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的孔庙

孔庙又称文庙,别名黉宫,是祭祀儒家先师孔子兼祀先贤、先哲、先儒的祠庙。孔子死后的第二年(公元前478年),他的弟子们在山东曲阜阙里将其生前故所居堂立为庙,岁时奉祀,这是最早的孔庙,当时只有庙屋3间,内藏孔子生前所用的衣、冠、琴、车、书。孔子的弟子们继续在他讲学的杏堂讲学研讨。两汉以来,历代帝王不断给孔子加封追谥,曲阜孔庙的规模也越来越大。由于历代帝王、朝臣、士庶崇敬孔子和儒学,全国各省、府、州、县大都参照曲阜的格局,修建了规模大小有差的孔庙。这些孔庙既是祭祀孔子和先哲、先贤、先儒的庙庭,又是官立的学校,同时还作学官的衙署,因此被统称为学宫。学宫早在孔子出生前的夏、商、周三代就有了,分为两类:在京城叫国学,在地方的叫乡学。国学分大、小;小学在宫之左,大学在郊。天子的学叫辟雍,诸侯的学叫泮宫;而乡学在州的叫序,在党的叫庠,在闾的叫塾。三代学宫,“祀先贤于西学”,祀奉的先圣是明君,先贤是名臣,把各自所授业者称作先师,没有专指。到了汉高祖十二年(公元前195年)十一月,汉高祖路经曲阜,以太牢祀孔子,各地学宫里祀奉的就固定以周公和孔子为先圣,以所授业者为先师。唐贞观时,太宗下诏,以孔子为先圣,众儒为先师。从此学宫不祀周公,完全成了孔子庙。

云南最早的学校

据《后汉书·南蛮西南夷传》记载:汉章帝元和年间(前84~87年),王阜为益州太守,政化尤异,“始兴起学校,渐迁其俗”,云南最早的学校约起于此时。

西汉时的益州,首邑在滇池县,即今昆明晋宁县晋城,是当时西南四郡之首。既设郡县,必立学校,《后汉书》说章帝时益州始兴起学校,应是有根据的。

三国时期,自诸葛亮平定南中后,以蒋琬、谯周为劝学从事,在南中设学,提倡文化教育,儒学文化经蜀源源传入南中。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滇文化已发展到了相当高的水平,现有建于东晋安帝义熙元年(405年)的《爨宝子碑》和建于南朝刘宋孝武帝大明二年(458年)的《爨龙颜碑》等文物可证。

唐宋时期,云南汉学文脉不绝。阮元声《南诏野史》记载:开元十四年(726年)“南诏晟罗皮立文庙”。《大理府志》记载:“至蒙氏,晟罗皮立文庙于国中”,“大理设学始于元和三年”。这与当时南诏儒家文化的发展水平相吻合,应该是可信的。南诏先后派遣了几千人到京城和成都“习孔孟之书”。史称异牟寻“颇知书,有才智”。他的清平官郑回也是文化素养很高的儒士,精通儒学,又善诗文。《旧唐书》说:“郑回,本相州人,天宝中举明经,授嶲州西泸令。嶲州陷,为所掳。阁罗凤以回有儒学,更名曰蛮利,甚爱重之。命教凤伽异。及异牟寻立,又命教子寻梦凑。回久为蛮师,凡授学,虽牟寻、梦凑,回得捶挞,故牟寻以下皆严惮之。”此外,如杜光庭“有诗名”,“以文章教蒙氏”,着名的《南诏德化碑》就是他手书的。其他的文士如段宗义、董成、杨奇鲲都有佳作传世。这时期,南诏一些人的诗文还被收入《全唐文》和《全唐诗》。韦皋镇蜀50年,南诏都遣子弟到成都就学。到了唐代大中初年,唐王朝缩减了南诏子弟在成都学习的名额,南诏深为不满,以朝献(文书)质问,足见南诏对儒学的重视。

《宋史》记载:政和五年(1115年),南诏大理国进奉使李紫琮等过鼎州(今湖南常德市),“闻学校文物之盛,请于押伴,求诣学瞻拜宣圣像,郡守张察许之,遂往,遍谒见诸生,又乞观御书阁,举笏扣首”。这条史料不能直接证明宋代大理国孔庙的状况,但间接证明了大理国是尊重儒学、崇拜孔子的。出使上国的“进奉使”,途中遇到规模大、文风盛的孔庙就去朝拜孔子像,就要谒见当地“诸生(儒士)”,还去参观了着名的“御书阁(图书馆)”,竟至“举笏扣首”。由此可以想见,在大理国内儒学居于多么崇高的地位。

元代大兴孔庙

宋理宗宝佑二年(1254年),忽必烈率大军攻克大理,但南宋王朝还存在,云南一直处于动乱之中。直到元朝至元十三年(1276年)云南局势相对稳定,才有条件新建或改建孔庙。

至元十年(1273年),忽必烈任命赛典赤为云南行省平章政事,主持云南军政。他于次年到达拓东城(今昆明)后,尽力缓和各种矛盾,云南局势逐步稳定下来,并把云南行政、军事、经济中心由大理转移到拓东城,摆脱南诏和大理国的影响。他大力发展生产,提倡文化,兴办教育。这时,汉章帝时益州郡的孔庙早已不复存在了,南诏和大理国时的孔庙远在大理,多已毁于兵火战乱。据《元史》记载:至元十三年(1276年)“创建孔子庙、明伦堂,购经史,授学田。由是文风稍盛。”由于赛典赤的提倡,云南各地孔庙就接踵兴建。

《元史·张立道传》记载,至元十五年(1278年)“张立道除中庆路总管。先是云南虽知孔子,而祀逸少为先师。立道广建孔子庙,置学舍,劝士人子弟以学,择蜀士之贤者迎以为弟子师,岁时率诸生行释菜礼,人习礼让,风俗稍变矣。”中庆路是当时云南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的中心,首邑就是今昆明,辖昆明、富民、宜良三县和嵩明、晋宁、昆阳、安宁四州。到至元十九年(1282年)“命云南诸路皆建学以祀孔子”,再到至元二十九年(1292年)“设云南诸路学校;其教官以蜀士充”。这些史料都证明,元初的16年间(1276年~1292年)云南各路都奉命建立孔庙。但各路、府的情况差距很大,有的建了,有的建了却没有坚持下来,有的干脆没有建。据光绪《云南府志》记载,元代创建的孔庙,经过历代扩修、改建、重建,到清末还存在的有10处,即:云南府孔庙、安宁州孔庙、嵩明州孔庙、大理府孔庙、临安府孔庙、石屏州孔庙、河西县孔庙、澄江府孔庙、鹤庆州孔庙、永昌府孔庙。

建孔庙艰难,继续扩充维护也不易。《元史·忽辛传》里就有个很好的例子:赛典赤“为学校拨田五顷以供祭祀教养”,但他死后,“田为大德寺所有”。赛典赤之子忽辛(即纳速纳丁)为云南行省右丞,“按庙学旧籍夺归之。乃复下诸郡邑,遍立庙学,选文学之士为之教官,文风大兴。”

这条史料可说明三点:第一,孔庙建立后仍有被其他势力(主要是元朝分封到云南的贵族和特权僧侣)夺占的情况,须要有人维护,有***支持;第二,由于忽辛等人也像赛典赤那样有远见,关心庙学,所以“诸郡邑”便也“遍立庙学”了;第三,初立庙学时是“择蜀士之贤者迎以为弟子师”和“其教官以蜀士充”,时过29年,云南可以“选文学之士为之教官”了。元代建庙学时间不长,还是有成效的,庙学为云南培育了人才。

元代在云南虽一再明令“遍立孔庙”,但由于各种原因建立得不多,且难于稳固,所以只在几个云南行省***能直接控制的大府保存下来,又经过兵灾战乱,到明初已残破不堪了。

明代在云南省广建孔庙

明洪武元年(1368年)明王朝建立时,云南仍处在元朝梁王的控制之下,大理段氏及一些实力派还各保其地。直到洪武十四年(1381年)朱元璋亲自部署,调集20万大军进军云南,到第二年云南才基本平定。随着政权的稳固,这一时期云南的农业和手工业经济发展很快,为广建孔庙创造了有利条件。

明朝是中国历史上学制空前完备的朝代,学科扩充,学规严密,中央有国子监,地方有府、州、县学,书院、义学、私塾、家学遍布城乡。从中央到地方都设置了学官,全国上下都在大建孔庙,儒学得到空前的尊重和发展。洪武时几十万大军及其眷属进入云南,把尊孔建学的风气也带进来了。明代在云南建孔庙59处,其中20处就是在洪武时建立的。

据明代朱国桢《大政纪》:“永乐十年三月丙申,云南左参政吕明善言:‘武定、广西等府,居民繁庶,请设学校。’从之。上曰:‘学校,风化所系,人性之善,蛮夷与中国无异,特在上之人作兴之耳!”永乐皇帝认为边疆民族的人性,也和中原人一样是善良的,办学校是教化百姓,关系重大的事,应该提倡。凡云南申请开办学校他都批准,据《明史》载,永乐十五年(1417年)顺州知州王义请求建学,他批准了;永乐十六年(1418年)丽江府巡检庞文郁请求在丽江府和宝山、巨津、通安、兰州四个州建学,他也批准了。

此后,明朝历代帝王都放手在云南建庙学,各地纷纷修复、扩建、改建、重建孔庙。

到嘉靖、万历时,云南主要府、州、县都建了孔庙。到崇祯时,云南共有孔庙69处,其中有59处是明代建立的。由于文教的发展,明代云南不仅有了举人、进士,还有人点了翰林,入了中书。

清代云南省孔庙大兴盛

明代云南已广建孔庙,可是到了明末清初,云南迭遭兵乱,特别是吴三桂统治云南时,忙于军事割据,儒学不被重视,各地孔庙已衰微残破下来了。

顺治元年(1644年)清军入关,冬十月乙卯,六岁的福临于北京即皇帝位,立即办了三件大事:一是告祭天地;二是颁布新历法,改元;三是“以孔子六十五世孙允埴袭封衍圣公”,表示对孔子和儒学的肯定。次月(农历十一月)下旨“设满州司业、助教。官员子孙有欲习国书、汉书者,并入国子监。”(以上均据《清史稿》)。那时福临才6岁,这些政令当然是孝庄太后和多尔衮的旨意。顺治十八年(1661年)福临亲政后,下旨全国府、州、县建孔庙。但当时云南还在吴三桂割据之下,所以云南孔庙的复兴,始于康熙,盛于雍正,成于乾隆。由于清***的重视和提倡,到道光时全省已有80多处孔庙,除极边僻地区外,绝大多数府、厅、州、县都已设学建庙,这是云南孔庙的极盛时期。

清咸丰、同治时,云南广泛发生了大动乱,许多孔庙遭到不同程度的焚毁、破坏、抢掠、盗窃,到光绪时才得以逐渐修复、扩建、改建、重建和充实。光绪三十二年(1906年),清***下旨,把对孔子的祀典升为“大祀”(即与祭祀天地等同的最高祀典),孔庙的规制也随着升格。这时,云南省的孔庙已增至86处,其中17处是清代兴建的。但有些被毁的孔庙还未修复,另有9处被批准了的孔庙未及建立,清王朝就被推翻了。

辛亥革命后,历届民国***虽屡有尊孔的命令或祭孔的举措,但新学校取代了旧学宫,孔庙除祭祀外已无实用功能,大批孔庙被改作学校、机关、兵营、工厂、市场。到新中国成立前,云南所存孔庙已寥寥无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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