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岭、藏大军得到了四件宝物之后,士气大振,一举攻克了下祝古,杀死了不少战将,得到大批粮草,使得邻近的小邦国家闻风丧胆,不敢再轻举妄动援助祝古。

岭军继续向上祝古进发。这天下午,大军来到上祝古的扎赛乌巴城,主将玉拉托琚下令放碎石炮。三声炮响过后,扎赛乌巴城被轰塌了大半边,岭军见状,大叫着向城内冲去。守城的祝古大将达瓦扎巴变幻出无数箭矢,雨点般向攻城的岭军射击,射得中箭的岭军倒地不起,没有中箭的嚎叫着往回跑。玉拉托琚命令停止攻城,他要另想办法。

正当岭军溃退下来之际,城内杀出一员大将,手持斩魔弯刀,像是从九天之上降下的万钧霹雳。他就是赛冷·森格扎巴。他心里明白,这座破城是肯定守不住了。与其大业沦丧,身死名灭,不如现在乘势冲出去,找个地方先藏起来再说。

玉拉托琚见这员大将相貌不凡,断定他必是守城大将赛冷·森格扎巴无疑。听说此人门弟显赫,族姓高贵,诚心信佛,忠厚善良,且足智多谋,武艺又高,这样的人最好能把他收过来为雄狮王效力。玉拉想着,拦在森格的马前道:

“喂,骑白马的祝古将军呵,你先慢拉弓,缓抽剑,我有话要对你说。你没听人们常唱的歌吗?”

雪狮的碧鬃辉映着雪峰,

雪峰被太阳照射后转变成岩山,

岩山巍峨耸立峰顶为雪封,

最终要转变成雪原。

猛虎的茸毛辉映着森林,

森林被砍尽转变成草原,

草原阴坡里树木成长起,

最终又转变成山林。

金鱼的金眼金鳍辉映着湖海,

湖海渊深无底奔腾着河川,

河川在峡谷洼地汇集,

最终又转变成湖海扬狂澜。

赛冷的宝刀弓箭辉映着祝古,

祝古已沦陷应作岭国的庄园,

若不背弃那向往正法的誓言,

最终还会回到北国一边。

“赛冷·森格呵,我的话你可听见?若能明白就像金座弓上镶碧玉,若不听劝快把武艺施展。你看我手中的这飞索,能把熊熊火焰捆起,能让清清河水断流。你心中怎样想要快些作决断。”

赛冷·森格不愿意投降,这有损大王名声,也有损自己美誉。尽管他知道战不胜玉拉托琚,也知道难逃此地,但还是不愿投降。

“岭国的官长呵,你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但是,我也有话告诉你:骏马虽不识那灰色的路,但辔头已放开就不能再回头;过河的人虽没看见渡口,但已脱掉鞋子就得淌过去;女儿家虽不知夫家穷富,但已一心迷恋就不再另嫁;我森格虽不知胜负如何,但已奉命冲锋陷阵就不再犹豫。不管雪峰怎样变作岩山,雪狮我已没有在那居住的福分;不管阴山怎样变作茂林,猛虎我已没有在那居住的福分;不管部落怎样变化,森格我已没有在那居住的福分。事已至此,不要再多说,只有与你比武艺,看看谁像个英雄?”森格说着,已挥起斩魔刀,连劈两下,将玉拉左右的两个岭兵砍下马去。玉拉的飞索也到了,正套在森格的脖子上。森格用刀砍那飞索,连砍五刀,飞索丝毫未损。森格抛刀操箭,对准玉拉连发六箭,丝毫未损玉拉的身体。玉拉用力一拽,将森格拉下马来,岭军一拥而上,把森格捆了个结实。

玉拉托琚率姜军继续向祝古行进,岭军、门军、魔国军、大食军、索波军等随后而来,像石崖滚滚下崩的石头,逐渐逼近祝古宇杰托桂大王的王宫。

在宇杰托桂大王的王宫中,祝古的众将正聚在一起,忽闻岭军逼近,托桂王立即率众登上黄金的凉台,观看那浩浩荡荡的雄狮王格萨尔的大军。

这上祝古地,原是怎样的地方呵?!在这里,空中没有鸟类飞翔的自由,地上没有翼影掠过的自由;没有强横汉子挥舞臂膀之地,没有青年女子唱歌跳舞之地。可如今,却布满了杀气腾腾的军马,寒光闪闪的刀枪。祝古君臣看得眼花缭乱。只见那:

青人青马一骑现,乌沉沉就像那浓云在滚翻,就像那暴雨之前狂飙旋,就像那冰雹之前红电闪,就像那苍龙翻腾在海洋间,那是岭国的哪位好汉?

白人白马一骑现,白晃晃如从天宫降人间,那是岭国的哪位好汉?

红人红马一骑现,红艳艳好像煞神奔驰在滩间,那是岭国的哪位好汉?

黄人黄马一骑现,就像天鹅在海面盘旋,那是岭国的哪位好汉?

还有那:

持矛的勇将八员,好似斑斓猛虎蹿出林间;举刀的勇将九员,就像礌石在滩中滚滚翻;持飞索的勇将六员,犹如狂风在山谷里飞旋;这些英雄的名字叫什么?

宇杰托桂王眼见岭国及诸国的军队如此强盛,不由得有些胆怯。但是说出的话却仍是气冲牛斗:

“你们都看到了,岭国的军队已经来到我们面前,我们要在今天半夜,去踏翻岭营,把岭国军队连根铲除掉。”

众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说什么。岭军的神威他们已领略了,去与岭军较量,显然缺乏信心。大臣达郭琼登见众臣这等状况,心中很是生气,正应了这样的比喻:恶劣口轻的小马驹,看见青草一溜风飞驰,一备上金鞍步难移;恶劣的扭脖子的小黑狗,听见人声汪汪狂叫,在紧要关头夹着尾巴逃;无心肝的暴躁之人,一语不合比老虎还猛烈,最需要时不见踪迹。他可不愿做这样没心肝的人。想到此,达郭琼登气宇轩昂地站出来说:

“大王请听我禀报:岭军表面看起来,好像雄赳赳的,实际没有什么可怕。今天夜里他们一定有所准备,我们最好明天早晨进攻,才能获得胜利。明天一早,像我一样的勇士做先锋,然后把我们祝古的‘击毁山岳’石炮用十二头大象拉出去,然后再把我们的九匹骏马的战车拉出去,然后再……让我们的炮石如冰雹猛烈降,让我们的骏马如狂风急飞驰,让我们的军兵勇敢赛猛虎。大王呵,我们定能让岭军成百成百地栽翻在大滩里,让成千成千的敌兵血染这疆场。”

祝古王一听达郭琼登的话,大为高兴,当即决定按他的计策行事。

祝古君臣商议已毕,却急坏了那空行母化身的王妃噶姆森姜措。她心想:岭军已到祝古,看来已经到了她帮助格萨尔大王降伏宇杰的时候了。虽然岭军将士个个英勇无比,武艺高强,但若依照达郭琼登之计,不用说会给岭军带来无穷的灾难,更会使王子扎拉受那百般熬煎。我怎么能坐视不管呢?想到这,噶姆森姜措吩咐侍女为自己更衣打扮,然后带着众侍女端着盛有美酒佳酿的镶金嵌玉的酒壶,一步三摇地从内宫走了出来。众臣一见王妃比任何时候都婀娜多姿,心中十分喜悦。

王妃假意关心和岭国的作战情况,问大王如何才能打退岭军。宇杰托桂得意非常地把刚才商议的结果告诉了王妃。噶姆森姜措笑吟吟地听着大王的话,然后先敬大王一杯酒,再命侍女们为众臣斟酒,待君臣们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噶姆森姜措才缓缓启齿道:

“太阳、月亮和星星,本是伴侣,若永不分离,岂有黑暗笼罩的余地,可它们轮流行走乃是前业所派,对此众生不应怨恨;泉水、雪水和海水,本是伴侣,若永聚一起,哪容骄阳灼晒,但它们分别流去乃是前业所派,对此众生不应怨恨;大王驾下的无敌大将们,本是伴侣,若永聚一起,则没有敌人进攻的余地,可他们分别御敌乃是前生注定,对此众臣不应有怀疑。达郭琼登的计策虽然好,要在明晨倾全力,这样是不是有把我们的底露给敌人的顾虑,如果藏、岭的援军到,我们再拿什么去对敌?”

宇杰托桂王听王妃如此说来,颇有道理,又想她的来历不凡,更加相信她肯定有破敌之计。于是恳请王妃赐一妙计。众臣见大王如此信任王妃,也把耳朵竖起。噶姆森姜措见宇杰托桂如此信任自己,立即道出“妙计”:

“明日先由达郭琼登率军迎敌,选出大将四十员,挑出精锐兵士五百骑,进攻那岭军像冰雹一样猛砸去,然后众英雄轮流出去,炮石和战车要到最关键的时刻用上去。”

宇杰托桂王认为王妃说得有理,祝古大军怎么能倾巢而出呢?众臣们虽也赞成王妃的主意,但总觉得没什么把握。特别是达郭琼登,更是不以为然。英雄好汉在岭国,穿杨射手在岭国,快速骏马在岭国,祝古全军出动尚且不知胜败如何,这样轮番出击,岂不是自投罗网?!但见宇杰托桂王主意已定,又听那王妃唱起了臣子分类歌:

上等臣子办事时,

只把君王的命令来考虑,

自身蹈险也不会有所顾惜。

中等臣子办事时,

绝不会贪心沾臭气,

会把部署像孩子一样来爱惜。

下等臣子办事时,

把自家的仓库先填起,

畏缩害怕不敢杀敌。

达郭琼登不好再说什么,众臣们也没有其它计策,只好按王妃说的去办。

第二天早晨,达郭琼登披挂上阵,和他一起出阵的还有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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