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寒山寺

解读寒山寺

蓝振林

金秋十月，桂花香飘苏州。我来到了天下闻名的古刹寒山寺。

寒山寺在苏州城西阊门外5公里外的枫桥镇，建于六朝时期的梁代天监年间（公元502-519年），距今已有1400多年。如果不亲身来到寒山寺，以前植根在我脑海里的两个误会还会延续。

小时读过唐朝诗人张继写的《枫桥夜泊》一诗：“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姑苏城外寒山寺，夜半钟声到客船。”∵老师叫我们根据《枫桥夜泊》这首古诗画一幅画，我是这样勾勒的：一湾细水从“寒山”脚下缓缓而流，一座石桥横跨两岸，桥边枫叶似火，一叶扁舟在桥边栖息，一条珠链般的石径拾级而上，山上有一座石塔……

多少年过去了。今天，我终于踏进了魂牵梦萦的寒山寺。令我感到奇怪的是，寒山寺的石塔不是屹立在高山上，而是被林立的现代高楼拥簇在苏州市中。这里根本没有什么高山，只听到一声声幽远的钟声忽近忽远。我所见的寒山寺与古诗中那种清静空灵的意境相去甚远。现代文明的冲击，使寒山寺的钟声隐没于钢筋水泥浇筑的高楼大厦之间。

说起小时候的画境，也许老师的解释不透所导致，他和我们说姑苏城外的“寒山”上有一座寺院，人们称之为寒山寺。如今看来，才知道自己被小时候的一时误教影响了这么多年。寒山寺的得名是这样的：寒山寺原名“妙利普明塔院”，唐代贞观年间，传说当时的名僧寒山和拾得由天台山来此住持，改名寒山寺。寒山和拾得在这里留下了释人情怀的千古对答：

寒山问拾得：“世间有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如何处之乎？”拾得笑曰：“只要忍他、让他、避他、由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过几年，你且看他。”

仰视寺中的大肚笑佛，生活工作上一些不愉快的琐事霎时烟消云散。食人间烟火，或多或少会遇上寒山高僧所提的疑问。只有佛祖一样若谷的胸怀，才可运筹帷幄。这是我到寒山寺的一丝悟道。

还有一个误解是我在十几年前听了一首《涛声依旧》的流行歌曲产生的：“月落乌啼总是千年的风霜，涛声依旧不见当初的夜晚，今天的你我是否重复昨天的故事，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爱情的旋律穿过年轻的心，一种把寒山寺化为双双情侣携手相牵的佳境植在心中：枫桥之上情侣双双，或是背靠桥上，或是对视船头，倾听寒山寺的钟声敲击年轻的心灵。来到这里，只看见烧香拜佛的游客络绎不绝。虽然才是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照射，寒山寺里已经是游客如云，大多都是有成之人来的，没有歌曲中情侣双双诉说衷肠的情境。

我困惑：涛声依旧，客船离远，旧船票紧锁胸中，不知何处寻芳踪。当年倾听《涛声依旧》的时候正值恋爱的季节，春心萌动的我们把枫桥境地当作了情人相约的地方，也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以一首现代流行歌曲来撩拨千秋古刹的情思，想超越千古文明而新生，我认为是现代人对远古文明的一种亵渎，也是无病呻吟的现代流行元素的一种悲哀。

金塔高立，香火烟笼，钟声幽古，荡气回肠。寒山寺的千古文明是我无法用文字来表达清楚的事情。偶忆去时的两个误解，以文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