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厦门,有这样一个慈善组织,它的发起者是佛门弟子,而组织本身却不带任何宗教色彩;在成立之初,它只是一个8人小组,为了践行佛法的基本教义——智慧、慈悲,组成了“小蚂蚁爱心小组”,决定通过做义工来服务社会。8年过去了,曾经的8人已经发展到1500多人。这个慈善组织不仅为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提供物质上的帮助,还为他们提供心灵的养护,这就是同心慈善会。在论坛召开期间,凤凰网华人佛教记者采访了同心慈善会会长广普法师。

不能强加我们的价值取向给我们的服务对象

有爱心还要有方法,有方法还要有好的心态。否则我们的义工很容易出现一种大沙文主义,就会觉得我在帮助你,你就应该怎么样,这么多人献爱心了,你们就应该怎么样。

我想如果做慈善还要提要求,那就不真实了,我尤其反对做慈善来要求别人信仰。我在整个培训过程当中,最强调的一点就是,不能强加我们的价值取向给我们的服务对象。

我记得我们到灾区以后,接了很多小朋友回来。我们有一个义工蹲下来,跟小朋友说:“你知道吗?带你们来厦门,你们要好好读书,你们要感恩,才能报答……”我眼睛一瞪,她马上意识到说错话了。后来,等那小朋友走了,我就说:“你来做慈善,有没有人拿枪逼着你来?”他说:“没有,师父我知道错了。”我说:“你哪里错了?”义工回答:“我不该跟他提要求。”

昨天我在诠释同心会的工作理念时指出,我们做慈善是用“慈悲”两个字,“慈”一般人讲“慈与乐”,怎么给予快乐?那就是把自己的“心”放在最下面,“慈”在上面,“之”代表着现在、此刻、这里。那么你活在每一个当下,你能够去感同身受对方的需求,才能真正地给予快乐,你让对方觉得我们在一起,我不孤单我不寂寞,我不是无助的这就够了。

义工也好,我们慈善从业人员也好,我们不是上帝,我们只是一个陪伴者、一个引导者,至于他要怎么走,是他的事情。但我们不能借此来告诉他一定要信仰佛教。包括我办儿童院也是奉行这个理念。院里现在有86个孩子,我不希望给孩子一个宗教的框架。我会跟他们讲:“长大以后如果你们能读博士,那很好,如果什么都不是也很好,你们要信仰耶稣、信仰基督也很好,怎么都好。不是佛教是最好的,没有谁是最好的,只有最适合你的是最好的。”

我不希望孩子这么小,因为我们在做慈善,在帮他,他就要接受我们的佛教。如果说因为我们今天做慈善,让对方接受了我们这一袋大米,接受了我们这罐牛奶,他就要来信仰佛教,那他的信仰不纯。佛门有句话叫“发心不正”,抱着这样的心来,我不太赞成。所以慢慢地,我们就发展了同心会自己的一个模式:心灵的慈善、文化的慈善。任何时候我们都以这个理念来指导工作,我们称之为养护心灵,关怀生命。

我在很早以前为什么就很强调不要这个宗教信仰?不是不要,我们作为义工、志工本身,我们自己的这份信念很重要,但是我们不能要求别人。刚开始的时候,我的书包就是我们的办公室,所有的东西都在这里。今天的这个大草原或者是公园,就是我们的办公室。他们跟着我,就会问:“师父,我们没有道场怎么办呢?我们没有办公室怎么办?”我说:“怕什么,有句话叫‘有道就有粮’。有没有听说过粮道的?没有,那就对了,道粮,道粮,我们自己有道就不怕没有粮食。”所以我们做就对了,我们自己这份心要很坚定,其实这也就是我们的那份道心。就像我们在画一个圆心,同心,你这份心很坚定,要定在这个定点,你这个半径可以无限地扩大,再怎样圆都行。但是如果你今天这个原点,你这份道练不定,是画不了圆的,怎么画都画不来,所以这份道至关重要。我们不怕没有钱,在今天,同心也不是最富有的,依然还是大穷人,但是我们有道。然后他们就说:“哦,那好吧。”

我们一起来读圣经

我还记得,在90年代时曾碰到一个异教徒的情形。那时我送300块钱的学费给一个小朋友。那次的事情是这样的:在去做调查的时候,因为我们是有很多的在家众,也不一定都是佛弟子,大家都是有爱心的人。请我们的义工去做调查,所以她家里都没有意见。结果那天我亲自过去,把她奶奶吓了一跳,因为是一个出家人,所以她就把她孙女的钱打到地板上。我当时恭敬的双手给她,她孙女很高兴地接了,而她奶奶却把钱打在地板上,说:“不要异教徒的东西,呸!”我把钱捡起来,双手再递给她,我说:“阿嬷我们一起来背圣经好不好?”

在《圣经·***》里有这么一段话,刚好那个时候我有读过我就记住了,我说:“‘爱是不自夸、爱是包容、爱是凡事忍耐。’这是一直感动着我的一句话,我们一起来读圣经。”那阿嬷很惊奇:“嗯?法师也会《圣经》?”然后她跟着念完了,我接着说:“你把我当做是主的使者,我是主派来的,那你就接受。”听完后她也不是很高兴,就这样把钱拿走了。再后来我们经过她家,她还会跟我们打招呼,让我们去她家喝水。

所以我想其实这也是我们的道,如果我们没有道的话,可能那个时候一般人都会很受挫,当时我看我们有的义工就受挫了。

无论是***也好,无论是老百姓也行,在面对一个比较陌生的事物时,人的本能一定是抗拒,这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因此,被抗拒也是正常的、必然的、必要的,它也不是困难,所以我们不认为有什么困难,最大的困难是我们自己有没有勇气,我们有没有勇气去面对、去承担?我们有没有意愿去学习?我们能不能去放下身段?如果说有困难,那都是来自我们自己、义工本身、志工本身、我本身,这些是我们自己要克服和成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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