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殊院,位于四川成都。始建于隋代大业年间,此后历经兴废,在明末流寇之乱复毁点战火。至清季嘉庆年间,由一位本圆禅师出任住持,而予以重建,并更改寺名为文殊院。文殊院占地八十馀亩,建筑宏伟,有天王殿、三大士殿,大雄宝殿及藏经楼等大殿堂。大雄宝殿内,供本释迦如来及文殊、普贤菩萨像,藏经楼除收藏经典外,有座放置玄奘大师头盖骨的宝塔,工艺十分精美。

一九五三年,由蜀中高僧宽霖法师出任方丈,此后历经各种政治运动及文化大革命,宽霖法师坚守岗位,维护寺院,减少建筑、法器及经典的损失。文革过后,宽霖老法师重新修缮寺院,展开佛事活动,于此,介绍老法师的生平如下。

宽霖老和尚俗家姓王,名天顺,四川省新都县人,清光绪三十一年(一九○五年)、岁次乙巳的四月二十八日生。他的家庭是农村佃农,生活贫困,一家人三餐不继。十二岁之年,他的父母写下「舍白」(即卖身文契),把他「舍」给新都福建馆寺--旧时儿童出家,儿童的父母必须写一张舍白给寺庙,声明儿童出家后,父母即与出家者断绝一切关系,此即俗语「出家不认家」。

民国六年(一九一七年)的四月初八日,他的师公常参老和尚、和师父衍悟法师,为他举行了剃度礼,给他取法名宽霖、号广深,派字广泽。剃度礼十分庄严隆,佛龛前的花瓶里插满鲜花,香炉中点燃了香,佛像前供上鲜果,点着一对红烛,法座上放着绣有莲花瓣的大蒲团,靠背上铺着丝锈的红色帏幔。引礼师引穿着三衣,通报于常参老和尚。常参老和尚和衍悟师父来到禅堂,他二位身披金黄色袈裟,神色庄严,走到佛龛前,老和尚升座,衍悟法师侍立于侧。这时维那向常参老和尚展具三拜,稟称今有某某,曾蒙慈允,如期披剃。此时大磬长鸣,剃度者长跪座前,谛听老和尚开示,而后由老和尚执刀为之剃度后,再经过一番开示后,典应完成。

落发之后,宽霖在福建馆寺做了小沙弥,每日里撞钟击犍,礼佛诵经,学习佛门仪轨,不觉过了三年。到他十五岁的时候,蜀中名剎、成都的文殊院传戒,宽霖在师父衍悟法师的安排下,到文殊院受三坛大戒。戒期是在冬季十月十四到腊月初八,为时五十三天。他事先到文殊院登记,在知客僧的引导下,参谒过文殊寺方丈性观(明正)大和尚。继而经过了五十三天紧张忙碌的戒期,传戒圆满之日,传戒大和尚面对上百名戒子,每人付给他们一套比丘必备的用品--袈裟、戒碟、钵、锡杖,戒子们至此取得了比丘的身份,舍去了沙弥的名号。

宽霖圆戒之后,留在文殊院参学,早晚上堂过殿,每日读经坐禅,开始了另一段学习的生活。数年之后,他年龄日长,由清众担任执事,先后担任过侍者、衣钵、知客等职务。他在文殊院前后十年,奠定了佛学基础,娴熟了佛门仪轨;也使他由一个十几岁童子,发育成为一个壮实的青年。

民国二十年(一九三一年),宽霖二十七岁,他向文殊院告假,出外行脚参访,朝礼天下名山大剎。他自重庆买轮东下,抵达上海,转往宁波,在四明山观宗讲寺,入弘法研究社受学,聆听谛閑老和尚、宝静法师讲天台教观。后来以成绩优良,宝静法师命他担任弘法研究社学监,及观宗讲寺堂主,他也依宝静法师学习古典文学。三年之后,他又赴杭州参访,向摩尘、心慈、静修等法师求教法义。并曾到苏州报国寺为印光老和尚礼座、及依德森法师修习净土法门。后来曾随侍宝静法师同去九江,登庐山礼远公祖师道场,时值黄龙寺方丈圆寂,寺中两序大众推请他代理方丈。民国二十五年(一九三六年),重庆华严寺方丈宗镜法师,一再函邀,请宽霖法师返回四川,到华严寺讲经。宽霖返回四川重庆,先后在华严寺、三学精舍讲经,民国二十六年(一九三七年)回到成都,先后在照觉寺、宝光寺、绵竹祥符寺、峨嵋山毗卢殿等道场宣讲经论。由此道誉日着,缁素钦仰。民国三十三年(一九四四年),回到文殊院担任藏主,潜心研读大藏经,并讲授佛学。三数年后,出任堂主并兼代知客。

一九四九新中国成立之后,宽霖法师仍驻锡文殊院,先后担任知客、监院等职务,协助老方丈道悟禅师管理寺务。一九五三年,老方丈道悟为他传法授记,由他接受衣钵,出任文殊院住持。当时新中国成立未久,不断的展开各种政治运动,如减租退押、三反五反、反右斗争、大炼钢、社会主义教育等,使得全国的出家和尚都疲于奔命。一九六一、六二年,全国发生极为严重的自然灾害,农村中饿死者不计其数。灾害过后尚未恢复元气,又发生了文化大革命。

一九六六年夏天,号称「十年浩劫」的文化大革命开始,在打倒牛鬼蛇神、破四旧立四新的口号下,全国的寺院多受到破坏,出家人也多被赶出寺院,遣返原籍参加劳动改造。做为成都名剎文殊院方丈的宽霖法师,首当其沖成为红卫兵斗争的对象。文化大革命开始不久,红卫兵到了文殊院,对宽霖法师先后多次的批斗、殴打,戴高帽、罚劳动,施予种种精神上的虐待。是时老和年逾花甲,他以佛家忍辱的精神,忍受种种肉体上的痛苦,精神上的屈辱,但是他坚决不离开寺院。他困守在文殊院中,率领着一些未离寺的僧众,坚持护寺工作,尽量使文殊院的建筑设施,和所珍藏的历代文物减少损失。

一九七八年改革开放,落实宗教政策,寺院恢复活动,宽霖老法师被宗教部门重任为文殊院方丈,负起清理和修缮文殊院的重任。经过数年努力,修缮工程告一段落后,文殊院恢复旧观,继而开始了寺院弘法活。老和尚为法忘身,以八十馀岁的高龄,为了佛教的复兴,他席不暇暖,奔走各地,讲经弘化。一九八六年,宽霖老法师又受命兼任云南省鸡足山祝圣寺方丈,他不顾年迈途远,到鸡足山晋山视事,以后并常去照应寺务。

一九九三年春,文殊院举行传戒,宽霖老法师任得戒和尚,遍能老法师任羯磨和尚,惟贤老法师任教授和尚。在一个月的戒期中,宽霖老法师由于在文革期间两腿两脚受过伤,加上风湿严重,行动极不方便。但传戒是佛门大事,他不敢稍有怠忽。他忍受着肉体上的痛苦,每天仍然坚持由侍者掺扶着升座,为戒子讲开示、授戒、举行佛事等。他谆谆告诫受戒的青年戒子,要精进修学,管好寺庙,发心住持正法。苦口婆心,真挚恳切,使听者无不感动。一九九○年代前后,他先后主持了文殊院、宝光寺、祝圣寺等大寺院的首次传戒法会,戒子遍及四川云贵各地。

一九八○年代以后,宽霖老法师除了担任文殊院方丈外,还先后担任着成都市佛教协会秘书长、副会长、名誉会长;四川省佛教协会副会长、会长;中国佛教协会常务理事,及成都市政治协商会议常务委员、四川省政治协商会议常务委员等职务。一九九九年六月八日,宽霖老法师世缘告尽,在成都文殊院示寂,世寿九十五岁,戒腊八十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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