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那跋陀罗译师(意译功德贤),中天竺人,本是婆罗门,因读「阿毗昙杂心论」有了体会,改信佛法。出家学小乘,后又深通大乘,当时的人都尊称他为摩诃衍。刘宋元嘉十二年(四三五年)他经过狮子国(今斯里兰卡)等地泛海到达广州,住在云峰山的云峰寺。广州刺史车朗报告于宋文帝,文帝就派人接他到南京,安顿在只垣寺。当时的博学名士颜延之对他很敬仰,宋室的彭城王义康和谯王义宣也尊他为师,这样使他的译经工作很快就开始了。

他最初在只垣寺,集义学诸僧译出「杂阿含经」五十卷(「开元录」载「于瓦官寺译,梵本法显赍来」。现存本实只四十八卷,其中第二十三与第二十五两卷,是求那跋陀罗译的「无忧王经」误抄进去的)。接着在东安寺译出「大法鼓经」二卷、「相续解脱经」二卷。元嘉十三年(四三六年)由丹阳郡尹何尚之为施主,在他那里译出「胜∵经」一卷。又在道场寺译出「央掘魔罗经」四卷、「楞伽经」四卷(「开元释教录」卷五说此经是元嘉二十年──西元四四三年译)。当时有徒众七百馀人,宝云传语,慧观笔受,「往复咨析,妙得本旨」(见「高僧传」卷三)。元嘉二十三年(四四六年)谯王义宣出镇荆州,请他同去,安顿在辛寺。他在那里译出「无忧王经」一卷、「八吉祥经」一卷(现存本误题僧伽婆罗译)、「过去现在因果经」四卷,常由他的弟子法勇传译度语。除以上九部六十八卷以外,据「李廓录」记载,确为求那跋陀罗译的书还有「大方广宝箧经」二卷、「菩萨行方便境界神通变化经」三卷和旧题作出于「小无量寿经」的「拔一切业障根本得生净土神咒」一卷。总计十二部七十三卷,现今都存在。「高僧传」载他还译出一卷「无量寿」(即「小无量寿经」)、「泥洹」、「现在佛名」、「第一义五相略」等,均已散佚。至于「长房录」载「老母女六英经」、「申日儿本经」等十七种也是他所译,那是不足信的。另外「李廓录」、「长房录」记载他所译的「虚空藏菩萨经」等二十一种,现在都是缺本,确否待考。

他在荆州,还应谯王义宣之请,讲过「华严」等经,弟子法勇传译,僧念为都讲,虽然要靠译人传言,但能往返表达出玄妙的义解。孝建初(四五四年),谯王阴谋作乱,经他劝阻不听;并因他在群众中的威信很高,逼着他一道东下。后来王玄模督军打败了谯王义宣,依着孝武帝预先发布的命令,护送求那跋陀罗重回南京。他在荆州时写给谯王的信都有记录,没有片言苹字牵涉到军事,孝武帝后来查明了越发敬重他。有一次问他想念谯王否?他回答说∶「受供十年,何可忘德?请许为之烧香三年。」孝武帝重他的义气也就慨然允许了。明帝泰始四年(四六八年)卒,年七十五岁。

求那跋陀罗的翻译比较质直,但仍不失原意。所以法慈说他「又谨传译,字句虽质而理妙玄博」(见「出三藏记集」卷九「胜∵经序」)。像他在「楞伽经」中翻译「如来藏识藏」、「识藏名如来藏」等用语,虽然「识藏」二字没有照汉文的意义倒转过来,而有「回文未尽」之嫌,可是比较元魏菩提留支译的「如来藏识不在阿黎耶识中」,把阿赖耶与如来藏截然划分为二,就显得符合于原意了。这也可见法慈评语之正确。

求那跋陀罗的翻译能够有系统地传播他所宗的瑜伽一系学说的。这一系学说的构成,来源有∶上座部的禅法,以「杂阿含经」作依据;从如来藏发展为藏识的说法,以「央掘魔罗经」、「胜∵经」作依据;从胜义谛无性发展为三自性的说法,以「相续解脱经」(即「解深密经」)作依据。这些经典求那跋陀罗都译了出来。最后瑜伽学系通过唯心所现的理论,组织独到的禅观法门,详细叙述于「楞伽经」,求那跋陀对它更一字不遗地做了直译功夫。这在修辞方面虽没有能够文从字顺,但就意义言,可算是很忠实于原本的。由于求那跋陀罗传播了这一禅法的种子,后来得到达摩、慧可等人的培养,形成一派专讲「楞伽经」的楞伽师,终至脱化为中国的禅宗。在楞伽师的传承里,本来就认求那跋陀罗为第一代祖师,并传有他所教导的「禅训」,说了一些安心的方法,成为楞伽师理论的重要根据。由这些事实,可见求那跋陀罗不单是个禅师,并还是中国佛教中的一位宗师,他和菩提留支、真谛等的地位是不相上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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