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鱼

我家里从来没有过鱼缸。一是不会养鱼，再者总觉得本该在江河湖海中的鱼，禁锢在鱼缸里，没有了自由，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

不想，最近在西湖，也为鱼悲悯起来。

那年来西湖，虽说尚有绿色，到底是隆冬，不如这次游西湖别有一番滋味。这一天，微风习习，细雨蒙蒙，我们坐上游船，放眼望去，远山近岛，一派朦胧。此刻，才知苏轼赞美“山色空蒙雨亦奇”，是真实不虚的。

据说，两年前人们给西湖又一次梳妆打扮之后，从2003年10月1∵日，以全新的面目展现在世人面前。最大的变化是，原来的四个月一换水，变为一个月一换，让水的透明度更好，达到120厘米。也就是说，在西湖水120厘米深处，可以清楚地看到水中的游鱼。

等候游船启航的时候，俯看湖水，果然碧波粼粼，清澈见底一般，游鱼清晰跃然眼底。忽见一群鱼儿从那边游来，它们欢快地摇头摆尾，游泳嬉戏，争相向前，仿佛要游到一个去处。你能游到哪里去呢？还能逃出这西湖的水面？我想。

上得岸来，跟随导游步入“花港观鱼”。这座花园当然以“鱼”为中心。在鱼乐园，游人围着鱼池投饵，只见群鱼翻腾水面，追逐争食。在一处人工的斜坡处，浅浅的水流由上而下，也有几条鱼儿欢畅地逆流而上，仿佛也要争相游到一个去处。你能游到哪里去呢？还能逃出这西湖的水面？我想。

何止鱼缸里的鱼没有自由，这湖水中的鱼，不也是难逃水面，禁锢在一个范围里没有自由吗？思绪至此，对于“西子”的“浓妆淡沫”忽然没了情趣，只觉悲从中来。

然而，水中游鱼欢畅的样子，却又是那样鲜明地浮现在我的脑海，它们分明对我说，只要我们在水中，就可以游来游去，就可以无拘无束，就可以自由自在。它们那么欢快，根本用不着我的什么悲悯。原来，它们的自由与自在，不是因为外境，而是在于心境。

想到此，我暗笑自己的自作多情，我感恩游鱼给我的启迪。

心中有天地，哪怕斗室之中，也一样自由地遨游于宇宙之间。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我们就有了充分的自由自在。境由心造，自在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