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应慈,俗姓余,名锋,号振卿,出家后法名显亲,字应慈,自号华严座主,晚年号拈花老人。原籍安徽歙县,上代侨寓江苏,清同治十二年(一八七三年)出生于江苏省东台县。
余家世业盐商,家资富有。他幼年读家塾,学八股文,聪慧异常,曾经中过秀才。清季末年,盐政改制,家道中衰,不得已弃儒学商,又以亲属变故,感觉到生死无常,乃生起离俗出家的念头。
光绪二十四年,应慈二十六岁,于朝礼普陀山时,遇到明性禅师。相谈契合,坚定了他出家的意志。明性禅师乃为他剃度,命名显亲,字应慈。应慈出家后,随明性禅师到了南京三圣庵,研习经典。他饱读儒书,故进步甚速。短时间内即读诵研习了《维摩经》、《法华经》、《楞伽经》等大乘经典,由此发心参究禅宗的明心见性之学。
应慈出家的第二年,到宁波天童寺受具足戒。时,八指头陀释敬安为天童寺住持,做了应慈的传戒师。以后他就到处参学,访谒尊宿。他先在镇江金山寺,依大定禅师学禅,继之到扬州高∵寺随月朗法师参究,最后到常州天宁寺参谒冶开禅师,从之学习禅法。冶开门风峻肃,对门人不稍宽假。应慈于数年之中,受益者深,颇有领悟,以此受到冶开的器重。到了光绪三十二年(一九○六年),与师兄月霞同受记别于冶开,为临济宗第四十二世。
宣统元年(一九○九年),江苏省僧教育会,在南京三藏殿开办「僧师范学堂」,聘请月霞、谛閑二法师主持,应慈乃随同师兄月霞到了南京,在僧师范学堂襄助教务。当时在学的僧青年,有太虚、仁山、观同、智光等。月霞于应慈为师兄,长应慈十五岁,而应慈敬事如师,始终不懈。由同到南京僧师范学堂起,此后十二年间,他随侍月霞,为月霞的得力助手。
南京僧师范学堂办了两年馀,以辛亥革命爆发而停办。月霞赴上海参与出版《佛学丛报》,应慈一度到安庆迎江寺、武昌宝通寺、汉阳归元寺参访。民国三年(一九一四年),月霞在上海筹办「华严大学」,应慈乃到上海襄助。
上海的「华严大学」,是英籍富商哈同的夫人罗迦陵资助创办的。月霞时在上海,以佛教居士狄楚青的推荐,到哈同花园讲经。时,康有为亦在上海,他劝请罗迦陵发心弘扬佛法,因而有华严大学的设立,并由月霞主持。学校分正科、预科、各三年毕业。民国三年(一九一四年)正科开班,全国最优秀的学僧,如常惺、持松、戒尘、慈舟、智光、了尘、妙阔、惠宗等,都在校就读。开学未及三月,因有异教徒从中破坏,月霞不得已把学校迁到杭州海潮寺,持续三年,圆满毕业,造就了一批日后中兴佛教的人才。在这件事情上,应慈辅佐月霞,投入了无限的心力。
民国六年(一九一七年),月霞奉冶开老和尚之命,分灯常熟兴福寺,在兴福寺兴办「法界学院」,应慈随月霞到常熟,辅佐办理。是年十一月,月霞在杭州玉泉寺圆寂,兴福寺法界学院的责任,就由应慈一肩挑了起来。到了民国八年(一九一九年),兴福寺住持和法界学院院长的职位,由他的门人持松继任,他就到杭州西湖的菩提寺闭关潜修,专究贤首一宗的典籍,使他对华严教理有了高深的造诣。
到了民国十四年(一九二五年),常州清凉寺住持静波和尚,想创办一所「清凉学院」,造就僧才,乃亲到杭州菩提寺,请应慈出关主持其事。应慈乃提出两个条件,一、学僧不参加经忏佛事,以讲经授课为主;二、学僧日必三时坐香,不上早晚殿,而以发普贤十愿代替。静波和尚均予接受,应慈乃出关到常州主讲于「清凉学院」。当时入学的学僧二十馀人,食宿一切均由学院供给。所授课程,由《四十二章经》、《大乘起信论》讲起,而《弥陀经》、《楞严经》、《楞伽经》、《法华经》,以至于《五教仪》、《华严教义章》、《教观纲宗》等。每入冬结七,实施丛林教育制度,为学僧奠定下禅教的基础,弘一律师及蒋维乔居士,对这种真参实学的教育,都极为称扬。
国民革命军北伐期间,江浙发生战事,学院迁到上海的清凉寺下院,应慈此时开讲《华严经》,后来学院因故再迁常州永庆寺、无锡龙华庵,而应慈始终如一,在三迁之中将《大华严经》讲完。
学院结束后的数年之中,他往返于上海、无锡、苏州、常熟、宁波、福州等地讲经弘法,并数次朝礼五台山。民国二十八年(一九三九年),上海佛教界名流居士蒋维乔、李圆净、黄妙悟等,发起组织「华严大疏钞遍印会」,推举应慈为理事长,主编清凉国师的《华严大疏演义钞》,以二十馀种版本互相校勘,历时六年而竣其事。于此同时,他在上海设立了一所「华严速成师范学院」,培育弘扬华严教理的僧才。
此后他仍在各地讲经弘法,晚年安居于上海慈云寺之印月禅室,仍以弘扬华严为职志。一九四九年,在法云寺讲华严初祖杜顺的《法界观门》,并一度到南京讲《华严经》。一九五四年,当选「上海第一届人代会代表」,并以后各届连任。同时也被推选为上海佛教协会名誉会长。一九五七年,以八十五岁的高龄,在上海玉佛寺讲《华严经》全部。同年,他又当选为中国佛教协会副会长。一九六二年,在中国佛协的第三届代表大会上,他被推举为佛协的名誉会长,并兼任中国佛学院副院长。一九六五年八月卅一日,病逝于上海慈云寺,世寿九十三岁,僧腊六十七年。
应慈毕生以弘扬《华严》为志愿,以参禅为心宗,他曾倡刻《三译华严》、《贤首五教仪》、《楞严》、《法华》、《楞伽》等诸经疏,并刊印《华严经探玄记》等,对《华严》典之弘传,毕生不懈。遗留的著述,有《心经浅说》、《正法眼藏》、《八识规矩颂略解》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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