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向佛门——满明法师印象

满明法师,在清流、连城、宁化一带可以说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在福建佛教界,也有一定的名气。尤其是他清癯飘逸、脱俗超群的形象,给我留下了特别深刻的印象。

认识满明法师有几个年头了。当时我因编修《清流县志)到灵台山采访,拍摄一组照片,正是他上灵台山的第二年,在工地操劳的满明法师顾不得擦去额头的汗珠,热情洋溢地向我介绍了他的宏伟规划,令人油然产生敬佩之情。这次文联组织一班人到灵台山采风,灵台山旅游观光已初具规模,吸引了不少中外游人。虽然是隆冬时节,仍然春意浓浓,满眼春光,很是诱人。

满明法师,原名刘金光,1951年12月生于福建省上杭县南阳镇射山村的一赖姓农家,从小体弱多病,父母担心养不成,便将他送给刘姓人家当养子。年少孱弱的他不仅要帮助养父母做大量的家务,而且还常常受到虐待和嘲讽,这给他年幼的心灵留下了深重的创痕。16岁时,他挥泪告别仅读完初中一年级的学生生涯,继续不屈不挠地与命运抗争。这期间他结识了一位卜卦先生,先生怜惜他,为其指点迷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又是那么的巧合,冥冥之中果真有神祗的启示?此事在他心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这为他日后弃俗归隐可能是个最初的序曲。

闲在家里的日子确实不好受,或许是没有多少温情的家才是真的最让他烦恼。人穷早立志,刘金光暗下决心,一定要干点什么事情体现自身价值。停学的次年,他托人说情勉强在村里小学校谋了一份差事,教低年级小学语文和算术,成了一个名符其实的“孩子王”。初中未毕业的他当起了教书先生,这种现象在当时是很普遍,谁也没有想过需要什么教学质量,更没有素质教育这个提法。但天性善良的他实在不愿误人子弟,一年后,便辞了职。于是,他决计学中医。他想中医神秘而又方便,能治疗一些疑难杂症,最适合于广大农村。虽然在当时村村都有“赤脚医生”,象他这样是不被允许开业的,但每每听到庸医误人的事件,就更加坚定他研习中医的热忱。刘金光偷偷地学起了中医,他拿自己的身体做试验,学习针灸,家人中谁得了个什么小病,他忙着开方上山抓药,一些经“赤脚医生”治不好的病竟被他这个小小郎中鼓捣好了。从此,刘金光名气渐大,找他看病的人也渐渐增多。为了提高医技,他刻苦研读中医典籍,有时为了弄明一个问题,竟连夜赶往师傅家,师傅入睡了,他就在大门椽下蹲到天亮,他的真诚很让一些“师傅”们感动,都不吝赐教,使他学到不少的祖传秘方。他治病手法独特,手到病除,带有点神秘色彩,使他很快成了远近闻名的郎中。此时的刘金光受到了善良村民的广泛敬重,也更坚定了他“悬壶济世”的信心。他替人看病只收成本费,一些家庭困难的病人,常常是一个子儿也不收。此间,他常常想起“先生”的叮嘱,难道茫茫宇宙之中真的有神奇的力量主宰人世,他在潜心钻研中医治病理论的同时,热情地关注“五行学说”,金、木、水、火、土之间的乘诲规律,或许正揭示了自然界的某种奥秘。少年迷茫的心试图由此寻找解释人生疾苦的钥匙。

他行踪飘浮不定,浪迹天涯,这使他有机会接触社会最低层人性情中最淳真、最质朴、最善良的一面,也亲眼目睹了世俗中那种尔虞我诈,互相攻讦的种种丑陋行径。虽然他已按世俗的意愿娶了妻,并育有三女,但他对俗世却越来越厌倦。他皈依了佛门,这一年他仅仅三十岁,作为一名居士过着半俗半僧的生活。然而,连续的劫难令他惶恐不安,是命中注定抑或巧合‘?他在菩萨面前许下愿,救助他渡过此劫。两次车祸,同车的乘客几乎无一生还,而他却大难不死,他相信这是神的佑护。于是十年悬壶济世,美名远扬,年刚过“而立”,就象一部交响乐到了高潮意外地戛然而止。刘金光,这位乡村颇有名气的郎中坦然地卸下了人世间的幽幽怨怨,然而他心意已决,毅然遁入空门,芒鞋破钵,孤影孑然,苦心修行。他的心愿如梦一般,幻化不定,又似可触摸。

“不惑”之年的他,在长汀东阳山出家,从厦门南普陀闽南佛学院学成,并在南普陀行了剃度礼,取名满明归来,虔诚朝拜灵台山。法师临山之时,只见山明水秀,密林中浓雾浩浩瀚瀚,蒸腾多姿,神奇诡异,清幽宁静,确属僧人修身宝地。

历经种种艰辛,筹资1000多万元,建筑8000平方米的大悲殿、大雄宝殿、法堂、方丈楼、功德堂、延生堂、放生池等已蔚然壮观,掩映青山碧水之间,一条长五里,宽六米的盘山水泥路从长校沙坪直通圆通寺。法师精神感动众民,在灵台山建设当中,得到当地村民和新加坡、龙岩、厦门、广州等地的居土捐助,香港的圣一法师,省佛教协会会长妙湛和尚也热忱相助。满明法师一如从前清清癯癯、飘逸脱俗,然而,他的半生传奇故事让多少人费心琢磨,且不说他悬壶济业、救民于疾苦之中,且不说他别妻离女、义无反顾地遁入空门,单就他那克勤克俭、执着追求的精神就足以震撼我的心。在他看来,人生的意义并不在于理想实现的辉煌瞬间,而在于对理想的不倦追求,这种追求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美,一种和谐,一种使他平凡而短暂的生命熠熠生辉的光。或许满明法师是在隐忍中期待什么。目前,灵台山有常住僧众20余人,在法师的率领下,农禅并重,建修兼顾,实现了“自传、自治、自养”,成为市级文明寺庙。法师的愿望是要将灵台山建设成佛教圣地,并且待经济条件允可时成立佛教基金会,创办客家子弟佛教学校,集世界各地之财,救济各地受灾之民和贫困地区的教育事业;开创敬老院,使无依无靠的孤寡老人,解除痛苦,安享晚年。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行的。1997年6月下旬,河排、沙坪暴雨水涨,农田校舍遭毁坏,法师亲向银行借款7000元,济附近两所受灾小学校。此前,他还赈济了宁化禾口灾民稻谷1600斤。因有了法师的垂垂风范,佛门空门,空谷传音,都成了一曲远年的牧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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