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顾与感言

宽∵忍

《法音》创刊至今已二十周年,今年是第二十一个年头。本期恰逢《法音》发行200期,同人嘱我写篇文章以志纪念。近年来,笔者老病相催,对本刊编务绝少过问。回思二十年来的编辑生涯和峥嵘岁月,犹历历在目。拟从如下几个方面,略抒感言。

一、佛日重辉、法缘殊胜

1950年6月,由陈铭枢先生、吕澂先生、巨赞法师等发起成立现代佛学社,并于同年9月15日出版《现代佛学》杂志,至1953年中国佛教协会成立后即成为本会会刊,1964年末因极左思潮的影响而停办。1981年改以《法音》刊名复刊,初为季刊,翌年改双月刊。1982年5月3日笔者应召来京参加编辑工作。当时分管研究部工作的巨赞法师负责审稿,但具体编辑工作全由净慧法师担任,其辛苦与忙碌情形亦可想见。我以前没有搞过编辑工作,幸好魏承彦先生(当时任中国佛教协会研究部副主任)曾任《长江日报》编辑,对编辑工作经常作些指导。当时的版面设计都用手工计算,不像现在用电脑编排。每篇文章由净慧法师修改、加工后,由我重新誊清。大量的抄写工作,只有在晚上加班才能完成,差不多每天都要加班。要是工作时间超过晚上11点,经魏承彦先生审批,可到财务室领取三毛钱的夜餐补助,后来增加到五毛。

编辑部对读者的大量来信,几乎有问必答,重要信件摘要刊布,读者对我们也非常信赖。记得1982年冬天,有一位从西北来的老法师怀揣冒着生命危险保护下来的珠宝,匆匆来找编辑部(当时编辑、发行都在一间屋内办公)。他惊讶地问道:“《法音》就是你们这里出的吗?”我说:“是的。”老人倒身便拜,说道:“你们都是菩萨,我算找到家了!”一边从怀里掏出珠宝,一边说道:“经过‘文化大革命’红卫兵多次批斗不愿交出的东西,今天送回了家,让我了了一大心愿……。”这件事十分感人,给我印象极深,充分说明了《法音》在广大读者心目中的地位,同时也激励着我们工作的热情。

当年《法音》发稿制度十分严格。凡作者来稿,及时寄回收文回执,以免作者惦念,并按文章内容登记,分栏存档。每篇文章都有“稿签”,初审后文章大意在发稿单上综述,经过主编修改,分别呈送专人审阅、批复,才算定稿,发排付印。当时《法音》编委有26人,即赵朴初、巨赞、法尊、明真、正果、虞愚、李荣熙、张克强、林子青、叶均、隆莲、王森、苏晋仁、游有维、周绍良、雪相、游侠、李安、田光烈、郭元兴、观空、王尧、王新、任杰、圆湛、净慧。关于佛学内容的文章,由巨赞法师审阅。1984年巨赞法师圆寂后,先后由正果法师、明真法师、郭元兴先生审阅;一般的消息报道,由魏承彦先生或游骧先生审阅;重要的外事报道稿和较敏感的文章,送呈赵朴老亲自审阅批复。值得一提的是,明真老法师对送审的文章极为认真负责,每篇文章都要字斟句酌地仔细修改;而送呈赵朴老审阅的稿子,大都在第二天即由他的秘书或通讯员返回,在文稿上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老人家认真修改的笔迹。二老都是耄耋之年的老人,明真老法师每天要给中国佛学院学生讲课,朴老更是日理万机,二老认真负责的精神和极高的工作效率,令人肃然起敬!1988年《法音》改为月刊后,编辑部工作量更大,但我们没有累和苦的感觉,总觉得责任更大、意义也更大,有一种使命感和幸福感!

二、惨淡经营、珍惜信施

《法音》发行工作从复刊直至1991年第11期都是自办,每一个订户的地址刻写、贴标签、装口袋以及装车、用三轮车运往邮局、加盖邮戳等项工作都是编辑部同人自己干。从1991年第12期起交由邮局发行后,才减轻了工作负担。

《法音》发行量由创刊时的4000份,发展到8000份、12000份、16000份,逐年递增,1987年增加到2万份,这个数字一直保持到1996年。为满足广大信众和各地名山大寺请购的需求,编辑部从1983年开始编辑“法音文库”,首先是以《中国佛教史话》这本小册子作为尝试,印刷二万册,一下子销售一空。第一次尝试成功,增强了我们编书的信心。从此以后,“法音文库”丛书、“佛教文化”丛书、“佛教经典”丛书等亦陆续出版发行,一些畅销书籍甚至一再重印、供不应求。如赵朴老的《佛教常识答问》一书,已是第9次印刷,发行20余万册,足见广大佛教信众对佛学知识的渴求。

在资金方面,《法音》从创刊至今一直都是自筹,从未向上级单位伸手要拨款。当然,《法音》并非营利机构,《法音》订购款远远不敷印刷费、纸张费、发行邮费等的支出(近几年还要支付聘用人员的工资福利等费用),每年都要亏损十余万元。开始几年,以编辑出版“法音文库”等丛书的盈利和为数有限的信众捐款来维持刊物,经济上捉襟见肘。如何进一步扩大发行量、扩大赠阅量,提高刊物纸张、印刷、装帧等方面的质量,减轻广大农村、山区读者的经济负担,以及改善办公环境、添置办公设备,保证《法音》能够长期稳定地发展,就成为迫在眉睫、亟需解决的问题。

三、群贤护念,法音宣流

1989年11月27日,也就是法音创刊十周年的前夕,我们拟定了《征求荣誉订户及赞助单位试行办法》,经赵朴初会长批准后,得到广大四众善信的积极响应,并陆续得到海内外教界同仁的大力支持!在此首先要感谢真禅法师、明旸法师、海法法师、昌明法师、云峰法师等长老耆宿的率先响应;常州松纯法师、贵阳慧海法师、峨眉山佛协、广西耀之书堂、深圳杨敏雄夫妇等,每年都以上万元的净资支持本刊;各地佛教协会、名山大寺、大德长老、护法居士不断地慨解仁囊,这才扭转了《法音》基金周转困难的局面,奠定了《法音》长久发展的经济基础。

回顾这二十年的编辑生涯和艰苦创业的历程,如果没有海内外教界同仁、名山大寺、大德长老的慷慨解囊作为经济基础,《法音》的生存势必难乎为继,遑论发展与提高!最令人难忘的是赵朴老生前对我们的谆谆教导、支持鼓励,使我们克服了重重困难,坚定了工作信心;如果没有巨赞法师、明真法师、正果法师和唐仲容先生、郭元兴先生等各方作者的不断赐稿,《法音》的稿源不会如此充足;如果不是主编净慧法师任劳任怨、辛勤耕耘,《法音》的创办和发展绝不会如此顺利。抚今追昔,今日的成就和辉煌得来不易!我不禁回忆起朴老生前为中国佛学院题写的“知恩报恩”院训。知恩报恩,我们必须永远铭记。

《法音》作为中国佛教协会的会刊,如何起到中国佛教协会喉舌的作用?在如林的宗教刊物中,如何继续办出自身的特色?在内容方面,如何更加贴近读者、赢得读者,起到应有的社会作用和发挥应有的社会功能?这些都是我们面临的重要课题和担负的庄严任务!

在跨入21世纪这一殊胜的时节因缘中,愿同仁进一步发扬佛教优良传统,适应新的历史潮流,为净化人生、奉献人生、净化社会、奉献社会而精进不懈。只有这样,才是对所有关怀和支持本刊的十方善信最恰当的回报,才不辜负赵朴老“知恩报恩”的遗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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