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慧观名观彬,慧观是他的法名。祖籍云南昆明,由于上一代到朝鲜经商,侨居平壤,所以他于清光绪十七年(一八九一年)在平壤出生。

慧观幼年,朝鲜东学党作乱,中、日同发兵入韩。日军入韩幽韩王,使大院君主国事。清廷与日本宣战,即史称甲午战争。中国战败,日人统治朝鲜。慧观青年时期,曾在日本所设的大学读书,在校中参加了朝鲜的革命党,反对日人统治,从事抗日活动。

他十九岁时,与英国人斐说合作经营报馆,藉报纸鼓吹革命思想。日人固知他为抗日分子,视之如芒刺在背。翌年,即以革命党罪名将其逮捕,经审讯后判处徒刑,入狱拘禁。

慧观在狱中,研读政治、经济、文学书籍,手不释卷。系狱数年,以其表现良好,获得释放,乃暂时放弃政治活动,向实业方面发展。他以家世经商的关系,曾在一家银行担任副经理。后来集资组织了一家林木公司,由他担任总经理,经营数年,获利颇鉅,唯以过去革命抗日的关系,仍时受日人骚扰。

民国八年(一九一九年),慧观二十九岁,他航海返回中国,想在祖国谋发展。他曾先到广州,谒孙中山先生于大元帅府,谈论时政。继到上海,联络韩侨中的革命人士,想继续从事革命活动,终以彼此政见不合,乃各行其是。后来,他在美国人开设的三德银行任买办,就此在上海定居下来。但是他与韩国革命人士间的关系,始终未曾断绝。又以革命人士间派系之不同,以此与人颇有恩怨。

民国十五年(一九二六年)十一月,太虚大师在上海,应尚贤堂主人李佳白之请,在尚贤堂讲「佛法应如何普及今世」,慧观随众听讲。他原本是基督教徒,听到太虚大师讲词中谈到「天神创造说」等之谬妄,深有感悟,乃面谒大师,请求皈依。《太虚大师年谱》于民国十五年(一九二六年)条下亦记载此事∶

韩人玉观彬,因听讲而发心皈信,大师名以「慧观」。

慧观皈依大师后,广泛阅读经典,颇为精进,成为虔诚的佛教徒。第二年,慧观建议大师在上海设「佛法僧苑」,培育僧才,改良佛教。后因时机未成熟,此议未能实现。民国十七年(一九二八年)元月,太虚大师到上海,特别约玉慧观及日本佛教徒山田谦吉等,举办了一次中日佛教徒联络餐叙,希望他们对于创办中的「寰球佛教图书馆」,予以协助,此事亦载于大师年谱。

民国十八年(一九二九年),慧观呈请国民***内政部,恢复国籍,获得批準。从此,他决心为祖国效力,并加入上海的云南同乡会为会员。后来,又加入华侨联合会为会员,同时创办了一分《国民公论》的政论性杂,评论时政。

他在上海,与佛教居士过从甚密,诸如王一亭、关炯之、黄忏华等,均有所往还。民国十九年(一九三○年),慧观与友人陈玉璋、李醒华等,在上海创办「佛慈药厂」,用科学方法改良国药。药厂设有门市部,附设诊疗所,以嘉惠病患。他对于太虚大师主持的《海潮音》杂十分支持,在精神上与经费上都给予相当的帮助。

民国二十年(一九三一年)四月,中国佛教会在上海改选,当时佛教会分为太虚与圆瑛两派系。前者代表革新力量,后者代表保守势力,而沪杭一带名流居士多支持圆瑛,且包办操纵选举。改选结果,意外的太虚大师一系获胜,释仁山、释台源、黄忏华、谢铸陈均当选执行委员,慧观亦同时当选为常务委员。

民国二十二年(一九三三年),慧观以参加革命的政治恩怨,于八月一日在上海为暴徒狙击殒命,年仅四十三岁。慧观自皈依太虚大师后,对大师的事业多所臂助,壮年早殂,大师深为哀掉。民国二十三年(一九三四年),太虚大师在庐山,汉口佛教居士王慧力逝世。太虚大师在武汉佛教事业之推行,王慧力尽力甚多,噩耗至庐山,大师悼之以诗曰∶

去年今夏庐山上,两度惊看噩电来。

沪玉(慧观)汉王(慧力)相继逝,化生愿各在莲台。

慧观信佛之年数无多,但颇为精进。他着有《释尊之历史与教法》,全书分四章∶

一、∵释迦牟尼之传略

二、∵释迦牟尼之教法

三、∵释迦牟尼教法之过去发展

四、∵释迦牟尼教法与世界学术

该书将释迦世尊之生平、佛教之传播与教理之发展,阐述无馀。该书由上海佛学书局出版发行,甚受佛教界人士之欢迎。

附录玉慧观的遗作──大梦与大觉

玉慧观的著作不多,且逝世迄今六十年,他的作品已无从觅起。从早年的《海潮音》月刊上,找到他写的〈大梦与大觉〉一文,兹摘录如下,以见其佛学之见解∶

凡因地而倒者,须因地而起。离地求起,岂可得乎?迷本心而起无边烦恼者,人生也。悟本心而起无边妙用者,诸佛也。迷悟虽殊,而要由一心。则离心求佛者,亦不可得。若人欲识佛境界,当净其心如虚空。法非本妙,因滞粗而自妙。心非此真假,逐妄而立真。盖由无始执有漏惑,非颠倒地,为颠倒人。在解脱场,失解脱者,轮六道而不息,溺四流而长漂。惟我能仁,据彼堪忍,事恒沙之诸佛,得值为师,穷法界之众生,等观如子。然人心惟危,道心惟微,虽有聪明,易眩易迷,允执精一,方到彼岸。

一劫者宇宙之梦,一世者人物之梦。一劫大梦也,一世小梦也。万有之生,有千年万年者,有百岁十岁者。寿是长梦,天是短梦。长短虽殊,均是一幻。未梦之前,不见梦中身;已觉之后,不见梦中身。未生之前,没有此身;已死之后,亦无此身。身是究竟无者也。未梦之前,已有此心;已觉之后,亦有此心。而能梦能觉,心是究竟有者也。是知未生之前,已有此心;已死之后,亦有此心,而能生能死焉。世人劳此心以养此身,而不知因此身以养此心。是可谓颠倒者也。

梦者不觉之名,觉者不迷之称。以觉观梦,所行皆是妄作,所见皆是幻境。天苍苍方在上,地茫茫方在下。天地之间,一切众生之数,不知其几恒河沙数,而各有一世一生之梦,又不知几百千回。恒河沙数众生之恒河数幻梦,其数不可思议不可说,而梦境亦各不同。以其唯心之差,唯识之别也。海中万物,其数不亿,是一水所化;地上万物,其数不亿,是一气所化;梦中万物,其数不亿,是一心所化。茍知梦中万物是一心,则三千大千世界亦是一心,则三千大千亦一梦。是知我与万物俱是梦中物,山河大地不过空中华。物我与世界既是一心所化,则一心又为何物所化?不应心外又有一心。能化是心,所化亦心。故一切法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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