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诗

拟证道歌

永嘉大师证道歌,直截痛快,言约义丰,洵为古今绝唱。辛丑夏六月禅坐之隙,为禅者演说一过,颇有会心处。因蹑其每段两短句,续而歌之。非敢与大师较美,聊自娱耳。

君不见,是甚么,眨上眉毛早错过,欲会吾宗端的旨,耳门塞断听重歌。

∵证实相,无人法,万里还家只一霎,通身是口道应难,未动舌根恰恰恰。

∵顿觉了,如来禅,鼻孔依前唇上边,旷大劫来只这是,何分东土与西天。

∵无罪福,无损益,空里何须寻鸟迹,一性圆明万境闲,三千刹海澄虚碧。

∵谁无念,谁无生,滚滚黄河彻底清,夜半日轮当午照,更嫌何处不分明。

∵放四大,莫把捉,天真不在工雕琢,寒暄动静总无干,十二时中自卓荦。

∵决定说,表真乘,一言道断古今凭,龙宫天界咸珍重,长夜明明照世灯。

∵摩尼珠,人不识,六宫八国空狼籍,波斯不解自囊藏,几度逢人频戏掷。

∵净五眼,得五力,血战功高碑可勒,塞北安南一阵收,雕弓永挂狼烟息。

∵常独行,常独步,脚跟不踏今时路,寰中物外任逍遥,千圣齐应听指呼。

∵穷释子,口称贫,彻骨穷来有几人,信手打开无尽藏,砖头瓦砾尽奇珍。

∵无价珍,用无尽,十方九界随时赈,等教立地证菩提,无奈当人不自信。

∵从他谤,任他非,我尚非我他是谁,不舍大慈洪誓愿,金毛狮子现全威。

∵观恶言,是功德,贼马骑将好赶贼,捉得贼来马也闲,一齐趁入无生国。

∵宗亦通,说亦通,大用纵横不堕功,教海掀翻言默绝,禅关坐断悟迷空。

∵狮子吼,无畏说,威音那畔一声彻,须弥走入藕丝中,无位真人惊吐舌。

∵行亦禅,坐亦禅,全身突出未生前,十虚圆裹无今古,说甚香林四十年。

∵几回生,几回死,自倒依前还自起,蓦地回光返照时,几乎笑破娘生嘴。

∵入深山,住兰若,竹篾三条钁一把,佛法从教烂却休,人前指甚鹿为马。

∵觉即了,不施功,万别千差一照中,刹刹尘尘全体现,更教何处不圆通。

∵但得本,莫愁末,脚跟路活乾坤阔,神通三昧几何般,一着当阳贵独脱。

∵江月照,松风吹,跏趺石上夜忘归,泥牛入海无消息,个里风光举似谁。

∵降龙钵,解虎锡,递代持来作准的,为问泥犁几度开,须弥山子如何契。

∵不求真,不断妄,道人行处难名状,和衣睡倒月明前,一觉醒来天大亮。

∵心境明,鉴无碍,胡来汉现空多态,若教撞着老东平,决定与君重扑碎。

∵豁达空,拨因果,空王殿上披枷锁,回光一念脱樊笼,迷悟分明机在我。

∵舍妄心,取真理,忙忙驰逐何穷已,直饶生断两头机,也是全身堕死水。

∵损法财,灭功德,贼是亲家防不得,冷地一回看破渠,惭惶无限偷心息。

∵大丈夫,秉慧剑,寒光闪灼陵天岸,当头一掷不留情,魔佛都教成两段。

∵震法雷,击法鼓,惊起大虫咬杀虎,万象森罗无处寻,木人回首双睛努。

∵不可毁,不可赞,为君格外通方便,和声送出太分明,切忌看他手里扇。

∵取不得,舍不得,八字打开无隐匿,犹更低头犯忖量,当来缓缓问弥勒。

∵默时说,说时默,晏坐岩前天帝悦,四十九年一字无,千古万古分明极。

∵建法幢,立宗旨,大似虚空安两耳,一自拈花赚饮光,儿孙浪说分皮髓。

∵法东流,入此土,五宗二派昭千古,争知教外别无传,一十原来是二五。

∵真不立,妄本空,孤峰绝顶路难通,从来不坐空王殿,那复分身万象中。

∵心是根,法是尘,根尘无性性元真,若教认着元真处,又是重添古镜尘。

∵嗟末法,恶时世,吾道陵夷堪泣涕,安得惊群大丈夫,祖灯展转凭相继。

∵作在心,殃在身,焦唇拔舌岂无因,泥犁多少酸辛辈,半是阎浮谤法人。

∵旃檀林,无杂树,枝叶扶疏香四布,鼻孔休教少半边,风来犹待两三度。

∵狮子儿,众随后,爪牙未露不如狗,有时跳入野狐群,一喝乾坤颠倒走。

∵***教,勿人情,堂堂古路少人行,善财去后楼常闭,龙女来时珠正明。

∵非不非,是不是,个里淆讹谁共委,生铁馒头当面抛,等闲塞断虚空嘴。

∵种性邪,错知解,乌焉成马何足怪,三翻四覆为宣扬,漆桶依然还不快。

∵亦愚痴,亦小騃,是非好恶曾何解,三途六趣互相吞,自卖到头还自买。

∵狮子吼,无畏说,虚空口启山河舌,石人拍手笑呵呵,此曲阿谁曾听彻。

∵不思议,解脱力,个般受用何穷极,重重法界一毫端,隐显纵横无不得。

∵法中王,最高胜,脚跟不动常相应,腾腾日用自忘机,信手拈来无少剩。

∵了了见,无一物,绿水洋洋山郁郁,借问路人浑不知,殷勤为举龟毛拂。

∵日可冷,月可热,古今此道曾无别,丈夫眼里谁无珠,肯谤山僧谓有说。

示学者

个里分明一事无,那堪特地起规模,无端翳眼空华现,致使重黏鬼尸符。脚跟既已涉程途,直捷纡曲迥自殊。万事无如生死切,单刀直入是良图。直入何曾间语默,精诚一念超勤惰。话头举处万机忘,匝地普天成一个。无事甲边休住脚,将心待悟浑成错。思量拟议转无端,一镞三关须透过。透过还宜踏向上,身心一拶空无相。蓦然豆子爆寒灰,这朵心华灿烂放。撤却层层眼底障,打开灼灼光明藏。到斯不必自矜夸,且吃山僧手中棒。棒头触瞎顶门眼,别有风光来岁晚。入海泥牛眠不醒,鼻端一线轻牵转。生死长途真个险,相逢不禁因相勉。不于言外解知归,谓我说禅谤不浅。

挽羯磨阿阇黎岫云静观老和尚

化缘毕矣愿轮移,酸泪滴连不自持。已识浮生身是幻,难忘面命语多慈。东寮指点经亲授,(予曾执侍东寮,从师过《报恩经》,故云)南塔殷勤谶预垂。(圆具后,随师南塔院,拔草次,师指某顾谓诸戒兄弟曰:此子他日出世,当先于汝曹。今果然)圆净戒珠光照夜,阴森觉树老丫枝。三宗道合因无我,万里倾心为有师。法雨频沾期此际,迷津倦济欲何之。九峰云掩千花座,四色莲开七宝池。丈室徘徊劳想像,乐邦迢递忍栖迟。残霞古木风来处,秋水石潭月落时。哀慕未能空象外,林泉岩壑总成悲。

祝阐教禅师八十寿三首

性天寥廓,觉海渊澄。高深毕睹,今昔孰曾。维师降灵,殆非偶尔,乘大愿轮,为如来使。冰霜三聚,烟水百城,孤峰绝侣,鹏举师行,契古南心,接贤宗武,据曲录床,击大法鼓,道行四刹,闻达九重,光辉泉石,。奔腾象龙,奋笔注经,扣关击节,白发青灯,老而不辍,慈父孝子,法王忠臣,承先启后,师乎其人。德斯寿斯,胡为乎祝,聊尔殷勤,岳培一掬。

阎浮地胜超寻常,千佛出兴古道场,生缘幸托薄天堂,况当御世遭轮王。开士应缘来帝乡,愿轮高驾何轩昂,狮搏鹏举见行藏,显密权实难测量。白马西来岁月长,五乘八藏实汪洋,古今注疏滋分张,歧多遂尔致羊亡。为怜末学别雌黄,博采群诠定宗纲,措词析义精且详,该括五教宗清凉。时挥尘尾吐词章,河流四辩韵铿锵,狞龙威凤逐腾翔,零乱天花雨座傍。金錍妙手开生盲,高风四播倾遐方,番僧入贺对举扬,三宗五部语琅琅。紫衣昔曾惹御香,师号今更叨天光,春秋八十老风霜,荣辱心知师已忘。片言用祝寿弥昌,维持此道答吾皇,僧史他年照缥缃,拈花万古转芬芳。岁月灵椿秀气钟,神资道味貌如松,《法华》深悟不迁旨,般若巧传无住宗。愿海正翻波浩浩,心灯早续焰重重。却惭无物为师寿,倩得须弥第一峰。

为潭柘监院琮公七旬寿

重兴千载旧丛林,令德维新道俗钦,一片悲田耕不尽,几重愿海探弥深。石潭见底常含月,老柘陵空正布阴,鼻孔曾无措大气,谩劳相向话从心。

为广善复公法主五旬之庆

云奔水赴竞相依,赫赫声光动帝畿,顽石真教头自点,天花时傍座前飞。筌蹄都脱情无滞,境观重空道入微,济物应将筹论室,谁云四十九年非。

铁冶亭长江濯足图

幻质本来空,寓形良有以。乾坤一叶舟,今古长江水。船子覆何曾,庞公吸未已。快哉无垢人,濯足灵源里。

小径莳花

绕径植花丛,殷勤夺化工。源头汲活水,叶底露春风。既委真犹幻,何妨色是空。西来无限意,漏泄此园中。

题柏石小照

坐断千差不染尘,何妨身外更分身。百城南去门庭旧,万里西来面目新。柏老已传佳话遍,石灵应解点头频。水云未委深深意,犹谓师将境示人。

山居三十首

谒罢禅筵及讲丛,归来茅屋四山中,黄精紫芋食无尽,活水干柴用不穷。云净夜寒猿啸月,林深日暖鸟吟风,遥思海上同参者,此意何能一信通。

一龛寂寂枕孤峰,极目烟峦色转浓,瀑布真垂千丈壁,悬岩倒长万年松。苔封古径樵歌断,月照深林塔影重,借问庵中谁是主,衔花百鸟觅无踪。

山空人静水淙淙,独自披衣对夜缸,花气隔帘侵石榻,钟声和月到松窗。尘尘三昧机先露,扰扰狂心定后降,通晓坐来浑似睡,梦魂几度落莲邦。

结茅一住便相宜,心眼空来说向谁,竹榻通宵尘梦断,蒲团竟日素怀怡。看梅待月归来晚,听瀑临风睡去迟,此趣未居山不委,居山能得几人知。

千峰如画掩柴扉,石径苔深人迹微,流水影含空界月,落花香袭老僧衣。此宗本自无迷悟,大道何曾有是非,客到不将拳指示,任教人话钝禅机。

我侬性癖爱幽居,卜得重岩构小庐,满地白云常近榻,绕门流水自成渠。清晨和露食林果,入夜挑灯读佛书,消受几多闲岁月,雅怀此外复何如。

两鬓斑花岁月徂,青山入眼渐模糊,坐来定里眉毛重,老去胸中佛法无。临涧自怜禅影瘦,穿云唯喜杖藤枯,盘桓不厌频相对,阶下支离松几株。

半间箬屋足幽栖,岩岫参差覆户低,就荫频来松树下,消闲徐步板桥西。晴峰有色时窥座,皓月无声夜落溪,对客不谈玄字脚,从教千古错标题。

寄迹空山为学呆,更教何事可干怀,经书高向虚空挂,佛祖深于实际埋。云净月圆当夜户,雨余花落覆春阶,客来懒共闲饶舌,门额题悬“止止斋。”

幽岩竟日坐堆堆,口满醭花衣满苔,但向眉间悬宝剑,谁于肚里着寒灰。咄哉纵火婆休去,久矣衔花鸟不来,莫把野狐涎唾我,此间明镜不当台。

南枝梅蕊报先春,造化传来消息真,焰吐冰河宛有象,气融雪谷杳无垠。草鞋跟底山川旧,竹杖头边岁月新,万叠云峰图画里,何妨老我一闲身。

机先得旨不关文,纸烛才吹钞便焚,执谢无庸情缱绻,心空岂碍境纷纭。看山见见见非见,听瀑闻闻闻不闻,此意是谁堪共委,好将一榻卧松云。

山家没事到黄昏,分付儿童早掩门,白牯自回九曲涧,黄猿不恋六花村。风鸣万籁声初静,月上千峰影半吞,翻忆竛竮途路者,无端辜负草鞋跟。

万缘脱略海天宽,尘世无交宜隐峦,不有桃花惊客眼,唯余梅子溅牙酸。传灯谁共挑灯话,指月时携就月看,往事回观堪一笑,此心十载倩人安。

山外环溪溪外山,红尘飞不到林间,岩边朽木甘他朽,岭上闲云羡我闲。撞彩何难斫一指,脱空未惯说三关,葛藤椿子连根拔,壁立门前路绝攀。

期从幽壑了残缘,面壁谁拘定九年。折柄钁头堪着力,落床枕子不惊眠。移花偶惹春风至,汲水常担夜月还。一领袈裟零乱甚,那来佛法与人传。

为爱林泉趣颇饶,市廛隔绝路迢遥。千枝竹树居幽僻,一个蒲团坐寂寥。昼静窗中山色淡,日高帘外鸟声娇。定回满目皆生意,乘兴扶筇过小桥。

铁犁木耙久曾抛,投老情怀百不胶。饥腹欲填蒸紫芋,漏房将补斩黄茅。溪边苔厚牛无迹,谷口云横鸟觅巢。道者行藏唯自信,世途何用苦相嘲。

藏身自画地为牢,选得一峰高又高,篱壁深栽玄兔角,衡门重覆白龟毛。窗开时放烟霞入,夜静唯闻虎豹号,住后不知谁是我,清风明月两嚣嚣。

鹤骨撑撑背欲驼,剧怜岁月密相过,寥寥吾道堪谁寄,咄咄人生奈老何。闲向溪流征面目,漫从石壁写伽陀,年来得个休心诀,一榻悠然伴睡魔。

潦倒无羁野衲家,饥来吃饭渴来茶。砖头磨镜人皆笑,心字书门我亦嗟。放旷不寻新事业,忘机泼撒旧生涯。近时也向岩前坐,没个天人更散花。

曲径重林山半央,竹篱低护矮茅堂,一湾流水千溪月,满坞梅花十里香。夜户雪埋禅榻冷,晓钟梦破地炉霜,他年待到台山日,好与文殊细较量。

疏拙难堪应世情,余生赢得寄柴荆,且无活计卷唇钁,尽有家私折脚铛。亭畔开池宜浣月,篱边种菊喜餐英,敢云野况齐安养,差胜人间闲利名。

不坐蒲团不看经,主人更说甚惺惺。眼中曾不着金屑,空里何须钉铁钉。雨溅落花香满地,风惊悬瀑响虚庭。客来问我山中境,一片寒松万顷青。

万峰罗拜最高层,斗室中藏个老僧。花发千林春若锦,云邻四壁夏如冰。且无隙地栽瓜豆,那得闲情打葛藤。怪底经年人迹少,陵空鸟过不堪登。

同群鹤鹿老林丘,万壑千岩尽自由。不向须眉惊梦幻,肯将寒暑记春秋。闲听好鸟时鸣止,笑看白云自去留。烂煮黄精噇得饱,倚松枕石睡齁齁。

韶光一去杳难寻,鬓染霜花老渐侵,肩上横将朽木担,胸头剩有壁观心。当机谁发拈花笑,向日躬穿补衲针,遮莫秋风扇四野,满林黄叶正如金。

若鲁如愚百不堪,乱峰深处着茅龛,曾无声迹劳他觅,那有幽奇到我探。杖挂苔衣仍靠壁,经穿蠹字未开函,山灵似解寂寥甚,日遣闲云傍座参。

峰回磵合屋头尖,尘外风光足四檐,满径幽香花浸露,半床虚白月筛帘。心从歇去禅饶味,机到忘来虎不嫌,林壑久深投老豹,何妨华发镜中添。

年来无力下巉岩,竟日斋余口便缄,腰瘦难围三朿篾,身轻争挂七斤衫。灰寒古鼎犹重拨,草满空阶亦懒芟,客到也须高着眼,谩劳相对话喃喃。

纸鸢

放去收来一线牵,等闲出没太虚边。无心落影留春水,得意乘风破晓烟。质幻自应超象外,音希谁解听声前。可怜都作儿童戏,几度空劳下远天。

和惺斋主人原韵

跏趺百虑未全澄,已是人间无事僧。说法闲将三寸舌,酬机剩有一枝藤。香花此日来天界,公案他年入祖灯。独愧蒲团空几破,深禅妙悟竟何曾。

偶作三首

五蕴山头个朽庐,六窗虚豁任缘居。空华谁复分荣落,幻影无劳问我渠。二鼠啮藤情促促,四蛇盘箧体如如。云林一段闲消息,黑漆屏风醉后书。

湖海年来懒构庐,寄怀何处不幽居,三千刹土行无迹,一个蒲团坐有余。今古任教说去住,佛魔自是没亲疏,溪山云月活兰若,无用心心门壁书。

八面郎当个故庐,是谁于此解安居。创来莫问年多少,到者方知地有余。香尽古炉烟寂寂,月移空界影徐徐。就中一种真奇绝,户牖不开见十虚。

落花十首

小院春移兴索然,蜂痴蝶恋尚蝉联。残红堕雨埋幽径,冷艳流香腻逝川。一片愁含三际外,几枝梦断五更前。薄情最是东风恶,吹落无心似去年。

禅心久不为春伤,无奈飞红照眼光。风妒暗催辞故本,苔娇遥倩点新妆。讲台昼静翻晴雨,丈室窗空映晚塘。愁杀东园将宿蝶,梦魂从此不成香。

扑扑余香袭衲衣,隔帘时见鸟衔飞。一林春老吟情淡,三径苔深客屐稀。是境是心劳我辨,非空非色定谁归。东风莫教吹便尽,留取些些衬草菲。

无奈留春不住何,朱英玉蕊乱辞柯。月怜影瘦光应减,鸟怨枝空骂定多。香水潺湲牵客思,绿阴掩映动樵歌。头陀未惯空心眼,见见闻闻堕臼窠。

东西逐逐二轮忙,断送春光去渺茫。梦蝶惊风心欲醉,锦苔过雨地生香。高楼有兴空裁句,短杖无聊日倚墙。自笑年来禅力薄,也随浮幻动愁膓。

鸟怨春归啼锦丛,窗开满地尽残红。幽崖有约还期坐,病室何人更滞空。再放下时应具眼,未拈起处好饮风。凭栏珍重舒长望,岂在纭纭物态中。

暮雨朝风兴尚幽,流光易过眼睛头。金乌啄破千枝血,玉兔踏残满地愁。仙洞溪流春片片,江城笛弄恨悠悠。谁探藏海荣枯本,弹指一登慈氏楼。

红销香冷欲何任,节序摧残故恼人。不禁已添头上雪,可堪重减眼前春。愁风愁雨更愁露,堕水堕苔兼堕尘。化母不知工省费,拟将铺地绣长茵。

雨声才过又风声,花事年来兴不盈。幽鸟多情春竟去,夜窗无赖月偏明。五衰何处终天相,十劫还他重法情。眼底闲愁抛未得,经旬高卧掩柴荆。

春光岁岁去还来,经惯无庸着甚哀。不逐残芳惊睡眼,从教细草没灵台。依墙游屐全霉雨,倒地诗瓢半裹苔。定起忽过村圃暮,清风明月两徘徊。

阅《归元镜》

大方无滞见通人,用处投机法法亲。触目已成三圣观,和声与种九莲因。一乘本不容株守,二谛何尝是浪陈。解展化权常格外,空花也放少林春。

香严居士肖像

富贵场中偶现身,灵根久不昧前因。谁曾在欲能离欲,君独同尘不染尘。万劫情关期力透,一声佛号与心亲。他年九品莲高占,应是而今画里人。

偶成四首

辇路横门外,皇都峙寺傍,禅关白昼掩,端坐一炉香。

古柏根盘地,刹竿顶指天,客来休借问,此外更无禅。

浩浩红尘迷白昼,堂堂古路透皇都,知他来去忙忙者,脚底还曾踏着无。

寺近皇都静若山,机忘何地不闲闲,经年只解贪趺坐,岂料浮名满世间。

题慈因讲寺太湖石

经年怪底久沉埋,孤硬无情触处乖,试看生公未入坐,依稀他却点头来。

病中示众二首

轮回偶忆骨毛寒,四十年光一指弹,禅病通身医不得,只应高卧且加餐。

适从邻院参新座,又共刘郎结净因,竟日劳劳忙未了,不知身是病中身。

三周哭师三首

忆昔泥洹示早秋,经今屈指已三周,断肠不耐频追思,恩怨重重若为酹。

乌藤白拂共传心,皮髓分时论芥针,白浪洪波空浩渺,黄金骨具欲谁寻。

自恨当年缺主张,只将九拜当寻常,而今有口如何说,沉水一炉泪两行。

立春

蒲团瞌睡正酣浓,忽报春光岁里通,鞭起泥牛急着力,一犁耕破古长空。

香严公松泉小照三首

净业曾经细较量,数年相与集《津梁》,跏趺竟日成三昧,不是堆堆学坐忘。

莲蕊书名胜祖灯,宗风不羡岭南能,金台一任来迟早,且作人间带发僧。

一句弥陀万虑休,脚跟不动出阎浮,相逢若问唯心旨,松自青青水自流。

挽戒台度公四首

白发盈头走市廛,知他未了是何缘,无端夜奏还乡曲,一日能教万口传。

不爱深山坐寂寥,九重城里打尘劳,脚跟自有通宵路,突兀须弥未是高。

无位真人赤肉团,红尘堆里许谁瞒,临行一句分明说,勿谓从空放下难。

来兮有象波含月,去也无心鸟迹空,拨转上头关棙子,金乌突出一轮红。

自题肖像六首

鼻孔才通气,斑麻数不清,只须看嘴脸,何用问生平。

参久禅为悟,翻残教未通,可怜个面目,也入画图中。

披残肩上衲,捏遍手中珠,一句弥陀佛,还曾记得无。

岂但投机拙,何尝见谛通,将他无量寿,唤作主人翁。

两处皇都寺,一生净土心,从来无所住,料得有知音。

真身原有相,幻质却无形,觌面相逢着,不须话姓名。

一函遍复

印光大师

(语虽拙朴,义本佛经。若肯依行,其利无穷。)(民国二十一年)(按:即1932年)

净土法门,三根普被,利钝全收,乃如来普为一切上圣下凡,令其于此生中,即了生死之大法也。于此不信不修,可不哀哉。此法门,以信、愿、行三法为宗。信,则信我此世界是苦,信极乐世界是乐。信我是业力凡夫,决定不能仗自力,断惑证真,了生脱死。信阿弥陀佛,有大誓愿,若有众生,念佛名号,求生佛国,其人临命终时,佛必垂慈接引,令生西方。愿,则愿速出离此苦世界,愿速往生彼乐世界。行,则至诚恳切,常念南无(音纳莫)阿弥陀佛,时时刻刻,无令暂忘。朝暮于佛前礼拜持诵,随自身闲忙,立一课程。此外,则行、住、坐、卧及做不用心的事,均好念。睡时当默念,不宜出声。宜只念阿弥陀佛四字,以免字多难念。若衣冠不整齐,或洗澡、抽解,或至不洁净处,均须默念。默念功德一样,出声于仪式不合。无论大声念、小声念、金刚念(有声而旁人不闻)、心中默念,均须心里念得清清楚楚,口里念得清清楚楚,耳中听得清清楚楚。如此,则心不外驰,妄想渐息,佛念渐纯,功德最大。

念佛之人,必须孝养父母,奉事师长(即教我之师及有道德之人),慈心不杀(当吃长素,或吃花素。即未断荤,切勿亲杀),修十善业(即身不行杀生、偷盗、邪淫之事。口不说妄言、绮语、两舌、恶口之话。心不起贪欲、瞋恚、愚痴之念)。又须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夫和、妇顺、主仁、仆忠,恪尽己分。不计他对我之尽分与否,我总要尽我之分。能于家庭,及与社会,尽谊尽分,是名善人。善人念佛求生西方,决定临终即得往生。以其心与佛合,故感佛慈接引也。若虽常念佛,心不依道,或于父母、兄弟、妻室、儿女、朋友、乡党,不能尽分,则心与佛背,便难往生。以自心发生障碍,佛亦无由垂慈接引也。

又须劝父母、兄弟、姊妹、妻室、儿女、乡党、亲友,同皆常念南无阿弥陀佛,及南无观世音菩萨(每日若念一万佛,即念五千观音,多少照此加减)。以此事利益甚大,忍令生我之人,及我之眷属,并与亲友,不蒙此益乎。况且现在是一个大患难世道,灾祸之来,无法可设。若能常念佛及观音,决定蒙佛慈庇,逢凶化吉,即无灾难,亦得业消智朗、障尽福隆。况劝人念佛求生西方,即是成就凡夫作佛,功德最大。以此功德回向往生,必满所愿。

凡诵经、持咒、礼拜、忏悔,及救灾、济贫,种种慈善功德,皆须回向往生西方。切不可求来生人天福报,一有此心,便无往生之分。而生死未了,福愈大则业愈大,再一来生,难免堕于地狱、饿鬼、畜生之三恶道中。若欲再复人身,再遇净土即生了脱之法门,难如登天矣。佛教人念佛求生西方,是为人现生了生死的。若求来生人天福报,即是违背佛教。如将一颗举世无价之宝珠,换取一根糖吃,岂不可惜。愚人念佛,不求生西方,求来生人天福报,与此无异。

念佛之人,不可涉于禅家参究一路。以参究者,均不注重于信愿求生。纵然念佛,只注重看念佛的是谁,以求开悟而已。若生西方,无有不开悟者。若开悟而惑业净尽,则可了生死。若惑业未尽,则不能仗自力了生死。又无有信愿,则不能仗佛力了生死。自力、佛力,两皆无靠,欲出轮回,其可得乎。须知法身菩萨,未成佛前,皆须仗佛威力。何况业力凡夫,侈谈自力,不仗佛力。其语虽高超,其行实卑劣。佛力、自力之大小,何止天渊之别,愿同人悉体此义。

念佛之人,不可效愚人,做还寿生、寄库等佛事。以还寿生,不出佛经,系后人伪造。寄库,是愿死后做鬼,预先置办做鬼的用度。既有愿做鬼的心,便难往生。如其未作,则勿作。如其已作,当禀明于佛,弟子某,惟求往生,前所作寄库之冥资,通以赈济孤魂,方可不为往生之障。凡《寿生》、《血盆》、《太阳》、《太阴》、《眼光》、《灶王》、《胎骨》、《分珠》、《妙沙》等经,皆是妄人伪造,切不可念。愚人不知念大乘经(即《阿弥陀经》、《无量寿经》、《观无量寿佛经》、《心经》、《金刚》、《药师》、《法华》、《楞严》、《华严》、《普贤行愿品》等经。),偏信此种瞎造之伪经。必须要还寿生、破地狱、破血湖,方可安心。有明理人,为说是伪,亦不肯信。须知做佛事,惟念佛功德最大。当以还寿生、破地狱、破血湖之钱,请有正念之僧念佛,则利益大矣。

念佛之人,当吃长素。如或不能,当持六斋,或十斋(初八、十四、十五、廿三、廿九、三十,为六斋。加初一、十八、廿四、廿八为十斋。遇月小则尽前一日持之。又正月、五月、九月为三斋月。宜持长素,作诸功德)。由渐减以至永断,方为合理。虽未断荤,宜买现肉,勿在家中杀生。以家中常愿吉祥,若日日杀生,其家便成杀场。杀场,乃怨鬼聚会之处,其不吉祥也,大矣。是宜切戒家中杀生也。

念佛之人,当劝父母念佛求生西方。然欲父母临终决定往生西方,非预为眷属说临终助念及瞎张罗并哭泣之利害不可。故欲父母临终得眷属助念之益,不受破坏正念之害者,非平时为说念佛之利益,令彼各各常念不可。如是,则不独有益于父母,实有益于现生眷属、后世子孙也。临终助念,无论老少,均当如是。详看《饬终津梁》,自知(上海佛学书局,苏州报国寺,均有出售)。

女人临产,每有苦痛不堪,数日不生,或致殒命者。又有生后血崩,种种危险,及儿子有慢急惊风,种种危险者。若于将产时,至诚恳切出声朗念南无观世音菩萨,不可心中默念,以默念心力小,故感应亦小。又此时用力送子出,若默念,或致闭气受病。若至诚恳切念,决定不会有苦痛难产,及产后血崩,并儿子惊风等患。纵难产之极,人已将死,教本产妇,及在旁照应者,同皆出声念观世音。家人虽在别房,亦可为念。决定不须一刻工夫,即得安然而生。外道不明理,死执恭敬一法,不知按事论理,致一班念佛老太婆,视生产为畏途。虽亲女亲媳,亦不敢去看,况敢教彼念观音乎。须知菩萨以救苦为心,临产虽裸露不净,乃出于无奈,非特意放肆者比。不但无有罪过,且令母子种大善根。此义系佛于《药师经》中所说,非我自出臆见,我不过为之提倡而已。(《药师经》,说药师佛誓愿功德,故令念药师佛。而观音名号,人人皆知,固不必念药师佛,而可念观音也。)

女人从十二、三岁,至四十八、九岁,皆有月经。有谓当月经时,不可礼拜持诵,此语不通情理。月经短者,二、三日即止,长者六、七日方止。修持之人必须念念无间,何可因此天生之小恙,竟令废弃其修持乎。今谓当月经时,可少礼拜(宜少礼,不是绝不作礼也),念佛诵经,均当照常。宜常换洗秽布,若手触秽布,当即洗净。切勿以触秽之手,翻经及焚香也。佛法,法法圆通,外道只执崖理。世人多多只信外道所说,不知佛法正理,故致一切同人,不能同沾法益也。

观世音菩萨,誓愿宏深,寻声救苦。若遇刀兵、水火、饥馑、虫蝗、瘟疫、旱涝、贼匪、怨家、恶兽、毒蛇、恶鬼、妖魅、怨业病、小人陷害等患难者。能发改过迁善,自利利人之心,至诚恳切念观世音,念念无间,决定得蒙慈护,不致有何危险。倘仍存不善之心,虽能称念,不过略种未来善根,不得现时感应。以佛菩萨,皆是成就人之善念,绝不成就人之恶念。若不发心改过迁善,妄欲以念佛菩萨名号,冀己之恶事成就者,决无感应,切勿发此颠倒之心也。念佛最要紧是敦伦尽分,闲邪存诚,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存好心,说好话,行好事。力能为者,认真为之。不能为者,亦当发此善心,或劝有力者为之。或见人为,发欢喜心,出赞叹语,亦属心、口功德。若自不能为,见他人为,则生妒忌,便成奸恶小人心行,决定折福折寿,不得好结果也,宜痛戒之。切不可做假招子,沽名钓誉。此种心行,实为天地鬼神所共恶。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世有女人,不明至理,或不孝公婆、欺侮丈夫、溺爱儿女、虐待婢仆。或属填房(按即继室),虐待前房儿女。不知孝公婆、敬丈夫、教儿女、惠婢仆、教养恩抚前房儿女,实为世间圣贤之道,亦是佛门敦本之法。具此功德,以修净土,决定名誉日隆,福增寿永,临终蒙佛接引,直登九莲也。须知有因必定有果,己若种孝敬慈爱之因,自得孝敬慈爱之果。为人即是为己,害人甚于害己。固宜尽我之职分,以期佛天共鉴也。

小儿从有知识时,即教以孝、弟、忠、信、礼、义、廉、耻之道,及三世因果、六道轮回之事。令彼知自己之心,与天、地、鬼、神、佛菩萨之心,息息相通。起一不正念,行一不正事,早被天、地、鬼、神、佛菩萨悉知悉见,如对明镜,毕现丑相,无可逃避。庶可有所畏惧,勉为良善也。无论何人,即婢仆小儿,亦不许打骂。教其敬事尊长,卑以自牧。务须敬惜字纸,爱惜五谷、衣服、什物,护惜虫蚁。禁止零食,免致受病。能如此教,大了决定贤善。若小时任性惯,概不教训,大了不是庸流,便成匪类。此时后悔,了无所益。古语云:“教妇初来,教儿婴孩”,以其习与性成,故当谨之于始也。天下之治乱,皆基于此,切勿以为老僧迂谈,无关紧要也。

光老矣,精神日衰,无力答复来信。但以邮路大通,致远近误闻虚名,屡屡来信。若一概不复,亦觉有负来意。若一一为复,直是无此精神。以故印此长信,凡有关修持,及立身涉世、事亲教子之道,皆为略说。后有信来,以此见寄。纵有一、二特别之事,即在来信略批数字,庶彼此情达,而不至过劳也。若欲大通经教,固当请教高竖法幢之大通家法师。须知大通经教者,未必即生能了生死。欲即生了生死,当注重于信愿念佛求生西方也。

《彻悟禅师文集》功德芳名

500元∵∵韩信善∵∵庄善全家∵∵张珍勇

50元∵∵田克己∵∵陈英新

回向偈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净土宗第十三代祖师印光大师开示

∵无论在家出家,必须上敬下和,忍人所不能忍,行人所不能行,代人之劳,成人之美,静坐常思己过,闲谈不论人非。行住坐卧,穿衣吃饭,从朝至暮,从暮至朝,一句佛号,不令间断;或小声念,或默念,除念佛外,不起别念。若或妄念一起,当下就要教它消灭。常生惭愧心及忏悔心。纵有修持,总觉我功夫很浅,不自矜夸。只管自家,不管人家;只看好样子,不看坏样子。看一切人都是菩萨,唯我一人实是凡夫。果能依我所说修行,决定可生西方极乐世界。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南无阿弥陀佛

印造佛经佛像之十大利益

一、从前所作种种罪过。轻者立即消灭,重者亦得转轻。

二、常得吉神拥护,一切瘟疫、水火、盗贼、刀兵、牢狱之灾,悉皆不受。

三、夙世怨对,咸蒙法益,而得解脱,永免寻仇报复之苦。

四、夜叉恶鬼,不能侵犯,毒蛇虎狼,不能为害。

五、心得安慰,日无险事,夜无恶梦,颜色光泽,身力充盛,所作吉利。

六、至心奉法,虽无希求,自然衣食丰足,家庭和睦,福禄绵长。

七、所言所行,人天欢喜。任到何方,常为多众倾诚爱戴,恭敬礼拜。

八、愚者转智,病者转健,困者转亨,不愿为妇女者,报谢之日,捷转男身。

九、永离恶道,受生善道。相貌端正,天资超越,福禄殊胜。

十、能为一切众生,种植善根。以众生心,作大福田,获无量胜果。所生之处,常得见佛闻法。直到三慧宏开,六通亲证,速得成佛。

印造经像,即有如此殊胜功德,故凡遇到祝寿、贺喜、免灾、祈求、忏悔、超荐之时,皆宜欢喜施舍,努力行之。

诸供养中∵∵法供养最

∵为绍隆佛种,续佛慧命,俾学佛同伦安住在烦恼即菩提,生死即涅盘,众生即本觉,娑婆即寂光的诸法实相妙理之中,广大佛子秉持圆融大小乘,圆融显密教,圆融世出世法的理念,以弘法是家务,利生为根本的四摄六度菩提行愿为己任,倡导《华严》、《法华》、《金刚》、《维摩》诸大乘了义不二法门之主旨。本堂同仁恪遵弘一大师之嘉行懿德,集各地教友所捐净资,长期致力于出版印赠三藏十二部教之各种佛学书籍,制作流通佛像及佛教工艺品等法务。

∵在近几年纷繁的印施法务中,得到了诸方大德长者的加持护念和三宝弟子的随喜赞叹。本堂同仁感恩广行法施者捐有为之财施,作无为之功德,齐畅如来出世利生的本怀。

∵凡本堂印赠之书籍,制作之佛像等均经省民宗厅,省新闻出版局等有关部门审批并颁发内部资料准印证件。本佛堂弘法原则为单独立帐,专款专用,因果分明。所作法施,***赠阅,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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