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达多观病苦

悉达多①招来宫女们，说:“抹掉这些骗人的图画！看到它们，就像有一把刀子在我的伤口里搅动。用黑色把它们盖上！”

从此以后，惊恐中的净饭王要求美女们把花园宫里的欢乐加倍。他花了一大笔钱从外国买下了一个美丽的女奴。她的头发像黎明一样闪耀着金辉，蓝宝石一样的眼睛犹如明亮的冰凌，她的皮肤如象牙一样白，鲜花一样嫩。她精通风流韵事。她在花园中肤色稍深的美女群中，就像是黑夜突转，飞然而至的白昼。

不久，耶输陀罗又派人给净饭王送信去。“我的主人，您的儿子对这美妙陌生的白人连看也不看一眼，别人就更不用说了。我恳求您给他以自由，因为他被关在这美丽的花园中，只有冥思苦索。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这使我非常担心。”

净饭王答应了。在王子出发前命令又传遍全城。街道飘扬着彩旗，撒满了鲜花，无数双眼睛迫切地等待着他的到来。可是他这次出行，郁郁不乐，神情严肃。旁观的百姓也受到感染，致使全城没有一丝快意。就在王子的车队来到上次遇到老叟的地方，一个奄奄一息，无可救药的病人形象出现了。

他的身体浮肿，形状可怕，深深陷入的两腮泛着高烧时才有的红晕。在他临近死亡的眼睛里，饱含了极度的恐惧和痛苦。他几乎拖不动自己的身体，呻吟着，哭叫着乞求怜悯，他热泪如泉，不断地滴落在滚烫的两颊上。看到他，王子勒住缰绳叫道:“这个可怕的东西是什么？”

驭手阐铎迦觉得一阵恐惧。但是他感到有一股力量迫使他说出实话。于是答道:“王子，这是一个病人。他身上的四大②已经紊乱，并虚弱无力，身心受着折磨，他只有依靠别人的慈悲度日。”

围观的人们战栗着向后退去。

“这也是人人共有的命运吗？”

“王子，谁也休想逃脱。”

“那么，在老朽后的寥寥几年里，我们就得在这样悲惨的状况中度过罗？”

“是的，王子。”

悉达多叫道:“掉转战车，我不能再往前走了。我已经看到了我曾经看见过的东西！”

①释迦牟尼佛未出家修道前为古印度迦毗罗卫国王子，名悉达多，父名净饭王。

②四大：古代印度有地、水、火、风四种元素可构成一切物质之说，因此，地、水、火、风被称作“四大”。实际上是借用这四种元素的坚、湿、暖、动四种属性。佛教认为人身也是由此“四大”构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