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彼无我,非我无所取。

人们常常会说,如果没有那些人间琐事,也可能就没有了我的存在,我活着不就是干事情的吗?有时候,我也不想忙碌,但似乎又没有选择的余地。

是亦近矣,而不知其所为使。

这样看问题好像也很有道理,但还是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

若有真宰,而特不得其眹。

是不是在“我”这个臭皮囊里还有个主宰?如果真的有个主宰,但又怎么证明呢?怎么把它揪出来呢?我实在不知道“我”是谁,“我”又在哪里?

可行己信,而不见其形,有情而无形。

我每天的行为可是实实在在的,我能不相信我所看到的吗?但谁让我有那些行为呢?总该有个主宰吧,但的确又看不到它的形象,似乎是有,又似乎是没有。

读这一段非常麻烦,庄子替我们在找“我是谁?”什么是“我”?佛教有:未曾生我谁是我,生我之时我是谁的问疑。禅宗大师们也多有自问:谁来了?谁在念佛?谁在吃饭?等等。可见,找不到“我”,也就难以升华“我”了。

百骸、九窍、六藏,赅而存焉,吾谁与为亲?汝皆说之乎?其有私焉?

百骸、九窍、六藏都是我们身体的一部分,那么,我对哪个部位最亲?是鼻子?眼睛?还是大腿?我们是不是都喜欢呢?有没有偏爱呢?

如是皆有为臣妾乎?其臣妾不足以相治乎?其递相为君臣乎?

我们的身体有多个部件组成,它们之间的关系又是怎么样的呢?它们是不是都可以为臣妾?这些臣妾之间是不是可以相互治理呢?它们是不是可以轮换为君臣呢?也就是说,假如身体是个国家,那么由谁说了算呢?如果说是国王,那么谁来做国王呢?是不是今天鼻子做,明天眼睛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国王?谁才是真正的主宰?

其有真君存焉?如求得其情与不得,无益损乎其真。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

我们的身体真的有个主宰吗?如果找不到那个主宰,不是把那个真正的“我”给损伤了吗?如果找不到那个主宰,我们成了人的样子,虽然活着,不是也在等死吗?

看来我们真的要找到那个“我”了,不然,庄子说了,找不到的话,你活着也相当于等死,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

我们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不向内求法,只外求拥有,就像一辆快速行驶的汽车,到哪里去都不知道,只知不停地奔跑,这不可悲吗?

终身役役而不见其成功,苶然疲役而不知其所归,可不哀邪!人谓之不死,奚益!

那么,我们外求拥有的结果会是什么个样子呢?庄子说,那就一生做奴役吧,永远也不能成功,就像一个急行的路人,疲惫不堪,连自己到哪里去都不知道。这难道还不能让我们哀伤吗?这样就算我们还活着,又有什么益处呢?

庄子在这里把世人批驳得很惨,他一方面说我们活着就是等死;另一方面又说,活着也毫无益处,纯属多余,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们的臭皮囊肯定不是“我”,不然的话,太平间里的那些臭皮囊为什么不再忙碌呢?因为“我”走了嘛。那么,“我”是什么?“我”又在哪里呢?

其形化,其心与之然,可不谓大哀乎?

∵我们的身体总是随着环境在转,我们的心又随着身体在转,这不是更值得哀伤吗?

人之生也,固若是芒乎?其我独芒,而人亦有不芒者乎?

∵∵人活在世上,难道本来就应该这样盲从吗?就我一个人在盲从吗?有没有人很明白“我”是谁,一点也不盲从的呢?

夫随其成心而师之,谁独且无师乎?

∵人们做事总是以社会规定好的模式为老师,有没有人不受外界干扰,独立于天下,不要那些所谓的参照物,所谓的老师呢?

奚必知代而心自取者有之?愚者与有焉。

∵∵怎么才能知道“我”本身就是最好的?怎么才能知道明心见性便是成道呢?傻瓜会不会拥有这种智慧呢?看来庄子在“聪明人”之中实在是找不到明白人了,不得不把傻瓜拉到了前台。其实傻瓜有两种,一是一无所知;二是无所不知。老子就有大智若愚的说法。一个人修行到了最高境界,你在他身上一定是看不出一点点聪明的。或许这些人才真正知道“我是谁”?

未成乎心而有是非,是今日适越而昔至也。

∵∵你的心没有修炼成功,那是必定会有是非的,这就像你今天要到越国去,而昨天就到了。那都是你的心在作怪。

是以无有为有。无有为有,虽有神禹,且不能知,吾独且奈何哉!

∵∵人的心如果浮躁不定,那么没有的事也会随念而生,这样的话,即便是神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我又有什么办法呢?

∵到这里,庄子开始点题了。他告诉我们,万物间的差别是因何而起呢?是心。人也好,物也好,都是从无到有,再从有归于无的。本质上讲,万物并无差别,差别是因心而异,是执着于色相,即执着于具体形象而生的。如果我们的心是清净的,处于虚空中,那么对待万物又有哪来的分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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