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叉难陀译师(华言学喜),唐于田(今***和田)人,以通大小乘学和外论著名。武周时,则天后听说于田有完备的「华严经」梵本,即遣使访求并聘请译人,实叉难陀便以此因缘,带着「华严」梵本来华。他于证圣元年(六九五年)到达洛阳,住在内廷大遍空寺,重译「华严」。武后很重视,开始还亲自参加。难陀后来又在洛阳三阳宫、佛授记寺、长安清禅寺等处续译诸经。长安四年(七○四),他以母亲年老,请求归省,朝廷特派御史霍嗣光送他回归于田。唐中宗即位,再度邀请他到长安,住大荐福寺。未遑翻译,即患病,睿宗景云元年(七一○年)十月卒,年五十九。他的遗体于死后一个月焚化,骨灰由他的门人悲智和唐使哥舒道元,护归原籍。后人在长安焚化难陀的遗体处建起七层浮图以为纪念,号称华严三藏塔。

实叉难陀来华的主要工作,就是翻译于田所传的大本「华严」。他在大遍空寺主译「华严」时,由菩提流志和义净同读梵本,参加笔受、证义的有弘景、圆测、神英、法宝、法藏等,缀文的为复礼,至圣历二年(六九九年)完毕,共计八十卷。接着又于久视元年(七○○年)在洛阳三阳宫重译「大乘入楞伽经」七卷,由沙门复礼、法藏等笔受、缀文,至长安四年厘定。以上两经,武后都亲制序文弘扬。在此期间,他还译出属于华严部的「入如来智德不思议经」、「如来不思议境界经」和「普贤菩萨所说经」各一卷,属于宝积部的「文殊师利授记经」三卷,属于大乘律部的「十善业道经」一卷,属于秘密部的「观世音菩萨秘密藏神咒经」等陀罗尼经四种、四卷;另有「右绕佛塔功德经」和「大乘四法经」各一卷。参加笔受的还有沙门波侖、玄轨等,监护译事的是太子中舍人贾膺福。据「开元录」载,他译的经共计十九部,一百零七卷。

实叉难陀所译的「华严」和「楞伽」,都是时人公认的要典,以前虽有译本,但或者篇幅不全,或者文义不备,不能令人满意,所以须得重译。其中,先出的晋译「华严」,经本亦来自于田,但全经只有八会、三十四品,而新译的「华严」则为九会、三十九品,就更觉完备了。此新译开初会二品为六品,又「十定」一品,重新集会于普光明殿,连以下十品开为第七会,故较旧译增多一会、五品。另外,新译经的文颂也增加了许多处[据澄观「华严疏」说,晋译梵本三万六千颂,唐译梵本增加九千颂,但仍未备,法藏后又将中印沙门提婆诃罗于垂拱三年(六八七年)所译「入法界品」内文殊伸手摩善财顶一段文补入]。新经译出后,法藏未及详注,但其后慧苑、澄观、李通玄等都依新经发挥经义,特别是澄观从新经文义上理会到理事法门的重要,而大畅其说,乃将「华严」理论更推进了一步。又新译「楞伽」,梵本的来源不详,与刘宋求那跋陀罗所译四卷本对勘,经首多出「罗婆那王劝请」一品,中间开出「无常」、「现证」、「如来常无常」、「剎那」、「变化」、「断食肉」等六品,末又多出「陀罗尼」、「偈颂」二品,计十品、七卷,比四卷本详尽得多了。据武后所作经序说,此译「讨三本之要诠,成七卷之了教」,似乎所据梵本还不止一种,或者随处对旧译有过比较研究。经序又说「三十九门,破邪见而宣经旨」,这指经文的章段,似乎也是参考到印度的经疏而大分段落(藏文译本经疏,即作三十九章)。因此,这一经本是比较完备的。他如「入如来智德不思议经」为第四出,「如来不思议境界经」和「妙臂印幢陀罗尼经」同为第二出,「文殊师利授记经」为第三出,都属于重译的一类。在这些译本上,他表现出一种独有的译风。就他的时代说,是在玄奘新译流行已三十年之后,应该受到新译的影响,而他的译文以简约顺适为宗,倾向意译,反和旧译更相接近;甚至许多法相名目,当时已有比较正确的意译或音译的,反不采用,而仍沿袭罗什以来的旧译(如文殊师利、维摩诘、兜率陀、由旬、塔,以及妄计、缘起、圆成三自性,建立及诽谤等)。因而他所译「华严」,在译风上完全是旧译的继续,「楞伽」亦复相同。这当然和其时参加译场笔受、缀文者的好尚有关。如圆测、法宝、法藏,都对玄奘翻译怀有不满的情绪。这种倾向,形成难陀译籍的特徵,并给后来以影响。

以「大乘起信论」的重译归之于难陀,是很有问题的。初出于隋代而盛行于唐代的「大乘起信论」,旧传为真谛所译,但成书于真谛殁后二十五年的隋法经等所撰的「众经目录」,即说「勘『真谛录』无此论」,并列之于疑惑部。而且在法藏所撰难陀的传记里,并无翻译「起信」明文。法藏始终参与难陀译事,但他注解「起信」仍用旧译,并未提到难陀重译的话。这些都可证明法藏犹不知有重译的「起信」,其本必系后出无疑。今从它的内容看,也完全是重点改订旧译而成。所以说难陀重译此论,是很难使人相信的(唐代华严家立说,很受了旧「起信」一系的思想影响,或即是这一派人将重译「起信」归之于难陀,也未可知)。后世还流行着一种不见于旧录的疑伪经--「地藏菩萨本愿经」,亦题为唐实叉难陀译,亦为伪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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