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癸)五(了知烦恼生时的次第之后依止对治的轨则)

颂曰:初时愚痴生,中间起嗔恚,末后生贪欲,每日三时起。

了知烦恼生时之后就应当依法对治,因为晚上增长睡眠,而痰病即增盛。晨早初时愚痴易生;中间为寻求衣食,轮转奔驰,由饥渴逼恼,则容易生起嗔恚;夜间最末离疲倦之后则容易生起贪欲;所以随身生的过失作用,则是每日三次令烦恼生起。应当依靠精进不放逸来对冶三毒。譬如则打戛王考问婆罗门大臣,婆罗门则生起嗔恚,后来国王赐赏一百瓶香油,当下又生起贪爱。

(壬)二(别明断三毒的轨则)分三:(一)断贪的轨则;(二)断嗔的轨则;(三)断痴的轨则。

(癸)一(断贪的轨则)分二:(一)难知贪是所应断故应励力断除;(二)了知贪的因缘差别后则应断除。

(子)一(难知贪是所应断故应励力断除)

颂曰:贪非亲似亲,汝于彼无畏,人于无益亲,岂非特应离。

难知贪欲表现虚伪亲爱而欺诳世人,所以应当努力断除,因为它最后能生苦恼。贪欲对人们并非是亲友,但它现似饶益,如亲友一般,是故汝于彼贪欲无有畏惧。是故人们对于无益之亲,岂非特应努力远离吗?应当远离。譬如贾森王见一仙人与母鹿作欲邪行事,王即用箭射之,仙人咒诅国王曰:“汝欲与妻作欲时当下就要死亡。”(国王闻已即生恐惧,远避深山修道,后遇王妃复作欲行,果真死亡。)

(子)二(了知贪的因缘差别后则应断除)

颂曰:贪有从因生,亦有从缘起,从缘所起贪,易纠治非余。

不应使贪欲有机会生起,因为贪欲是从两方面生起的。有些贪欲是从过去数数串习的同类因生起的;亦有贪欲是从忽然与境相近的缘而生起的,彼等缘中凡是从近缘所生起的贪欲,彼就容易对治,由远离可能生贪爱的境就能断除故。有些从内因生的贪欲则非像其余的烦恼那样容易断除,必须要由大力对治乃能断除故。从缘生者,如鸟两翼缺一即不能飞;从内因生者难断,像鸽子鸟的贪欲一样。

(癸)二(断嗔的轨则)

颂曰:嗔恚极坚固,定恶作大罪,知如是差别,当尽烦恼际。

嗔恚比贪的过失更大,所以应当励力断除,因为嗔恚即是执恨不舍极其坚固,决定能烧毁自他身心;对他能作损害,唯是不善业,并且能作无间大罪。若了知如是诸杂染过失的差别和过患,及其了知烦恼依何所生和断除烦恼的方便差别,当断尽烦恼边际,所以了知各各烦恼的对治之后,就应当努力断除。譬如有一爱法梵志,由嗔恚故九十一劫堕畜生,后闻大师的教法得阿罗汉果。

(癸)三(断痴的轨则)分二:(一)认识烦恼的根本;(二)认识断烦恼的对治。

(子)一(认识烦恼的根本)

颂曰:如身中身根,痴遍一切住,故一切烦恼,由痴断随断。

问曰:已说贪嗔性相差别,如何是痴相差别呢?答曰:如身中身根,遍于眼等其他诸根,若无身根等所依处,其他诸根亦无依处。如是执缘起无自性空为实有的痴,即是染污无知,它遍于一切贪嗔等烦恼诸处而住,因为痴对假安立的法,执为有自性,由此即起可意和不可意而生贪嗔故。是故当知贪嗔二者的行相与实执行相互相交杂的理由。其余诸烦恼皆依染污无知而住,所以染污无知为主体,是故其他一切烦恼由于修习缘起无自性空,痴即断灭,其余诸烦恼亦随之断灭,所以应当努力了知空即缘起义。譬如若砍伐毒树,而依毒树生起的非理作意等亦无。

(子)二(认识断烦恼的对治)

颂曰:若见缘起理,愚痴则不生,故此一切力,唯应说彼语。

问曰:非理作意的根本是愚痴,应当以何方便来断除呢?答曰:芽与行等若有自性,那么,应不依观待种子与无明等而有,可是,须观待彼等种子与无明而有故。芽等有唯是观待而有,非自性有,应依各种正理论典而得了达,因为若以现量见缘起无自性理,愚痴则不生。由于愚痴断尽,其他一切烦恼随即而断,是故在此《四百论》中尽一切努力,唯独应说的就是:空即缘起义的理趣之语。仅仅只通达芽是缘起,不能通达谛实空,因为缘起不是成立谛实空的因故。是故若见自性有多种过失,乃能获得诸法有,悟入唯是观待而有,兼带必须通达无自性义,如《六十正理论》的礼赞根本颂及注释中所说。譬如满月圆明能破黑暗。

(壬)三(别述断贪嗔的轨则)分二:(一)断贪的轨则;(二)广明断嗔的轨则。

(癸)一(断贪的轨则)分二:(一)具贪行补特伽罗的相;(二)摄受具贪行补特伽罗的方便。

(子)一(具贪行补特伽罗的相)

颂曰:常好歌舞等,舍受者洁净,现见有贪人,有如是等相。

问曰:应当如何了知是贪欲炽盛的有情?答曰:常好歌、舞、戏笑、修饰、花、香、鬘、庄严和颜色等;对他人好为舍者、受者和洁净,聪慧、和蔼、温柔及言说直爽等,现见有贪欲的人,有如是等相。与彼相反即是具嗔行的人,贪嗔交杂即是具痴行的补特伽罗。譬如积聚种种财物饮食资具和取弃舍物。

(子)二(摄受具贪行补特伽罗的方便)

颂曰:佛教有贪者,衣食及住处,一切离善妙,常依师长住。

问曰:如何是调伏贪欲炽盛行者的方便?答曰:诸佛教中说,具有贪欲者,对衣服饮食及住处等一切应该远离美好善妙,恒常依止师长而住。师长恒常策励教授,即能调伏贪欲,断除非理作意。为对治有情贪着住处、卧具、饮食和衣服,佛说十二杜多行。对于有嗔行的有情,应当依据与对治有贪欲有情相反的方便惠施住处等。譬如婆罗门被非人迷执即以不净物惠施则当遣除。

(癸)二(广明断嗔的轨则)分五:(一)思维嗔恚的过患;(二)广说依嗔恚对治的轨则;(三)破惩罚无故骂人者无过;(四)思维忍的功德之后而破嗔;(五)他人轻毁应当修忍。

(子)一(思维嗔的过患)

颂曰:无能而嗔恚,唯使自己丑;有能亦无悲,说此最下等。

欲断嗔恚,应当思维嗔的过患,因为在无有能力损害他人时而起嗔恚,唯使自己面容恼怒颦蹙等丑恶;若有能力,亦无悲愍,所以说此嗔恚是最下等的,因为由彼嗔恚能损害自他一切故。譬如有一婆罗门作了违反种姓的过失,使其他同种姓的都遭受灾患。

(子)二(广说依嗔恚对治的轨则)分五:(一)对能尽自己恶果的缘不应起嗔;(二)不悦意语是自己立为损恼非本体损恼故不应起嗔;(三)典章说应治罚毁骂者是颠倒的;(四)对能遣除他的心境过患不应起嗔;(五)对卑弱者说恶语不应起嗔。

(丑)一(对能尽自己恶果的缘不应起嗔)

颂曰:说不悦意声,能净昔作恶,愚蒙不善士,不乐自清净。

闻粗恶语就对彼起嗔是愚蠢的,因为闻不悦意声,能拔尽自己往昔所作的恶业果报。对能尽业果的缘,不生欢喜反而起嗔,这是对业果最愚蒙的不善士,是不乐自己罪障清净者。譬如善意医疗老象的牧人,反被象害。

(丑)二(不悦意语是自己立为损恼非本体损恼不应起嗔)

颂曰:所闻不悦意,自住无损恼,故从分别生,妄执由他起。

由此理由,对粗恶语不应嗔恚,因为所闻粗恶不悦意语,本体无有损恼,若本体有损恼,那么,说者也应当有损恼。是故认为对自己有毁辱唯是从自己的分别心生,若起嗔恚损恼,此损恼则是妄执由他所起。由于自己的分别故作损恼,所以对他人不应起嗔。譬如有一牧牛妇,闻暗穴中食饮食声,即妄执是守田女,她说:此牛婆子在吃什么?后来知是自己的女儿,又说:这是老鼠在食。

(丑)三(典章说应治罚毁骂者是颠倒)

颂曰:如对毁骂者,则说应治罚,如是对赞者,何不说供养。

问曰:典章说应当治罚毁骂者。答曰:这唯独是不平等的等起心(出发点),因为如对毁骂者,则说为应当治罚,如是对赞叹者,何不说为应当供养?应当是供养,若不说是供养,典章所说则是颠倒。譬如见诸鸟飞翔斗争,则起杀害心,对说爱语者不作供养。

(丑)四(对能遣除他的心境过患不应起嗔)

颂曰:汝不说可呵,若余亦知者,不应嗔说者,况嗔不实说。

问曰:由毁骂揭露自己的过失,使人知道,所以应嗔恚。答曰:汝是瞎子跛子等,汝纵然不说这是可呵,设若别人讥毁时,亦不应对彼生嗔,因为不说余人亦了知故。若自已是残废者,别人骂时,当不应起嗔;则汝自己没有过失,骂者则非实说,则更不应嗔恚,是故不应嗔恚一切。譬如对残废者说为残废,不是残废者说为残废,这两种说法,国王都不应治罚。

(丑)五(对卑弱者说恶语不应起嗔)

颂曰:从诸恶劣人,非仅出恶语,恶人发恶语,实属于少分。

问曰:闻卑弱者说粗恶语应当嗔恚。答曰:从诸恶劣人来说,他是乐于作非法,并且欢喜作诸恶行令他人生苦恼,非仅不厌地出诸恶语,就是打杀等事也能作故。是故从恶劣人仅仅发出一点粗恶语,这点过失实属于少分,所以应欢喜,对彼不宜起嗔恚。譬如圣者满慈子,欲度“学那”河彼岸的众生,随彼等所作,决心深修忍辱,所以大师乃允许他往彼岸教化。

(子)三(破惩罚无故骂人者无过)

颂曰:损害于他人,于自无少德,汝重无德嗔,唯属于妄执。

问曰:惩罚辱骂无有过失的人,是没有罪过的。答曰:于他毁骂的人作损恼报复,对于自已从前已受辱骂等损恼,毫无少许补救,汝重视这种有过无德的嗔恚,唯独属于颠倒妄执而已。譬如试验刀的锋芒,利与不利都对自己有痛苦的感觉。

(子)四(思维忍的功德后而破嗔)分三:(一)对骂者应当修忍;(二)对压伏卑弱者的嗔忿不应尊重;(三)忍受嗔忿是一切功德生处故应当欢喜修习。

(丑)一(对骂者应当修忍)

颂曰:若忍无劬劳,能得大福德,若于忍作障,有谁愚同彼。

问曰:有谁智者被别人无德的辱骂能修忍?答曰:设若修忍能使嗔恚无机会生起,而对他不作损恼,即无须劬劳就能招感香、庄严、害心不能损恼的河流和色身端严等大福德。那么,有谁士夫于修忍殊胜道作障碍,又有谁愚痴得同彼一样呢?很快地摧坏自己功德故。是故能忍让辱骂者名为智者。”譬如有一妇人见自己丈夫有病尚未死,她即杀害他命(她的意思是免他活在受苦,不如死后安乐,世上有谁能同这样的愚痴者。)。

(丑)二(对压伏卑弱的嗔忿者不应尊重)

颂曰:特对强力者,嗔恚则不起,嗔唯陵羸弱,汝何敬重彼。

由此理由应当断除嗔恚,因为嗔恚对有强力者不能作损害,所以嗔恚不易生起,是故嗔恚唯欺陵羸弱者,汝以何因敬重彼嗔恚呢?不应敬重。譬如欺负妇人,谁肯称他为勇敢者。

(丑)三(应欢喜修习忍受嗔忿是一切功德处)

颂曰:若于嗔处忍,能生诸修德,于德处云畏,汝唯是愚夫。

问曰:若修忍辱,别人认为无力报复,而行欺侮,所以应起嗔恚。答曰:不合道理,因为若谁能于可生嗔处修忍,他就能生起诸修习慈心三昧等功德,乃至挤牛乳顷若能修习慈心,亦能引生八种功德,如《中观宝鬘论》云:“人天生欢喜,天人常护佑,得喜、众安乐,毒害、刀无损,易得诸利乐,当生梵世界;虽未得解脱,有慈法八德。”以上所说,若于忍功德处或云畏惧别人讥笑而作报复,放弃修忍,汝唯是愚夫,因为汝摧毁殊胜功德处故。譬如有一士夫想遮止恶行,遂认为这是羞愧,仍作恶行,这是最愚痴者。

(子)五(他人轻毁应当修忍)

颂曰:谁灭尽侮毁,而生于他世,与其自作恶,受侮尤善哉。

问曰:被卑下软弱者毁骂,力量强盛者难忍,应当对骂者予以惩罚。答曰:谁人能灭尽一切仇敌对自己的侮毁?永远也报复不尽的,而英雄之名谁能保至他世亦不灭尽?是故与其报复而积集罪恶,堕于恶趣,自己为摧伏仇敌而作罪恶相比较,宁肯受侮毁犹为善哉。所以应忍受侮毁,由此即不堕恶趣,由积集罪恶当堕恶趣故。譬如辘轳旋转,无有始终,所以报复等亦不能尽的。

(辛)二(明拔除烦恼种子修习对治的轨则)

颂曰:若谁能真知,内识住等相,有此智慧者,烦恼终不住。

识是因因缘而生,生即是有为法,有为法则是刹那变异,无自性住,由于非自性住,所以生灭皆无自性。由于生住灭无自性,悟入三界一切有为法如幻,一切烦恼则应断除。若谁瑜伽师能真知内识生住灭等相,无有微尘许自性;若有修习此三界如幻,识无自性的智慧者,那么,烦恼在他的意识智慧上终不能住。譬如拔除毒树根。是故先应修习压伏现行烦恼的对治,然后方能通达缘起无自性,断除无余烦恼种子。

总摄颂曰:

障碍利生菩提行,随顺贪等烦恼转;

修慈不净瑜伽师,达真而住解脱乐。

第七品∵明人远离贪着欲财方便品

(戊)三(明远离烦恼所缘——贪着五欲受用境的方便):已说生死过患,为了对生死生起厌离故,于能引后有的业,修习远离贪着。此分二:(一)标品名;(二)正释品文。

(己)一(标品名)

示修菩萨瑜伽行四百论释善解心要论,明人远离贪着欲财方便品第七。

(己)二(正释品文)分三:(一)思维生死的过患;(二)远离引发生死的因——有漏业;(三)明永断业的必要。

(庚)一(思维生死的过患)分二:(一)思维生死的总过患;(二)别明远离于乐趣生爱。

(辛)一(思维生死的总过患)分二:(一)必须修习怖畏生死的理由;(二)如何生起厌离的轨则。

(壬)一(必须修习怖畏生死的理由)

颂曰:于此大苦海,毕竟无边际,愚夫沉此中,云何不生畏。

为了断除生死的因,首先应当思维生死的过患,因为由无明、我慢和从爱所生的爱结三十六种毒蛇遍布,三十二种恶见罗刹,搅动生死使诸有漩复流转。众生无始时来流转于此生死大苦海,毕竟无有边际,愚夫异生,汝从无始时来沉没此生死海中,由何因缘不生畏惧呢?应当畏惧,因为现见沉没有边底的海中尚须畏惧,何况无边。譬如有一五通仙人,欲了解世间边际,即运用神足通,足踏须弥顶运行,结果未至边际而死。

(壬)二(如何生起厌离的轨则)分四:(一)不应耽着韶华;(二)为业烦恼所自在故应当怖畏;(三)教示努力断除生死轮回的因;(四)断除为远离生死无须努力的诤执。

(癸)一(不应耽着韶华)

颂曰:韶华适落后,复又现于前,虽住此世间,现见如赛跑。

问曰:虽然要多缘生起的过患,但是,在韶华等时代,应该骄逸,勿须怖畏。答曰:韶华时代等,并不是恒常久住,所以在少年时代不应该傲慢,因为此时韶华适落于后,渐渐地趋向于老,乃至死后韶华复又现于前,而又渐渐地趋向于老。虽然耽着住于韶华时代,但是,于此世间上现见有少年、老、死等各各都想奔趋于前。犹如赛跑,刹那变化而非恒存,所以在少年时代不应该骄傲。譬如压芝麻油的轮辐影像,一刻不停地在旋转变动。

(癸)二(随业烦恼自在故应当怖畏)

颂曰:汝于三有中,非能随愿往,随他转无畏,岂成有慧者。

问曰:虽然须往后世,但亦不应怖畏。答曰:愚夫!汝于三有中,非能随自己的意愿往人天等善趣,完全是随他业烦恼自在而转,不会超越怖畏阶段。若无有点怖畏心,岂能成为有智慧的聪明者?由于随顺业烦恼自在而转,所以应当恒常生起厌离。譬如河水所漂流的树。

(癸)三(教示努力断除生起轮回的因)

颂曰:未来无边际,常时为异生,如汝过去世,理应勿复尔。

问曰:此生虽然耽着乐受而不能断除生死,但是,在后世生中可以努力断除。答曰:未来生中无有边际,过去世中亦无有始,在过去一切生中常时为异生。如汝在过去世未曾如是解脱三有,现在未来理应勿复再像过去无义地虚度尔许时光,应当精进。譬如有人对调戏他人的妇女,虽经亲友的劝止,但仍如是作而不改悔。如《华严经》云:“汝应忆念过去世,贪无义事损坏体;誓修长远菩提行,住戒精进离贪欲。”

(癸)四(断除为远离生死无须努力的诤执)分二:(一)正明;(二)遮止不于现世努力而希求后世之诤。

(子)一(正明)

颂曰:闻者所闻教,说者皆难得,以是说生死,非有边无边。

问曰:生死有边耶,抑无边耶?若如第一有边,那就不须努力修习当得解脱,因为有边故;若如第二无边,那纵然努力修习亦不能得解脱,所以断除生死故努力修行应成唐劳,因为生死无边故。答曰:已得暇满殊胜之身,已得解脱道身心的闻者,与所闻开示真如的教授和说法者——如来,皆如“优昙花”出现世间,实属难得,因为如来须经三无数劫积集资粮,真实难得。法宝和僧宝亦是观待如来而有,以是总说生死者,对观待生起解脱圣道身心的因——具足三宝的补特伽罗,则非无边,因为具足解脱生死的因缘故。若是观待不具足彼等因缘的补特伽罗,则非有边,因为在此短时期中不能解脱生死故。若是观待胜义谛的实际,有边无边二者在胜义谛中有,如来未曾记别。闻者、说者和所闻的教法,譬如优昙花出现世间真是难得。

(子)二(遮止不于现世努力而希望后世之诤)

颂曰:由于诸人类,多持不善品,以是诸异生,多堕于恶趣。

问曰:有佛经住世和有宣说教法的善知识,所以希求在后世努力断除生死并不为迟。答曰:虽有佛经和宣说教法的善知识,但是,自己能够成为闻者实在难得,因为由于诸人类,多半坚持十不善业恶品,以是随业自在生住的诸异生,多半决定堕于恶趣,所以有法宝和善如识时,闻者应须努力,勿待后世。应当像如救头燃一样的精进求解脱,若不精进,就像国王与大臣灌顶一样的空无所得。譬如担麻弃金。(佛经中说:有二人担麻行脚,途中得一囊金,一人因爱着麻担即弃金囊,一人即弃麻持金,回家大富。)

(辛)二(别明远离于乐趣生爱)分二:(一)明于乐趣亦应修厌离;(二)明由爱而住生死犹如颠狂者。

(壬)一(明于乐趣亦应修厌离)

颂曰:地上恶异熟,故意为损恼,圣者观三有,等同备宰处。

问曰:恶趣虽然是无暇处和有众苦逼恼,应当断除,但乐趣是欢喜处,故不应厌离。答曰:乐趣亦应像恶趣一样的厌离,因为世人虽往乐趣,但是,由于过去的所有余业而招感支节损坏、诸根残缺和贫穷等苦。凡是地上所住的诸人,都不乐意恶异熟果,然而仍须领受,是故诸圣者观察三有,等同杀害有情的备宰处。譬如有一最受国王宠爱的大臣,对王无有畏惧,后来一时触犯了王,即被国王杀害。

(壬)二(明由爱而住生死犹如颠狂者)

颂曰:若识不正住,世说为颠狂;则住三有者,智谁说非狂。

问曰:若诸圣者观察三有,等同备宰处,何故世间人不生厌离呢?答曰:犹如大象颠狂,是本性颠狂故。问曰:怎样颠狂呢?答曰:若世人身界不和,就会使识不能正常安住,世间就说为“颠狂”。设若成了颠狂而住三有者,有智慧者谁能说安住三有非为颠狂呢?然诸异生特别是乐于众多非理轨则,说粗暴语,使识不能正常安住。譬如有一国王最可爱的儿子,一时识不正常颠狂,国王见子心即不喜,其后病愈,则如常爱念。

(庚)二(远离引发生死的因——有漏业)分三:(一)总示远离能引后有的业;(二)必须远离能引后有业的理由;(三)正明如何远离的轨则。

(辛)一(总示远离能引后有的业)

颂曰:现见行等苦,违时则消失,以是具慧者,发心尽诸业。

智者应该断除随业自在受生的生死,亦应遮止随业而转的作用,因为现见行、住、坐、卧等威仪而引生的苦恼,若以住等威仪与行违时,前所生的苦则渐渐消失,由断一切业的相续,则灭一切苦故。以是具有智慧者,应当发心断尽能引后有的诸业,获得涅盘胜位,以及得涅盘的方便。譬如愚生异生安住生死,有长远行道的疲倦痛苦和缺乏道粮的苦恼。

(辛)二(必须远离能引后有业的理由)分四:(一)生死是可畏处故应远离业因;(二)思维业果而修怖畏;(三)思维业的本体之后应当励力断除;(四)不应由于业是乐的因而起贪着。

(壬)一(轮回是可畏处故应远离业因)

颂曰:若时随一果,初因不可见,一果见多因,谁能不生畏。

诸具慧者应当从遮止有漏业而断除生死,因为从无始相续的大种、大种所造和心等,随拈一果,而果的初因谁亦不可现见。是故随一果法亦现见有很多因缘,愚夫异生谁能不生怖畏呢?因为此业相续是由无量无明荆棘丛林所遍满的,所以对于难可测量的生死旷野应恒常生起厌离和努力修习解脱生死的方便。譬如随拈一个泥瓶,很显然的须要有很多因缘差别。

(壬)二(思维业果后而修怖畏)

颂曰:既非一切果,决定能成办,所办一定灭,为彼何自害。

若谁由爱为等起心(出发点)作业的果决定成就,这到可以努力作业,但是,既非一切圆满安乐等果,就决定能够成办。并且所成办的一切果到了最后也一定坏灭,为彼颠倒等事如何自己损害三业?以是应当努力断除能引生死的业。譬如陶师烧窑不一定就件件能成功,纵然成功最后也决定坏灭。

(壬)三(思维业的本体之后应当励力断除)

颂曰:业由功所造,作已无功灭,虽如是而汝,于业不离染。

既然业也像果一样的决定坏灭,那就不应当努力造作无义的有漏善业,因为建修城堡等事业,皆由功用造作,作已无须功用自然坏灭。既然如是,而汝于业仍然不懈地造作,汝的作业并非离染,这正显示自己愚蠢。譬如用力在山峰顶端堆砌石头,其后无须造作自然就会倒塌。

(壬)四(不应由于业是乐的因而起贪着)

颂曰:过去则无乐,未来亦非有,现在亦行性,汝劳竟何为。

问曰:虽然用力创造事业最后决定坏灭,但业是乐因,所以不应远离贪欲。答曰:依过去的识则无有真实的乐,因为彼乐已灭故;依未来的识亦非有真实的乐,因为彼乐未生故;依现在所生的识亦是刹那坏灭的行性,既无有真实坚固的乐,那么,汝的劳作究竟有何所为呢?所以对空无果的事业不应劬劳。譬如在虚浮的河水边建造房屋,毕竟倒塌。

(辛)三(正明远离的轨则)分二:(一)破对福业生爱;(二)破积集非福业。

(壬)一(破对福业生爱)分三:(一)总破为爱增上生的义利而积业;(二)从乐趣至乐趣极难得;(三)别破为求增上生而积业。

(癸)一(总破为爱增上生的义利而积业)分二:(一)圣者视增上生等同地狱故应怖畏;(二)异生若能如是通达即身心顿时坏灭。

(子)一(圣者视增上生等同地狱故应怖畏)

颂曰:智者畏天趣,亦等同地狱,彼等于三有,难得不生畏。

问曰:为求增上生的乐就应造作善业。答曰:现证真如的诸智者,怖畏天等增上生,亦等同烦恼炽盛的烈火和痴昧黑暗遮蔽等地狱,因为彼等诸圣者对于三有难得不生怖畏,所以诸具慧者应当思维生死的过患。这里所破除的是:为见三有不起厌离,执增上生(人天趣)实有自性,心生爱恋,为求得增上生由爱而积业,并非破除为希求解脱积集人天身的一切业因,若是破除即成颠倒。譬如虽然脱离吉巴国王的牢狱,但寿命的死亡仍然存在,未曾解脱生死系缚。

(子)二(异生若能如是通达即身心顿时坏灭)

颂曰:若凡夫亦知,一切生死苦,则于彼刹那,身心同毁灭。

圣者如是观察天趣——增上生等同地狱,设若凡夫异生亦能如是了知一切生死诸苦,则于了如彼刹那的顷刻间,身心同时毁灭。若凡夫异生不通达天趣等同地狱,则于三有安然而住。譬如帝释的儒童为贪爱遍入天位而舍身命。

(癸)二(从乐趣至乐趣极难得)分二:(一)正义;(二)破不作恶行而爱增上生,

(子)一(正义)

颂曰:有情无慢少,有慢则无悲,从明至明者,故说极难得。

在轮回中由种姓的尊贵和受用富饶就称为乐,但是,对于种姓和受用应当厌离,因为由种姓尊贵等有情,无有仗势骄慢者很少。由有骄慢即执自己殊胜,若与自已相等,或胜自己,便起嫉妒,欲想毁灭他人,则无有悲愍,所以从明趣至明处者,故就《阿含经》等所说极其难得。譬如扎墨格拿的儿子二十一次消灭刹帝利种。

(子)二(破作恶行而爱增上生)

颂曰:弃舍此境已,要求得境界,如是颠倒法,何因许为正。

问曰:虽然应当呵斥有骄慢而作恶行,那么,没有骄慢为希求增上生就应该努力积集福业。答曰:在此世间为希求后世——增上生修习梵行,厌离弃舍此五欲境已后,更希求得天趣受用修法的果悦意境界。如是将自己所得的境界,厌离弃舍之后,复又更希求天趣,这就是颠倒法,有智慧的人以何因由许可如是作法为正确的呢?所以不应将自己殷重弃舍了的东西复又取回。

(癸)三(别破为求增上生而积业)分五:(一)破为求受用而积业;(二)破贪着世间法规而积业;(三)破为求可意境而积业;(四)破为求权势而积业;(五)破为求后世富饶由爱而积业。

(子)一(破为求受用而积业)

颂曰:福果为财富,常须防护他,若常防他者,如何为我所。

虽然有大富受用的果报,但是,对它亦不应贪爱,因为世人对于施等福果谓是财富,但是,汝所受用经常须要防护其他盗贼、水、火等缘的侵损。若是经常用力防护他人的侵损者,那么,如何能成为自己有所自在的我所呢?已经成就的果实,还不能随意受用也。

(子)二(破贪着世间法规而积业)

颂曰:世间诸规律,随彼行名法,是故较于法,世间力尤强。

问曰:若是为求善趣而修施等法是颠倒,那么和符世间共许的法规就应该随顺。答曰:贪着世间共许的法规亦不应理,因为凡是世间娶媳嫁女的诸法规,若随顺彼行就名为法,为什么?于彼规律世间人共许为法。但是,娶媳嫁女等规律亦有时间、地点不同的区别,并不是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样,是故这种规律较于佛法,则世间风俗习惯的力量尤其强盛,所以不应贪着。譬如有些地方娶媳妇,有些地方娶男子。

(子)三(破为求可意境而积业)

颂曰:境由善可爱,彼境亦为恶,舍彼成吉祥,修彼复何为。

问曰:没有可意境当然不生乐感,可是彼可意境亦是福果,所以为求安乐贪爱可意境就应该修福。答曰:色声等境是由施等善业所感的可爱果,但是,彼五欲境亦为诸希求解脱者所呵毁厌恶,因为这是生长恶法的根本故;是被无常和苦等恒常所搅乱故。若是弃舍彼过患的根源,即成为吉祥,因此,为求可意境修彼有漏善业复有何为呢?没有任何的必要。

(子)四(破为求权势而积业)

颂曰:谁不用教敕,彼则不需法,谁求得教敕,是众中愚人。

问曰:对五欲境虽然应当呵责,但是,王位是出生安乐富饶的因,所以为求王位权势就应该修福。答曰:不合道理,因为有些心得自在的瑜伽师,不假勤劳就能成办所欲境,不需用王的教敕,对于彼瑜伽师则不需要求得王位权势才能行布施等法,若谁求得仅说话就受人尊重的国王的教敕,这是异生众中最愚蠢的人,因为所希求王位权势是极大罪恶的根本故。譬如有一占卜师推算自己最可爱的儿子第六天要死,如是他在第六天早上一面啼哭一面将儿子杀死,这是最愚蠢的人。

(子)五(破为求后世富饶由爱而积业)

颂曰:由见未来果,汝贪爱法者,见贪未来边,岂不畏何为。

问曰:欲求后世富饶等果,就应该积集福业。答曰:由于现见未来富饶等果,汝即贪爱施等法者,这种夹杂贪爱的施等法,必定会感到许多恶趣苦果。若见贪爱未来富饶果的恶趣边际,岂不生怖畏还贪爱何为呢?对于夹杂贪爱的法犹如恶趣一样,也不应当贪爱。譬如没有智慧的人收买生苦之处。

(壬)二(破积集非福业)

颂曰:如佣人修福,全同为工资,若尚不乐善,何能作不善。

若果为后世的安乐而修福业,这就如像佣人为挣工资而作事,这样修福完全同佣人一样的为挣工资,所以智者不应由贪爱为等起心修积福业。若诸智者已见生死的因,尚且不乐于能生爱的善业,何况能作不善非福的业吗?应当断除一切恶业。譬如有一“让戛打”乞丐自己所食的东西被狗所食,他即诬蔑修断食的苦行王子,认为是王子所吃。(月称疏:有一王子修断食苦行,让戛打即说汝食了我的东西,王子曰:我宫内的丰富美馔尚且弃舍不食,岂能吃汝的东西呢?)

(庚)三(明远离业的必要)分二:(一)通达真如的智者永断爱染趣入解脱;(二)诸智者对增上生尚不视为可爱,岂有喜爱可厌之处。

(辛)一(通达真如的智者永断爱染趣入解脱)

颂曰:若谁见众生,如机关幻人,彼等极明显,能趣于胜位。

凡夫异生只喜爱轮回,若谁是现见缘起无自性的智者,即能现见内外男女众生犹如木制机关的幻人,亦见幻人自性本空。彼等极明显地超越生死能趣于解脱和一切智的胜位,所以应当善于思维实际之境。譬如有一木制术师制一机器女人,有一画师见已即用手触,生大羞愧;如是画师亦画自己自刎形象,雕师见已生大苦恼。

(辛)二(诸智者对增上生(人天趣)尚不视为可爱岂有喜爱可厌之处)

颂曰:若谁于生死,诸境皆不喜,则彼于此间,都无可爱乐。

若诸智者了达真如境,即于生死诸可意境皆不爱恋欢喜,则于彼等生老可厌处如何有喜爱呢?是故彼智者于此生死中间,对于一切都无可爱乐。譬如“古夏”城有一大善见王,舍离转轮王位及王妃等之后,即生起四静虑定。是故如前所说,思维色声等五欲境的过患之后,则应当善于思维真如实相境界,精进修习无上菩提。

总摄颂曰:

若善思维无常苦,苦海无边无底因;

永断爱着色等境,精修无上菩提道。

第八品∵净治弟子品

(戊)四(明为成就道器故净治弟子身心(相续)的方便)分二:(一)标品名;(二)正释品文。

(己)一(标品名)

示修菩萨瑜伽行四百论释善解心要论,净治弟子品第八。

(己)二(正释品文)分三:(一)明烦恼能断的理由;(二)广明断烦恼的轨则;(三)明后有结生无始有终的喻。

(庚)一(明烦恼能断的理由)分二:(一)正明;(二)明烦恼可断的理趣。

(辛)一(正明)

颂曰:如对不顺人,爱念不久住,如是知众过,爱念不久存。

问曰:从无始熏习的贪欲系缚如何能断呢?答曰:如对不和顺非亲爱的人,由贪爱等起心所起的爱念则不能久住。如是诸瑜伽师了知内外一切法所生的众多过患,贪爱则不久存。若是善于观察贪欲,则烦恼根并不坚固,所以烦恼能断除。譬如有一婆罗门闻听佛说:“婆罗门童子,汝若与贪欲系结,即是系缚,若离贪爱,即得解脱。”婆罗门闻已即深观四圣谛而得阿罗汉果。

(辛)二(明烦恼可能断的理趣)分四:(一)烦恼所缘的事不定故能断;(二)生烦恼的因非实有故可能断;(三)破许烦恼不能断的能立(因);(四)与现见有许多未断烦恼者并不相违。

(壬)一(烦恼所缘的事不定故可断)

颂曰:有者于彼贪,有者对彼嗔,有者于彼愚,故无可贪义。

由于现见五欲境的过患,不但说明烦恼能断,并且显示烦恼所依的事无有实体故,所以烦恼亦能断除,因为贪欲是依靠所贪的事而起的。但彼所贪的境亦无自性,例如在一事上有些即于彼境起贪,有些即于彼境起嗔,有些即于彼境起愚痴。是故要是所贪爱的境有自性,那么,即应当于彼境唯独起贪,不应起嗔痴,但是无决定故,所以一切所缘皆是分别虚妄。这是就所依事来说明烦恼也是可能断除的。譬如有一士夫娶二妻,有女之妻见自己的女儿即生欢喜;无女儿之妻见彼女儿便生苦恼;女仆佣人见之则处于中庸。

(壬)二(生烦恼的因非实有故可断)

颂曰:若无有分别,则无有贪等,智者谁执着,真义谓分别。

由于所缘无实体,不但显示烦恼能断,而且亦能了知生烦恼的因无谛实,所以烦恼能断。如云:“贪欲嗔恚痴,从诸分别生。”若无有非理作意的分别和见绳为蛇的虚妄分别,则无有贪欲等杂染烦恼;然彼等有,唯是观待而有,非有自性。若是有自性,智者谁肯执着与真义相违的法谓是分别假安立的法呢?分别假安立的法与有自性是相违故。见绳安立为蛇时,绳的支分(部分)与绳的有分(整体),时间的相续(部分)与有相续(整体),都无有蛇的所依存在。五蕴的和合(部分)和有和合(整体)、相续与有相续,都不应有补特伽罗,而补特伽罗是依蕴假安立的,无有自性,由此当知一切法亦无有自性。若是颠倒错乱,就会产生虚妄分别,例如有一修静虑者,感觉自己头上另有一头,旁人为除他病,即以假的人头扔在地上,即说:“这是汝的头掉在地上”,由此即消灭了他的邪分别。这是依据月称疏义。例如《六十正理论》云:“世间无明缘,是佛所说故,此世谓分别,有何不应理。”当知应善于悟入此义。

(壬)三(破许烦恼不能断的能立(因))

颂曰:任谁与他人,都无同系缚,若与他同系,分离则非理。

问曰:世间男女彼此互由有境的贪欲,共同系缚,若不弃舍女人则不能断除贪欲。答曰:任谁某男子或其他女人,都不是共同有自性地同一系缚,因为自性是不变坏的。若是与他有自性地同一系缚,说有分离则非合理,因为有自性就不应分离,可是现见有分离故。譬如黑牛与白牛虽不是有自性的系缚,但由犁和绳所系一样,根与境亦由爱而有系缚。

(壬)四(与现见有许多未断烦恼者并不相违)

颂曰:薄福于此法,都不生疑惑,若谁略生疑,亦能坏三有。

问曰:若如汝说由观察就能断除烦恼,那么,为什么见有大半众生部没有断烦恼呢?答曰:是离开了对甚深法的增上胜解故。是故薄福众生对于此龙猛阿阇黎所说的:既是缘起性空,又能建立一切因果作用的二谛法,都不生是否有自性或无自性的疑惑,云何能断烦恼得解脱呢?若谁听说空性略能生起或者是无自性的怀疑,亦能坏灭三有,因为能略略地思维诸法实相的理故。有怀疑就决定有希求,并且能以教理现证正见,断尽烦恼即得解脱。譬如有些商主被罗刹女迷执,彼女即对商主曰:不要往南方去。有一商主怀疑,即到海边遇到“叭拿哈戛”马王,彼即依怙马力渡过大海彼岸,脱离罗刹女返回家乡。由此也显示得解脱必须现证空性。

(庚)二(广明断烦恼的轨则)分四:(一)教诲必须现证空性的意义;(二)教诲希求解脱;(三)引导趣人空性的次第;(四)教诲烦恼决定能断。

(辛)一(教诲必须现证空性的意义)分五:(一)教诲应当敬重实际之理;(二)示得解脱必须现证空性;(三)示从流转趣入还灭的方便;(四)示于空性远离怖畏;(五)示应断除特别贪着自宗。

(壬)一(教诲应当敬重实际之理)

颂曰:能仁说何法,增长至解脱,若谁不重彼,显然非智者。

若谁有怀疑缘起性空,就能坏灭三有,所以能仁说,何人能现证空性和由空慧所摄持的施等法,则从见道第一刹那所摄乃至得解脱中间皆不退转,并且还能增长。若谁异生不敬重彼空性理,彼显然非是智者,表示自己极其愚痴,所以诸智者应当建立敬重空性的正见。世间的诸法出生异熟果后即坏灭,由于通达空性,而修施等法亦能导种智智城。譬如到甘蔗山应当尝味,不应空过。

(壬)二(示得解脱必须现证空性)

颂曰:非不空观空,谓我得涅盘,如来说邪见,不能得涅盘。

问曰:为是诸法不空,为离贪故观它为空,或者实有本空而如是正见耶?答曰:是于空法修习现证为空,因为没有通达补特伽罗和五蕴实有空,则执为诸法实有。谓“我修空性证得涅盘”,并不是诸法不空观它为空,如来说:“于实际颠倒执着即邪见,就不能证得涅盘。”佛说:“一切法自性空,就是无自性的理趣。”所以要证得有余依、无余依和无住涅盘,应当善巧空性之理。

(壬)三(示从流转趣入还灭的方便)

颂曰:何经说世间,彼即说流转;何经说胜义,彼即说还灭。

问曰:若是诸法自性空。就应该只说真如,为何还要说有情世间和器世间的流转法耶?答曰:不说世间流转法,就不能现证空性。为了通达真如的方便,所以必须说流转法,因为有些人执诸法实有,而执诸法从无因和非因生,诸经为了破除彼等谬执,即说由无明缘行生有情世间和器世间,彼经即是说流转的次第;因为说流转法是通达胜义的方便故。何经说胜义谛法自性空,彼经即是说还灭的次第。譬如欲入深穴,必须弃舍其他一切物件,否则,有滞碍就不能趣入。

(壬)四(示于空性远离怖畏)

颂曰:若汝生怖畏,皆非有何为,若实有所作,此法非能灭。

问曰:若一切法空,“那就损减了一切因果作用,也不能得解脱故,不许因果就会破坏一切。答曰:若白性空便谓“一切法皆非有,何必为求解脱勤修圣道”。这是汝对空性产生的怖畏。设若诸法在胜义中实有所作者,那么,通达此空性的法就非能灭除生死。但是,胜义中要是实有,一切因果作用就会永远不变,谁也不能断除生死故。执蕴实有者,例如执阳焰为水,都是虚妄分别。

(壬)五(示应断除特别贪着自宗)

颂曰:若汝贪自品,不喜他品者,不能趣涅盘,二行不寂灭。

若谓空性的宗能断除生死,就特别殊胜,旁宗都是颠倒,这样特别贪爱自宗而嗔恚别宗的人。若汝不弃舍特别贪着自已空性宗(品),而嗔恚不喜他宗(品)者,就不能趣于解脱涅盘,若有实执取舍二行,毕竟不能寂灭三有。譬如有一圣僧军比丘,教化一个精修戒律的在家弟子出家,弟子说:我已深信佛教,见婆罗门就憎恶,所以我就不出家了。

(辛)二(教诲希求解脱)分七:(一)精进则容易得解脱;(二)若不修习厌离生死就不能得解脱;(三)生死的过患极大故应精修解脱;(四)不应最初开示实际义;(五)如何为引导的次第;(六)诸法的究竟实际体无差别;(七)因此经说须修福德资粮并不相违。

(壬)一(精进则容易得解脱)

颂曰:无作得涅盘,有作招后有,涅盘无碍念,易得余非易。

问曰:涅盘妙乐最难得成就故,所以不能获得,世间有漏法不努力就容易得,是故我们还是作容易得的有漏法。答曰:通达一切善不善业体空无作,当得涅盘,而实执善不善种种有所作,则招后有,是故能遮止一切恶业,涅盘不消担心就容易获得。其余生死的乐则非容易得,所以智者不应弃舍希求不加励力就能获得的涅盘,而希求经大劬劳所得的生死。譬如希求无病身力健壮,虽有多种因缘,但是,若不希求健康,则不希求彼缘。

(壬)二(若不修习厌离生死就不能得涅盘)

颂曰:谁不厌三有,彼岂敬寂灭,如于自家室,难出此三有。

问曰:在胜义中都无有作为即是涅盘,为什么在此《四百论》中还要说无常和苦等法耶?答曰:为离一切生死的作业而得解脱,所以要生起厌离生死故。若谁补特伽罗不厌离生死,彼人岂能敬重寂灭生死苦的解脱吗?当然不能,例如没有渴恼所逼的苦,必然不会产生迫切希求饮水止渴的方便。比如对于自己小小的穷苦家室,不能完全断除贪爱,就不能离家,所以劣慧众生难得出离此三有网,因为由爱系缚故。譬如眼见没有离开家乡爱恋者,顷刻即赴刑场,还贪食家乡美馔。

(壬)三(生死过患极大故应勤修解脱)

颂曰:有为苦所逼,现见求自死,时彼愚痴故,不能趣胜道。

复次有些大权势的众生,特别贪爱五欲境的快乐,为离家和在寂静处得解脱,不能精进,然由疾病和贫苦等苦恼所逼,所以就应该弃舍欢喜生死。因为有些补特伽罗为贫困苦(苦苦)和爱别离苦等苦恼所逼,并且现见有些为希求解脱彼等苦而跳水、赴火和投岩等自死,如此可见就应该出离生死等苦。若是远离我爱,很快地就能获得解脱安乐,是故尔时只有对彼等取舍猛烈愚痴故,才不能趣入涅盘胜道。譬如有病不服药,就不能解脱病苦,所以仅仅压伏现行烦恼,而不依靠拨除烦恼种子的对治法,就不能解脱生死。

(壬)四(最初不应开示实际义)

颂曰:为下根说施,为中根说戒,为上说寂灭,常应修上者。

问曰:若是希求息灭生死的解脱,为得解脱就应该唯独修真性的法,为什么大师还要说施戒等法呢?答曰:无过,因为众生有下根、中根和上根的差别,所以必须要有次第的引导,最初只能行惠施,不能受持远离断命等律仪,就应该对他说布施,所以佛为下根众生说布施,因为他暂时不是修习戒律的法器故。佛为已经安住施法的中根众生说戒,因为他已经成就感生人天的道器故。佛为上根众生说寂灭生死的方便,主要是说真实性,是故,若是思维我决定能得解脱者,就应当经常修习上根。譬如有三个王子,按年龄小的教认字,中年的教读诵声论,年长的教读使用兵器的方法。对一个补特伽罗也要有次第的教导,所以应当善于有步骤地教导所教化的弟子。

(壬)五(如何为引导的次第)

颂曰:先遮遣非福,中应遣除我,后遮一切见,知此为智者。

对暂时不堪接受真性的法器,若说真性,就会毁谤一切因果作用,认为善恶无有区别,因为作恶则堕恶趣,所以最初若说善恶业因果,使人容易了解。首先应说善恶因果遣除造作非福恶业,这是正说的时机故。中间应就我与五蕴以五种寻求皆不可得,遮遣二十种萨迦耶见的实执境,断除粗我。其后已经成就道器的众生,就应该说补特伽罗无我。说无我亦显示诸法无谛实,遣除一切边执见的次第。谁若了知此说法的次第,彼就可以称为有次第引导所化弟子的智者。譬如有善巧的的良医,或以素食,或以荤馔,种种方法治疗病者,能使病者得愈。

(壬)六(诸法的究竟实际体无差别)

颂曰:说一法见者,即一切见者,以一法空性,即一切空性。

问曰:由依何道才能得解脱呢?答曰:通达一切法自性空。问曰:说一切法无边,彼的法性亦无边际故,然彼等法性谁才能了知?又说不了知一法实相而不断尽烦恼就不能获得解脱,这岂不相违吗?答曰:无过,因为若说见一法自性空的实际者,即可说彼是见一切法的法性者。如《三昧王经》(即《月灯三昧经》)云:“以一知一切,以一见一切。”(汉文古译为:以一知一切,以一切知一。)《圣虚空藏三昧经》云:“谁不执一法实有,便知诸法如幻焰。”例如尝大海水滴水,便知其余海水皆是咸味,所以凡是一法的空性,彼即是一切法的空性。谛实空即是一切法的实际;于彼实际并非有如青黄色那样的不同的形相,但是,若观待比量智来说,不应就说通达瓶谛实空,彼定是通达衣谛实空。如像不同的器皿中的虚空。

(壬)七(因此经说须修福德资粮并不相违)

颂曰:为乐天趣者,如来说爱法,为求解脱者,呵彼况余事。

问曰;设若一切皆空,则应当断除,为何经说:“应当敬重修福德”耶?答曰:并不相违。暂时不说通达真性的法,这是为了爱乐天趣者怖畏恶趣不能修习微细生灭等,如来即为说他所喜爱的施等法;为乐欲解脱者,则希求天趣尚且应诃责彼,何况耽着其余恶事,如说:涅盘界中,法尚应舍,何况非法。譬如世尊为极尊慈氏授记说:汝当作佛,但其劫中当作号角转轮王。有一慈氏比丘闻已即发愿作转轮圣王,大师给予严厉诃责。

(辛)三(引导趣入空性的次第)分五:(一)对非法器不应说真性;(二)通达真性的方便;(三)须从多方面开示空性;(四)教诲于通达空性应起精进;(五)如是修习能得涅盘。

(壬)一(对非法器不应说真性)

颂曰:求福者随时,非皆说空性,良药不对症,岂非反成毒。

问曰:既然通达空性就能灭除一切苦,那么,就应该唯说真性。答曰:不能这样,因为要观待根器的差别故。若对不是接受空性的根器者而说空性,相反地,就会成为损恼的因——或者诽谤空性,或者认为一切法完全无有就是通达空性的义,从而堕于恶趣。是故具有大悲心欲摄受有情求福的菩萨者,不应在任随什么时候不观察根器,对非根器者皆说空性,如像良医若不能对症下药,而美好良药岂非反而成为毒了吗?例如除毒的药给没有受毒的人服,决定杀害此人的生命。如马鸣大士说:“如无垢衣涂妙色,最初应当说惠施,令彼善心已调柔;然后开示空性理。”这就是说,应当观机施教。

(壬)二(通达空性的方便)

颂曰:如对蔑栗车,余言不能摄,世间未通达,不能摄世间。

最初应宣说世间众人共同许可的法,如像对蔑栗车,若说其余的语言,就不能摄受他,应当以他自己的语言宣说教法。如是就是对世间众人共许的施等法,最初也应当适合他的心意宣说,因为说世俗谛法,如何安住,使人易知。若世间人未通达世俗谛法,就教他通达胜义谛,这是不能摄受世间人的。如《入中论》云:”由名言谛为方便,胜义谛是方便生。”若他自己已经了解世俗法,然后才应说胜义谛。譬如对小孩子说其余的语言,就能使他不能会义。

(壬)三(须从多方面开示空性)

颂曰:有无及二俱,亦说二俱非,由病增上故,宁非皆成药。

佛陀说法都是摄受世间众生的方便,佛为令舍无见故对所化众生说一切法有;为教化执实有的众生说诸法无谛实;观待名言识说有;观待理智说无;以及为离断常二边见说有无二均非实有;由于颠倒实执的病增上故,佛虽说一切法,这岂非皆是成为除病的良药么?唯是良药,所以大师说的一切法都是针对各各众生的执性,是得一切涅盘的方便。譬如大疏中说:有兄弟三人,一个出家,一个修罗刹法得大神变,一个堕饿鬼。对出家者说解脱法,对得神变者说施等法,对堕饿鬼者说悭吝的过患。

(壬)四(教诲于通达空性应起精进)

颂曰:真见得胜位,略见生善趣,智者常发心,思维内体性。

佛说有无等法,都是为离有无二边,这是最殊胜的教法。这种殊胜的教法,若以出世间的无漏智真见真性,即得涅盘胜位;若以世间的闻所成、思所成和修所成慧略见真性,则能生善趣,是故智者应当恒常发起慧心,思维一切法内体空性。

(壬)五(如是修习能得涅盘)分二:(一)正说;(二)了知真性能得解脱但尚有未解脱的理由。

(癸)一(正说)

颂曰:今生知真性,设未得涅盘,后生无功用,定得如是业。

若就修习通达真性的法门来说,则是了知缘生离一切戏论边际,若是今生了知真性,设若未得涅盘,而在后世生中独住阿兰若,无假功用决定能得涅盘,犹如由痴所作顺生受业一样,不可转移。有智慧者谁肯对通达真性不起精进呢?譬如吃芒果之后,将种子栽植,其后一切时中皆能获得果实。如《中论》云:“若佛不出世,佛法已灭尽,诸辟支佛智,从于远离生。”

(癸)二(了知真性能得解脱但尚有未解脱的理由)

颂曰:如想所作事,成者极稀少,此非无涅盘,诸行解脱得。

问曰:既有不少的人了知真性,为何不见解脱三有?答曰:虽见有些得解脱,但是,仅仅一点思维还是不能成办圣果,要以多种因缘,方能解脱,所以难得解脱。是故如仅仅想一想所作的事,不去实修,不但得解脱果就是成办别的事业者也是极稀少的。在此佛教中并非无有涅盘可希求,欲得涅盘必须有外缘善知识的教导,内缘如理作意等多种因缘,但是,遇此缘起诸行极其难得,是故得解脱者极其难得。

(辛)四(教诲烦恼决定能断)

颂曰:闻说身无德,贪爱不久住,

此道岂不能,永尽一切惑。

问曰:久远无始积集烦恼,此处说有尽,如何能使人相信呢?答曰:如像久远以来种种享受保养自身,而不知是坏灭的有法,有此分别的智者闻说身无少许功德,贪身的爱欲则不能久住。如是若长久修习缘起离戏论边的道,由此缘起空性之道岂不能永尽一切烦恼惑吗?决定能尽,获得解脱。因此智者闻听身无德益,应当弃舍贪爱。

(庚)三(明后有结生无始有终的喻)

颂曰:如见种有终,然彼非有始,如是因不具,故生亦不起。

问曰:众生从无始以来就随生相续,怎样说生死有边呢?答曰:如见麦等种子被火毁坏,即为有终,然彼种子非是有始。如是由于修习对治力,则能断尽补特伽罗我执,而生后有的因自然不具足故,由业烦恼生后有的亦不起。譬如灯中无油即不能燃。如佛护阿阇黎说:“虽见众生体性空,然为解除众生苦,长久修习菩提行,此为世间最希有。”这就是说,虽见众生无自性,但是,为了有情的义利,修习菩萨行,此乃最为希有,所以自己亦应随顺众生,学修菩萨行。

总摄颂曰:

由业虽得人天位,但应生起牢狱想,

深修离边缘起理,自己堪为大乘器。

第九品∵破常品

(丙)二(释依胜义谛的道次第)分二:(一)广释胜义谛;(二)明造诸品的宗旨和远离余诤抉择师长及弟子的修法。

(丁)一(广释胜义谛)分三:(一)由破有为法常的门总破实有;(二)别破有为法实有;(三)破生住灭三有为相有自性。

(戊)一(由破有为法常的门总破实有)分二:(一)标品名;(二)正释品文。

(己)一(标品名)

示修菩萨瑜伽行四百论释善解心要论,破常品第九。

(己)二(正释品文)分三:(一)总破有为法常;(二)别破有为法常;(三)断不许破实有之诤。

(庚)一(总破有为法常)分二:(一)正破;(二)破彼所答。

(辛)一(正破)

颂曰:一切为果生,所以无常性;故除佛无有,如实号如来。

如是以上诸品是通达真性的方便之水,洗涤弟子身心堪盛真性甘露圣教的法器;以下是广释有为生灭法本来无有微分实有。例如世间共认:雇工劳作是为挣工资果实而进行着辛勤的劳动,并非出乎他自己的本性。内外一切有为法都不是单独而生,唯是随应各各环境条件和合而起。然彼等和合是彼此互为因果,便令诸有为法存在,因此内外一切有为法皆是为取果而生,所以是无常、非有自性生、非谛实有、非以理智观察实有可得和非实有,是故能仁具足无学身语意,唯除佛世尊外,无有任何人能如实了达诸有为法是无常空性,因此余者不能号称如来。又如大师说:“凡有生的法,必定有灭,所以生缘老死。”生就是为灭而生故,因为诸有为法非有自性地住。月称疏中说:“有些认为(自续派)破常与实有要以自续派的因乃能破除(立敌共许前陈实有,乃能破除敌方主张实有的宗),这是不合理的。”因为观察芽等有法的现量,彼即成为现量者。各各宗派各有不同的看法,在除开应成派以外,其他自续派等皆许观察芽等自相有即成为现量,应成派则不然,许它非有自相。

(辛)二(破彼所答)

颂曰:无有时方物,有性非缘生;故无时方物,有性而常住。

胜论师问曰:虽然一切法皆是为取果而生,不是常法,但是,有些法不具备能生和所生两个支分,如虚空是意识的究竟所缘,如诸极微是能生不是所生,所以“常”是实有的。答曰:无有任何法、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地方的事物,是有自性的。非观待因缘而有的法是没有的。是故在任何时候和任何地方没有有为法是常住不变的。凡是有,唯是由因缘观待而有,无有微分的自性。

(庚)二(别破有为法常)分五:(一)破补特伽罗的我;(二)破三无为实有;(三)破时是常;(四)破极微是常;(五)破解脱实有。

(辛)一(破补特伽罗的我)分二:(一)正破;(二)破彼所答。

(壬)一(正破)

颂曰:非无因有性,有因即非常,故无因欲成,真见说非有。

问曰:设若苦乐等法是缘起而有,那么,“我”即是生苦乐的因,所以有我并且实有常体。答曰:补特伽罗的我应非有,因为无生自己的因,因的有为法是没有的,假苦有因而是常法,这也是没有的。是故无因而有的有为法,在现证真性的如来说彼无因而有的法是非有的。如来说:“有因有缘乃有法,无因无缘法非有。”

(壬)二(破彼所答)

颂曰:见所作无常,谓非作常住,既见无常有,应言常性无。

设若见瓶与乐等是所作,即了知彼等是无常义;若谓我等是非所作,便许我等为实有常住,这是不合理的。因为,既见瓶等有所作,是无常,即见我等是无常故,如虚空花。(我是无常,是所作故。)

(辛)二(破三无为实有)分二:(一)总破三无为实有;(二)别破虚空遍常。

(壬)一(总破三无为实有)

颂曰:愚夫妄分别,谓空等为常,智者依世间,亦不见此义。

问曰:对法经说,虚空无为、择灭无为和非择灭无为,则足以证明佛说常法有实体,若破常法实有,即破坏了佛经所许。答曰:无有过失,因为若不了达唯就远离变碍的色,名言假安立为虚空等义,所以无智的愚夫异生便起虚妄分别,谓无为虚空等为实有常;通达诸法真性的智者,对彼等不但胜义中无有,就是依世间名言量的所量境,亦不见此虚空等义是实有常故。经中最主要的是说:仅仅是就不变异而假安立为常;并不是成立实有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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