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部派佛教发展的过程中,大众部系一直有相当自由开放的观念,一向反对上座部系对佛陀教法的理论化、统一化;一直想将佛陀的教法与时空变化的脉动结合起来,其中法藏部开发出大量的「本生说」故事,主要叙述释迦牟尼佛於过去世受生为各种不同身形及身分,为了救度众生种种危难,或为了精进求法而成就的种种菩萨道之修行事迹,一一被汇编成为《菩萨藏》,启发了大乘佛教十方三世诸佛菩萨的思想,重新强调佛教徒应本着对佛陀入世精神的永恒怀念,将佛教带回人间来加以应世活用。另外,在家居士所从事的宗教活动,也加速了大乘佛教运动的兴起,从建造佛塔对佛陀的缅怀,更强调讽诵经卷的信仰,传诵释尊此世及过去生中修行的事迹,建立起圆满佛身常在的佛陀观,对於佛陀教法的继承与发挥,再度走入人们日常生活世界中,这些都是促成大乘佛教思想的兴起原因。

大乘佛学在精神内涵与实践上,都与部派佛教有很大差异,此异别可就几个方向来谈:

第一、∵佛学思想的发展中,部派佛教主张「我空法有」,而大乘佛教则以「一切法皆空」来破斥之,由「析法空」转向「体法空」。

第二、在佛学研究层面,部派佛教注重经典言句及论理教义的分析,但大乘佛学则鄙弃一昧的深入分析,而是更重视对佛陀教义之生活实践。

第三、菩萨精神的强化:「菩萨」一词的全译是「菩提萨陲」,是「菩提」与「萨陲」二词结合起来的复合名词。龙树菩萨在《大智度论》卷四解释「菩提名诸佛道,萨陲名或众生、或大心,是人诸佛道功德尽欲得,其心不可断、不可破、如金刚山,是名大心......有声闻人、辟支佛人、有求生天人、有求乐自活人、此四种人不堕菩萨中。何以故?是人不发心言:『我当作佛』故」,从上文可知,大乘佛教的思想重心乃菩萨精神的展现。

∵第四、宗教修行实践与目标,部派佛教偏向於个人远离社会,隐遁禁欲,以断除一切烦恼,摆脱轮回为最大目标,其究竟果位为阿罗汉;而大乘佛教认为众生对佛陀教义的理解,是人人都可透过在现实生活世界中的体证,在菩萨自利利他的实践中成就佛道。

约在西元一世纪前後,在印度佛教史中,出现了代表初期大乘佛教的般若诸经,「般若(波罗蜜)」的意思是指「超越的智慧(圆满无缺)」,是体悟到世间一切万象皆为无自性本「空」的智慧,此种「空」的智慧可以使我们认清苦的本质而超越苦难,是获得彻底解脱的智慧。在这样的环境背景下,中观学派的开创者-龙树菩萨,受到般若诸经思潮的影响,进一步在其着作《中论》里,以「破邪显正」的论述方式阐扬般若诸经「空」的思想,破斥说一切有部等部派佛教说「法体实有」的哲学,也辩破外道执「有」的论点,来阐扬佛陀说缘起的中道实践立场,「缘起性空」逐成为大乘中观学派学说的理论核心。

龙树菩萨的学说由後人弘传到後来,反而落入执空理而忽略了中道的生活实践。此时,引发了大乘佛教思潮的转变,有些人已意识到尽管谈空理,但现实生活世界中的精神活动(意识活动的问题),仍是不可忽视的一环,而开展出对「心」问题更多的讨论,中期大乘佛教主流思潮-瑜伽行派(又名唯识学派)即着重於心识问题的讨论。

瑜伽行派是指无着、世亲这个系统,以《解深密经》为本经,《瑜伽师地论》为本论,另辅以大乘经典做为它的理论根据。瑜伽行派认为我们对一切事物的认识,都是我们的意识活动,每个人对同一事物认识上的差异,是因为个人阿赖耶识中种子不同所造成的,故说「识所缘,唯识所变现。」此即瑜伽行派的思想核心。而在瑜伽行派的发展过程中,世亲之後又分裂成两大系统,其中一系以难陀、安慧为代表,以维持世亲学说的原本精神及文字原貌为己任,认为种子是假有,一般被称为唯识古学(即无相唯识学派);而另一系的代表人物首推陈那,此系较自由,在不失无着、世亲学说的基本精神下,对其学说与文字进一步地开展诠释,认为种子是实在的,此派被称为唯识今学(即有相唯识学派)。

中期大乘佛教虽以「心」的讨论为主流,但龙树的中观学说仍续有发展,有佛护、清辩等人对其学说加以阐扬与讨论,由於对龙树《中论》注解的不同,而发展出佛护以归谬证法来诠释龙树对「空」的主张,而得「归谬论证派(亦称具缘派)」之名,而另一系则是以清辩为代表的「自立论证派(亦称依自起派)」。大乘佛教後来的发展,又有中观与瑜伽融合的倾向,寂护所代表的瑜伽中观派即是,当时那烂陀寺的学风也有了改变,将密教也调和进去了。但总是正如唐朝义净大师在其着作《南海寄归内法传》中的序文所说:「所云大乘,无过二种,一则中观,二乃瑜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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