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论宗“体用二正”之说

今标体用二正,一者体正,二者用正。体正者,是指非真非俗的中道实相之本体,既不可言谈,又不可思虑,不偏不倚,故名正。用正者,指真俗二谛,因为真谛之理无法表达,为了达到教化众生的目的,只好将真谛所讲的道理,应用在俗谛上,用权巧方便的手法,表达出来,故为用正。由此可见,中道实相是体正,二谛教为用正。这里所以说二谛为教者,世间凡有言说,皆是不离空有的概念,诸佛说法也无非谈空说有,一般真谛谈空,俗谛说有。如《中论》云:“诸佛依二谛,为众生说法,一以世俗谛,二第一义谛。”一般说,真谛第一义谛谈空为理,俗谛说有为教,但今三论宗言真俗二谛、空有二义皆是教。此有三义:一者诸佛既依二谛为众生说法,当然所说之法还是二谛,所以二谛是教。二者教能显理,以说此空有之教,能表非空非有之真理,所以二谛是教。三者如来为执有者说空,为着空者说有,说此真俗二谛能治众生空有偏邪之病,所以二谛是教。说明真俗二谛既是如来所说,又有显理破病的大用,所以名为用正。中道实相,是诸法的理体,又是如来亲证的涅盘妙法,所以名为体正。

诸法实相亦名真如,也叫法性,是佛法最高境界,宇宙的真理是离言绝相,不可以用语言文字形容,也不可以用思惟意识想象,也不可以用语言行为表示,所以诸法实相本来没有真俗区别,是理超四句,体绝百非的,这种离言绝相的真理,就是宇宙万有的本性,故称为体。这种理体,杜绝一切偏邪之见,故名正见。今此二义名为体正。言用正者,即是说真俗二谛,用不离体,故还从体上说起,实相之理,离言绝相,这种离言的理性,众生无法理解,今为了使众生能明白这种言辞寂灭的理性,虽然此理不是有不是无,但可以假借世俗的有无言词而说明,此理虽然不是真不是俗,但可以强立真俗二谛名相,用来表达非空非有的中道实相理体。此二谛的名言有表达离言理体的作用,故名为用。此真俗名言,是方便假立,没有实体,不落偏邪,故为正。合此二意,称为用正。本文就是用中道实相为体正,以真俗二谛为用正,说明般若中道的本来自性。

通常说非有非无,双离二边,可是中正。今真俗二谛是空有二边,何得名为中正?中观所说的二谛不同于其它宗派,比如成实主张俗谛说有一定是有,真谛说空一定是空,唯识讲真谛是有,俗谛是空,此空有皆是定义,即偏于二边不能名为中正。今三论宗讲俗谛是因缘假名,缘起假有无有实性,既无实性,怎么说是定有?假有者不是定无,既是缘起,又怎能说是定无。所以三论宗假有是远离定性空有二边,即是中正。真谛假无也是如此,既称假无岂是定有,既是假无也不是定性无,故此假无也离定性有无二边,此非有非无即是中道。

既然二谛就是中道,何必又要建立体用?在像法末尾时期的众生,根性转为暗钝,学习佛法多不理解,堕入偏见邪见的执见之中,龙树等四依菩萨出世,为了扶持佛法,纠正众生对佛法的不正确认识,其目的在于申明教意,故名用正。如果既然已认识了正教,就能由教悟理,所悟的正理,便是体正。

今言“正”的意义有不同种,大略为三种:一者对偏正:即针对凡夫二乘人的定性偏见而说正;二者尽偏正:即破尽偏病,唯有纯一中正,名为尽偏正。三者绝待正:即对着偏才说为中,对邪才说正,既然偏邪都不存在了,那中正的名称也就无从安立了。无从说起为离言,无所对待为绝相,这种离言绝相之理是绝诸相待,故为绝待正。(中国佛学院∵∵理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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