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盈利组织和非***组织经常会遇到一些道德上的矛盾,比如怎样决定谁应该从他们有限资源中受益最多,谁将被毫不客气地抛弃。上地医院,很幸运的,对于他们资源使用的使用途径从未被这一矛盾困扰。他们在实践“不拒一人”政策,而且真的从未让一个病人因为无力支付医药费而不能得到治疗。上地医院最让我感动的是,住院医师自己的个人生活中也坚持着“不拒一人”的原则,因为这是他们能够作出牺牲在上地医院为人们服务的必须。

我接触到的上地医院第一个人是孙家骧先生,一位从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总医院退休的麻醉医师,现在是上地医院的一员。孙先生从年轻时代起就是一位极有责任心的人。从北京大学医学部毕业后,1974年,就在结婚后不久,他主动要求被调往青海。事实上在那个时侯,他是第一位自愿被调往如此偏远、荒凉的地区的医生。一开始他只是想离他生病的姐姐近一些,而那个地区也的确需要像他这样的医生。怀着对他姐姐和青海的热情,孙先生在青海医学院附属医院度过了14个年头。在上溪工作之后,他作为访问学者被邀请到了密西西比大学医学中心。

因为有着麻醉医学上的丰富经验和对西方医学的了解,孙先生在44岁时被军队特别聘任,由此开始了在中国人民解放军空军总医院的工作生涯。在那里,他遇到了王玲医生,海淀妇幼保健院的前任院长和上地医院的开院院长,后者最终聘用了他。王医生被任命负责医院医疗队伍的组建,她让孙医生每周工作两天,并建立起麻醉医学部门。孙医生一开始对到上地医院的漫长路途感到极为不情愿,后来却发现自己无法拒绝这一职位,因为他意识到自己能做出怎样的贡献。最终,他全职为上地医院工作,成为了该院的麻醉科主任,并为上地的愿景和病人们奉献了3年。

与上地医院的员工们交谈的过程中,我开始相信他们真的是全心全意地投入于力所能及地帮助每一个人。但是,这一为穷人服务的理想真的能被实现吗?他们的确帮助了很多穷苦的人们:将医疗费用降至其他***医院的一半,以成本价销售药品——这样的低价使得外地人即使加上交通和住宿费,也要从别的城市前来就诊。除了大部分北京周边地区的人外,还有小部分在北京工作和生活的病人。

作为第一家“为穷人服务”的社区医院,上地医院于2005年由三家医院通过贡献资金和资源的方式共同建立:北京市海淀妇幼保健院,北京市中西医结合医院和北京市海淀医院。这些医院意识到了移居到北京的人们对医疗服务的需要。最近被海淀区***收购后,上地医院的资金仅来自***。虽然没有个人捐款人,但是医院还是会从给海淀***的私人捐献中得到一些设备。医院里的200余张床每天最多可为1000位病人服务。这个一般规模大小的医院有一个每天接生600-700个婴儿的妇产科。

价格只是人们选择上地医院的一个原因。我采访的一个病人因为心脏问题来到了上地。价格之低倒是次要的,因为她的保险支付所有住院开销。她选择上地医院是因为这里比其他医院更干净整洁,没有那么拥挤,而且她觉得这里的护士对她照顾得更细致入微。这一点从采访时她和护士的亲密交谈中可以感觉得到。我相信,上地医院致力于服务穷人。

张晓欣副院长向我们讲述了一件事。有一次一个正要生孩子的女人身无分文地来到医院。“她被医护人员拒绝了?”我问。当然不会。孩子平安地降生了。不幸的是,因为那个妇女无力支付生产时需要的一次性用品,张女士不仅为她垫付了这些钱,还帮她买了婴儿奶粉、母亲的晚餐,甚至为病人充了电话费让她可以和孩子父亲联系。即使是在离开医院以后,那个孩子的衣服都是张女士买的。“所以,没有人会被拒绝。”我确信了。如果病人无力支付医疗费,他们可以被宽限到以后再还款。如果之后他们还是没钱支付,医院也从不会因此拒绝为他们服务。尽管有着这条不成文的规定,上地医院并不仅仅是一个成功的社会试验,而成功地支付所有开销。

部分原因是员工的低薪。尽管医生们都有很好的专业经验和学术背景,他们只要求相当于其他医院三分之一的薪水,而且既不向医院要求任何奖金,也不会向任何医药公司或是病人索要红包——而这正是一般医院的职工求之不得的。仅仅是这个原因就让很多医生望而却步,更别提这个交通不便、连餐馆都很少的地区了。但是看到病人们的需求,上地医院里的医生和员工们都无法因为薪水和福利不多而拒绝这一工作。

工薪低廉,但是上地医院的职工表令人啧啧称奇。它包括:曾任北京市海淀医院急癥科主任的顾延庆院长,现在还兼任北京海淀医院胸腔科主任的郑春隆医生,护士长陈丽娟则曾经是解放军306医院的护士长。当然还包括之前提到的王医生和张医生。

那么,为什么孙医生最终离开了上地医院而担任北京市伊美尔健翔医院院长和北京伊美尔集团公司——一个矫形医院的医疗办公室副主任呢?“我是被中国嫣然基金会说服的,”他说,那个基金会由著名演员李亚鹏创立,每个月为60个低收入家庭的孩子提供***的唇腭裂手术。3年合同期满时,孙医生已经成功为上地医院建立了麻醉科室,他觉得自己的知识对于那些2-3个月大的婴儿的手术尤为重要。∵给这么小的孩子做手术需要全身麻醉和呼吸器,而且因为病人体积之小,要保持呼吸管在整个手术过程中与血液和唾液分离是非常困难的,此外,为这么小的病人实施麻醉本身就是一个挑战。患者的父母则常常会将很多亲戚带到他们唯一的孩子的手术现场——这又是另一大压力。同时,孙医生还正在筹建一个麻醉安全委员会来监控整个麻醉过程,并为Evercare公司的12个部门的医师提供麻醉的标準。他的目标是为全国的基金树立一个规范。

很明显,孙医生也无法满足为低收入家庭的孩子提供***唇腭裂手术的需求。所以,我越发的信服了。

这些在上地医院为病人们奉献的医生和员工们有一个共同的特质:他们无法拒绝那些需要的人使用他们拥有的宝贵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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