突破诸多困难,修行的过程不可能都是顺境;遇到困境时应拿出毅力、信心去克服。佛陀的修行过程,也经历十几年的磨练,在其心灵上同样要经过一番彻底的挣扎,最后降伏魔军而成道。

“魔”就是障碍,学佛难免会遇到障碍;不是外来的障碍,便是自我内心的迷障。

佛说人有二十难,第一是∶“贫穷布施难”。顺者易、逆者难;于顺境中想做什么,都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做起事来就容易得多。比如∶有钱的人发心行布施,就可马上做;有力的人想办任何事,只要付诸行动,也是很容易达成,但情况若相反,则困难重重。

顺于生死,沉沦自障

什么是顺?什么是逆?“顺于生死易、逆于生死难”。顺于生死——一般的凡夫、迷于生死——自己为何生于人间,自己都不知道,而且也不想探究“生从何来”的道理,既然无心探究,那么天天便过着糊里糊涂、懵懵懂懂的生活,顺着社会的潮流而沉迷于生死之中。有些人醉生梦死,纵然他们财物富有,但要他提出点滴施舍帮助别人,做些有意义的事却不肯,或根本就没有这种机缘。

我曾听一位委员说,他有一位非常有钱的朋友,这位朋友的财产多得不知如何计算。他问这位朋友说∶“你知道慈济这个团体在做什么吗?”

朋友说:“慈济做的事,我曾听过啊!”

“那你想参加吗?”

这位富有的人说:“我已经做很多了呀!佛教讲广结善缘,我也结了很多缘啊!你想想,我一天到晚请客,那一桌桌的酒席,光一桌就一万多元!我不是很慷慨吗?而且每次给小姐的小费都每人一千元以上!很多人说我不慷慨,到底我哪里不慷慨呀!”

他是非常慷慨,可是他不知一桌的酒席花费几千近万元,可让暗角的众生,维持多久的生活费用,破茅屋中淋雨受寒的老弱贫病、孤儿寡妇还等待救助。他更不知道,一桌酒席万把块的钱,在医院中可能就会救回了一条人命,他或许都没有考虑到这些,只是天天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这便是顺于生死的众生。像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多呢?确实不少。凡夫不想追求圣贤之道,这些人都是顺于生死,迷失了良知的可怜人啊!好的事情都离他们很遥远,利益人群之事,要他们做非常难,这便是“障碍”。这种障碍都是自我的障碍,这样的人生实在是心智最贫乏的可怜人!

生大毅力,逆生死流

“逆于生死”——外在环境有阻碍,但只要自我有充分的毅力,即使再恶劣的环境都能突破。像泅水的人,懂得泳术可以逆水上游,不会游泳的人就很危险,极可能被淹没或被冲入大海而终至灭顶。

学佛就是要打破环境的困难,追求“生从何来”的道理。生从何来已不得知;更不知将来往哪里去。其实也不用一直去想这过去及未来的问题,最重要的是要守好当下此刻的这一念。若光想过去和未来,很容易陷于杂乱心和妄想心,我们要把握今天的方向,和此时所站的立场,因为“差毫厘、失千里”,因此方向与立场一定要很正确。正信的佛法是世间、出世间最真确的道理;人身难得今已得,佛法难闻今已闻。我们有幸已能听闻佛法,应起难遇之想,要好好受用,切莫只想了脱生死,学佛是要好好的身体力行。外境重重的阻碍不用害怕,外境的磨练可以成就我们的耐力,一个有毅力、有充分勇气的人,绝对不会被困境所刁难,他可以随心所欲,不受外在的困难而改变自己的方向。

另外,有一位委员告诉我一个故事,他说∶“我今天很感动,我带了一万五千元要捐给医院,购置一张病床,是一位很‘伟大’的人托我拿来的。”

我问道∶“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说∶“是我们长期救助的低收入户,是一位残障的人。”

我说∶“既然是我们救济的对象,为什么他还有这么多钱呢?”

委员说∶“他拜托我拿钱来时,我也这么问过他,他说,慈济给他的钱(每月三千元),他每月至少节省三百元,长久累积下来已有七、八千元;过年期间隔壁邻居和亲友也接济他一些,于是就把这笔钱储存起来,总共有一万四千多元,然后这个月拿到三千元救助金时,又赶紧把它补足为一万五千元。因为,他常听到人家捐病床,心里好羡慕;所以,他一直想达成这个愿望——于慈济医院中,也有他的一分力量在里面——这是他一生中最大的愿望,当好不容易凑足这笔钱时,就很高兴地托我转交给师父。”

这事多么感人啊!既是我们济助的人,又是残障者,一个月三千元的生活费,还要留下三百元;三百元和一万五千元之间的差距,实在很遥远,必须用几年的时间才能节省下这笔钱?而他有这善愿后,不怕数目少,也不怕须长时间才能完成。大家想想,以他的环境要布施并不是件容易的事,但却能突破这个难关。所以说,于逆境中而能突破难关,实在是不简单。

克服贪欲,有心即不难

至于“逆生死之潮流、逆生死之欲念”,这种情况的确是难上加难啊!就像泅水者,要有足够的勇气及毅力而不断挣扎,才能逆水上游,达到安全彼岸。修行就是修这些,不要顺着生死及凡夫心的贪念而追求享受,我们要逆水上游──逆生死之流,要突破世间种种的难关,最主要是克服自己内心的贪欲;贪欲有很多种,包括财、色、名、食、睡等等,如果顺着它们,便是生死流中的凡夫;要去掉它们,却要下很大的功夫,这叫“逆生死之流”。虽然很难,但对有信心和勇气的人而言,并不困难,请大家要多用心,以毅力来逆生死之流,突破心与心外的诸多障碍,即使“难”,也变成不难,只要能不顺生死迷失自己,即使是贫穷困境,真想布施也并不为难啊!尤其在慈济世界中,有很多清寒人家,他们立志行善,也和富有的人一样乐于布施,同样可以发挥自己的功能。“布施”除了物质之外,身体力行的奉献也是布施。

佛陀所说的贫穷布施难,是指一般人而言,若是学佛的人,他看透了世间的一切,进而可以发挥人生的功能;比如前面谈到的例子,那位受本会所接济的残障者,平时省吃俭用的,竟然在年底时也能够捐一张病床,他虽然很贫困,但是他有心布施所以也就不困难。

佛陀说“一切唯心造”过去、未来、现在诸佛都是唯心所成,只要有心去做,是难亦不难!

所谓一勤天下无难事。在佛陀的时代,有一位贫婆把自己的头发剪下,换了一盏油灯,如此,她一样可以燃灯供佛,可以布施。另外一位贫女,穷得只有身上穿的一件破衣服,于是把里襟剪下一块来供养佛陀……。(现在出家人穿的衣服有“百衲衣”之名,后面都补了一块布,现在是补在里面,从外面看不到。)在慈济世界中,类似的故事很多,只要有心去做,即使困难,也不难办到。

对多欲的人而言,布施确实是很难之事,但对于有心人则凡事都难不倒他啊!

★富贵学道难

修行要追求宁静的境界,但于精舍宁静的时刻却很难得,最宝贵的时间就是每天早晨的时候,但是经常还是有周围或近处的种种干扰,火车、飞机的轰隆之声,大卡车飞驰之声……都会影响到我们宁静的气氛,因为静下来的人,精神特别敏感,外界的声音可以听得很清晰;静坐时,邻坐的人若呼吸的气息较粗、较重时,也都会敏感地感受到,这一切因素,使得宁静的境界,无法达到最极致,这就是难。佛陀告诉我们,人生处处充满着难,而最粗相的难有二十种。

贪嗔痴障碍学道的路

第二、“富贵学道难”,意思是指物质富有、名位显贵,这等的人要学道确实是很难,因为一般凡夫都有心病——贪瞋痴,这是一般人的通病。另外还有贡高我慢、疑念等等;有钱人难免会贡高骄傲,无法做到“富而好礼”,所以说,“富贵学道难”。即使他想学道,障碍也会比较多;多数都没有时间去选择何者才是正信的宗教,若有信仰,也只是求神明保佑他,让他的事业更赚钱,或求事事如意,年年平安……这都是不正确的信仰。

有些做事业的人,认为关圣帝君一定要供奉、土地公也一样要拜,妈祖更不能忽视,这种民间的信仰,只要听到哪里要盖庙,龙柱须要多少根,再多的钱都毫无吝惜。

曾经,有一位社会名人来访,却带了香、金纸和金牌来,他问我∶“你们的‘金炉’在哪里?”

我说∶“我们这里不用烧金纸呀!”

他惊讶地说:“哪有到庙里不烧金纸的?”

我说∶“佛教是不用烧金纸的啊!”

又过了一会儿,他拿出一个红纸包,里面有一片金牌,他说∶“我这金牌,要挂在哪一‘仙’(尊)?”

我回答说∶“佛教不用这些,佛陀不喜欢戴的,不用啦!”

他说∶“怎么这样奇怪,以前我到庙里去,也都送金牌呀!”

我说∶“我把它收下,做为救济的工作。”

他说∶“既然这样就随你处理吧!”

他礼拜之后,我请他到客厅坐,原本他是为公务而来,应该是要听我报告功德会的事情;可是他谈的尽是——我到哪个王爷庙布施了多少,到哪家天宫布施了几根龙柱……我的祖父母到哪里去问风水、地理,然后才找到某个“好地理”。

我听他说完这些话,心里感叹道∶“佛陀说富贵学道难,真是一点不假!”。

佛陀曾说∶“富而不智则衰。”,若仅有钱却没有智慧,极可能很快就会衰败下去;就像暴发户一样,他们的财富能维持多久呢?

常见一些暴发户,因暴得大财而喜好显耀,全身穿着都很考究,但是又不懂素雅高贵的搭配;穿金戴银的结果,却只让人觉得庸俗累赘,不然就是去环游世界,回来后到处炫耀说∶“哪个国家我去过,哪个地方我也去玩过!”这样的人实在很可怜呀!

有钱的人,应“取于社会,用于社会”,能够如此,必能受人爱戴尊敬;受人尊敬自然成为“贵人。”常听人家说∶“还好遇到了贵人……”,而“贵人”就是能发挥生命功能,去帮助别人的人啊!

虔诚向道则天下无难事

佛陀说“富而不智则衰”学佛的人有了钱,还要有智慧!有钱有能力,要知道如何去运用;但是世间有智慧的人,到底有多少啊!所以,佛陀才说∶“富贵学道难”。

不过在慈济世界中,此难亦非难;如今社会上不少富有财物、地位崇高的人,也都热心响应慈济的志业。

佛陀说“富贵学道难”,而在慈济世界中,因大家都能发挥善心,因此学道就不难了。他们取于社会、用于社会,而且能够去除贡高我慢的心态。这即是富贵学道者,即使是难,在慈济世界里也不成其难了。

精舍经常有来自全省各地的人士,有些是前一天到来,第二天清晨就组成了浩浩荡荡的朝山队伍,大家不分贫富,同声念着佛陀的圣号,三步一拜,脚步整齐地踏上慈济的菩萨道路;在这队伍中,有多少富贵人家啊!他们既能发心布施,也能去除贡高我慢,所以慈济世界中“富贵学道难”已不算难。

世间没有定命定数,佛陀说∶“一切唯心造”。一个人的命运是贵是贱也不是定数,如果是困境重重,但能坚毅突破,一样能转变自己的命运和业力;世间没有不可转变的难事,只要是虔诚的学道者,普天之下没有不能扭转的难事。我们除了修福之外,还要修慧——福慧***。布施固然重要,学道也不能忽视,福慧具足的人生,才是可贵、幸福的人生。

★弃命必死难

日常生活中,我们天天都忙忙碌碌;一般的人,你若问他:“你在忙什么?”他会说:“为了生活而忙呀!”

生,就是生存;活,就是要活命。总之,人人都很重视自己的生命;身外之物要他舍去,都已经不易了,何况要舍去生命?所以,佛陀告诉我们,人生的二十难中有“弃命必死难”。

凡夫怎堪生离死别

明知会牺牲生命,而仍然义无反顾地舍去性命,确实很难办到。生、老、病、死,原本是很自然的事,这道理大家也都能了解,但是临命终时,也都难以舍弃。

在医院常可看到第三期、第四期的癌症病患,尽管医生已经诊断证实了病情,但是却很难决定是否要告诉患者,甚至要经过一番考虑后,才决定是否要对病患的家属说明病情;家属知道以后,也常会惊天动地为之心碎,知道自己亲爱的人,生命已近残烛,家属要隐藏自己的伤痛,还要劝慰病人……。

别说是病患的家属,就以我而言,有时看到重病的患者,或垂死的病人,我也不忍心说:“放下吧!你安心地去!”这句话谁有勇气说呢?因为要人们放弃生命,谈何容易。

行者为法忘躯成就道业

但是如果是一位虔诚的宗教家,这件事对他就不难了。过去不知有多少宗教家,为了维护自己信仰的宗教而舍弃生命!

佛陀的弟子富楼那弥多罗尼子,有一天到佛的面前,很虔诚地跪在佛前,请求佛陀让他到最南端、最野蛮的区域去弘法。

佛陀对他说:“弘法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要弘法必须难忍能忍,你有这分生忍、法忍的毅力吗?”

弥多罗尼子回答说∶“我既然身入佛门,就要把生命奉献给众生,生命都愿意舍了,还有什么生忍、法忍不能忍呢?”

佛陀说∶“有这种精神很好,但是南方野蛮的人,他们根本就不讲道理,你去弘法如果他们不愿意接受呢?”

弥多罗尼子说∶“我可以用渐近的方式,不断地说服他们。”

佛又问道∶“如果他们不但不接受,还要反抗你,那你要如何?”

弟子回答说∶“假使他们反抗,我必须忍受一切来克服。”

佛陀再问∶“如果他们对你破口大骂呢?”

弟子说∶“我要感激他们,因为他们只是骂我,而未打我。”

“假使他们动手打你呢?”

“那我更要感谢他们,因为他们只以拳头打我,还没有动刀拿棍来伤害我。”

佛陀又问∶“如果他们真的拿刀棍伤你呢?”

弟子回答∶“我仍然要很感激他们,因为只伤到我的皮肉,没伤到我的生命。”

佛陀更进一步逼问∶“如果他们刀棍不留情,把你打死呢?”

弟子依旧回答∶“我还是很感恩,人生就是因为有了这个身体,才有种种的苦。我既已听闻佛陀的教法,体会了真理,然后把这个身体奉献给众生,为众生而牺牲、为法殉道而弃命,那我的生命已得到尊严的解脱。所以,我要感谢他们完成我的菩萨道业。”

像这样这才是所谓的宗教家!明知前路艰难坎坷;但他心里早已有了准备,不管众生对他是骂还是打,他都要心存感恩;为了弘法利生,他毫无畏惧,甚至牺牲性命于野蛮的人群中,都不埋怨,而且感激那些野蛮的众生,完成了他的道念。

“弃命必死”对于菩萨行者并不为难,因为他的生命观已超然,不惧一切磨难。

超越生死发挥人身功能

一般的社会大众,有些平时看起来像是勇夫,威风凛凛,对财富、名利不餍足地追求;社会若有什么问题,他们就很敏感,带头起哄示威、抗议,但遇到危险时,他们又逃之夭夭。唯有宗教家愿意以和平方式舍身取义、赴汤蹈火;真正超越生命境界的人,才能做到如此。

“人生自古谁无死”,自古以来没有任何生命能保住长生不死。医院中末期病患的眷属恐怕病人知道病况,而病人虽心知肚明却故意逃避,但最后还是会死啊!既然生命都有尽头,我们为何不在这个生命的历程中,好好发挥它的功能呢?

宗教的信仰者,须有超越生命的情操,好好利用生命的功能。虽然佛陀说∶“弃命必死难”,但我们应善用这段生命功能,即使是舍身命为众生也在所不惜。纵然是难,也不为难,这叫做“难能可贵”。

★得睹佛经难

人生好像难的事情很多!比如说∶日常生活中常会碰到“难”,就连口头上说话,也常会出现这个“难”字∶例如地上弄湿了,正巧看到一个人要走过来,细心的话,我们会提醒他∶“地上湿湿的,很‘难’走,你要小心哦!”或是想打开一个瓶盖,可是怎么用力也打不开时,也会说∶“这个盖子很‘难’开呀!”反正,举手投足之间,常常就有难走、难提、难开……等等类似的事,而现在我们所要说的“难”,才是人生真正的大困难。

虽然如此,我们果真有心想去做,即使是很难的事,也不成其难。反之,若根本无心要做,那人家只说了一句∶“地板湿湿的,很难走。”我们便停于原地,怕地上湿湿的会滑倒,就不敢走过去。这么简单的事,若能稍加注意,小心地跨步,很容易就走过去了,那有什么难?如果我们的人生,时时都放在这个“难”字,那我们这段人生怎能顺利过关呢?

文字不足是一难

现在,来谈第四“得睹佛经难”。能看到佛经很难?有些人一定会说∶“有什么难呢?经常接到热心人士助印的佛经,经书这么多,都已经造成收存放置的困扰了呀!的确!数量这么多,怎么说“得睹佛经难”呢!

就现代人而言,“得睹佛经难”,其实是难在经文深涩。平常的人,想要深入去看佛经,且加以完全体会贯通,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因现代人对文学、文字较轻忽,已经看习惯了白话文,对古文经书的接受力很弱,“文字代沟”的距离很大,自然无法体会古文经中的文义。因此,这些经典对我们来说,就不容易看懂。

佛陀在世时,他说“得睹佛经难”,因为当时并没有佛经!佛陀是配合当时的社会背景,及他所遇到的人与事,然后以他自身的智慧来观机逗教。不管遇到什么样的人,他都可以运用智慧思想去教导人们∶佛陀并没有先拟稿,或先做好一篇文章才讲话,完全是依智慧的观察,照当时社会背景需要,依智慧观机逗教,等到佛灭度后,才由弟子将口口相传的资料结集而成。

当时,迦叶***、阿难***虽然结集佛法,也只是将所记忆和所听闻的,由阿难重述宣讲。而有些记忆力较好的人,就把阿难***口述的法,再以简单的短句方式传诵,再为他人宣讲。就像法华经里所讲的,如果听过法华经后,能够以口宣说,让其他人也有机会听闻;不但说的人有功德,听的人若再把“法”传播出去,如此辗转相传,直到第五十个人,他的功德和佛陀在世时,当场听闻的功德一样。意思是说,我们要利用各人的记忆,用心去听,然后再去教导其他的人。

时空阻隔也是难

慈济志业也是由“无”到“有”,逐渐创立而成,在还未建立慈济之前,根本就没有一本慈济的范本,只是凭着理想,辛苦地把它一一建立起来,慈济建立之后,大家来看、来听,再把由看到、感觉到的那份心得,一一口耳相传,让其他的人也觉得很欢喜,因此大家同心摄受在一起,共成慈济志业。

佛经的结集也是由“无”到“有”,佛灭度后只有口头的传诵,直到后来再以梵文记录于贝叶,但也是非常简单的记录。可见佛说“得睹佛经难”的原因;第一,佛灭度后一百年间,根本就没有佛经可看;第二,口耳相传的经文,是不是百分之百的正确呢?这也很难说。以我为例,我现在用台语说话,你们用文字记录下来,也无法百分之百,一字不漏的写下来,因讲的是方言,记的是文字啊!何况佛经留下来的时间已经很长远,因此,想要体会佛陀当初的语言意境,自然更难了!

***的佛经数量很丰富,但其他地方可不一定看得到;就如,现在慈济在美国已设立分会,每个月寄过去的慈济道侣和月刊,或是其他文章,他们看到都非常高兴,为什么呢?因为“难得”啊!要得到那些文物不容易,因为从***寄过去的数量有限,所以,他们把它当成宝贝一样,而这么有限的东西,到底有几人可以看得到呢?所以也是很难。

心行放逸难上难

我想即使有无上妙法排在前面,如果无心去看,哪怕是伸手可及,而且只要花一点点时间,便可看完,却仍然不会动手拿来看,这是不是难呢?总而言之,佛所说的难,是难在我们的心。心若没有这份企求妙法的倾向,就不会有所行动。世间没有不劳而获的便宜事,况“出世妙法”呢!

佛陀说“得睹佛经难”,我想现代的出版社那么多,三藏十二部经都甚齐全。除了三藏十二部之外,还有许多学者用心研究后,再把经文译成白话文,但是我们若不想去看,不去了解它,那即使坐在经书堆里也是“得睹佛经难”呀!

经者,道也;道者,路也,我们不只要看经,还要去“行”。如果不肯去行,凡夫与佛的距离,毕竟是几十万亿佛土之遥呀!学佛者应该心领神会,身体力行,要不然真的是“得睹佛经难”。也希望大家都能站在“经”的道路,不要畏惧,倘若听了人家说“路湿湿的很难走”,我们就不敢前进,这短短的路都走不过去,如何去走十万亿佛土的路呢?能够把心调整好,时时刻刻,步步向前精进,就能到达千经万论的路途尽头——诸佛的圣域。

生命贵在实践

除了佛经之外,现代人的知识水准都已提高了,但真能用功读书的人却不多,能用功读书,并且又能实际运用书中的理论者更少。有些年轻学子最初选的科系是农业系,到后来却是经商;有人选商科,毕业后却从事工业。总而言之,世间的一切学问,能专心去学习而且能学以致用的人的确是少之又少,更何况要以出世的精神,来研究佛陀的教法,更是难呀!如果做人的行仪和世间的学问不能圆满、不能用心,如何能做好一个学佛者的本分?虽然当今的印刷术很发达,到处都能看到佛经,但能够了解佛经的教理,且运用于生活中的并不多,所以说“得睹佛经难”。

不说现在,就是佛陀在世时,也有一位叫二十亿的弟子,他是一位很富有的长者之子,又是独生子,父母很疼他,他一生下来,父母就请了很多仆役来侍奉、照顾他,平日把他侍候得足不着地。小的时候是这样,长大了也仍是这样;一个人从小到大,脚底不曾踩过土地,那要如何生活呢?当然是时时刻刻都有人侍候着他,而且在家中也时时坐着轿子,让人抬着走,以致他的脚底都长了细毛,从这点我们就能想像得出,这位“二十亿”,在家里是如何的享受,亲族父母又是如何的宠爱他。

有一次,佛在祗园精舍讲经时,这位年轻人,虽然很少外出,但他曾听说——佛是超世间的觉者。他从心中起了仰慕之心,所以,就向父母请求,要去见佛。他的父母也认为这是一项增加智识的好机会,就派人用轿抬着这位年轻人到佛的住处。

佛陀看到这么多仆从簇拥着一位小主人,扶扶抬抬地来到他的面前,佛陀就为这位年轻的长者之子讲经,讲了很多人生道理,和生命功能的使用价值观,也宣说生死的无常。这位长者之子听完之后,深深地觉得自己从出世到今天的生命根本就不曾发挥过功用,他心里非常恐惧,因为生命无常啊!他觉得自己不适合再于社会上生活,便请求佛陀让他皈依,甚至求佛度他出家。

但佛陀提醒他说∶“出家必须和大众过着‘六和敬’的团体生活,要能和睦相处才行。”这位富家子,因出家之心殷切,他很愿意过这种生活。于是他勇敢地站立起来,跨出他人生的第一步,第一次把脚踏在地上,迈开脚步,走到佛陀的面前皈依顶礼,并且对佛陀说,他愿意在僧团里,付出这一、二十年当中所没有发挥的生命功能;他要做人家所难做的事,要修人家难以忍受的苦行。

生命如琴弦

出家之后的二十亿很勤奋,也很用心,祗园精舍前前后后,僧团所住的范围,他都很辛勤地打扫、处理杂物;有空的时候就不断地背诵佛陀的教法。人们每次遇见他,总会听见他喃喃诵念的声音,甚至睡眠的时间也一直减少,直到连眼睛要阖一下,他都觉得浪费时间,认为分分秒秒均不能让它轻易消逝。

有人向佛陀说,长者子——二十亿比丘,已经发愤忘食,托钵的时间不出去,甚至晚上该睡的时间也不睡,再这样下去很危险啊!佛陀听了,就到这位比丘的住处向他说∶“你修行这么用功呀!你在家最喜欢的嗜好是什么?”二十亿比丘说∶“我最喜欢弹琴。”佛陀问道∶“琴弦如果太松了,琴音如何?”二十亿比丘说∶“弦太松,就弹不出声音。”佛陀又说∶“如果弦绷太紧呢?”比丘说∶“那很危险,琴弦很容易断!”佛陀又问:“什么情况下,琴发出的声音最美妙呢?”比丘回答∶“弦的松紧调得适度,弹出来的声音最好。”佛陀说∶“修行也是像弹琴一样,不可放松,但也不能太紧,否则过犹不及是很危险的,最好是行于中道。所以,你应该调节自己的生活,日常的作息要正常,而用功的时候则要很专心,切不可放逸。若能把生活调节得恰当,再用心去体解道理,把所学的法和实际的生活配合在一起,那你的修行就成功了!”

现代人学佛也应该依照佛陀在世时,所教化的方法来学习,不要把时间浪费掉。要学得日常生活待人接物的道理,能够清楚为人的道理,才能体会出世间的实相。如果,学佛只是光看而不做,不把道理和生活融合在一起,那么事与理就完全脱离了。所以,“得睹佛经难”,意思是指∶能真正去体会、实践佛陀的教理很难,而不是要得到印刷精美的经书难。现代人的智识水准提高了,不只是文言的经书多,白话文的经书也很多,不过,看佛经和运用佛经之间,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因此,不能只看经书、背经文,背得很熟稔而不思考经文意义;看书而不见理,那是没有用的,“得睹佛经难”,总之,一定要真正身体力行才能受益啊!

★生值佛世难

我们常听到一句话——“人海茫茫,何处是归程?”这表示人生在世间,心里茫茫然没有一个皈依处;佛经中有“一眼之龟,适逢木孔”的比喻——在茫茫的大海中,有一块浮木,中间正好破一个洞;有一只独眼之龟每隔一千年才会浮出海面一次,就在它浮出海面时恰恰好穿过这个洞,把头伸出来,这种机会多难得啊!在人生的大海中,要找一个真正的皈依处,就像那只独眼海龟千年后浮出海面,正好把头穿过木孔那般的困难,机会是那么的少,所以佛陀说∶“生值佛世难”。

我们的生命,虽然不断地在六道中轮回,但我们要得人身确实很难;既得人身,又能和佛同一个时代更难;与佛同世,又同住一个地方,更是难中之难;能与佛同住一个地方,又能见佛,那更是不容易啊!二千多年前,佛陀出生于印度,而我们是否也曾与佛同世呢?纵然与佛同世,但地球这么大,我们不知生在哪个角落,也不一定能与佛同生于一处;即使以上两个条件都俱足,是否能见佛面,也是一个问题,所以说∶“生值佛世难”。

换我心为佛心

虽然佛陀在世的时间距离我们现在已有两千多年,如果现在的人能依着佛陀留下的教法修学精进,必能深入佛陀的精神;只要心中时时有佛,那我们就好像与佛同世一样啊!若听闻了佛法,却不知好好去运用,即使是与佛同住一处,也是离佛很远。

佛经曾记载,佛陀到了一个只有九万人口的小城;有三分之一的人,曾见过佛,听过佛说话。另外有三分之一的人,只听说佛已经来到城中,并没有见到佛。其余的三万人,不只未曾见到佛,就连佛名都不曾听到,怎会了解什么是佛法呢?虽与佛同世,但要见佛仍是很难!小小的一个只有九万人口的城市,也只是三分之一的人有机会听闻佛法啊!何况我们离佛已经二千多年了!佛陀告诉我们“三世一切佛,一切唯心造”仔细想想,九万人中有三万人连佛名都不曾听过,虽然与佛同世,却如同隔世,那有佛法可言;其他三万人,虽曾听闻佛名,却没见过佛面,那又有什么受用呀!剩下的三万人,虽见过佛,但是否能把佛的道理领纳于心呢?如此再三过滤,又剩下多少呢?这么说来,只要能接受佛的教化,“与佛同世”和“与佛不同世”,也是一样啊!

如果我们时时刻刻以心念佛,则佛在己心,把自己的心换成佛心,如此不只可以“与佛同世”,而且还可以彰显佛的智慧,及启发我们的佛性。我常说,不要轻视自己,因佛常在我们的心识里,我们的心如果时时将佛的心、佛的行为运用于生活中,佛已伴随我们同行,怎会“生值佛世难”呢?

如法修学善巧运用

现代的人,若有仰慕贤人的心,他自然会用心寻找明师,但要想找到一位真学实德者,却也不是易事。因为“真学”与“实德”不是在任何人身上都能找到的。佛陀就是一位具足真学与实德者,他的教法,我们已听过很多;佛的事迹,我们也知道不少,若能把听来的道理用行为表现出来,那么佛就时时在我们的心中!在我们的生活行动中了!虽说“生值佛世难”,但只要佛心与我常在,即与生逢佛世无异,也就不成其难了。

就像前面说过的“得睹佛经难”,我们要听佛经、了解佛法,是不是很困难呢?以现在而言是很容易啊!因为到处都有人在演讲,而且往往是场面盛大的佛法演讲。听讲者也很踊跃,有时候是几千人、几万人。但是这几千、几万人当中,到底有几位真的把佛的教法牢记在心中,再拿来应用呢?如果人人听了佛经,都能把它应用于日常生活,那我们的社会早就已经净化了!可惜的是,听了以后没有实际应用;像这样,即使听过佛法和不闻佛法又有什么差别?

现代人的知识水准提高了,看佛经那会有什么困难。学识这么普遍,如果看了经典,能如法修学,又能把它拿来日常生活中应用,那么我们的眼睛所看到的,无不都是佛的行动;耳朵可听到的,都如佛的声音一般;那我们“值佛世”怎么会有困难呢?不过现在的社会,偏偏就是离正法很遥远,离圣人、贤人,像是隔了遥远的世代一样,不容易求得佛的教法。

见佛闻法一念间

佛陀常常说∶“适值佛法,旷劫难遇。”的确,我们得遇佛法是旷劫(长远的时间)难遇的呀!不过佛陀又说∶“瞬息之间,可以见佛闻法——谓见佛闻法一念间”,瞬息之间和旷劫难遇,这两者是不是差别很大呢?如果我们不好好面对佛的教法真理,去身体力行,即使是与佛同世,也和隔世没有两样。反之,虽然我们生离佛世已有几千年,若听到佛陀的教法后,当下就能爱惜教法,拳拳服膺;在日常生活中去行佛所行之行,说佛所说的话,怀佛所怀的心,如此,则我们瞬息之间所遇的,都是佛法真理啊!

得遇真理,且能体会真理,并不一定是要在几岁的时候,或在什么特别的环境。比如说我去参加护专开学前的会议时,我听到一位懿德妈妈说∶“星期天,我要回家时,在车上遇到我们的学生,我就问她们去哪里?她们说∶‘我们去散播慈济的种子!我们和花莲师院的学生去参加活动,和另外的一些学生,大家登山之后,我们发现慈济的学生非常受大家重视,我们一切的行为、言语、动作,都很让人肯定,我们现在才知道,身为慈济护专的学生是光荣的!’又说∶‘在谈话当中,我们都会把握机会,告诉他们慈悲喜舍的精神,也告诉他们上人的话——要缩小自己,扩大心胸。在外面参加活动,大家都很爱我们;有些女同学就吃醋了,我们就告诉她们不要不平,也不要吃醋,因为我们散播的是大爱,是清净无染的爱,你们不必担心。’”

看看,这些同学们在这里只有短短的四个月——一个学期的时间,她们就能把慈悲喜舍的精神付诸行动;甚至和其他学校的人接触时,也能表现出慈济的形象,并且散播慈济的种子,散播慈悲喜舍的大爱。她们年纪轻轻的,就能接触到□□,是因为念了慈济护专。在学校上课时,她们接触到的都是专业知识,很少接触□□,但是她们的心却能在潜移默化中,融入慈济精神,因而处于人群中会使人人敬爱,她们接触的时间并不很长呀!只要有心且能用心地接受,便是∶己心和佛心互相融通,身意会合,这叫做“见佛闻法一念间。”

学佛闻法不在时间久暂,一旦离了佛心就旷劫难遇啊!若能会合佛心,瞬息便能见佛。所以“生值佛世难”,我想并不难,只要我们专心,便能于瞬息之间见佛闻法。这完全只在一个“心”字,有心学佛的人真正要多用心,听了法要真正吸收,记在心中,然后表现于行为,那么,见佛闻法并无困难啊!

★忍色忍欲难

人有二十难,其中第六难就是“忍色忍欲难”。

“色欲”这两个字听起来好像只是针对男女之间的欲念而言,其实,“色欲”涵盖的范围很广。“色”包括一切有形有质的物品,凡是我们的眼睛所看得见的,身体所能感受到的,全部都在形质——“色”的范围之内。

心生贪爱不取难

所谓“忍色难,忍欲难”,“忍”指心理的控制。譬如说我们看到一件东西很美,如果无法控制自己的心念,很自然就会想占为己有,并采取行动伸手拿取。有些人是正当的取得,有的则是不正当的获取。正当的取得虽是来自别人欢喜的给与,却也是因为见物欢喜而生贪爱心,才会有取得的行动。有的人却偏偏喜欢自己不该取得的东西,明知不该取而生起欲念,既起欲念,又无法控制,以致做出了犯戒、犯法的事,这就是“忍色忍欲难”!

我记得很多年前,曾听过一个案例——

有一位年轻的女人,她有一位妹妹,母亲非常疼爱她们,家庭生活过得很好。后来这位年轻的女人和一位男士有了感情,论起婚嫁,母亲很赞成,也用很多嫁妆陪嫁过去。

她先生是一位租屋阶级的人,经济没有女方那么宽裕,他们结婚之后,她生活享受的欲望还是和以往一样,无法适应婚后的拮据环境。于是,经常回去向母亲要这个、要那个,她母亲什么都顺着她,女儿要什么给什么。

这位年轻的太太经常埋怨先生无法让她扬眉吐气,希望先生赶快买一栋房子,而且是要像样的房子。但是她先生是公务员,以他的薪水那有能力买房子?

她的先生也算是安分守己的人,每个月的薪水总是原封不动地交给太太,虽然省吃俭用,但是太太要把先生的薪水累积到足够买一栋像样的房子,那金额实在相差得很遥远。这位太太只要想到别人有房子,而她却要向人家租房子住,她就忍不下这口气。在强烈的购屋欲望驱使下,她就常常去看房子,即使没有能力买,她还是经常去看。

天伦梦碎只为贪

结果,连续几年间,她常常回娘家告诉母亲说∶“我看了一间房子,二百多万,想把它买下来。”

母亲问女儿∶“你现在手上有多少钱呢?”

这位年轻的太太说∶“我目前有二十多万元。”

妈妈就费尽了口舌来劝她,但是没有用。

有时她也和先生说∶“我今天去看了一间房屋,总价一百多万!”

先生问∶“我们现在有多少储蓄啊?”

太太说∶“二十多万!”

听到这个数目,先生就好言相劝安抚太太。

但是,十几年间,这位太太都是为了买一栋房子而忙;她经常跑到外面去参观。只要人家房子盖好了,她就跑去看,心里一直想要买,但总是离自己的经济能力很远。直到结婚十二年后,她看到一间很满意的房子,位于台北市,订价总共要三百八十万。当然,那栋房子是非常漂亮,她爱得几乎发狂,天天都回去吵她妈妈,希望妈妈借她二百万!

妈妈说∶“借你二百万不是问题,但是另外的一百多万呢?你要怎么凑?”

她说∶“我可以参加互助会,可以跟某某人借钱。”

她母亲故意问道∶“你一个月能缴多少会款?能还人家多少钱?”

事实上,她先生的薪水,全都拿来缴会款都还不够,何况是借的钱呢?所以,她母亲无论如何总是劝她∶“先把这颗心,安顿下来!”

可是,她不但没有办法控制这份欲望,甚至怪她母亲不肯帮忙,因而和母亲断了母女之情,和妹妹也反目了。

断了娘家这方面的亲情后,她还是没有办法压制这分欲念,而且把这种怒气完全发泄在丈夫身上。

她天天责怪先生没用,不能满足她的愿望。先生被她闹得没办法,竟然去做了一件贪污的事,后来事情暴露了,钱还没拿到手,就走漏消息,结果被判了刑。

虽然如此,她的贪欲是否就止熄了呢?依然没有,甚至变本加厉,常常教她的孩子读书回来后,到百货公司去,趁人家不注意时,把东西偷拿回来。她的孩子被她教会了这种不良的习惯,看到人家好的东西,就把它“拿”回来!

有一天,她的儿子在一家书局,偷拿了几枝名贵的钢笔,当场被抓到,因此被送到观护所。最后,剩下女儿在家,这位太太似乎已狂乱了心性,她一直骂这个女儿,也经常虐待她。有一天,她女儿放学回家途中,十三岁的心灵不知在想什么,边走边哭,不小心就被车撞死了!结果家里只剩下这个女人,到了这样的地步,她一无所有,终于精神崩溃了!

这是一个家庭悲剧,为了自己的爱欲而断送了女儿的命;先生因为要满足她的愿望,结果傻事也做了,在铁窗里不知要待上几年;孩子在她不正确的教导下,学会偷窃的行为而沦落在观护所,这孩子的一生,是不是就因此毁了呢?她自己也落到精神失常的绝境!这就是爱色爱欲的心理无法压制所引起的啊!

所以,佛陀说∶“忍色忍欲难”,世间像这样的事,毁灭了多少人生,毁灭了多少家庭?真是可怜的众生。

知足常乐

佛陀常常教育我们,对于世间的物质、情爱,要有正确的看法,如果能通情达理,对物质的取舍就会有很正确的看法,该得的是我们的,有余的应布施;不该得的就不要想取得,我们应该控制好爱色爱欲的心,那么就不会犯错了。犯错的人,就是无法忍色忍欲的人,所以才会造成终身的遗憾,一念差,步步错!不可不慎啊!

★见好不求难

人人都有追求之心,前面说过“忍色忍欲难”,因世间有五花八门、形形色色的物质,足以诱惑人心,使人迷乱,要忍色忍欲不受诱惑,实在是很难。所以佛陀又说∶“见好不求难”。

人们总是不断地追求,只要认为是好的,就要再向前追寻,对凡夫而言,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可是人生的烦恼,多是因此而起,为了这分追求的欲望而误了前途的,大有人在。贪求心重的人,总是对自己目前的环境永远不能满足,他永远觉得空虚而有失落感,因不满现实,所以常常向外追求;为了追求未来的目标,他就会迷失了自我。所以佛陀在世时,常常用各种方法教育大家,希望学佛的弟子们能接受他的警语。

佛陀常说∶“人生无常,一切如梦幻泡影。”不过,众生却愚痴无知,不务现实,常“偏执于空”、或“着于有”,而一直追求不放;所以佛陀不管是向富有的人家,或者是贫困的人,都以平等的智慧应机教化。

庸碌一生何以安此心

佛在世时,有一位小国王,这位国王可以说是富甲天下。他本身有印度的传统信仰,就是婆罗门教。他深信今生此世的位高权重,是他过去生布施、造福的结果,所以他常欢喜造福。

有一天,他启开珍宝库藏,以七天的时间为限,发出通告说∶“人不分远近,不分种族;只要来此,一定有求必应。”他把珍宝分成一堆一堆,每堆约六十个枣子堆起来这么大,来求助的人,固定每人给一堆。这些财物尽管有不少人来拿,但还是剩下很多。

佛陀知道这位国王发如是心,可是他这样的造福,并不是真正的解脱,因为他还是有所求——求来生福。

于是,佛陀化成一位婆罗门教的乞士来到国王面前。国王说∶“你有什么困难尽管说,不用客气,我一定满足你的需求。”

这位乞士说∶“我知道国王喜爱布施这福,所以我要来求取财物。”

国王说∶“好,那你就拿一堆吧!”

乞士拿了一堆珍宝就走,可是只走了七步,他又回过头来把珍宝放回原处。

国王问∶“咦!为什么又拿回来呢?”

乞士说∶“本来我想三餐温饱就可满足,但现在有这些珍宝,却还过着如此流浪的生活,觉得欠缺了安全感,所以很希望盖一栋房子。”

国王听了觉得有理,就说∶“你可再拿一堆!”

他真的再拿一堆,走了几步又回头放回原位。

国王疑惑地再问∶“怎么啦?”

乞士回答说∶“我想如果把这些东西拿去卖了,也只够盖一间房子,若想娶妻也还不够呀!”

国王就说:“好吧!那你拿三堆去,这样就足够让你娶妻建屋了。”

这位婆罗门乞士于是拿了三堆珍宝,回过身便走;走了七步,又回头把东西放在原处。国王很讶异地说∶“你这个人真是奇怪,三堆财宝难道还不够吗?”他说∶“我算一算仍然不够,因为即使房子盖好,聚了妻,生了子,我还得请一些奴婢来奉侍妻儿,或则把房子装潢得漂亮一点,所以算起来仍是不够用!”

遇到这样的人,国王却也度量宽大地说∶“那你就拿七份去吧!”

乞士真的拿了七堆宝物离去,走了一段路,他又把东西原封不动地放回去。

国王微怒道∶“你真是一个怪人,够你盖房子、娶妻,也够你请奴婢了,这些你还嫌不足吗?这些财物可以让你享受一生啊!”

乞士叹道∶“我再怎样计算,仍觉得不够,即使什么都有了,可是儿子长大也要娶媳,唉!人生一世确实是追求不完,也做不完呀!况且人生无常,我宁可过着目前这种朴实自在的日子,没有精神的负担及家室之累,可以清净地过一生,我认为目前的生活,就是我最理想逍遥自在的生活方式。”

国王听了这位婆罗门乞士的分析,顿有所悟,他想∶“对!人生有永无尽头的追求。我现在已经很好了,还想追求来生的福;若生生世世只追求福报,那就永无解脱之日了。身为国王要为百姓、国事操劳,还得防范他国侵犯,为此忧恼,像这样是真正的福吗?我应该去追求更超然自在的福!”

佛陀已经知道国王的心态,这位婆罗门乞士于是向国王说∶“现在有一位觉者——佛陀出现于人间,我要追求财物,倒不如去追随佛陀,因为佛陀有取不完的轻安解脱的法财。所以,我想我还是去追求佛的真理比较好。”他喃喃自语的边走边说,也就离开国王而去了。

国王听到了世间有位觉者,他心中一震,“对呀!国内的人民,不是也口耳相传地说悉达多太子已经成佛了!他是天下众生的导师,我何不去求佛陀,请佛为我开示皈依?”于是他即刻传令准备马匹,动身到祗园精舍去。

到了祗园精舍求见佛陀时,国王一见佛陀,觉得像是遇见故人一般,他想“我在哪里见过他呢?”佛陀微笑地向他说∶“才没有多久的时间,你怎么就不认得我了呢?”那时,国王见到佛陀这么慈祥的态度,于是会意过来,赶紧五体投地,感谢佛陀启发他的智慧。

佛陀最善于观机逗教,甚至用婆罗门乞士的形态去接近国王,以种种的方便法,三番两次地乞求财物又归还,这就是智慧的引导,这位国王终于被度化了。

弃欲无贪最轻安

佛陀常说∶“人生求无止境”,所以说“见好不求难”,像那位国王,他身为一国之尊,又富甲天下,也还觉得必须再求取来生的福;而婆罗门乞士(以喻世人)想要房子,又想娶妻;娶了妻又要奴仆,而且还要为未来的子子孙孙设想。这个例子明显地告诉我们,人生求无止境,多辛苦啊!

当然,“追求”是好事,我们学佛也要“求”精进,不过精进是为了要解脱自我的心灵,“求”突破人间色欲的诱惑,要真正用脱俗的精神,追求心灵清净,而达弃欲无贪的轻安!

★被辱不瞋难

第八,“被辱不瞋难”。

每个人生气的时候都会说:“这口气我忍不下!”为什麽忍不下呢?“因为我被人欺负了,人家占我便宜”、或“他不讲道理”,大多是这些问题让人忍不下这口气。

“气”由何而来?由“贪、瞋、痴”而来。多数人都有贪、瞋、痴三毒之念,这就是凡夫。人在日常生活中,的确是离不开这三毒,这就是人的心病。

有了贪、瞋、痴,会使家庭中的每一分子不能相互忍让,社会也是因为人有“瞋”念而互相计较斗争。本来人生应该是很美好的,就是因为人人有贪、瞋、痴等三项心理病态,所以稍被人家占了点点便宜,就忍不下来。

佛陀之所以能成佛,就是在群体中,能忍下别人所不能忍的侮辱和攻击,做人家所做不到的艰难之事,所以他能成佛。

忍饥耐饿以德化怨

当年,佛的僧团中,有一位提婆达多比丘是佛的堂弟。他存有野心,想要统领僧团,因此和阿阇世王勾结,二人互通计谋。阿阇世王想早日取得王位,因此不惜用残忍的手段,把父王囚禁起来,禁供水谷,要让父王活活饿死;提婆达多也用种种的方法要杀害佛陀。

有一天,提婆达多和阿阇世王共议一计,且传令下去,命令全城的人一律不准供养佛僧,若有违犯,必遭重罚。因此全王舍城内无一人敢供养佛陀及僧众。

佛的弟子虽只是日中一食,但每天也不可缺少这一餐饭。时日一久,僧团已快无法维持生活。佛就叫目犍连、舍利弗、迦叶***等诸大弟子,分别带着僧众分散到各个地方去,唯独佛和阿难及五百位僧众留在城内,他们忍饥耐饿,佛陀想以这分忍辱、毫无抵抗的忍德来感化阿阇世王。

慈悲心调服狂象

提婆达多得知佛的大弟子们都已带着僧众离开佛陀而分散各地后,又向阿阇世王说∶“佛的大弟子和很多僧众都已离去,现在城里只留下佛和阿难以及五百僧众,我们可以趁着人少的机会,来消灭佛及僧众。”

提婆达多教国王明天请佛陀入宫接受供养,而他自己就计划用酒灌醉五百只大象,等佛来到半途时,把醉象放出使其狂奔,企图利用醉象去践踏佛陀及僧众。象不但力气很大,被灌醉后更会发狂而到处攻击人畜,极为危险。他们决定了计谋之后,阿阇世王第二天真的就依计行事,请佛来供养。

佛陀虽明知他们的计谋,但仍然很欢喜的接受。于是和阿难率领五百僧众向王官前进,到了半路,一群疯狂的大象冲出来,所有的民众都惊慌走避,唯有佛、阿难和僧众都安然不动。醉象已冲到近前,佛陀却仍然安立不动。

奇怪地,这群原本疯狂怒奔,惊天动地呼啸而来的大象,到了佛陀及僧众跟前时,竟然都安静下来,而且,每一只大象都如五体投地般地跪下,温顺驯服。佛陀安详的露出笑容,摸一摸大象,然后穿过象群,走入王宫。

阿阇世王看到这幕景象,心里很吃惊。他发觉佛陀不只具有调服人群的威德,即使是狂醉的象群,他都能驯服。所以,他内心起了敬畏之意,于是恭敬地供养佛陀。佛陀对这件人为的“意外”不但不怨、不怒,接受供养后,还真诚地祝福阿阇世王。这即是佛陀的忍德。

我们普通的人,受到他人一点点的欺侮,就要力争到底,而佛陀却是“被辱不瞋”,虽然受人侮辱、侵扰,甚至于到了让人断绝粮食、且以醉象要来加害的地步!佛都能毫不动气;不把侮辱放在心上,由此可知佛陀的心境已净如明镜,不起瞋恨等心念;心中常存着无量的爱心。

爱、慈悲、宽谅可以取代瞋恨之心,一个人若有爱心、慈悲宽容的心,怎会产生瞋怒?我们若能消除瞋怒,又怎会有人我是非呢?

可能有很多人有这样的经验,在室内坐着,外面的雨声滴滴答答,虽然没有冷风吹进来,但光听到雨声,就增加了几分寒意;这是心里的感觉。佛陀一再警惕我们——“一切唯心造”,你是快乐、或是痛苦,都是从心而起的感受,不管是你对待人,或别人对待你,一切的动作感受都是从心而起。不但人是这样,其实世间一切众生都是如此。

我们必须了解,一切人我、事物接触时,心里的感受、心念,是如何生起来?而欢喜、瞋恨……又要如何去压制、转化?培养快乐的心境,压制、转化瞋怒之心念,这就是我们修行要下功夫的地方。

佛陀在“二十难”中,说“被辱不瞋难”,就是指∶一个人在遭受侮辱时,一点都不会发脾气,这个人才是真正的难得;人家若瞧不起我,而我能一点都不在意,这才是真正了不起的人。但是,世间能找到几位这样的人物?

多数的人都会钻牛角尖,本来人家对你并没有不敬之念,也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如果,你自己内心一直要往坏的方面去猜疑,那就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

过去,孔子曾说,人如果有忍辱的功夫,天下就无事可争斗,世间的圣人都这么说了,更何况是出世间的圣人——佛陀;他也教我们要学习“忍辱”。

气柔心细不战而胜

周朝时代有一位专门养斗鸡的人叫做纪渻子。“斗鸡”,顾名思义,那种鸡是好斗成性的;两只鸡对立时,一只稍微一动,另一只就立即反应,于是两只鸡就冲突起来,彼此攻击,有时斗得鲜血淋漓,遍体鳞伤,鸡毛拔光了,它们还是不甘罢休,到最后通常是两败俱伤,甚至必须有一方死亡。

周宣王很喜欢看斗鸡,这位纪渻子专门为他饲养斗鸡。有一天,有人从外面买来一只很强壮的斗鸡,周宣王很高兴的把它交给纪渻子,过了几天,周宣王就问道∶“几天前买回来的斗鸡,你把它训练得怎样了?可以上场去比斗了吗?”

纪渻子说∶“还不可以,因为这只鸡血气方刚,斗志高昂,还不宜上场。”

再过几天,周宣王又问同样的问题,纪渻子的回答仍是∶“还不能上场,因它一看到其他鸡的影子,就会冲动,所以还不能上场。”

又过了多天,周宣王再问,这次纪渻子说∶“可以了,因为它看到其他的斗鸡,听到它们的声音时一动也不动,它的心已不受外物所动,就像是只木鸡一样,所以可以上场了!”

诸位听这个故事会觉得很奇怪吧!争斗不就是要血气方刚、斗志高昂才斗得赢吗?平常人都以为是这样;但深入其中的道理后,就不认为是如此;如纪渻子他认为这只斗鸡虽然很强壮,斗志很高昂,但如果一点风吹草动就先主动攻击,那它必败无疑。因此,使它的斗志收敛于心,才可让它下场争斗。

后来这只训练后的斗鸡果然一上场就稳稳的站立,即使其他的鸡到了她的身边百般挑衅,它还是像只木鸡一样处处不动,只以眼睛注视着对方,对方就会产生莫测高深的畏惧,自然的后退,不敢攻击。万物众生也有这种心理战术,能不斗而胜,连禽类都讲究心理的运用,何况是人呢?

人,一定要有这分不瞋的涵养,不可动不动就心浮气躁,以为别人都在与你做对。我们要以宽容的心去待人,不要有“我如果不跟他斗斗看,他还以为我很傻”的想法,有句话说“大智若愚”,不要怕人家笑你傻,要担心的是人家说你太聪明,太聪明就是狡猾,“聪明”不是好听的话。如果人家说∶“他怎么那么傻,任人家欺侮,一点也不在乎!”事实上,如果我们能做到这样就是成功了。

近来,每次看电视新闻,就教人触目惊心,从最高的议事殿堂,以至社会群众皆以暴力做诉求,用拳打脚踢来解决问题。原本可以是很美好的人生,为何却变成互相争斗的情形?这都出于不肯忍让而起的争斗之心啊!

前面也说过“见好不求难”,经济富裕者还要追求更多的财富,地位崇高者还要追求更高的权势,所以才会起这番争斗混乱的场面。我们每一个人若能尽本分,以佛心为己心,哪还会有什么争端?学佛的人,就是要做到“被辱不瞋”——被人侮辱而不发脾气;才是真功夫啊!

一“忍”天下无难事

佛陀告诉我们“被辱不瞋难”,虽说修行容易,但要修得忍辱的功夫,确实很难,如果动不动就说∶“他对我如何的过分,如果我不反击,他还以为我很傻”,像这样的人,常常会一败涂地,大家学佛要学习这个“忍”字,如果稍有不如意就忍不下去,这一生就太难度过了。修行如果少了“忍”字,那任何“行”都无法修,所以六度波罗密其中之一就是“忍辱”。

请大家记着,要像那只斗鸡般不轻举妄动,只是稳稳一站,自然其他的斗鸡就不敢来侵犯。我们修行如果能修到“内定”的心态,自然一切世间的困难都可以解决。

学佛有生忍、法忍,好比外面的雨声滴滴沥沥,此时在大殿里头坐着,如果没有这分生忍,大自然的气候就会让你坐不住,心里想∶“天气这么冷,如果蒙在被窝里不是很温暖吗?为什么要在这里枯坐?”人和外在的大自然无法彼此接纳,则“生忍”的功夫就无法成就了,所以日常生活中,我们无时无刻不是要在“生忍”和“法忍”中互相包容,人我之间的对待更是如此。

多多体会这个“忍”字,习得“忍”的功夫,则得海阔天空,诸事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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