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们怎样来描写这个呱呱落地的婴儿呢?在一阵阵鼓乐声中,他被带回了宫殿,街道两旁的男女都你推我挤,争先恐后地想看他一眼,这孩子与众不同,他既不睡觉,也不啼哭,而是瞪着眼睛四下张望,就好像在他那蓝蓝的双眸之后深深地藏着两颗智慧的宝石。像他的民族——高贵的雅利安人一样,他的皮肤闪耀着金色的光泽,这也说明他是名门望族之裔。据说,隐藏在他身上的宝贵的百合香气和那谁也无法察觉的,在他上方拂掠的那些闪光的神灵们的衣服把空气都振动了。

净饭王见到他高兴极了,世界上没有再像他这么幸福的了。他把孩子接进去,祈神赐给他。净饭王耳边预卜的声音化作了骄傲与胜利的歌声。摩耶处在极度的喜悦之中,但她身体虚弱,就像一朵被重露覆盖的百合花。人们把她抬到镶金的牙床上。波阇波提深情地望着她,观察着她的每一次呼吸。

这时,一个洁身睿智的苦行僧来到了欢乐的宫殿。他是喜玛特神山之巅的居士,又是一名为全民崇敬的奇迹创造家。他想晋见净饭王,向他表示敬意,净饭王答应了。

苦行僧深深地鞠了一躬之后说道:“伟大的国王,当我沿着太阳的方向行进时,我听到空中闪光的神灵们在欢唱,我问他们为什么这样高兴,他们说:

‘世人的欢乐,世人的幸福

在愉快的释迦人的土地上;

在蓝毗尼园

一个无比的、无敌的、珍如明珠的

聪颖绝顶替孩子诞生了。’

因此我就来到了这里,想请您带我见一见孩子,好让我也高兴。欢乐吧,我幸运的净饭王,我敢肯定,准是您前世修下了善行,您才得到了这天国的宝贝!”

充满爱和骄傲的净饭王不知说什么是好,领着苦行者来到了婴儿熟睡的地方。他撩开被子,好让老人看到这可爱的小生灵。老人一见孩子身上珍贵的痕迹,知道是佛陀的标志。老人的学识已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他辨认着孩子身上的这些标记,心惊喜地悸动着,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发生的事情。眼见如此奇妙的胎记,老人热泪滚滚而下。净饭王看到老人流泪,一阵恐惧,跪倒在苦行僧的脚下,大声说道:“我的主,您为什么痛心?为什么流泪?难道孩子的厄运来临了吗?难道我要失去他吗?但愿不是这样吧,我全知全能的神祗们,不要让一个被灼烤得要渴死的人,在逃出那永世干旱之时,而活活地干死吧!不要让我失去心爱的孩子吧,因为我知道有了儿子而去世的人,一只眼安睡,另一只盯着世界,而无子死去的人则是冥府中永远永远像瞎子一样什么也看不到。”

看到他的痛苦,苦行者赶紧回答说:“邦主,不要害怕,一切征兆都好,而且事情会比这些征兆更好。我是在哭自己。这个孩子将统治全世界,但我上了年纪,不会看到那一天了,他的法律将像河水那样深,那样满,那样宽。他的瑜迦将像湖水那样平静,他的智慧将像当顶的太阳那样光亮,大地将为他欢呼,他将统治世界,他一定会统治世界,他的王土,光焰万丈!”

说完,苦行者就像得到了神喻一样神秘地离去了,他给宫中留下的礼物是一片欢乐。

波阇波提不放心地把耳朵贴近王后摩耶,想听一听哪怕是她轻微不足道耳语——因为贵夫人直到现在还从未说出一个字来。

第七天,摩耶用胳膊支撑着躺在那里的孩子,连睫毛也不动地轻轻说道:“妹妹,我真正的妹妹!我要在第七天死去。因为孩子出生的欢乐是低矮的大地所容不下的,它像鸟儿一样生了双翼,已扶摇直上天国中的山脉。我再也不能漫步于妹妹的身边,一切都很好,天国已经给我准备了安息地,在那里,我对人间的祝福会翻滚而下,扩散到大海中,倒映出我生下的圣贤,而你,我真正的妹妹,将用你胸中分泌的高贵的乳汁哺养孩子。你将听命于我们的主人,我知道,和平的路会像对我一样而对孩子养母的双脚敞开。”

波阇波提静静地将面颊靠在姐姐的脸上,用一个手指按住痛苦颤抖的嘴唇。孩子在他们俩人中间睡着。

夜,连同天幕上饰珠般的星星一起,慢慢地撒向大地,徘徊于御花园中,她伸开的双臂带来了一种无可言喻的睡意和无穷无尽的甜蜜,宫中上下,从净饭王到清扫夫都做着吉祥的梦。

早晨,大家醒来,都感到爽适和平静。但是贵夫人摩耶没有醒。她的妹妹波阇波提王后看到孩子漂亮的眼睛似纯金一样动人,立刻产生了对他的爱。她把孩子贴在自己浓香的胸口上,从此成了孩子的妈妈。孩子取名叫悉达多,意思是“达到目的者”——谁能不相信这样一个孩子将来会随心所欲地征服世界呢?

据说:孩子生下以后,迦毗罗城的周围吉星高照,释迦部民们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他们饲养的奶牛都毫无杂色,发育匀称,而且有着源源不断的,喷香的浓浓的奶汁;气候总是风调雨顺,五谷饱满,颗粒喷香,既好吃又有营养。所有临产的生物都心满意足,安逸舒适。人们的身体都结实健壮,精力旺盛。

这种天赐不仅仅局限于此,在迦毗罗及其属地,吉祥的事物犹如神祗们播下的种子一样迅速地生长。甚至那些沦落于危险羯磨之路的人们也扪心自问,并从此抛弃他们的私念和贪欲,傲慢与妒嫉,与大家和睦相处了,城里的男人举止端庄,精神振奋,女人大方稳重,贞守节操,大家都遵守着圣洁的四箴规。

据说净饭王也为了他宫殿中这位天国来的客人而过着纯净的生活,断绝和一切恶人之间的交往,因为他觉得这样做可以保持自己的心不受侵蚀和玷污。他日思夜想,为了孩子的健康成长,时常双手合十,设坛行祭。这种举动只能是由于这样一个孩子庭生的结果,就像荷花和金香木喷放出馥郁的芬芳,就像月亮从她那神秘的宫中撒下银光,从这个未来的佛陀身上也会向人间散发纯净和高尚。因此,他的声望将如同日光和月光一样,而无人有够与之匹敌争抗。

当训导孩子的日子来到后,净饭王心里琢磨着将由谁来教育他,难道让一个与世无交、藐视这个世界的无拘无束的智慧的流浪者来教他吗?或者叫一个虽有家眷,但又过着冥索生活的婆罗门隐士来教他?还是让我的一个虔信三世因果的人来教他呢?

他考虑再三,又经征求四方意见,最后决定召来睿智圣明的毗奢密多罗来完成这件重要的任务。孩子被叫到先生面前,顶礼膜拜(这里先生比父亲更受尊敬。因为父亲只不过养育他的身体,而先生则是塑造他的精神和灵魂——原文)。

可是当毗奢密多罗问了几个问题后,发现这个孩子无所不晓。据说孩子生下就精通所有的书卷,熟谙口头传诵的每一件故事和道理,连行星的数目以及它们是三角还是四棱等形状都知道。甚至地上蠕动着的,连头都抬不起而无法崇仰神祗先明的小虫具有多大的本领他都了解,先生没有可教的东西,孩子已经全清楚了。因此毗奢密多罗一边聆听孩子的言语,一边颤抖着,最后,当他发现这孩子的言谈涉及到深不可知,神秘奥妙的事物时,他屈尊地跪倒在孩子面前,然后怀着惊奇不已的心情离去了。

然而,我们切莫以为净饭王首图驮那会眼见这些征兆而无动于衷。他在骄傲和喜悦的同时,也感到一仲恐惧。他天天看着孩子在他面前玩耍,孩子长得无比俊秀,对父亲和养母更是彬彬有礼,而且对所有和他打交道的人也都是如此,他的脸上总是挂着笑容,伶俐的口齿毫不迟疑地回答着各种问题,他喜欢男孩子的运动和游戏。

但是,他总给人一种可敬不可即的感觉。就像成年人能够透过晶莹碧透的湖水看到湖底奇草丛中如梭穿行的银鱼一样,净饭王也从孩子注视他的那双半透明的眼睛里看到一个迄今他所不曾身与的世界。这种陌生遥远的感觉像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心脏。光阴似箭,孩子长成了英俊的小伙子。

一天,净饭王召请了一年逾花甲、睿智而通晓神喻的大臣到宫里,问道:“城中和郊区的一切都好吗?”

大臣行礼后回答说:“净饭王,一切都好,自从您那吉祥的儿子出世以来,哪还有什么不好的事?每当历史上一个才华绝伦的孩子出世后,世界上就会出现空前的繁荣,邪恶就会自消自灭。现在看来一切都应验了。”

净饭王叹了一口气,似乎心都要伤透了,说道:“的确如此,有谁能比我更高兴呢?但是事情并不理想,我现在非常焦虑。”

大臣不作回答,只是恭恭敬敬地听着。净饭王继续说:“我的儿子不同于其他的王公子弟。那些人自由自在,热衷于运动、打仗和女人,可我的儿子恰恰相反:他不是享受这个年龄应有的嬉戏,而像是在受罪。当我看到他在月桂树下因冥思而失神的眼光时,就想起了先知阿氏多讲过的话:‘登上智慧之船,它将拯救世界’。如果这作为一个君王的智慧而赐与他的臣民的话,我将一如既往地加以欢迎。但是如果它将是流浪者们和森林中的隐士们传播的冷酷的智慧的话,那么我坚决不答应,因为登上那只船就等于丧失权力,丧失人们所心爱和所向往的一切东西,你的看法如何?”

苍老的大臣面带愁容地答道:“伟大的国王,有谁能改变天意?又有谁能改变字面上没有的神法?我承认,和这位尊贵的青年在一起时,我觉得好像有一股冷风从我们之间吹过,好像他在疏远着一个低贱的人。我常常这样想,倘若这位尊贵的悉达多是一个菩萨,命中注定要来世成佛,我们这样的人怎么能阻止这种伟大而震慑人心的天意呢?话又说回来,事情也许不是这样,因为人间佛陀的到来是极为罕见的事,所以也没有什么知识或是经验来说明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净饭王颤抖着答道:“你恰恰道出了我心中的恐惧。当然,我过去因切望尘世荣耀而做出的许多预言,现在细想的话,竟有许多完全是相反的结果,不管怎样,既然我目前忧虑得无法表述,那就只好在我们还根本不可能预卜其结局的情况下,请你想个办法,将孩子的注意力转移,给他输入人间最美好的意愿。这样,在他胸中的那些冷酷的幻想就会像晨露般的在阳光下消匿,我的儿子就会充满愉快。”

老人感慨地微笑着说:“只有一个办法,世上的人共同认为,只有妇人的美貌才最能诱人忘记一切,在女人的胸膛上,神祗也会被忘却,而使智慧变成虚荣。”

但是净饭王不耐烦地插话说:“这在别人是真理,可在我儿子身上行不通。他也曾见过绝代佳人,但是他从没看过第二眼,再好好想想,老先生。”

老人说:“尊贵者必以尊贵的钓饵诱之。我知道伟大的善觉王有一个女儿,长得像黎明的女神一样年轻漂亮,她的手指玫瑰的可爱,她的身心水晶般的健康,她总是望着山顶微笑,从早到晚都是欢欢喜喜,她能够给这座宫殿带来恬静、尊严和优雅。她在伙伴里,就像领队的天鹅,生就庄严的玉颈,然而却总是谦逊的弯下。对于世界之王来说她是很合适的配偶。我在这方面已经做了细致的调查,她的名字叫耶输陀罗。”

净饭王高兴地说:“这个耶输陀罗也许会给我们以恩惠!赶快召她父亲到宫,隆重地接待他。我们要举行一次大集会,照我们民族选妻的习俗,让未来的新郎与竞争者比赛弓法、剑术和骑技。”

老人躬身行礼后离去,虽然脸上挂着笑容,但心里却是一团疑虑,因为他回忆起王子出世时的那些征兆和预言家们的话。他担心如果执意孤行会引来神祗们的愤怒。

时间过得很快,不觉到了大集会的日期。比赛开始了,悉多达向释迦的王公贵族们挑战,较量射箭、斗剑和马术。

耶输陀罗被告知不能选胆小鬼为夫。人们都纷纷涌来围观,有的在这个王公身上押赌,有的说那个贵族会得胜,但大多数人都希望善良的净饭王的儿子争得荣誉和新娘。然而也有为数可观的人认为胜利者将是悉大多的表兄提婆达多,一位骄傲、固执、多情,精通十八般武艺的王子。

这天,人们一大早就把比武场围了个水泄不通,场上万籁俱寂,棕榈叶都停止了拨动,天空中没有一丝微风,挂在花草上的露珠也一动不动。雪水滋润了卢醯腻河的歌喉,她本可以引吭高歌,打破这种寂静,但是她现在也保持着沉默。轿夫和随从们的无数只赤脚拍打在地上翻滚的尘土中所发出的声响和着美丽的耶输陀罗与她的伙伴们的轿子小铃悦耳的叮呤声,正在向人们转达耶输陀罗来到了集会场地,但她现在仍然躲在轿中,因为只有在选定情人之后她才可以让别人看到她的面容。

在通往集会场上的路上撒满了没脚的花瓣,好像是空中的神女们张开双臂,将芬芳的花雨撒向欢乐的大地;香甜的露珠从美丽的花瓣上挥发升腾,顿时香风弥漫,像是在欢迎那些到来的客人。

参加比武的王公贵族们,身穿黄金、宝石镶嵌的铠甲,腰插犹如山雨中的霹雳一样闪光的宝剑,骑着战马来到比武场。他们的战马蹄声疾骤,好似不满足在大地上奔驰,而要向着太阳腾空而起,旁观的人们一片欢腾,他们的拍手中,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对于世界是的东西,这些高贵的白肤色彩北方人最喜爱的是雄姿英发的男子汉和快马,其次就是漂亮文静的女人。而到来的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个还没有露面,所以人们喊呵喊,如同狂风呼啸,就连遥远的山峦和森林也不断地回荡着他们的声音。

提婆达多骑着一匹漆黑的马,黑得就像没有星月的夜空。而悉达多的座骑是白色的,它高傲地仰着脖子,身躯庞大,神情温顺,它有一个人们永远不会忘记的名字,叫犍涉驹。耶输陀罗透过花轿窗帘的缝隙,小心翼翼向外窥视着,当她的目光一下触到这位释迦王子时,她的心立即离开胸膛飞向他那里,就像小鸟一样拍打着翅膀,蠕动着腿脚,在那里栖留下来,世界上再没有能和他媲美的小伙子!这时悉达多正平静地骑在马上,显得是那么年轻,清秀、匀称,好像是纯金铸就的塑像。他的眼睛像他的同胞们一样湛蓝晶莹,他的两颊和双唇似乎是一个高超的雕刻师的杰作,他的头像春风中昂首的公鹿一相直挺着。他的体形宛如梵王手中拉满的一触即发的强弓。但是他的眼睛却从未去寻找那藏着“胜利的宝石”的轿子。

耶输陀罗伤心地自言自语道:“他不属于我!他比我更好。什么样的女人能搏得他那双平静如水的双眸呢?爱神摩偷的火箭怎么能刺穿他那纯净如雪的装满高雅情操的胸膛呢?他是远远高过于我的国王:高不可及。”

的确,这位尊贵的青年很少想到姑娘的事情,而是集中精力考虑着与他的敌手之间将要发生的一场恶斗。他很清楚,今天这场比赛最大的奖赏就是荣誉,如果他在皇亲国戚和黎民百姓们面前失败丢脸,他的父亲一定会伤心极了。

这次比武以后有许多不同的传闻,有人说悉达多的箭杆插上了神祗赐与他的双翼,飞起来不可捉摸,奥妙无穷;有人说他的剑法之绝,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绝世之举;还有人说马匹上骑的一定是风神婆瑜,因为他行如疾风闪电,凶狠而傲慢。谁也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只晓得在悉达多夺魁的各场比赛之后,人们向他涌去,叫嚷着,欢笑着,恸哭着,他们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只知道欢呼他的胜利,悉达多倚着宝剑,轻喘着气站在那里休息,他第一次微笑了,那样子看上去真是一个光彩夺目的青年骑士。

净饭王不敢正视儿子,恐怕将自己的骄傲和欢喜明显地流露出来,他只是说:“儿子,你做得非常出色。”接着,他转过头去说道:“把新娘带来。”

顿时一片寂静,谁也不愿意错过听一听那美人说话的机会。人们撩开画有图案的轿帘,她走了出来,就像银色的月亮渡过黑云,然后露出她那含羞的笑脸。她站在人们面前,身着流水般的紧身银装,像绸子一样柔软,星星般的闪光。她那长至脚踝的云发挂满了宝石,连同她前额上装饰的那颗巨大的明珠一同发着奇光异彩。但谁也不敢正视她那动人的容貌,因为她的面庞就像芬芳的花朵吸引蜜蜂那样,吸住人们的目光,使人忘记一切欣喜若狂。她手里拿着“定情的花环”,在左右两个姿色稍逊色美女陪同下,一步一步向悉达多走来。悉达多坐在白马上,身披铠甲,银光耀眼,一动不动,仿佛大理石雕像。她走到悉达多面前,一声不响,抬眼望着他,目光里流露出恳求。

这时悉达多孤寂的心灵第一次感到被另一颗心所吸引。和煦的春风吹来,比翼双飞的鸟儿们唱着情歌,嫩嫩的花蕾像颗颗珍珠绽开,寂静的绿树丛中偶有生命在微微地颤动和迸发,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都来到了这里,但这一切并没有的破悉达多的平静,因为他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所以也是觉得快乐。耶输陀罗脚环的叮咚声和衣服磨擦的窸窣声,犹如笛琴合奏出的美妙旋律,压过了悉达多诞生时耳边回响的高远超然而乐章。这时他忘记了从高贵的颈上取下武器就翻身下马,像一位茫然失措的人,眼睛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她,就这样两人的目光终于交织在一起了。

于是,耶输陀罗弯下身用手掸去悉达多脚上的尘土,然后抬起头来,庄重得像一棵棕榈树,把“定情花环”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两人同时把脸转向还在欢呼的群众和敌手。这些敌手有的像心肠的提婆达多一样沮丧,有的则如同他的表弟阿难陀那样欢庆他的胜利。

对所有看到这个场面的人来说,这是他们所能看到的最美好的情景了:银装的新娘和她金色的情人手挽着手,犹如太阳神苏利耶欢乐地运行在自己的轨道上时那样放射着光芒。王子的手和她的手一经接触,往日压在心上的阴云顿时消散了。俩人都沉浸在新郎、新娘的喜悦中。

净饭王为胜利而哈哈大笑,他对那个年长的在臣说:“我们捕获了我们的鸟儿。感谢爱神的保佑!”

但是老人说:“伟大的国王,您若想缚住他必得用三条爱绳,这就是父亲的爱,妻子的爱和孩子的爱。我们还得等等才能下结论,因为现在还不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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