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庆华岩寺随想

24年前随同事一道去过华岩寺后,就再也没去过了。

岁月如梭,“神不知老之将至”。小暑,阳光明媚。上午独自又来到久别的佛院。刚及院门,远远就看见一尊莫大的释加牟尼像。足有15米高,金光灿灿,端坐在三层莲花宝台上,俯视着芸芸众生。仰视他目空一切的端庄慈像,不由得心里肃然起敬:南无(音那么)阿弥陀佛。(意即:敬礼,寿命无量的佛。)

这华岩寺,原本是一座不大的庙宇,最先供奉的是弥涅菩萨,那是在一个山岩之下的洞里。后来逐渐有了香火,就进来了“大雄宝殿”。再后来,也就是上个世纪90年代吧,这里香火旺盛,广纳弟子,竟成立了《重庆佛学院》。当然这就必须请来佛家至尊了。于是,一个原不见经传的小庙,造化成了名满西南的恢宏大院。每日里经声不断,弘法讲义,铛铛钟杵,普度众生。

我问院中僧:门前金像从哪里请来?答曰:佛从西来。妙,禅者自是佛家灵语。

面对此景此语,不由想起被禅宗常用作话头来参的“祖师西来意”了:

南朝时,大约公元447年,相传达摩渡海来到广洲。梁武帝立即派人把他请到南京。梁武帝是虔诚的佛教徒,曾下令全民奉佛,并主持、编辑、注释佛经,多次亲自登堂讲授,举行法会。还四次入寺舍身。据史料记载,每次百官为了替他赎身,都要拿出数以亿计的钱币。也正是在这个时期,佛教开始在中国兴盛,并传入日本和朝鲜。梁武帝见到达摩就问:“我广造寺宇,度众人为僧,翻译佛经,广造佛像不遗余力。凡此种种,有多少功德?”达摩答:“并无功德。”“为什么没有功德?”达摩说:“这是人天小果,有漏之因,虽有善因,非是实相,所以无功德。”梁武帝问如何才是真实功德。达摩说净智妙圆,体自空寂,功德不以世求。梁武帝问:“如何是圣谛第一义?”达摩说:“廓然无圣!”

达摩这番话把梁武帝对释家的贡献,搞成了无功德的“人天小果”,也使梁武帝的“以佛治国”方略成了“有漏之因”。我深为梁武帝而唏嘘叹息。清朝顺治皇帝,自幼有佛性慧根。放着大统不要,出家荷锄种庄稼,不可谓佛心不诚,禅意不坚。即或是这样了,在位时不也没把国家的财富奉献给释家,不也没下令全民礼佛吗?更莫说其他皇帝们怎么也再不做梁武帝了。而更为紧要的是,从那之后的历代帝王,谁也不再把佛教作为治国方略了。这都是那个达摩老祖把“功德”下了如此定义,把白来的财富给踹了出去,“都是月亮惹的祸”。如按达摩所论,上周华岩寺为困难百性捐款,不也成了毫无功德的傻瓜事?既然如此,那还在佛尊面前设什么“功德箱”?是耶,非耶?

佛家自有佛家的理解,“道非道,非常道”,管他呢。“我来敬香不为香,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想起了一个老先生的诗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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