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祖寺,古称幽居寺、正觉寺,又名双峰寺。唐武德七年(624)禅宗四祖道信大师创建,为中国禅宗丛林之始。位于湖北黄梅县双峰山下,距县城15公里,占地110多亩,与东山五祖寺相隔20公里。西山,又名破额山、双峰山,海拔599.8米。风景秀美,名胜众多。其中三塔(毗卢塔、众生塔、衣钵塔)、两桥(灵润桥、明月桥)、一石刻(灵润桥摩崖古石刻群)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道信禅师(580~651),俗姓司马,世居河内(今河南沁阳县),后迁蕲州广济(今湖北武穴市)梅川镇。12岁投司空山璨禅师求解脱法门,言下大悟,摄心无寐,胁不至席六十年。21岁于江西吉安受戒修学。越三年,闻璨和尚遍游江右告竣,归司空侍之,得传衣钵,为中国禅宗第四祖。大业二年(606),璨禅师寂。至庐山,住大林寺十年,研习止观。大业十三年(617),38岁,住吉安祥符寺,令城中禁屠念“摩诃般若波罗蜜多”解围城之困。

唐武德七年,蕲州道俗请师至黄梅造寺,见双峰有好泉石,一住近三十年。大敞禅门,聚徒五百人,自耕自足,勤坐为本。着《菩萨戒本》一卷以传戒法;又撰《入道安心要方便法门》,教人修习一行三昧以明心地。以农养禅,行证并重,禅戒合一,融摄止观等一切法门。蕲州双峰多有得果之人。其忍禅师,承信禅师后,法妙人尊,时称东山法门;荆州法显,受“出要之方,降心之术”;衡岳善伏,得“入道安心”之法;荆州玄爽“亟发幽微,唯存摄念,长坐不卧,系念在前”;牛头法融,则悟“百千法门,同归方寸,河沙妙德,总在心源”之旨;新罗法朗,秉法东归,开海东禅道之滥觞。四祖及其六大神足,不仅神州禅门法运之所系,新罗法朗实海东禅道奠基人。

永徽二年(651),祖命弟子造塔于寺之西岭。同年古历闰九月初四,自入塔中,垂诫门人,言讫而寂,世寿七十有二。第二年,塔门自开,肉身不朽,众迎真身回寺供奉。代宗敕谥“大医禅师”,塔曰“慈云”。

弘忍后,有清皎、仲宣、居讷、法演、止堂、云谷、平川、三昧寂光、戒初、起高浪、晦山戒显、道纶溥等高僧相继驻锡西山。

明正德十四年,四祖真身举手至顶,吐火自焚,得无数舍利,殿亦同灰。荆王发起重建。清咸丰四年(1845)冬,毁于兵燹,光绪间复修。后又毁,仅存三间祖殿与古柏数株。

1995年12月,本焕长老担起重兴大业,历时五载,建成殿堂楼阁200余间,昔日祖庭,重现辉煌。2003年9月12∵日,本老功成身退,净慧大和尚继任方丈。师以重振四祖禅风为任,倡导生活禅法,加强僧制建设,继办《正觉》期刊,举行以禅修为主旨的四众共修法会及禅文化夏令营等活动,并进一步整治寺院周边环境。而今,寺前停车场、“慈云之塔”石牌坊、传法洞、寺院至毗卢塔及传法洞朝圣台阶等工程相继竣工。千古禅刹,生机焕然。

在我没有到四祖寺以前,∵对祖师禅是什么,理解还不是很深刻。到了四祖寺以后,看看那里的山川形势,看看寺院前后那一块一块的田地,再想想当时交通不便、人口稀少的双峰山麓,聚集五百人学法参禅,如何能够维持下去?只有走中国佛教独辟蹊径的自食其力的道路。这条路是一条违背戒律的路,这一条路是四种邪命食当中的下口食,当时的主流佛教是绝对反对的。下口食,就是自己种田、自己找饭吃,这就叫下口食。律宗的人最激烈反对禅宗的这一条。但是禅寺聚集那么多人,要靠化缘吃饭不可能,只靠信众的供养也不可能。黄梅四祖寺那个地方很偏僻,当时,唐朝总人口只有几千万,要那个小县城供养五百个僧人,会极大地增加当地老百姓的负担,同时也不现实。所以四祖大师提出一个新的禅宗僧团的生活方式,叫做“坐作并重”,坐禅和农作这两者并重。这一下就解决了禅宗寺院的物质基础,解决了禅宗僧团的吃饭问题。当时五祖在四祖座下专门领导五百人当中能劳动的人种田,解决吃饭的问题。佛教能够生存到今天,禅宗能够生存到今天,跟这一条“坐作并重”或者“农禅并重”或者“以农养禅”的道路是分不开的。所谓如来禅跟祖师禅的根本区别也就在这里。如来清净禅,从形式上来讲,接触了农业生产,接触了种地开荒,那就不清净了,违反戒律了。所以仰山祖师跟某一位禅师讨论禅门见地时说,汝只会得如来禅,没得祖师禅。祖师禅的见地与功夫相一致,禅师们经过禅门生活方式的历练,师师相传,心心相印,面对中国社会重农的现实,禅师们将农耕生活融入禅宗僧团的生活之中,从四祖道信禅师的“坐作并重”到百丈禅师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形成了祖师禅最生动活泼的内容之一。这一点在中国佛教史上,可以说是维系法运、延续佛教慧命最根本的一种手段,一直到今天,“农禅并重”已经成为中国佛教三大优良传统之一。

后来,百丈禅师出世,有所谓“马祖建丛林,百丈立清规”。马祖建的什么丛林呢?禅宗的丛林。因为当时禅宗的僧侣寄居在律寺之中,诸多不便,所以当时马祖就在江西开辟了许多禅宗的寺院。今天我们到江西去参访,还有很多寺院是马祖开创的。禅宗的寺院多了,就有马祖的弟子百丈禅师建立寺院清规的必要。禅宗寺院的清规贯彻了“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农禅并重”的根本要求,没有这一条,当时的禅宗丛林林立,要得到供养解决生活问题几乎是不可能的。

建立禅宗寺院这一举措,就使禅宗在中华大地上牢牢地扎下了根。提出了“一日不作,一日不食”、“农禅并重”这一举措就使中国佛教、中国禅宗真正立于不败之地。这一条规定、这一条措施,在中国佛教历史上经历的几次教难中挽救了佛教。直到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还是这一条原则,使中国佛教和社会主义制度找到了一个共同点,找到了一个切入点,找到了共同语言。在解放初期,跟中共的领导人能够对话、能够沟通的人,在佛教界还很难找到。当时有一位信佛的居士,他是国民党第19路军的起义将领,后来又在人民***做了中南地区的农林部部长,叫陈铭枢。他当时写了三封信给毛主席,讨论佛法在新中国如何发挥作用。在三上毛泽东论佛法的书信中,能够和新政权找到共同语言的就是六祖大师的四句偈子:“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离世觅菩提,恰如求兔角。”这使佛法与世间法,找到一个契入点;然后就是百丈禅师的“一日不作,一日不食”的农禅生活的传统。说明佛教是主张自食其力、主张劳动生产的,和今天社会主义社会制度“按劳分配”、“生产自救”、“自己解决自己的生活问题”这些主张是不矛盾的。中国佛教协会1953年成立,就把“一日不作,一日不食”这一条作为中国佛教最根本的优良传统。所以说禅宗祖师禅的这种具有中国农耕社会特色的生活方式,在新中国再一次挽救了中国佛教,使中国佛教能够起死回生。

我们今天面对的现实还是如此,还是要继续发扬中国佛教的优良传统,发扬祖师禅的优良传统,发扬中国禅学的根本特质。当然,在今天,“农禅并重”这个具体原则如何来运用,是我们所面临的一道新课题。我们说修行不能离开生活,不能在生活以外再找一个什么叫作修行的法门。修行本身要成为一种生活方式,信佛要成为一种生活方式,这样,信佛才有实际的内容可言。通过我们每天的生活来实现个人精神上的烦恼淡化,智慧开朗,心地清凉、自在。也可以说,把道场建立在我们每个人的心灵当中,建立在每一个家庭当中,建立在每一个人所在的单位当中。如果我们能够善自护持自己心灵的这个道场,善自护持自己家庭的这座道场、学校这座道场、办公室这座道场、公司这座道场……那么我们整个山河大地,就是一个清净庄严的道场。修行一定不能脱离实际,不能空谈,不能离开自心,另外去找一个修行的门路。“农禅并重”的原则可以和我们每个人所从事的任何有益国计民生的工作相结合,让禅与千千万万个工种“并重”,使祖师禅、生活禅在广阔无垠的生活土壤中开花结果。

点赞(0)

评论列表 共有 0 条评论

暂无评论
立即
投稿
发表
评论
返回
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