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山寺心事

惠山寺心事

胥智慧

还未见着寺庙，已听到空远的钟声。江南的古刹居多，无锡惠山寺只是万千中的一所。

我拾阶行走，穿过几重古门，穿过参差的老树，抬眼望去有4个字让我凝神片刻：“不二法门”，这是否象征着一种执着？也许入了佛门的人就不再有出尘之念。这短暂的凝神让我生出某种意愿，我愿意做一个在佛前供香的女子，听着梵音，过着清静无求的生活。只是这样的愿望也成了奢侈。轻轻叹息，没有人听到。

大殿里有正在诵经的僧人，他们唱着梵音，让人进入虚无的梦境。我没有进去朝拜佛祖，怕这肉体凡胎领悟不了佛法奥妙，亦怕会闯进一段莫名的心事里。远远地看着僧人身披袈裟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晶莹。

穿过“不二法门”这道小门，又是一番胜境。石阶上坐落着古老的庙宇殿堂，背后就是隐隐惠山。“西竺留痕”，这4个字仿佛让人看到了西方之境，在蓝天白云之下，觉得自己竟是这般的渺小。不敢行走，坐在石凳上，只是静静地观望，观望这里的一切。

窗明几净，这儿似乎从来都沾染不到尘埃。我喜欢看微翘的檐角，那样孤傲地眺望远方。喜欢看一扇扇或开或关的雕花古窗，那形态各异的花纹，精致唯美的雕工，让人做着江南的梦。雨打芭蕉的黄昏，那些僧者又会以何种心境推窗听雨？明月如霜的月夜，他们又会以何种姿态临窗观竹？这样想着，未免有些诗情画意，只是我相信这些意象曾经一定有过，而今也依旧留存。

回头是岸，我沿着旧路寻回，又过一重石门。一棵600余年的古银杏坐落在殿前。据说这是当年寺里一个小沙弥种的，人早已湮没在岁月深处，而树却会流经数百年。生命之于生命，原来也是这样的不平等。陪伴这棵银杏的只有旁边亭子里的听涛石，它们相伴了这些年，见惯了人世的风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