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家中的佛菩萨

有个禅故事说:杨黼别亲求佛途中遇一人,人问,你去哪里?杨黼答,去拜菩萨为师。人又说,与其去找菩萨,不如去找佛。杨黼赶紧问,哪里有佛?人便答,你回家看到有个人披着毯子,反穿着鞋子来迎接你,那就是佛。杨黼依言而归,到家已是深夜,母亲听到儿子叫门的声音,衣也来不及穿、鞋也来不及辨左右,就这样披着条毯子、反穿着鞋子直奔出来开门,杨黼一见立刻大悟。

今且抛开那些高不可测的佛理,我们只说母亲。母亲,不正是每个人家中的佛菩萨吗?那份源自内心的爱念,完全超越了自我的躯壳。

曾经,每一回和母亲一起出门,母亲总是习惯大包小包的把所有的“问题”都自己扛,而我,游手好闲地尾随其后,一付安之若素的模样。偶遇熟人,人说一句:你这么大人也不知道帮你妈提点东西。这才如梦初醒般去抢母亲手中的那些包包,而母亲总要在一番推让之下才极不情愿地把最轻最小的那个包包递进我的手里。

每天,睡酣,醒来漱洗时,母亲已端上两只清水煮蛋。这是每日必修的头一件功课,多少年如一日地重复着,曾经的我厌倦之极,几次三地番地抗议母亲这样的“填鸭式”,然不管我是怎样的发脾气,母亲依然如故,无怨亦不怒,直至今日,我不但会笑嘻嘻地吞下去,甚至感觉吞下的更是母亲那一颗炙热的爱心……

母亲,不一定是那个最完美的人,却一定是那个最最疼你、爱你的人。而我们却因了对她的熟悉,常常就将她的爱熟视无睹,甚至在年甚轻的时候还会时不时地跟她耍些小性子。记得,那个曾经年幼无知的我也很是抱怨和恼怒母亲给予的太多关爱,以为它们影响了我的人生进程,更妨碍了我去实现浪迹天涯的梦想,甚至我还称之为“枷锁”,直到有一天,无意间听到不善发表高论的母亲说:人活着天伦之乐最重要。突如醍醐灌顶,这才开始真正体会什么叫做“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这句话我们一直喜欢说,却从来不肯这样去做,总是非惊世骇俗而不肯罢休,以致在剥夺自己享受天伦的同时也剥夺了我们的至亲享受天伦之乐的权力。于是,才明白那些淡定若水的关爱,恰便是那根看似束缚和羁绊的风筝线,其实它才是风筝最深厚、最强健的支撑。

天底下,最值得感谢的人,是母亲,可我们总是无言;最值得敬仰的人,也是母亲,可我们总要忘记;最值得关怀的人,还是母亲,可我们总是忽视……

曾经看到过这样一篇小文,说某处因遭水,一家人的父亲带着儿女们避到了高处的兄弟家,却独留下母亲坚守在遭了水的家里看门,女儿终于不放心而回家去探视,却发现母亲正因害怕而用一根粗粗的木桩顶住了家门,于是,女儿感动得再不肯离去……联想自己的母亲,何尝不也是这样的呢?当我们中有一个遭遇病痛时,她会不分昼夜、不知疲惫地忙前忙后,而当她自己病痛的时候,却可以咬着牙不啃一声,以致我们竟然麻木到不曾感觉她的病痛;在我们突遇不测的时候,我们自会在母亲的面前肆无忌惮地发泄,可是,又有几人看到过母亲转过身后流下的泪水呢?

母亲,作为女人其实也是脆弱的,只是,凭着母爱却硬撑起了这如铜造铁铸一般的坚强。我想,全天下的母亲都是一样的,一样任劳任怨的操持,一样默默无闻的付出。忽然地便就想起了冰心老人的散文《荷叶母亲》来:“母亲啊!你是荷叶,我是红莲,心中的雨点来了,除了你,谁是我在无蔗拦天空下的荫蔽?”有很多的东西留一点回忆也就够了,倘若真正的拥有了,恐怕连那些美妙的回忆都将被破坏。而唯独母爱不是这样的,我想,每个人都想拥有的不只是回忆,而是真真切切的母亲和母亲的爱。

母亲,正是每个人家中的佛菩萨。也因此,所有的文字在“母亲”这个名词的面前都会显得苍白而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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