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变中的香港佛教

高永霄

l、蜕变中的香港佛教

自从二十世五十年代开始至八十年代期间的三十年,香港的地位在世界的政治和经济的舞台上都起了很大的变化,它在国际的地位彼提高了,而且比较其邻近地区国家较为安定,成为亚洲贸易和金融的中心,备受重视。

由于港人的不断努力去寻求生存的因素,克服许多困难,致力发展工商业,对外扩大贸易的范围,解决人口膨胀问题,于是增建大量屋宇,改善教育,医疗、福利服务的需求,提高生活水平,以适应社会环境,得以维持香港特殊的地位。

香港是一个自由的城市,所以对宗教信仰问题,港府采取放任政策,所以各宗教都能和平共处,除了基督教方面占有较优越的地位外,其他的宗教都是各别发展。

佛教在中国曾经是有过辉煌的时期,其教理影响到中国的文化、艺术、哲学,和历史各方面,佛教信仰深入民间,与中国传统的信奉祖先思想结合一起。

香港的佛教是从中国传入,所以与中国的传统信仰是一脉相承,成为香港市民的主要宗教,虽然对于佛教的界限并划分得不十分明确,也未有经过正式的统计,可是无疑地佛教徒在香港占有最多的宗教徒数目。

在五十年代开始,从中国方面不断涌入众多难民来到香港,其中有不少是国内名刹的大僧和虔诚的佛教信徒,他们在香港的佛教徒帮助下,建立了很多的这场,以致使香港佛教作急剧的发展,面目为之一新。

二、转变中的香港佛教

经过三十年间的佛教发展,可以归纳为下面数种转变,而这些转变可能是今后的香港佛教的趋向:

(一)由山林佛教游变为都市佛教——以前香港的佛教中心是在于佛教的寺院中,市民是乐于到寺院去拜佛,祈穰,做功德和听经的,主要的地区是在沙田、荃湾、大埔报屯门等郊区,但是最近二、三十年间,这些地区已被港府发展成为卫星市城,有些寺院已经拆卸,同时各区已建成高机犬厦,于是法师和市民为着方便起见,不再长途跋涉到遥远的郊区去聚会和礼佛,所以在港九各地的市区中,纷纷设立佛教道场,展开各种活动,这样便形成都市佛教发展的原因。

因为都市佛教的存在,比较接近一般信徒,一方面由于出家的二象逐年减少,所以弘扬佛法的责任便逐渐落在在家的居士身上,而出家的僧家只是维持领导的地位,况且居士们的入世工作,其身份较为方便与容易接近大众。

(二)由普罗阶级转变为智识份子——佛教在过去的印象给予社会人士误解他甚多,其所持理由有:佛教是年老的阿公阿婆的宗教,佛教是迷信的宗教,佛教是为死者超度和为生人求福求寿的宗教,佛教是一般没有智识的普罗大众的宗教。但是最近二、三十年间,由于不少香港佛教学者纷纷开设佛学研究班,佛教讲座,和佛学课程,吸引了不少智识份子参加,他们许多都是具有探讨学术兴趣而研读该等佛学课程的,在经过一段时期的学习后,已经改变了一般人对佛教的误解,他们已明白佛教是充满学理(哲学)和智慧信仰的宗教,所以成立佛学的团体已有显着的增加。

(三)由古老的宗教转变为现代的宗教——佛教具有二干五百年的历史,其教理都载在一千多年前的文学记载之三藏十二部中,当时所译出的经论在今天读起来是相当涩苦和艰深的。这便形成许多人对研究佛学却步的原因,所以自从民国初期以来,许多佛教学者如杨仁山,太虚,欧阳渐,汤用彤,吕激,章太炎,梁启超等都注意到改良佛教,其中包括文字和制度各方面,可是这种工作经过大陆不断的斗争而停息下来,而最近二、三十年间,在本港,中国和***各方面的佛教学者不断的努力下,将古老的佛教改变为现代化的佛教,例如大型佛教丛书的编纂,佛教辞典工具书的出版,佛学研究的着述,翻译外国的名作等都在这方面有很大的帮助。

因为佛教在学术上的成就有了进展,所以在研究佛教学术的人有了很大的方便,在各大学院都设有佛学课程,吸引了青年学生研读的兴趣,而在中学亦设有佛学学科,使学生亦产生研习佛学的风气。这样,青年人信仰佛教的机会大为增加,而使佛教徒的平均年纪由老、中年下降至青、少年,是亦是佛教徒转变的其中因素之一。

(四)由出世的佛教转变为入世的佛教——以往香满的佛教徒都注重个人修行,念佛参禅、戒杀放生的自利行为,而对于福利社会的工作很少涉足,所以被人误解佛教为消极的宗教。

其实,佛教的大乘菩萨行是以自利利他为修行的目的,以积极的实际行为表现于文化、教育、慈善和福利社会的工作,多作救济利他事业,而近二、三十年间,香港佛教徒在这方面有很好的成就,例如设立医院、安老院、托儿所、医疗所、学校、佛学班,及赈米僧农等慈善工作,令人改变对佛教过去的看法,虽然比较其他宗教所作的社会福利事业尚有一大段距离。但假以相当时日,进展可能更佳。这是香港佛教的对象由个人转变为群家的服务表现。

(五)由佛教本地化转变为佛教国际化——过去香港的佛教团体活动范围只是限于本港地区,并没有和外地佛教组织有所交流,自从世界佛教友谊会于一九五O年成立后,本港佛教徒首先组成世佛会港澳分区总会,并于二年后首次组成代表团出席第二届世佛友谊大会于东京,此后更参加在各国举行之历届世佛友谊大会,开展了本港佛教徒与国际佛敔徒的联系和交流经验,提高了香港佛教在国际的地位。

除了上述本港佛教代表团出席历届世佛友谊大会外,并有参加世界佛教僧伽大会,及其他国际性佛教学术会让,不胜枚举。这样,对于改进本港佛教的弘法工作有更大的帮助。

三、培养人才的刍议

为了要配合整个香港佛教未来的发展,同时亦为了补充僧伽数目的逐渐缺乏,我们应该在家多的青年智识份子中,积极培育弘法人材,才可以承担兴隆佛教的重要责任。

笔者不敏,谨将训练弘法人材的刍议列下,敬请各位大德指教:

(一)开办全科的佛学院——地点最佳选择在九龙地区,以方便就读学生,程度是预科学历,中学会考合格,招收出家或在家的佛教青年,年龄以不超过二十五岁为限,不分性别,以有志为佛教服务者为主要对象,学生可领取生活津贴每月约港币五百元,唯在中途退学者须要原额赔偿·初期只收学生三十名,翌年再收三十名,以两年为一届,全日制攻读,经过考试后,合格者便可毕业,获得佛学文凭(Diploma∵on∵buddhist∵Studies),然后被派往各寺院、佛教社团和佛教机构实习一年,有志为僧尼者可莅度为比丘或比丘尼,否则仍为在家居士,各毕业生可被认许在各学校及佛教机构,作弘法活动,并为受薪成员作为终身职业。

至于课程之编排颇为紧凑,在第一年需修读“佛学概论”,“中国哲学”、“西洋哲学”、“中国佛教史”、“印度佛教史”、“人类心理学”、“社会学”、“公共关系学”、“四阿含经”,“成实、俱舍论”等。

在第二年的课程中有:大乘经论选读,其中包括精要之“法华经”,“华严经”、“大般若经”、“解深密经”、“中、百、十二门论”“大智度论”、“成唯识论”、“瑜伽师地论”等,并修学“净土三经”,“禅宗典籍”及“密乘经论”等之修行方法,和“戒律学”,及毕业论文写作。

(二)被选派往外国受训者——最初可拣选有志弘法之智识青年十人,资格为大专程度,不分性别,年龄最多亦不超过二十五岁,并需在港曾修读佛学噪程二年以上,备有佛学基础和曾受皈依仪式者,若为出家者更受欢迎,第一年可在港学习普通话或外国语文——(英文、日文、巴利文,***文、法文、或德文),然后由主办团体与外地教育机构或佛教团体联络,保送该学生前往就读,为期两年,学费及膳费由本港主办团体负责、学生并可领取零用费约港币每月五百元。以国外之教育机构和佛教寺院为学习场所,(例如:日本、德国、斯里兰卡、韩国、缅甸、泰国等学术机构);毕业间港后,在本港各大佛教社团受薪任职,并担任弘法、翻译、着述等工作,如此则可提高本港佛学水准及佛教地位。

以上两种方式皆可同时进行,主办机构可以由现成之佛教大团体担任,唯需准备每年开支港币二百万元,即是要有准备资金二干万元,作为投资用途,其盈余则作为发展弘法活动之用,如此,则本港之弘法人材则不虞缺乏,而香港佛教之兴隆则可指日可待矣!

——讲于第二届“此岸彼岸”弘法活动佛学研讨会

摘自《内明》18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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