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佛教与社会主义

蜀一

现代佛教学术丛刊第62册

页325-338

大乘文化出版社出版

1980年十月初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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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教,是没有时间性和空间性的。明白一点说﹕就是不

受时间的支配和空间的范围。因为不受时间的支配,所以印

度灭了,它不随之而灭﹔封建制度已崩溃了,它不随之而崩

溃。反而,「发扬蹈厉」出来﹗因为不受空间的范围,所以

,他把印度的国界撞破,在锡兰暹罗等地遍游﹔而且一直横

过***和中国来。到现在呢﹖早已把东洋的边界越过,而分

播于西洋各国了﹗这样,不是没有时间性和空间性么﹖所以

,现在若有人说﹕佛教是封建的产物。或者说﹕佛教已成过

去的史料了。我都大大不以为然﹗

为什么呢﹖因为佛教是讲平等的,没有阶级性的﹔是出

世的,不是世间所能束缚的。所以他绝没有封建思想和国家

思想。而且辞亲别家地把家族观念打破,去实行他底和合的

社会集团。他为什么叫做出世学呢﹖就是想把世间一切苦恼

、不平、狭隘、束缚、邪见、迷信等,都要赶出去,而另有

所学。所以成唯识论说﹕「断世间名出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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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样,佛教,它是一种最积极的﹕改造社会、改造

人生、改造自然的学说。并不是一种什么消极的、寂灭的、

槁木死灰的、老守山林的学术----这是小乘和外道的门径﹗

你们若不信,请把它的开山大师----释迦牟尼佛一看﹕

释迦牟尼,他是印度国王的太子,将来就要登基为王继承国

统的,这是谁都知道的。但是,他有一次走出城来,看见一

个农夫在耕地,满身累得汗水四流,而且那时太阳又如火一

般地当顶射来,好不苦啊﹗再看一看牛呢﹖早已拖得气喘吁

吁的,农夫还在有一鞭无一鞭地周身乱打。岂不尤其痛苦吗

﹖还有哩﹗地下的土虫,被犁头把牠的窠穴犁开了,被那太

阳一射,正在乱钻乱窜,四处逃生﹔那知又被那老鸦看见,

就飞了下来,一嘴一嘴地啄起吃了,这样的活地罗刹,真令

人心寒胆战﹗唉﹗世间原来这样的残忍不平啊﹗他当时心中

起了大大一个***。

经过这番,释迦牟尼觉悟了﹕人与人间的不平等,动物

与人的不平等,动物与动物的不平等----这些都不对。但是

,回过来看一看自己呢﹖却又站在阶级之上。这样要想把不

平的界限除掉,首先要从自己开始罢﹖﹗他不惜牺牲了家庭

的幸福和人间的富贵﹔私自逃出了王宫,「辱身降志」在下

层阶级来,修了六年的苦行﹗最后就证得了菩提大道。然后

才出来处处宣示他的大法,务以度己度人为事。他的教义就

是一切众生(通指人与禽兽虫鱼等)平等无别,要互相亲爱,

互相摄受,切莫要起一种我执和我有执。世间一切的苦恼、

不平、束缚、狭隘……等,都是由我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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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有执所酿成。所以破除我执我所有执,是佛教上最积极

的主张﹔也就是他最根本的教义。后来各派的分宗,都不过

是主张破除我执我所有执的方法或手段的不同而已。他们的

总标,绝对是没有不同的。

佛教虽然有那样----平等的主张,但是当时的封建势力

甚大,总不免要受许多障碍。所以竟被封建主义封锁了二千

多年。只有少数的出家人才得到了相当底平等的地位﹔因此

,出家众也每每为其利用了。遂被现在一些人诬为封建专制

的屏障。甚至说为封建专制的麻醉剂。这是何等的冤枉﹖﹗

但是,现在种族的成见,国家的分限,看看将要打破﹔

所以佛教在这个时期中,也就要独立起来了,建设它人间佛

教,一洗从前的尘垢﹗这人间佛教是甚么意义﹖就是如前面

所说﹕把世间一切苦恼、不平、狭隘、束缚、邪见、迷信等

,都是赶出去,不要它再垄霸了人间,而以佛教底平等的和

平的学说,来组织人间。这就是人间佛教的意义和宗旨。

但是,说到这理来,就好像与现在风行的一般社会主义

相同一样﹗其实二者并不同的。纵然相同,也不过是表面的

相似而已。社会主义与人间佛教的表面上,有那些相似呢﹖

大约有三种可说﹕

第一、社会主义,要把黄种白种,东洋西洋,这国那国

……一切的轸界打破。人间佛教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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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

第二、社会主义,要把专制、侵略、压迫、剥削、奴隶

……等等阶级打破。人间佛教也是这样。

第三、社会主义,主张分工合作,各尽所能,各取所需

……等等的组织。人间佛教也是这样。

就这三点看来,社会主义与人间佛教,外表上,真是相同。

但是,他们的内容上,不同之处正多,我们又何必以同为贵

呢﹖

我现在且把它二者的不同的地方说说罢﹕社会主义,只

是主张人与人间的平等(﹖),而不主张人与动物间的平等。

而佛教则不然,一切有情平等。社会主义,是报复的。资本

家曾虐待工人,就非把资本家拿来「诛其三族」不可﹔军阀

曾剥削人民,就非把他「全家坐市」不可。而佛法则不然。

一切冤亲平等﹔虽或杀之,亦不起仇恨心,而纯是慈悲心。

这就是二者间规模的宏大与狭隘的分别。其实也就是二者的

认识之真妄之区别。

佛教何以那样特别的平等呢﹖因为由释迦牟尼佛的现观

亲证,知道了一切有情,无始以来,都是互为父子,互为夫

妇,互为兄弟,互为朋友﹗乃至都是互为禽兽虫鱼等,以及

互为禽兽虫鱼等之眷属。因为这样,所以他就认为一切众生

,都是我的父母,都是应当孝养的﹔或者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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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子女,都是应当爱护的﹔以至都是我的朋友或眷属,都是

应当和睦摄受的。所以要解放时,一切解放﹔要平等时,一

切平等﹔不论人与禽兽,人与虫鱼,一切如是。这样的行动

,就叫做菩萨行。菩萨,并没有什么神秘和玄妙的意义。我

可以作菩萨,你也可以作菩萨,今我能一切平等,解放一切

,则我就是菩萨。今你能一切平等,解放一切,则你就是菩

萨。没有这种志向,没有这种精神,那就是示弱、不勇敢、

怯懦,特斥之曰小乘﹔我如是,你如是,一切都如是。这样

,佛教的行动,是何等的究竟﹖佛教的平等,是何等的澈底

﹖佛教的气概,是何等的含宏光大﹖反看社会主义,具有这

样的表征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所以,若是要把佛教削足

就履地去比附社会主义,那就大错特错了﹗

还有一点,就是佛教的认识与社会主义不同,所以佛教

的方法和行动,也就和社会主义大大不相同。佛教的认识,

他以为一切有情,现世的物质享受之种种不平,完全是由于

各有情往世业力之所招感,往世的业力为因,现世的享受为

果。由往世的业力或因有异,故现世的享受或果也就随之有

差。「或独为人,或为禽兽。并为人﹕或贵,或贱,或贫,

或富﹔富或累金,贫或乞食,贵至封侯,贱至为仆。」这样

的悬殊﹗要知道这并不是偶然的,也不是有什么上帝、神灵

、阎罗王……这一类东西的主宰----故意弄出些不平来﹗都

是因果之必然,往世的业力法尔而决定。假使不然,拿达尔

文的所讲的进化律来说,强食弱肉(﹖),适者生存,天演合

例。那么,就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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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才有力足以与天然相抗的人,才足以生存。此外者,都应

尽归消灭了。然而,事实却又不然。你看,从来「聪明睿智

」「出类拔萃」者,岂少人吗﹖但是,每每「时运不济,命

途多舛。」以至「箪瓢屡空,环堵萧然。」下之,至于「操

稿耜」、「执耒臿」、「沫甚风,栉疾雨」,以至「腓无肱

,胫无毛」者,又岂不然﹖规其所得,亦不过「茅茨、土阶

、粝粢、藜藿」。或有甚焉﹕「食不充口,衣不周身」,卑

宫陋室,尚无其所。这更常见而非仅见﹗但是,转眼一看,

那些身柔力弱「不知稼穑之艰难」的公子、王孙、夫人、小

姐……等,样事不做,样事不懂。却又「乘安车,养骏马」

﹔「日食千金」,还「举不下箸」。这些「饱食暖衣,逸居

而无教」的人,就应天演淘汰了吗﹖反而,累世不乏其人﹗

这样,你还要唱什么强食弱肉呢﹖什么适者生存呢﹖什么天

演合例呢﹖所以佛教说﹕由各有情往世的业力有差,故现在

的物质享受才有差﹔不是偶然的,而是因果之必然的。因为

贫富贵贱都是有因缘的,所以强者凌弱,则弱者服之矣﹔贵

者苦贱,则贱者事之矣﹔事之故有阶级之分,事之故有不平

之事。世间一切矛盾现象,就从这里出来﹗而一般社会主义

者,没有见到这种因果,乃欲徒事表层的革命、斗争,以其

改造,这岂易事﹖﹗

如此说来,那么,帝国主义者可以任其侵略﹔资本家可

以任其榨取﹔军阀可以任其蹂躏﹔土豪地痞可以任其鱼肉﹔

「各人打扫窗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这样对不﹖不﹗不

﹗这是何等的消极﹖何等的自私﹖何等的小乘﹖那里能够废

除阶级不平呢﹖﹗因为,帝国主义、资本家、军阀

、土豪、地痞,他们虽然是享受前生所遗传下来的果----福

报﹖但是,他们那种暴戾恣睢,骄纵罔极的行为,却又是来

世的因----苦报的导线了﹗等到他前世的福业享尽,则来世

法尔地转入贫和贱的下层阶级里来。那时有些众生,因修善

的缘故,前异熟既尽,亦法尔地转入富和贵的特殊阶级里去

了。不平等的现象,依然存在﹗而这些众生,都是没有至究

竟位的人,烦恼种子,常常都在那里随眠着﹔「旁观者清,

当局者迷」,你既有权可享,有势可据﹔到了那时,你能保

你不暴戾恣睢,骄纵不法吗﹖我恐怕也不能自禁的,同一律

地如往世的特殊阶级者一样﹔压迫、榨取、剥削、侵略、蹂

躏、鱼肉……,无所不为﹗你既种了不善的因,福报享尽,

也自然法尔地堕落在下层阶级来﹔让那修善的人升上去,享

他的福报。修善的人既操纵了权势,他还是不能自保他不造

恶----堕恶。如此下去,一往一复,轮回无终。你那里能够

把阶级不平打倒啊﹗

因为这样,佛教的方法和行动﹕一方面是要安命,一方

面又要立命。甚么叫做安命﹖命者因果之谓。前世种的甚么

因,今世应受甚么果,我们就顺往世之因,受此世之果。礼

记说﹕「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患难,

行乎患难﹔素夷狄,行乎夷狄﹔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

这就叫做安命。但是,安命不是放任,不是浪漫,不是无为

,只是不求非分,不出位而行。得之不惊,失之不忧,「人

知之亦嚣嚣,人不知亦嚣嚣」,这样的态度。因为恐怕误解

了安命,所以最重要的还在立命。甚么叫做立命﹖立命者,

造善因于现世,成美果于未来。孟子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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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富贵不能

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这就是立命。但是,这里

所说的立命,不徒是立一己之命,要普遍地立一切众生的命

。这样才是积极的大乘的菩萨行,不致堕于消极的自私的小

乘里。所以现在的佛教徒,尤其是讲人间佛教的佛教徒,必

须要有扩大的精神,「己立而立人,己达而达人」,「以先

知觉后知,以先觉觉后觉。」将释迦的担子放在肩上,作佛

教前进的推动者,极乐世界的引渡者。自度度他地、自觉觉

他地、普遍地,教人安命立命﹗帝国主义者,莫要侵略罢﹗

资本家,莫要榨取罢﹗军阀,莫要剥削罢﹗土豪地痞,莫要

暴戾骄纵罢﹗你们各自造因,各自受果。造平等的因受平等

的果。这生作的业都是一样的,则来世的物质享受,也可得

到平均的权利,人我既已平权,则社会只有均衡性而没有矛

盾性。那里又还有什么帝国主义者呢﹖资本家呢﹖军阀呢﹖

地主呢﹖无产阶级呢﹖那里又还说得上侵略呢﹖压迫呢﹖榨

取呢﹖剥削呢﹖如是则阶级斗争可消灭,国际战争也可没有

。这就是社会进化的最高层。这就是人间佛教的实效﹗像这

样的革命,这样的改造,是何等的澈底﹖何等的究竟﹖何等

的直截了当﹖何等的事半而功倍﹖所以,社会主义与人间佛

教表面上虽然相似,而实际上真不啻有天渊之别,我前面说

﹕佛教它是一种最积极的改造社会、改造人生、改造自然的

学说﹔就是这个缘故。

但,这不过只是就来世说。假若人们果能把佛教普遍化

和实际化,则不但来生才有实效,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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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现世也可得到相当的实效。因为人人都能学佛时,那就必

要修持﹕布施、爱语、利行、同事,及三学、六度、四无量

、三十七菩提分……等无量善法。那末,资本家,就可以把

物质生产品布施出来,不像从前的榨取了﹔帝国主义者,也

可以把野心放下,不像从前的侵略了﹔军阀,也可以毁坏,

不像从前的劫杀了﹔土豪地痞们,也就可以把人格提上来,

不像从前的暴戾横逆了。这样,阶级成见无形消灭,阶级斗

争也无形消灭。还用得着飞机吗﹖炸弹吗﹖战舰吗﹖大炮吗

﹖毒瓦斯吗﹖人生是何等的幸福啊﹗人生是何等的快乐啊﹗

这就叫做人间佛教。激进的社会主义者,能了然这种理由不

呢﹖

最后,佛教的行动,虽然是「见侮不辱,救民之斗﹔禁

攻寝兵,救世之战」,同体大悲而不杀。但是,有轻重的,

有权衡的。我国司马法云﹕「杀人安人,杀之可也﹔以战止

战,虽战可也。」佛教也是如此。不以妇人女子之仁,害其

大慈大悲之德﹔不以拘墟方便之戒,碍其无上菩提之愿。所

以佛涅盘最后说﹕「戒缓固非缓,乘缓乃为缓。」大论遁伦

记﹕「七支性罪(谓杀夺妄语等),一向不共﹔菩萨为物,权

行不犯。若因守戒,阙利物大行者,亦名为犯。」而菩萨戒

本,言之更加深切着明。不妨引点在此罢﹕

若诸菩萨,安住菩萨净戒律仪,善权方便,为利他故

,于诸性罪,少分现行﹔由是因缘,于菩萨戒,无所

违犯,生多功德。谓﹕如菩萨,见劫盗贼,为贪财故

,欲杀多生﹔或,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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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害大德、声闻、独觉、菩萨﹔或,复欲造多无间业

,见是事已,发心思维﹕我若断彼恶众生命,堕那落

迦﹔如其不断,无间业成当受大苦﹔我宁杀彼堕那落

迦,终不令其受无间苦。如是,菩萨意乐思维,于彼

众生,或以善心,或无记心,知此事已,为当来故,

深生惭愧,以怜悯心而断彼命﹔由是因缘,于菩萨戒

,无所违犯,生多功德。又,如菩萨,见有增上增上

宰官上品暴恶,于诸有情,无有慈愍,专行逼恼﹔菩

萨见已,起怜愍心,发生利益安乐意乐,随力所能,

若废若黜增上等位﹔由是因缘,于菩萨戒,无所违犯

,生多功德。又,如菩萨,见劫盗贼,夺他财物,若

僧伽物,囗堵波物,取多物已,执为己有,纵情受用

﹔菩萨见已,起怜愍心,于彼有情,发生利益安乐意

乐,随力所能,逼而夺取,勿令受用如是财故,当受

长夜无义无利﹔由此因缘,所夺财宝,若僧伽物还复

僧伽,囗堵波物还囗堵波,若有情物还复有情。又,

见众主或园林主,取僧伽物囗堵波物,言是已有纵情

受用﹔菩萨见已,思择彼恶,起怜愍心,勿令因此邪

受用业,当受长夜无义无利,随力所能,废其所主﹔

菩萨如是虽不与取,而无违犯,生多功德。(余甚多

不具引)

若诸菩萨,安住菩萨净戒律仪,见诸有情,堕在丧失

财宝眷属……难处,多生愁恼,怀嫌恨心,不往开解

,是名有犯,有所违越,是染违犯。……

据这,可见大乘佛教,是很宽大的,不是束缚的﹔是积极的

,不是消极的﹗是普利的,非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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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的﹔是为众生的,非为一己的。因为是普利众生而非自私

一己的,所以众生之罪福担当﹔虽入地狱而不肯辞。因为是

很宽大的,而非束缚的,所以可或杀或夺,横行利物﹔虽犯

而非犯。因为是积极的而非消极的,所以临人之难而不往开

解,虽安住律仪亦名为犯。它还有斥消极自利者,以「遗世

」为功德的人的话,不妨也引点在此﹕

若诸菩萨,安住菩萨净戒律仪,贪味静虑,于味静虑

见为功德,是名有犯,有所违越,是染违犯。……

可见大乘佛教,它贬斥那些消极的,只讲静坐禅虑的人----

尤其是以静坐禅虑为功德的人,是何等的明白﹖﹗这样,要

想不犯菩萨戒,完成菩萨的功德,那就必须饶益有情广利众

生了。所以,释迦牟尼世世降魔,韦驮菩萨历劫护法,都是

为的要饶益有情,广利众生。然则学佛吗﹖就应降魔。学菩

萨吗﹖就应护法。降魔护法,才是佛教徒之唯一的使命﹗但

是,降魔护法,并非两事﹗护法就必降魔,降魔就是护法。

为有情的魔是那些呢﹖大约言之,有内魔外魔两种﹕一切有

情的贪、瞋、痴、慢、疑、恶见等烦恼为内魔,一切劫夺、

逼恼陷溺,杀害有情的有情为外魔。因为要去有情的内魔,

所以我们必要「强聒而不舍」地开示教导﹔因为要去有情的

外魔,所以我们必须牺牲一己而不顾地去禁止降服。但是,

外魔实是由于内魔的作祟,所以佛教徒最积极的行动,还是

在除有情的内魔﹔内魔既去,则外魔亦法尔地随之而灭。至

于万不得已的时候,外魔之内魔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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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遏止﹔学佛者亦可用杀夺的手段来降服它,虽一己堕那落

迦而不辞﹔总不令外魔的无间业成而堕于无间狱。这点,讲

人间佛教的人,也应当注意的。因为这样,所以假使有帝国

主义者,或资本家、军阀、土豪、地痞以及流匪等,不知足

地、极端地,侵略群众,压迫群众,剥削榨取群众,劫掠屠

杀群众﹔佛教徒也可「随力所能」加以抵抗,「若废若黜」

,或杀或夺,不可随顺﹔虽至牺牲性命,亦不可苟且图存而

失利物大行。如日帝国主义者侵略我国至最紧逼的时候,有

僧徒数千,加入义勇军(在家学佛者不知还有若干)就是。要

这样,才足以叫做菩萨摩诃萨﹗要这样,才足以叫做毗卢遮

那顶上行﹗梁漱溟先生在其东西文化及其哲学里说﹕「我们

没有抵抗天行的能力,甘受水旱天灾之虐,是将从学佛而得

补救,是将学佛而益荒事功﹖我们学术思想的不清明,是将

从学佛而得导治,还是将从学佛而益没有头绪﹖国际所受的

欺凌,国内武人的横暴,以及生计穷迫等,……你若再倡印

度那样不注意图谋此世界生活之态度,岂要把这般人害到底

﹗」他的自叙里又说﹕「我不容我看着周围种种情形而不顾

----周围种种情形都是叫我不要作佛家生活的。一出房门,

看见街上的情形﹔会到朋友,听见各处的情形﹔在在触动了

我研究问题的结论,让我不能不愤然的反对佛家生活流行。

」这是何等的胡闹﹖这是何等的瞎说﹖他,真是只看见小乘

的经典,而没有看见大乘的经典(看了也不知)﹔只看见封闭

在封建主义中的佛教,而不知道有解放出来的佛教。唉﹗唉

﹗那是何等的胡闹﹖那是何等的瞎说﹖现在的佛教徒,讲人

间佛教的佛教徒,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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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须知,儒者有言﹕「志士不忘在沟壑,勇士不忘丧其元」

﹔「杀身以成仁」,「舍身以取义」,要当轩昂奋发,莫恁

地沉埋在卑陋凡下处罢﹗

二二、九、二四,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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