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生命之始源,佛教的态度又是怎样?

首先应该提出的是,佛陀没有想要解决所有困绕人类的伦理和哲学问题。他也没有大谈对启迪和觉悟无有益处的玄学理论。他没有要求他的信徒们盲目地信仰第一因。他主要关心的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特殊问题,即苦和苦灭。其它无足轻重的小问题完全被搁置一边。

有一次,鬘童子比丘不愿过梵行生活,不想一步一步地进取解脱,来到佛前,急燥不安地要求佛陀立刻对一些玄学问题作出回答。他危言耸听地说,如果得不到满意的回答,他就要还俗。

“世尊,”他说,“世界为永恒或非永恒,有限或非有限,佛陀没有阐述这些理论。仁者把这些放置一边而加以拒绝。如果仁者为我讲述这些问题,我将在他的教团里修习梵行。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将抛弃戒律还俗。”

“如果说仁者知道世界是永恒的,愿仁者对我说世界是永恒的;如果仁者知道世界是非永恒的,愿仁者对我说世界是非永恒的。当然,没有实智,不明此理之人,就应该说:我对此无法如实明白。”

佛陀心平气和地问此犯有错误的比丘,他以梵行为生是否就是为了解决这些问题。

“不是,世尊。”比丘回答说。

然后,佛陀告诫他不要为此有碍于道德提高的无聊猜想白白地浪费时问和精力,并且说:“鬘童子,如果有人要说,‘除非仁者为我阐述这些问题,我将不再在仁者的座前修习梵行。’在圆满觉者解决这些问题之前,他早就不在了。

“正如一个人被沾满剧毒的利箭射中后,他的亲朋好友为他找来一个外科医生为他治疗,但他却说,‘我将不让把此箭拔出来,除非我弄明白了是谁射伤了我,射中我的是一支什么利箭等。’那么,在他还没有完全明白这些之前,他将会死去。”

“同样地,无论谁说:‘除非仁者为我解决世界是永恒的或非永恒的,是有限还是非有限,是否有梵行可修等问题,我将不再以梵行为生。’在圆满觉者还没解释这些问题之前,那个人早已死去了。”

“如果相信世界永恒,可有梵行好修?若永恒,则无梵行可修。如果相信世界非永恒,可有梵行好修?若非永恒,亦无梵行可修。但是无论相信世界永恒或非永恒,生命本身总有生老病死。我将此法教授人间。”

“鬘童子,我并没有揭示世界是永恒或非永恒,有限或非有限。我为什么没有说明这些呢?因为这些问题一无是处,与梵行的根本无关,不导引厌离、无欲、寂灭、宁静、如实智、觉悟和涅槃。所以我未对此加以阐述。”

根据佛教,我们是由我们的行为所生。父母只不过给我们提供了一外部物质躯体。因此生生有前生。怀胎之时,业力产生了最初意识,从而使胚胎具有活动能量。正是这种在过去世产生的无形业力创造了心智现象,使已经存在的物理现象产生了生命现象,从而完成了构造人类有情的三要素。

在谈到有情众生怀胎时,佛陀说:

“无论哪里具备了此三种因缘的和合,都会种下生命种子。如果父母同居,但不是母亲的排卵期,没有再生有情(gandhabba)的参与,则无生命之种的生起。如果父母同居,又为母亲的排卵期,又有再生有情的参与,由此三种因缘的和合,则生命之种即时种下。”

在这里,gandhabba不是一种主控怀胎过程的天神,而是一准备在此母胎中怀孕的适当有情。这一专有名词只用在这一特殊情况下,不可错误地把它当成一种永恒的灵魂。

一有情出生于此,必有一有情死亡于彼。一有情的出世,严格来说,五蕴的生起,或现世精神物质现象的生起,同此有情在前一世的死亡相呼应。从传统习惯上说,太阳从一地升起意味着太阳从另一地降落。如果把生命看成是一种波浪而非直线,则能更好地理解此不可思议之说。生与死只不过是同一过程中的两个不同的阶段。先有生而后有死,反过来讲,先有死而后有生。与每一个人的生命之流相结合,生死不停地继续下去。由此构造了佛法上所讲的娑婆世界(samsara)——往复轮回。

佛陀明确地说:“此娑婆世界没有可意念之始初。有情众生被无明所碍,被贪欲所缚,往复沉沦,其起始不为所知。”

娑婆,其本意为反复徘徊。《殊胜论》言:“此娑婆世界被解释为五蕴,以及根尘无间持续。”

只要生命以无明和贪欲等染污之水为食,此生命之流无有止期。当这两种源泉被彻底断除,正如佛陀和阿罗汉一样,生命之流才停止迁流,轮回终结。而此生命之流的最初之始无法肯定。同样的当此生命中没有无明和贪欲,则此生命阶段无法被了知。

必须明白的是,佛陀在此提到的仅仅是有情众生生命之流的开始。对宇宙形成和演变的猜想就是科学家们的事了。

(摘自那烂陀长者所著、学愚法师所译《觉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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