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山日记》后记∵

为佛教界广大信众期待已久的《茗山日记》始终在各界人士的盛情关怀和大力支持下,正式出版。这不仅是佛教界的一件大喜事,也是我国文化出版事业中的一件大喜事,意义还在一部名人日记之上。

茗公上人定慧***,行解相应,学贯显密,禅净为宗。他是佛学的集大成者,继承了法祖太虚大师之遗志,不囿于一宗一派之见,亦不泥于古德时贤之尚,而是融通各宗之旨,贯摄诸家之长,兼收并容,契理契机,重在修持,重在实践。我认为,这部日记,正是茗公上人学佛实践的实录,也是他潜心修持的心路历程。

茗公上人是我的剃度恩师,我有幸随待左右,跟从南北,耳濡目染,亲炙门下。每天记日记,是茗公上人八十年来常行不辍的良好习惯,尽管一天极忙,讲经、弘法,参加佛事,接待来访,当众开示,或研墨挥毫,乃迄深夜,甚至凌晨,然日记未记,仍不会就寝。必待日记记毕,方才告蒇一天。上人弘法之勤,自律之严,撰述之丰,躬行之笃,于此可见。日记中不仅记人、记物、记言、而且有诗、有联、有法语、有书信;睿思颖悟,嘉方懿行,足资楷模。这部日记不仅具有很高的学术价值、史料价值,更是我们以茗公为榜样,学佛修证,通往圆悟的宝钥。

茗人上人的日记,是他崇高人格的化身。字里行间,在在闪现着他的人格魅力,他老人家磊落无私,慈心仁厚,谦逊质朴,忍辱礼让。从儒家言,有古君子之风;从佛家言,坚持六度万行,恒顺众生,他追求真理,不务虚名;爱国爱教,以戒为师;约束自身,言行有度,待人宽而责已严;真正是虚心、慎独、宁肯吃亏,不能亏了他人。他沈静寡言,不善应世,人前人后从来不谈人非,不说人过,对自己亦不文过饰非,不覆二过;最为难行能行的是闻谤不辩、不嗔、不记,这是我最为感动的。回忆我在恩师身边的日子,也是我心神最为宁静、杂念不生、惕然自厉、从无荣辱得失之虑的日子,这就是因为恩师的言传身教,示我以范,对我的感染和潜移默化。以我的体验,恩师的日记,是一份佛教文化财富,也是一份极为珍贵的人生道德修养的精神财富。出版《茗山日记》,让我们通过阅读、领会、融摄,获得教化、师法,这不是当代最急需的精神文明建设的有益之举吗?

记得有一位研究近代中国知识份子命运的着名学者曾经说过:读史不如读传记,读传记不如读年谱,读年谱不如读日记。他这样说,是有道理的。史,传记,如果是后的人研究成果,就是比较间接的;书信和日记,是最为直接的了,不但是第一手资料,而且还有“私人”的特点。书信是两人之间的对白;日记则纯粹是写给自己看的。读书信,读日记,就最能了解主人公最直接的原始资料。对于治学者而言,才能在“雾失楼台,月迷津渡”的历史麈雾中更清晰地走近历史的当事者。并与之进行深入灵魂的直接对话,难怪许多专家学者,对名人的日记,都特别重视和留心。《茗山日记》对于中国佛教史的研究价值是不言而喻的。

在这里,我还不能不提到江南文化书院院长、南京大学哲学系博士生导师李书有教授,他是力介出版《茗山全集》的一位长者,也是最早由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茗山文集》一书的主编,在李书有教授的整体构思中,《茗山全集》将分卷分期出版,这部《茗山日记》当然是《茗山全集》的一个组成部分了。

2001年二月,我从深圳市回到上海,恩师茗公的皈依弟子许均居士特地来到我的书房,他十分关切地同我谈到这部日记的出版事宜。如果说,在《茗山日记》出版之前,我是《茗山日记》手稿的第二个读者的话,那么,第一个读者,就应当是许均居士。许均居士是上海市一位年高德劭的资深教育工作者,佛学有很深造诣,他不但多年为恩师茗公收藏保存日记手稿,而且又经年累月为恩师日记重新整理券抄。我的阅读、校对,是在许均居士辛苦劳动的基础之上的。所以说,为这部日记的出版,许均居士作出了他的最大努力和极大奉献。对许均居士,李书有教授,还有编辑家李明权居士以及诸多出资出力,热心襄助茗山日记(包括即将成书的《茗山全集》)出版发行的诸上善人,我都致以诚挚的感谢。

跨入新的世纪,佛教必将有新的发展,向茗公上人学习,向海内外诸山大德学习,弘传佛法,灯灯相续,我想这是年青一代三宝弟子的历史重任。我曾从1999年第三期《福建佛教》上读到妙华法师回忆赵朴老的一篇文章,他在“病里情怀”这一节中,谈到北京五月的一天下午,赵朴老坐在轮椅上,他对一旁的镇江市宗教局张局长语重心长地说:“茗山法师是僧中之宝,是一位难得的老法师,你们要保护好他。他比我小6岁,但身体还不如我。……”这是一位身历其境,陪同在侧的中国佛教协会教务部负责人的客观实录。赵朴老生前是多么深情关注茗公上人,赞之为“僧中之宝”。我们在缅怀赵朴老对中国佛教事业的丰功伟绩时,自不能忘怀这一席教导,让我们深刻记取。学习朴老,学习茗老,我想这是我们的共同心愿。“佛法难闻今已闻,人生难得今已得”。躬逢盛世,当勤精进,国泰民安,世界和平,普增福慧,为无上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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