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观四百论∵

  圣天菩萨∵造颂∵

  法尊法师(从藏)译颂∵

  ***索达吉∵修订∵

  第一品∵明破常执方便品∵

  若有三世主,自死无教者,∵

  彼犹安然睡,有谁暴于彼。∵

  为死故而生,随他行本性,∵

  现见是为死,非是为存活。∵

  汝见去时短,未来时间长,∵

  汝思等不等,显同怖呼唤。∵

  由死共他故,汝无死畏者,∵

  岂唯害一人,由嫉使生苦。∵

  老病可治故,汝无畏死者,∵

  后罚无可治,汝极应畏死。∵

  如所宰众畜,死是众所共,∵

  复现见死者,汝何不畏死。∵

  由时无定故,便思我常者,∵

  则终有一日,死来伤害汝。∵

  只顾未来利,不顾生命尽,∵

  谁说自卖身,称汝为智者。∵

  何故自为质,造作诸恶业,∵

  汝定如智者,对我已离染。∵

  任谁所谓活,唯心刹那顷,∵

  众生不了彼,故自知极少。∵

  汝爱久存活,而不乐衰老,∵

  噫同类众生,见汝行为善。∵

  汝应忧自死,何忧儿孙等,∵

  自责而说他,岂非所应呵。∵

  若时未请求,自来为子女,∵

  彼不问自去,非是不应理。∵

  唯由愚痴故,不知子行相,∵

  此欲他去相,已用老衰表。∵

  如父爱其子,彼则不如是,∵

  世间向下行,故难生天趣。∵

  若时不随顺,则都无所爱,∵

  尔时起贪爱,唯同于贸易。∵

  由离所生苦,人心速消失,∵

  可观由离苦,表贪不坚固。∵

  既知自损恼,都无少功德,∵

  汝自为诡诈,此亦不应理。∵

  如为分布苦,世间遍流转,∵

  于已苦众生,布苦复何为。∵

  若喜彼集聚,何不喜彼离,∵

  集聚与分离,岂非俱时有。∵

  过去无有始,未来无有终,∵

  何故汝见合,不见长时离。∵

  刹那等诸时,定如诸怨害,∵

  故于彼怨害,汝都不应贪。∵

  恶慧怖分离,不能出家者,∵

  智者定应作,谁待于治罚。∵

  汝思作此已,后当往林间,∵

  若作已后弃,作彼有何德。∵

  若谁有此念,思我定当死,∵

  彼已舍贪故,于死更何畏。∵

  第二品∵明破乐执方便品∵

  虽见身如怨,然应保护身,∵

  具戒久存活,能作大福德。∵

  人苦从身生,安乐由他起,∵

  身是众苦器,汝何重此身。∵

  若人所生乐,不能大于苦,∵

  如是极大苦,宁犹思维小。∵

  世人皆趋乐,乐者实难得,∵

  故于此众生,众苦如随逐。∵

  如欲能得苦,乐岂能如欲,∵

  汝何重稀者,多者何不畏。∵

  已得安乐身,反成众苦器,∵

  重身与重怨,二者实相同。∵

  身虽久享受,不能成乐体,∵

  谓他胜本性,此定不应理。∵

  胜者为意苦,劣者从身生,∵

  即由此二苦,日日坏世间。∵

  乐由分别生,分别随苦转,∵

  是故除苦外,更无大力者。∵

  如如时渐进,如是苦渐增,∵

  故乐于此身,现见属客性。∵

  苦因缘众多,众病及外事,∵

  不见于人类,有尔许乐因。∵

  如乐正增长,现见即回转,∵

  不见苦增长,有如是回转。∵

  安乐俱因缘,现见可回转,∵

  众苦俱因缘,终无回转者。∵

  汝正死时去,现去及当去,∵

  正死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诸有情常有,饥渴等逼迫,∵

  逼迫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无能诸大种,和合说名生,∵

  相违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寒冷等对治,非能常时有,∵

  正坏说为乐,毕竟不应理。∵

  无劳而享受,地上都非有,∵

  说作业为乐,毕竟不应理。∵

  自于此后世,常应防罪恶,∵

  有恶趣云乐,毕竟不应理。∵

  诸人于乘等,安乐非恒常,∵

  若初无发起,彼后何增长。∵

  如有于金器,呕吐生欢喜,∵

  如是于治苦,有妄思为乐。∵

  初起灭已生,苦起亦何乐,∵

  故思能仁说,生灭皆是苦。∵

  异生不见苦,云被乐所覆,∵

  然能障蔽苦,其乐都非有。∵

  当告异生说,汝苦不离染,∵

  如来决定说,痴为最下者。∵

  无常定有损,有损则非乐,∵

  故说凡无常,一切皆是苦。∵

  第三品∵明破净执方便品∵

  虽经久受用,境无穷尽际,∵

  如恶医治病,汝身劳无果。∵

  如有依土虫,爱土终不息,∵

  如是爱欲人,欲望增亦尔。∵

  一切诸妇女,稠密无差异,∵

  色亦为他用,美女汝何为。∵

  谁于谁悦意,以为彼生喜,∵

  犬等亦所共,恶慧汝何贪。∵

  汝得端正女,原为众人共,∵

  获彼汝觉奇,此奇实非有。∵

  具德则觉爱,相违则生嗔,∵

  不决定住故,前后何者实。∵

  愚夫起贪欲,非唯具德者,∵

  无因生贪者,其灭岂从因。∵

  若时未知他,尔时爱其夫,∵

  妇女如恶症,常应防外缘。∵

  壮年自所作,老时不乐彼,∵

  如何解脱者,于彼不忧恼。∵

  不贪者无乐,非愚亦无贪,∵

  若意常外驰,彼乐为何等。∵

  如汝常爱重,不能常与合,∵

  属我非他有,此摄持何为。∵

  若贪即是乐,妇女应无用,∵

  未曾见有说,乐是所弃舍。∵

  虽与妇相合,乐从馀缘生,∵

  非愚孰妄执,唯妇为乐因。∵

  贪蔽如搔癞,不见欲过失,∵

  离欲者则见,贪苦如癞者。∵

  无怙饥所迫,饥时所动作,∵

  贪者遇女时,动作亦如是。∵

  有由骄傲故,于厕亦生著,∵

  有者贪其妇,于他起嫉心。∵

  于不净起痴,起嗔较应理,∵

  于彼起贪爱,毕竟不应理。∵

  除人不净器,尚为所应呵,∵

  不净所从出,何不思呵毁。∵

  若一切净物,后触成不净,∵

  智人谁能说,彼中有净性。∵

  有唯住秽室,无秽则不住,∵

  于彼不净虫,愚故生骄傲。∵

  随用何方便,身内不能净,∵

  汝应勤净内,非如是净外。∵

  若具污秽身,如癞非众同,∵

  有秽如癞者,则为众所弃。∵

  如人肢残缺,假鼻生欢喜,∵

  花等治不净,贪著亦如是。∵

  若处生离贪,彼不应名净,∵

  决定为贪因,是事都非有。∵

  无常与不净,苦性及无我,∵

  总于一事上,四性皆容有。∵

  第四品∵明破我执方便品∵

  我我所骄傲,世智者谁起,∵

  以一切有情,诸境皆共故。∵

  大分雇公仆,汝有何所骄,∵

  随所负责任,要待他授给。∵

  如佣得所得,思主为施者,∵

  主给所应给,自矜为施主。∵

  余视为苦处,汝起颠倒念,∵

  以他事存活,汝由何生喜。∵

  王是护世者,亦为世所护,∵

  由一而生骄,余何不离骄。∵

  种中喜自业,存活者难得,∵

  若汝获不善,汝难得善趣。∵

  若由他使作,世说彼为愚,∵

  如汝随他转,更无有余者。∵

  要由我保护,取世间工资,∵

  若自作罪恶,无悲谁同彼。∵

  若作罪众生,非是所悲愍,∵

  则愚夫异生,皆非所庇护。∵

  自生欢喜因,随处皆非无,∵

  由教等为因,不能灭非福。∵

  若谓正防护,国王便为法,∵

  烦恼诸匠人,何缘不成法。∵

  世间依国王,国王尤可诃,∵

  喻善诃有爱,普为世间母。∵

  非愚不得王,愚人无悲愍,∵

  国王虽护者,无悲不住法。∵

  诸仙一切行,智者不全为,∵

  以彼诸仙中,有劣中胜故。∵

  往昔诸善王,护世如爱子,∵

  诸依诤世法,今如鹿旷野。∵

  若得便为害,国王无罪者,∵

  盗贼便害他,最初亦非有。∵

  若于酒等事,舍财非供养,∵

  阵中舍自身,岂思为供养。∵

  国王护世间,汝全无依怙,∵

  怙者自无助,谁能生欢喜。∵

  国王命终后,名称无少德,∵

  无德与屠狗,何无大名称。∵

  若时大权势,由自福德招,∵

  是则不可说,此终无权势。∵

  诸生活方便,世间说名种,∵

  故一切有情,无种姓差别。∵

  过去时久远,女性意动摇,∵

  是故刹帝利,非由种姓生。∵

  首陀由作业,既成刹帝利,∵

  首陀由作业,何非婆罗门。∵

  如王分权利,不能分罪恶,∵

  智者谁为他,自摧毁后世。∵

  自在所起慢,当观他有势,∵

  若等若增胜,善士心不起。∵

  第五品∵明菩萨行品∵

  诸佛所动作,都非无因缘,∵

  乃至出入息,亦为利有情。∵

  犹如死主声,世间皆生畏,∵

  如是遍智声,死主亦生畏。∵

  佛知作不作,应说不应说,∵

  以是何因说,遍智非遍智。∵

  除心则行等,不见有福等,∵

  是故诸业中,唯意为主要。∵

  菩萨由意乐,若善若不善,∵

  一切成妙善,以意自在故。∵

  菩萨初发心,胜过大地上,∵

  一切众生类,转轮王福德。∵

  若有建宝塔,高与世间等,∵

  调伏使发心,说福胜于彼。∵

  师长欲利他,应承事弟子,∵

  因彼不知利,故名为弟子。∵

  如鬼执虽嗔,医者不生恼,∵

  能仁观烦恼,非惑系众生。∵

  随彼何所喜,先应观彼法,∵

  倘若已失坏,都非正法器。∵

  如母于病儿,特别觉痛爱,∵

  如是诸菩萨,特意愍恶者。∵

  或作彼弟子,或作彼师长,∵

  以种种方便,令有情通达。∵

  如善巧良医,少有不治症;∵

  获巧力菩萨,非所化甚少。∵

  若菩萨境中,有由未策励,∵

  堕落于恶趣,是智者所呵。∵

  若于他苦迫,不欲赞悲愍,∵

  如何于无怙,能哀愍行施。∵

  若有为利他,久住于世间,∵

  间住尚有损,况真心起嗔。∵

  若一切生中,常具足五通,∵

  于劣现劣身,此乃最难行。∵

  方便诸时中,久远所集福,∵

  如来说彼量,尚非遍智境。∵

  施声能显示,死法及余有,∵

  是故于菩萨,施声恒优美。∵

  若谓今行施,当感大果报,∵

  有所取所舍,如商贾应呵。∵

  若昔所作恶,有亦成非有,∵

  彼具善业者,无有不能办。∵

  大势心意者,此间亦无损,∵

  故彼视三有,涅槃无差别。∵

  若谁一切时,从心自在生,∵

  何因彼不成,一切世间主。∵

  世间亦现见,从胜出最胜,∵

  故不思议力,应知亦定有。∵

  如是甚深法,愚夫生恐惧,∵

  如是劣根者,怖最希有法。∵

  第六品∵明断烦恼方便品∵

  由乐增长贪,由苦增长嗔,∵

  若乐非苦行,苦何为苦行。∵

  贪业能摄集,嗔业起斗争,∵

  痴业能增长,如风于大种。∵

  不会故贪苦,无助故嗔苦,∵

  无知故愚痴,由彼不达彼。∵

  如现见痰病、胆病不俱起;∵

  如是现见嗔,与贪不俱起。∵

  役贪如奴仆,不爱治彼故;∵

  敬嗔如事主,爱敬治彼故。∵

  初时愚痴生,中间起嗔恚,∵

  末后生贪欲,每日三时起。∵

  贪非亲似亲,汝于彼无畏,∵

  人于无益亲,岂非特应离。∵

  贪有从因生,亦有从缘起,∵

  从缘所起贪,易纠治非余。∵

  嗔恚极坚固,定恶作大罪,∵

  知如是差别,当尽烦恼际。∵

  如身中身根,痴遍一切住,∵

  故一切烦恼,由痴断随断。∵

  若见缘起理,愚痴则不生,∵

  故此一切力,唯应说彼语。∵

  常好歌舞等,舍受者洁净,∵

  现见有贪人,有如是等相。∵

  佛教有贪者,衣食及住处,∵

  一切离善妙,常依师长住。∵

  无能而嗔恚,唯使自己丑;∵

  有能亦无悲,说此最下等。∵

  说不悦意声,能净昔作恶,∵

  愚蒙不善士,不乐自清净。∵

  所闻不悦意,自性无损恼,∵

  故从分别生,妄执由他起。∵

  如对毁骂者,则说应治罚,∵

  如是对赞者,何不说供养。∵

  汝不说可呵,若余亦知者,∵

  不应嗔说者,况嗔不实说。∵

  从诸恶劣人,非仅出恶语,∵

  恶人发恶语,实属于少分。∵

  损害于他人,于自无少德,∵

  汝重无德嗔,唯属于妄执。∵

  若忍无劬劳,能得大福德,∵

  若于忍作障,有谁愚同彼。∵

  特对强力者,嗔恚则不起,∵

  嗔唯陵羸弱,汝何敬重彼。∵

  若于嗔处忍,能生诸修德,∵

  于德处云畏,汝唯是愚夫。∵

  谁灭尽侮毁,而生于他世,∵

  与其自作恶,受侮尤善哉。∵

  若谁能真知,内识住等相,∵

  有此智慧者,烦恼终不住。∵

  第七品∵明人远离贪着欲财方便品∵

  于此大苦海,毕竟无边际,∵

  愚夫沉此中,云何不生畏。∵

  韶华适落后,复又现于前,∵

  虽住此世间,现见如赛跑。∵

  汝于三有中,非能随愿往,∵

  随他转无畏,岂成有慧者。∵

  未来无边际,常时为异生,∵

  如汝过去世,理应勿复尔。∵

  闻者所闻教,说者皆难得,∵

  以是说生死,非有边无边。∵

  由于诸人类,多持不善品,∵

  以是诸异生,多堕于恶趣。∵

  地上恶异熟,故意为损恼,∵

  圣者观三有,等同备宰处。∵

  若识不正住,世说为颠狂;∵

  则住三有者,智谁说非狂。∵

  现见行等苦,违时则消失,∵

  以是具慧者,发心尽诸业。∵

  若时随一果,初因不可见,∵

  一果见多因,谁能不生畏。∵

  既非一切果,决定能成办,∵

  所办一定灭,为彼何自害。∵

  业由功所造,作已无功灭,∵

  虽如是而汝,于业不离染。∵

  过去则无乐,未来亦非有,∵

  现在亦行性,汝劳竟何为。∵

  智者畏天趣,亦等同地狱,∵

  彼等于三有,难得不生畏。∵

  若凡夫亦知,一切生死苦,∵

  则于彼刹那,身心同毁灭。∵

  有情无慢少,有慢则无悲,∵

  从明至明者,故说极难得。∵

  弃舍此境已,要求得境界,∵

  如是颠倒法,何因许为正。∵

  福果为财富,常须防护他,∵

  若常防他者,如何为我所。∵

  世间诸规律,随彼行名法,∵

  是故较于法,世间力尤强。∵

  境由善可爱,彼境亦为恶,∵

  舍彼成吉祥,修彼复何为。∵

  谁不用教敕,彼则不需法,∵

  谁求得教敕,是众中愚人。∵

  由见未来果,汝贪爱法者,∵

  见贪未来边,岂不畏何为。∵

  如佣人修福,全同为工资,∵

  若尚不乐善,何能作不善。∵

  若谁见众生,如机关幻人,∵

  彼等极明显,能趣于胜位。∵

  若谁于生死,诸境皆不喜,∵

  则彼于此间,都无可爱乐。∵

  第八品∵净治弟子品∵

  如对不顺人,爱念不久住,∵

  如是知众过,爱念不久存。∵

  有者于彼贪,有者对彼嗔,∵

  有者于彼愚,故无可贪义。∵

  若无有分别,则无有贪等,∵

  智者谁执着,真义谓分别。∵

  任谁与他人,都无同系缚,∵

  若与他同系,分离则非理。∵

  薄福于此法,都不生疑惑,∵

  若谁略生疑,亦能坏三有。∵

  能仁说何法,增长至解脱,∵

  若谁不重彼,显然非智者。∵

  非不空观空,谓我得涅槃,∵

  如来说邪见,不能得涅槃。∵

  何经说世间,彼即说流转;∵

  何经说胜义,彼即说还灭。∵

  若汝生怖畏,皆非有何为,∵

  若实有所作,此法非能灭。∵

  若汝贪自品,不喜他品者,∵

  不能趣涅槃,二行不寂灭。∵

  无作得涅槃,有作招后有,∵

  涅槃无碍念,易得余非易。∵

  谁不厌三有,彼岂敬寂灭,∵

  如于自家室,难出此三有。∵

  有为苦所逼,现见求自死,∵

  时彼愚痴故,不能趣胜道。∵

  为下根说施,为中根说戒,∵

  为上说寂灭,常应修上者。∵

  先遮遣非福,中应遣除我,∵

  后遮一切见,知此为智者。∵

  说一法见者,即一切见者,∵

  以一法空性,即一切空性。∵

  为乐天趣者,如来说爱法,∵

  为求解脱者,呵彼况余事。∵

  求福者随时,非皆说空性,∵

  良药不对症,岂非反成毒。∵

  如对蔑栗车,余言不能摄,∵

  世间未通达,不能摄世间。∵

  有无及二俱,亦说二俱非,∵

  由病增上故,宁非皆成药。∵

  真见得胜位,略见生善趣,∵

  智者常发心,思维内体性。∵

  今生知真性,设未得涅槃,∵

  后生无功用,定得如是业。∵

  如想所作事,成者极稀少,∵

  此非无涅槃,诸行解脱得。∵

  闻说身无德,贪爱不久住,∵

  此道岂不能,永尽一切惑。∵

  如见种有终,然彼非有始,∵

  如是因不具,故生亦不起。∵

  第九品∵破常品∵

  一切为果生,所以无常性;∵

  故除佛无有,如实号如来。∵

  无有时方物,有性非缘生;∵

  故无时方物,有性而常住。∵

  非无因有性,有因即非常,∵

  故无因欲成,真见说非有。∵

  见所作无常,谓非作常住,∵

  既见无常有,应言常性无。∵

  愚夫妄分别,谓空等为常,∵

  智者依世间,亦不见此义。∵

  非唯一有分,遍诸一切分,∵

  故知一一分,各别有有分。∵

  若法体实有,卷舒用可得;∵

  此定从他生,故成所生果。∵

  若离所生果,无有能生因,∵

  是故能生因,皆成所生果。∵

  诸法必变异,方作余生因,∵

  如是变异因,岂得名常住。∵

  若本无今有;自然常为因,∵

  既许有自然,因则为妄立。∵

  云何依常性,而起于无常,∵

  因果相不同,世所未曾见。∵

  若一分是因,余分非因者,∵

  即应成种种,种种故非常。∵

  在因微圆相,于果则非有,∵

  是故诸极微,非遍体和合。∵

  于一极微处,既不许有余,∵

  是故亦不应,许因果等量。∵

  微若有东方,必有东方分,∵

  极微若有分,如何是极微。∵

  要取前舍后,方得说为行,∵

  此二若是无,行者应非有。∵

  若法无初分,无中分后分,∵

  是法无所现,由何者能见。∵

  若果能坏因,是则因非常,∵

  或是处有因,彼处即无果。∵

  不见有诸法,常而是有对,∵

  故极微是常,诸佛未曾说。∵

  离缚所缚因,若有余解脱,∵

  彼都无所生,故不名解脱。∵

  究竟涅槃时,无蕴亦无我,∵

  不见涅槃者,依何有涅槃。∵

  离爱解脱时,有思有何德,∵

  若无思有我,便同无所有。∵

  若解脱有我,则容有思种,∵

  无我则于有,思维亦非有。∵

  诸脱离苦人,定非由他有,∵

  是故应称说,我一切永尽。∵

  宁在世间求,非求于胜义,∵

  以世间少有,于胜义都无。∵

  第十品∵破我品∵

  内我实非男、非女非非二,∵

  但由无智故,谓我为丈夫。∵

  若诸大种中,无男女非二,∵

  云何诸大种,有男等相生。∵

  汝我余非我,故我无定相,∵

  岂不于无常,妄分别为我。∵

  我即同于身,生生有变易,∵

  故离身有我,常住理不然。∵

  若法无触对,则无有动摇,∵

  是故身作业,非命者能造。∵

  我常非所害,岂烦修护因,∵

  谁恐食金刚,执仗防众蠹。∵

  若有宿生念,便谓我为常,∵

  即见昔时痕,身亦应常住。∵

  若我与思合,转成思念者,∵

  思亦应非思,故我非常住。∵

  我与乐等合,种种如乐等,∵

  故应如乐等,理不应是常。∵

  若谓我思常,缘助成邪执,∵

  如言火常住,则不缘薪等。∵

  物不如作用,至灭而有动,∵

  故有我无思,其理不成就。∵

  余方起思界,别处见于思,∵

  如铁链熔销,我体一变坏。∵

  思如意量小,我似虚空大,∵

  唯应观自相,则不见于思。∵

  我德若周遍,何为他不受,∵

  彼于彼自体,言障不应理。∵

  若德是作者,毕竟无有思,∵

  则彼与狂乱,应全无差别。∵

  若德能善解,造舍等诸物,∵

  而下知受用,非理宁过此。∵

  有动作无常,虚通无动作,∵

  无用同无性,何不欣无我。∵

  或观我周遍,或见量同身,∵

  或执如极微,智者达非有。∵

  常法非可恼,无恼宁解脱,∵

  是故计我常,证解脱非理。∵

  我若实有性,不应思无我,∵

  定知真实者,趣解脱应虚。∵

  若解脱时有,前亦应非无,∵

  无杂时所见,说彼为真性。∵

  若无常即断,今何有草等,∵

  此理若真实,应皆无愚痴。∵

  设有所执我,现见色等行,∵

  唯从他缘生,从他缘住灭。∵

  如缘成芽等,缘成种等生,∵

  故无常诸法,皆无常所起。∵

  以法从缘生,故体而无断;∵

  以法从缘灭,故体亦非常。∵

  第十一品∵破时品∵

  瓶等在未来,即非有过现,∵

  未来过现有,便是未来无。∵

  未来若已谢,而有未来体,∵

  此则恒未来,云何成过去。∵

  法若在未来,现有未来相,∵

  应即为现在,如何名未来。∵

  未来过去有,现有复何无,∵

  若一切时有,何缘彼无常。∵

  过去若过去,如何成过去,∵

  过去不过去,如何成过去。∵

  未来若有生,如何非现在;∵

  未来若无生,如何非常住。∵

  若未来无生,坏故非常者,∵

  过去既无坏,如何谓为常。∵

  过去与现在,皆不成无常,∵

  除斯二趣外,第三亦非有。∵

  若后生诸行,先已有定性,∵

  说有定性人,应非是邪执。∵

  若法因缘生,即非先有体,∵

  先有而生者,生已复应生。∵

  若见未来有,何不见无法,∵

  既现有未来,应不说为远。∵

  未来法若有,修戒等唐捐;∵

  若少有所为,果则非先有。∵

  诸行既无常,果则非恒有;∵

  若有初有后,世共许非常。∵

  应非勤解脱,解脱无未来,∵

  是则无贪者,应亦起贪惑。∵

  若执果先有,造宫舍严具,∵

  柱等则唐捐,果先无亦尔。∵

  诸法有转变,意亦不能缘,∵

  虽尔无智人,妄计有现在。∵

  无常何有住,住无有何体,∵

  初若有住者,后应无变衰。∵

  譬如无一识,能了于二义;∵

  如是无一义,二识所能知。∵

  时若有余住,住则不成识;∵

  无住住无故,后灭亦非有。∵

  法与无常异,法则非无常;∵

  法与无常一,法应非有住。∵

  无常初即劣,住力定应强;∵

  此二复何缘,后见成颠倒。∵

  若遍诸法体,无常力非劣,∵

  应都无有住,或一切皆常。∵

  无常若恒有,住相应常无;∵

  或彼法先常,后乃非常住。∵

  若法无常俱,而定有住者,∵

  无常相应妄,或住相应虚。∵

  已见法不现,非后能生心,∵

  故唯虚妄念,缘虚妄境生。∵

  第十二品∵破见品∵

  质直慧求义,说为闻法器,∵

  不变说者德,亦非于闻者。∵

  说有及有因,净与净方便,∵

  世间自不了,过岂在牟尼。∵

  舍诸有涅槃,邪宗所共许,∵

  真空破一切,如何彼不欣。∵

  不知舍方便,无由能弃舍,∵

  是故牟尼说,余定无涅槃。∵

  若于佛所说,深事以生疑,∵

  可依无相空,而生决定信。∵

  观现尚有妄,知后定为虚,∵

  诸依彼法行,被诳终无已。∵

  智者自涅槃,是能作难作,∵

  愚夫逢善导,而无随趣心。∵

  不知无怖畏,遍知亦复然,∵

  定由少分知,而生于怖畏。∵

  生死顺流法,愚夫常习行,∵

  未曾修逆流,是故生怖畏。∵

  诸有愚痴人,障他真实见,∵

  无由生善趣,如何证涅槃。∵

  宁毁犯尸罗,不损坏正见,∵

  尸罗生善趣,正见得涅槃。∵

  愚宁起我执,非说无我理,∵

  一者向恶趣,胜者趣涅槃。∵

  空无我妙理,诸佛真境界,∵

  能坏众恶见,涅槃不二门。∵

  愚闻空法名,皆生大怖畏,∵

  岂见大力者,怯弱不生畏。∵

  诸佛虽无心,说摧他论法,∵

  而他论自坏,如野火焚薪。∵

  诸有悟正法,定不乐邪宗,∵

  故我见此法,如同能灭门。∵

  若知佛所说,真空无我理,∵

  有亦无所欣,无亦无所怖。∵

  见诸外道众,为多无义因;∵

  乐正法有情,谁不深悲愍。∵

  婆罗门离系,如来三所宗,∵

  耳眼意能知,故佛法深细。∵

  婆罗门所宗,多令行诳诈;∵

  离系外道法,多分顺愚痴。∵

  恭敬婆罗门,为诵诸明故;∵

  愍念离系者,由自苦其身。∵

  如苦业所感,不成为正法,∵

  如是生非法,是世异熟故。∵

  如来所说法,略言唯二种,∵

  不害生人天,观空证涅槃。∵

  世人耽自宗,如爱本生地,∵

  于能灭彼因,汝何能生欣。∵

  有智求胜德,亦爱他真理,∵

  日轮于地上,有目皆共睹。∵

  第十三品∵破根境品∵

  若见瓶色时,非能见一切,∵

  见真者谁说,瓶为可现见。∵

  诸有胜慧人,随前所说义,∵

  于香味及触,一切类应遮。∵

  若由见色故,便言见一切,∵

  由不见余故,色应名不见。∵

  即唯于瓶色,亦非现见性,∵

  以彼有彼分,此分中分故。∵

  极微分有无,应审谛思察,∵

  引不成为证,义终不可成。∵

  一切成分色,复成为有分,∵

  故言说文字,此中亦非有。∵

  离显色有形,云何取形色,∵

  即显取显色,何故不由身。∵

  如离于色外,不见于色因,∵

  若如是二体,何故眼不取。∵

  见地名为坚,是身根所取,∵

  以是唯触中,乃可说名地。∵

  由所见生故,此瓶无少德,∵

  故如所见生,其有性非有。∵

  眼等皆大造,何眼见非余,∵

  故业果难思,牟尼真实说。∵

  智缘未有故,智非在见先,∵

  居后智唐捐,同时见无用。∵

  眼若行至境,色远见应迟,∵

  何不亦分明,照极远近色。∵

  若见色眼行,其行则无德,∵

  或名所欲见,言定则成妄。∵

  若不往而观,应见一切色,∵

  眼既无行动,无远亦无障。∵

  一切法本性,先应自能见,∵

  何故此眼根,不见于眼性。∵

  眼中无有识,识中亦无见,∵

  色中二俱无,彼何能见色。∵

  若声说而行,何不成说者,∵

  若不说而行,何缘生彼解。∵

  若至耳取声,声初由何取,∵

  声非单独至,如何能单取。∵

  声乃至未闻,应非是声性;∵

  无声后成声,此定不应理。∵

  心若离诸根,去亦应无用,∵

  设如是命者,应常无有心。∵

  令心妄取尘,依先见如焰,∵

  妄立诸法义,是想蕴应知。∵

  眼色等为缘,如幻生诸识,∵

  若执为实有,幻喻不应成。∵

  世间诸所有,无不皆难测,∵

  根境理同然,智者何惊异。∵

  诸法如火轮,变化梦幻事;∵

  水月彗星响,阳焰及浮云。∵

  第十四品∵破边执品∵

  若有任何法,都不依他成,∵

  可说为实有,然彼皆非有。∵

  非一色即瓶,非异瓶具色,∵

  非依瓶有色,非有瓶依色。∵

  若见二相异,谓离瓶有同,∵

  非尔是则同,何不异于瓶。∵

  若一不名瓶,瓶应不名一,∵

  此具非相等,由此亦非一。∵

  若色遍于实,色实得大名,∵

  敌论若非他,应申自宗义。∵

  非由于能相,能成其所相,∵

  此中异数等,实性亦非有。∵

  离别相无瓶,故瓶体非一,∵

  一一非瓶故,瓶体亦非多。∵

  非无有触体,与有触体合,∵

  故色等诸法,不可合为瓶。∵

  色是瓶一分,故色体非瓶,∵

  有分既为无,一分如何有。∵

  一切色等性,色等相无差,∵

  唯一类是瓶,余非有何理。∵

  若色异味等,不异于瓶等,∵

  无彼等自无,如何不异色。∵

  瓶等既无因,体应不成果,∵

  故若异色等,瓶等定为无。∵

  若瓶由因生,因复从他成,∵

  自体尚不成,如何能生他。∵

  色等和合时,终不成香等,∵

  故和合一体,应如瓶等无。∵

  如离于色等,瓶体实为无,∵

  色体亦应然,离风等非有。∵

  暖即是火性,非暖如何烧,∵

  故薪体为无,离此火非有。∵

  余暖杂成故,如何不成火,∵

  若余不成暖,不可说彼有。∵

  若火微无薪,应离薪有火,∵

  火微有薪者,则无一极微。∵

  审观诸法时,无一体实有,∵

  无体既非有,多体亦应无。∵

  若法更无余,汝谓为一体,∵

  诸法皆三性,故一体为无。∵

  有非有俱非,一非一双泯,∵

  随次应配属,智者达非真。∵

  于相续假法,恶见谓真常,∵

  积集假法中,邪执言实有。∵

  若有从缘成,彼即无自在:∵

  此皆无自在,是故我非有。∵

  诸法若无果,皆无有和合,∵

  为果而和合,圣见彼无合。∵

  识为诸有种,境是识所行,∵

  见境无我时,诸有种皆灭。∵

  第十五品∵破有为相品∵

  最后无而生,既无何能生;∵

  有则本来生,故有岂能生。∵

  果若能违因,先无不应理,∵

  果立因无用,先有亦不成。∵

  此时非有生,彼时亦无生,∵

  此彼时无生,何时当有生。∵

  如生于自性,生义既为无,∵

  于他性亦然,生义何成有。∵

  初中后三位,生前定不成,∵

  二二既为无,一一如何有。∵

  非离于他性,唯从自性生,∵

  故从自他俱,其生定非有。∵

  前后及同时,二俱不可说,∵

  是故生与瓶,同时生非有。∵

  若前生故者,前生不成旧,∵

  若谓后生者,后生亦不成。∵

  如现在诸法,不从现世起,∵

  非从未来生,亦非从过去。∵

  生既无所来,灭亦无所往,∵

  如是则三有,如何非如幻。∵

  生住灭三相,同时有不成,∵

  前后亦为无,如何当有生。∵

  若生等诸相,复有一切相,∵

  故灭应如生,住亦应如灭。∵

  所相异能相,何为体非常,∵

  或者彼四法,皆无有自体。∵

  有不生有法,有不生无法,∵

  无不生有法,无不生无法。∵

  有不成有法,有不成无法,∵

  无不成有法,无不成无法。∵

  生时谓半生,故生时不生,∵

  或则应一切,皆我为生时。∵

  作为生时体,则不成生时,∵

  不作生时体,亦不成生时。∵

  若二时中间,无无中间者,∵

  则无有生时,彼有中间故。∵

  由于生时灭,乃有生时生,∵

  是故应可见,有余生时体。∵

  若至已生位,理必无生时,∵

  已生有生时,云何从彼起。∵

  未至已生位,若立为生时,∵

  何不谓无瓶,未生无别故。∵

  生时体未圆,异于未生位,∵

  是亦异已生,故应未生生。∵

  若说言生时,先无后乃有,∵

  此亦未生生,未生何能生。∵

  体圆说名有,未作说为无,∵

  若尚无生时,说何为生时。∵

  若时离其因,无别所成果。∵

  尔时生与灭,理皆不可成。∵

  第十六品∵教诫弟子品∵

  由少因缘故,疑空谓不空,∵

  依前诸品中,理教应重遣。∵

  能所说若有,空理则为无,∵

  诸法假缘成,故三事非有。∵

  若唯说空过,不空义即成,∵

  不空过已明,空义应先立。∵

  诸欲坏他宗,必应成己义,∵

  何乐谈他失,而无立己宗。∵

  若观察即无,彼不成为宗,∵

  则一性等三,亦皆非宗义。∵

  许瓶为现见,空因非有能,∵

  余宗所说因,此无余容有。∵

  既无有不空,空复从何起,∵

  如无所治品,能治云何成。∵

  若许有宗者,无宗即成宗,∵

  无宗若非有,有宗应不成。∵

  若诸法皆空,如何火名暖,∵

  暖火亦非有,如前已俱遣。∵

  若谓法实有,遮彼说为空,∵

  应四论皆真,见何过而舍。∵

  乃至极微体,都无如何生,∵

  佛亦未许无,故彼不应理。∵

  若真离有无,何缘言俗有,∵

  汝本宗亦尔,致难复何为。∵

  诸法无体性,不应有差别,∵

  诸物上共见,彼即无差别。∵

  无故于他宗,不能答难者,∵

  他因破自宗,何故不自立。∵

  说破因易得,是世俗虚言,∵

  汝何缘不能,遮破真空义。∵

  有名诠法有,谓法实非无,∵

  无名表法无,法实应非有。∵

  由名解法有,遂谓法非无,∵

  因名知法无,应信法非有。∵

  若由世间说,皆世间有者,∵

  诸法有自性,何成世间有。∵

  谤诸法为无,可堕于无见,∵

  唯蠲诸妄执,如何说堕无。∵

  由无有性故,无性亦非有,∵

  有性既非有,无性依何立。∵

  有因证法空,法空应不立,∵

  宗因无异故,因体实为无。∵

  谓空喻别有,例诸法非空,∵

  唯有喻应成,内我同乌黑。∵

  若法本性有,见空有何德,∵

  虚妄分别缚,证空见能除。∵

  说一有一无,非真亦非俗,∵

  是故不能说,此有彼非有。∵

  有非有俱非,诸宗皆寂灭,∵

  于中欲兴难,毕竟不能申。∵

  二规教言论∵

  麦彭***∵著∵

  索达吉***∵译∵

  忆念何者能开启,二规智慧宝藏门,∵

  一切诸佛慧藏者,文殊勇士护汝众。∵

  于此世间应赞处,即谓圣天及世德,∵

  犹如磁石吸铁屑,诸君若欲得彼二,∵

  则于此说善教言,当阅并思彼等义,∵

  思已对此起深信,如理行持彼之义。∵

  世上行为总分二,高尚及与卑劣行,∵

  高尚之道现来乐,卑劣之道现来苦。∵

  下品高尚世间规,上品高尚圣者道,∵

  世法即是佛法根,若无世间高尚行,∵

  则彼始终不容有,殊胜佛法之规故,∵

  如无树根即无茎,或如无福即无财。∵

  此等士夫之次第,虽无他人作分析,∵

  然将世间高尚行,分为上中下三品。∵

  此等世众爱安乐,恒时唯有求自利,∵

  除圣者之诸士夫,无有其余之所求。∵

  然由前世业所感,有人获得胜财福,∵

  有人不幸病所缠,呜呼当观众苦乐。∵

  无食空腹之痛苦,即是无誉之意苦,∵

  何人若有名誉德,彼前财食如泉涌。∵

  是故凡自知事始,悉为美名而奔走,∵

  哎呀美名虽悦意,然愈追逐愈远离。∵

  彼之理由此宣说,往昔福报浅薄故,∵

  犹如汉茶过滤器,留住垢秽漏精华。∵

  父母***长老等,利己人前不报恩,∵

  护法诸天耻笑彼,失却助伴如僵尸。∵

  鲜廉寡耻且轻视,今生来世之因果,∵

  言谈发誓难足信,见证智者心生厌。∵

  颠倒利害随意行,得势诸天亦役使,∵

  失势恭敬怨敌故,守神战神皆不悦。∵

  不敬三宝信心微,彼于人前及人后,∵

  为事先后不同故,护法诸天意生厌。∵

  违盟无耻非法行,所获财食无愧用,∵

  不顾闲言恶语故,身神肩神皆消遁。∵

  他人财富圆满时,自心无端感剌痛,∵

  恒时讥毁众人故,依怙神众无力护。∵

  如此彼等之因缘,摧毁自续之福德,∵

  如人住于不净池,虽求百千天龙尊,∵

  然欲亲近极难为,尔时有人如此说,∵

  哎呀吾辈多祈诵,何故于事无稍利?∵

  浊时众生福报浅,平时行为不善巧,∵

  受彼报应当了知,汝应莫作诸恶行。∵

  士夫多数望自身,集聚一切胜福德,∵

  然不了知无其根,如同瘠地播种子。∵

  拥有智慧福德者,自然具足诸功德,∵

  若具功德则诸天,不求亦将自然集。∵

  何人表里为一致,所发誓愿极坚固,∵

  众人于彼亦欢喜,诸天喜之何须说。∵

  何人知恩且报恩,深信因果无倒行,∵

  人亦设法饶益彼,诸天利之何须说。∵

  何人勇敢不脆弱,亲怨悲恨不颠倒,∵

  国王亦为护如眼,诸神护之何须说。∵

  一切所取所舍事,人前虽可保密之,∵

  于天却难保密故,成就天尊誓为主。∵

  何人发誓语坚定,成办大事具慧力,∵

  诸天于彼亦生惧,余众畏之何须说。∵

  是故一切护神众,居堡即为自身心,∵

  当扫不净恶行尘,陈设善行之供品。∵

  其后虽未常祈求,自然聚会诸天神,∵

  犹如大海集海鸥,或如莲园聚蜜蜂。∵

  何人若有神所护,则彼以其独自力,∵

  堪与成千上万众,所有力量相匹敌。∵

  若天垂手予提携,自亦登上善行梯,∵

  则彼真实能享受,利乐誉之无量殿。∵

  追逐福德不得之,因彼福德胜妙树,∵

  稳固不移挺拔于,高尚行为之园中。∵

  浊时众生福德浅,是故智者极罕见,∵

  虽劝行持高尚行,实则秉持极难为。∵

  古人大德之二规,众人对此不重视,∵

  甚多恶劣众生中,高尚之行难明显。∵

  虽此大地满恶人,然自当持高尚行,∵

  如是行持则自己,自然获得咸圆满。∵

  正士高尚行为者,树根妙慧与稳重,∵

  树茎有愧不放逸,树枝正直誓坚定,∵

  树叶知恩为利他,树花信心发放施,∵

  树果安乐及声誉,此等缺一不可也。∵

  所谓妙慧即智慧,即是无误取舍者,∵

  若无如眼此智慧,则彼无有其余德。∵

  彼亦取舍一切事,须先详细而观察,∵

  世间众生之遭殃,皆从未知未察来。∵

  或由年龄未成熟,或是孤陋寡闻者,∵

  自己往昔所作事,亦有众多自所笑。∵

  是故于诸善恶事,见多识广极为要,∵

  尤其大国大政规,广见多闻亦为要。∵

  一旦胸怀极宽广,具有广大见识时,∵

  方能位列正人中,是故广见极为要。∵

  由此具有智慧者,考虑长远之利益,∵

  平时目光极远大,发起广大殊胜心。∵

  狭慧目光短浅者,成办自他之诸事,∵

  虽为精勤果极小,犹如孩童造土房。∵

  或多自己能了知,若不了知问智者,∵

  当阅智者诸论典,思维愚智之差别。∵

  如此行持则智慧,自然而然愈增长,∵

  若其智慧愈增长,高尚行为亦随增,∵

  高尚行为愈增上,一切福德如泉涌,∵

  其后年月日时中,自己获得大进益。∵

  于此世间万物中,更无如己之爱重,∵

  若不思维己过德,则与禽兽有何异?∵

  乃至营商诸琐事,亦需问他及自察,∵

  一生所取所舍事,不问不察岂非蠢?∵

  无过之士虽少见,若于过失知为过,∵

  则能断彼所作故,将成犹如离云月。∵

  圆满诸德虽罕见,若于功德生欣乐,∵

  且于彼德常串习,则将成为具德者。∵

  若于过失不知错,尔时彼人常犯错,∵

  如是重蹈覆辙者,则灭前有之诸德。∵

  修习功德越增上,如是过失越减灭,∵

  处事浑噩不观察,虽经百年无长进。∵

  若自相续增学问,昔过己者成同等,∵

  昔同等者居其上,最终获得极无上。∵

  若自相续增过失,犹如陡山之流水,∵

  彼等下堕势难挡,向上牵引无可奈。∵

  是故凡欲利自者,应当恒时精进行,∵

  断除自续之过失,增上极大之功德。∵

  彼亦了知取舍要,故当欢喜诸正士,∵

  及与正士之论典,恒常精进而修行。∵

  何为稳重之士夫,即是正直可信者,∵

  若无稳重之圣德,则如水面之涟漪。∵

  若具稳重虽无余,亦能圆满百功德,∵

  若无世法此根本,则无余法可希冀。∵

  于自道行不退转,且于信赖自己者,∵

  始终坦诚不欺惑,此称稳重人中胜。∵

  身体稳重如狮子,不受蔑视大威严,∵

  语言庄重如仙人,众所信任且欢喜,∵

  性情稳重如珍宝,降临自他之所欲。∵

  身体若不稳重者,如牛落角遭众欺,∵

  语言若不庄重者,如同乌鸦众人恨,∵

  性情若不稳重者,如风吹叶飘无定。∵

  若具无误取舍慧,安住稳重之善道,∵

  则能扎下殊胜之,世规如意妙树根。∵

  以何名为有愧者?即于下等恶劣事,∵

  极生忧愁厌烦心,此乃二规之妙衣。∵

  若于众多士夫中,遍身沾染不净物,∵

  裸体行走非为耻,然此无愧真羞耻。∵

  不净以水可洗净,裸体著衣可严饰,∵

  无愧沐浴不得净,著上妙衣亦不美。∵

  利济恩人不报恩,作害仇人不追踪,∵

  心头茫然无所措,此等即是无愧者。∵

  虽受恶语不顾忌,有利之语不愿闻,∵

  善妙德行无希求,此等亦是无愧者。∵

  泄露极为隐密语,令诸信赖者灰心,∵

  虽成应供亦不思,此等亦是无愧者。∵

  虽闻善理及善语,于此不起欢喜心,∵

  亦不依止善知识,此等亦是无愧者。∵

  亲近劣种恶行友,愚人群中欢欣游,∵

  背弃世法二规行,此等亦是无愧者。∵

  白昼饮酒赌博等,沉迷损害名誉法,∵

  夜间唯作不净行,此等亦是无愧者。∵

  无义琐事耗时日,且造种种不善业,∵

  对此不知自惭愧,此等亦是无愧者。∵

  现见圣教正规时,既不生起喜乐心,∵

  亦无希求追随心,此等亦是无愧者。∵

  总之取舍一切事,无有定准而行持,∵

  脱离世法二规矩,即谓愚笨无愧者。∵

  若人具足惭愧心,能除颠倒散漫行。∵

  设使无惭无愧者,教言于彼有何用?∵

  复此心具惭愧者,终不远离世法二,∵

  殊胜善妙之规道,恒常行持不放逸。∵

  何以名为不放逸?如人危居悬崖上,∵

  如是自护自身心,恒时郑重谨慎者。∵

  孩童沉迷游戏乐,成年沉迷贪嗔境,∵

  老年迷惑身心衰,皆为放逸所迷住。∵

  贪等愚痴所惑众,沉溺恐怖轮回泥,∵

  若尚未止贪痴心,则成卑劣入恶道。∵

  拥有宝座伞幡等,然而放荡不羁者,∵

  刹那堕入险恶处,如遭魔王铁钩牵。∵

  妙龄少女僧人敌,贿赂国王***敌,∵

  守护劣眷主人敌,此等怨敌毁诸众。∵

  众生财富如闪电,身如浮泡无常性,∵

  我等陷于病魔等,甚多逆缘围困故,∵

  犹如风中之残烛,无有少许可依赖,∵

  何故不思当来事,依然放逸安心住?∵

  一切高贵终堕落,一切荣华终衰竭,∵

  一切美妙终丑陋,有为诸法岂未见?∵

  自当反省深思维,设使如今未谨慎,∵

  则己不知自过失,他人劝说亦难知。∵

  相遇种种外境时,自心如犬无主见,∵

  讥笑浅薄之人时,尚自以为得赞颂。∵

  如物过秤知轻重,如是二规衡量时,∵

  以彼所显之成绩,推知众人之贤劣。∵

  有些愚痴浅学者,自其出生至衰亡,∵

  犹如一日所经历,一生碌碌无作为。∵

  博学智者每日间,行持法财欲解脱,∵

  彼等圆满四德故,最终获得大成果。∵

  无义抑或失义者,皆从放逸而生故,∵

  智者日日时时中,以不放逸而行事。∵

  聪明智慧未究竟,聪明邪慧狡猾因,∵

  诡计多端假精灵,此乃放逸之过失。∵

  纵然胸怀宽广者,性情疏懒事不成,∵

  如无利害海底石,此乃放逸之过失。∵

  少闻浅学无智者,急躁从事如涌潮,∵

  随心所欲乱身心,此乃放逸之过失。∵

  虽无舍财布施心,不擅掌管自财食,∵

  非空似空禁行者,此乃放逸之过失,∵

  慈悲心续未究竟,任诸怨敌恣意行,∵

  众前坦露自本性,此乃放逸之过失。∵

  未证诸法如幻相,身语行为不约束,∵

  故受众人之呵责,此乃放逸之过失。∵

  未生厌世出离心,性情孤僻不合群,∵

  自他诸现视如敌,此乃放逸之过失。∵

  彼违时境之正量,种种行为之过患,∵

  皆由未经细观察,放逸之因所出生。∵

  倘若行为已偏袒,不能圆满士夫义,∵

  谨慎密护诸威仪,犹如日月不著空。∵

  言行举止之定准,当依无欺如来教,∵

  及与具相善知识,复此亦依自净心。∵

  此三之外诸他语,均为种种分别染,∵

  亲人抑或非亲人,听从彼等有何用?∵

  谨慎筹划未来事,纵使失败亦无悔,∵

  事前细致作观察,无悔而住极为要。∵

  如是无悔欢喜心,悦意无垢之月影,∵

  由不放逸海中现,故当恒依谨慎行。∵

  公平正直天人道,虚伪狡诈邪魔道,∵

  趣入天道住天门,趣入魔道住魔门。∵

  郑重取舍苦乐时,自己如何他亦尔,∵

  如是直士获富乐,狡者与此皆相违。∵

  贤者善行不赞颂,劣者恶行不呵斥,∵

  恩重如山不在乎,慈爱如母无稍忆,∵

  前时所作无反省,现时善恶无辨别,∵

  如是混淆不清者,此乃非正狡诈相。∵

  宁与直士结怨仇,彼于己事尚有利,∵

  不与狡者交亲友,饶益彼等反遭害。∵

  直士正行护他人,情谊绵长如江河,∵

  狡者交友为私欲,虽予慈爱终成怨。∵

  直士之前天喜聚,直士顺利抵天界,∵

  直士作事极稳妥,直士国王亦胜任。∵

  所谓正直之功德,一切德中最超胜,∵

  清净世规之精要,勿须饶舌赞叹之。∵

  何人事前所承诺,终无变更誓坚定,∵

  若坚誓愿获自利,他众亦信此人语。∵

  以善观察所承诺,坏劫之际亦不舍,∵

  背弃誓愿应生畏,违背国政尚不惧。∵

  不顾发誓或自语,彼者犹如筛子般,∵

  泄露善妙之精华,仅依此理亦可知。∵

  此人远离诸天众,如同枯树无凉荫,∵

  如是不得诸财富,于此勿庸稍置疑。∵

  若人誓愿愈坚定,则于彼人愈可信,∵

  若愈成为可信者,则天与德亦会集。∵

  直士自己所述语,虽无大义亦不舍,∵

  若具大义或发誓,永不违越何须说?∵

  劣者爱惜自生命,智者珍视自誓愿,∵

  劣者背弃誓愿时,智者对此感希有!∵

  智者宁可舍生命,而不背弃自誓愿,∵

  劣者对此虽生奇,不思守誓之胜德。∵

  故当断除劣相续,恒住正士之相续,∵

  所谓坚守誓愿德,是诸世间之庄严。∵

  若思此人于我等,乃是利济之恩人,∵

  了知其恩并报恩,此为高尚行为门。∵

  何人不辨利与害,亦无相应回报心,∵

  故除一切圣者外,谁愿于他作害利。∵

  颠倒饶益损害者,虽名为人实为鬼,∵

  行为不应随顺他,更无何人愿见彼。∵

  一切殊胜直士者,虽受微利报大恩,∵

  若有如是之美德,则定具足余胜德。∵

  何人若不报恩德,则彼无智无稳重,∵

  有愧谨慎正直等,其余诸德亦无有。∵

  若是知恩报恩者,共称彼人聚天德,∵

  以此德行能推知,彼人圆满余美德。∵

  若于他众勤饶益,此即自臻圆满因,∵

  广大财富胜妙德,皆从利他而出生。∵

  恒常希求自利者,初时虽能居高位,∵

  其后逐渐趋衰落,犹如陡山水下泻。∵

  恒时精进利他者,初时虽为贱奴仆,∵

  此后逐渐至高位,犹如苍龙腾空中。∵

  愚夫贪图自利益,唯有精勤谋自利,∵

  然难成就自利益,即或成就亦微小。∵

  智者虽亦贪自利,然其着重利他众,∵

  设若精进利他众,间接自利亦圆满。∵

  若欲今生或来世,成办广大自利者,∵

  精勤利他胜方便,此乃诸佛菩萨道。∵

  若于具德之三宝,以及苦集灭道谛,∵

  无欺因果之法则,生起信解谓信心。∵

  信心乃为佛法根,信心能增福资粮,∵

  具有福德之士夫,自然具足高尚行。∵

  信心能除诸衰损,信心即为如意宝,∵

  若具殊胜之正信,则必成就诸所欲。∵

  佛宝法宝及僧宝,始终无欺皈依境,∵

  彼具无量之胜德,故当恒时起敬信。∵

  一切黑业白业果,始终不虚并成熟,∵

  是故凡若自爱者,取舍业果当细致。∵

  现今即是业世界,此后乃为果世界,∵

  故今自由自在时,应播善法之种子。∵

  当观众生异苦乐,彼等之因皆为业,∵

  此乃佛陀之善说,何人不思彼业果?∵

  若于三宝及四谛,生起坚定信解心,∵

  嗨呀则彼终获得,殊胜贤妙之福果。∵

  我今虽多积受用,死时必定留此世,∵

  故当生起施财心,勤修今来圆满果。∵

  布施虽小果极大,受用虽多获利少,∵

  往昔布施今富足,今若未施来世穷。∵

  积累守护消耗等,财有甚多此过患,∵

  纵彼财宝遍大地,凡夫贪欲尚不足。∵

  日常衣食住处外,余财无益痛若因,∵

  布施今生与来世,财富增上如涌泉。∵

  布施长寿名誉盛,布施增德增安乐,∵

  布施乃为增上门,然诸士夫恐耗财,∵

  恒时积财不布施,若细观察如傍生,∵

  无常无实财富中,为何不取其精华?∵

  当观未用未布施,国王之财皆无常,∵

  岂非曾以一口食,获得轮王之胜财!∵

  如是具慧稳重者,若以有愧不放逸,∵

  公平正直誓坚定,了知报恩勤利他,∵

  及起正信广布施,则于一切今来世,∵

  寿命长久无疾病,悦意安宁具财富,∵

  众人恭敬获赞颂,福禄增上威德高,∵

  超胜四方兴事业,势力盛旺如火燃,∵

  一切安乐诸福德,如于彼前皆自住,∵

  荣誉犹如天鼓声,遍满于此世间中。∵

  如是一切天与德,普愿诸众皆获之,∵

  以此等起所触动,造此简言易解规。∵

  我于胜者与佛子,及诸正士之善说,∵

  精通之故善宣说,如同空谷之回音。∵

  然由无始恶串习,染污自之相续故,∵

  高尚行为极鲜少,仅只仰慕善妙行。∵

  若诸众生能行持,殊胜善妙高尚行,∵

  于此极为随喜故,愿令他众入此道。∵

  如是自心生悲心,具慧***亦劝请,∵

  故于人规论典中,稍作摄略而宣说。∵

  以此善根愿诸众,无勤趣入此妙道,∵

  圆满十种功德相,获得天德诸庄严。∵

  此论乃由欢喜行持无垢高尚妙规及具胜缘功德者,嘉靠公确之劝请,嘉祥杰布让当(麦彭***)造于宗萨扎西拉哲处。增吉祥,善哉!善哉!善哉!∵

  译于色达喇荣五明佛学院∵

  一九九八年二月∵

点赞(0)

评论列表 共有 0 条评论

暂无评论
立即
投稿
发表
评论
返回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