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项研究表明,当GDP飞涨时,该国人民的焦虑指数必定上升,而睡眠指数、做爱指数齐齐下落。这趋势用到国人身上,基本符合。GDP狂飙的时代,富翁担惊受怕,中产压力巨大,白领前途不明,市民没房抓瞎。每个阶层在拥有了以前时代不曾有的一些东西后,幸福感似乎都在缺失着。
我这个行业也体现得很明显。很多人要装修房子,问的是“怎么便宜”、“怎么显贵”、“什么风格看起来洋气有档次”。而不是“我内心需要什么”、“什么风格适合我”“怎么才能开心舒适”。我发现金钱数量几何增长的同时,中国人的居住幸福感无限下跌。这个有顶地墻的空间看起来像是睡觉地方、用来炫给别人或者自己看的物件,而不再是和“温馨”、“宜居”有关的“家”。
在思考为什么的时候,总脱不开这个时代的背景。这是个异常动蕩的时代。我们刚经历了国家历史上最惨痛的低谷,又爬上了世界历史上最神奇增长的顶峰。整个社会碾压着疯狂前进,卷起阵阵硝烟。现在的中国,有的领域国际化得不能再国际化,有的领域却仍非常原始。在西昌卫星发射中心,你往左边一瞅,十几层楼高的火箭发射架,各种最先进探测设备,一个个钢铁怪物。再往右边一瞅,十几亩多的农田耕地,有设备,够大型但不够先进,农民们还在以一百年前的农耕态度对待着土地。而这两类行业的从业者,他们的价值观、生活方式,又完全是天壤之别。更别说它们的交集:扔下锄头就去造汽车的人,点燃的思想大爆炸。
我们知道,车开得越快,可视范围越小。在这样一个疯狂前进的社会中,我们的视线也越来越集中,价值观越来越单一。什么价值观?金钱、货币数量、物质财富。价值观和目的性越单一,我们越难幸福。因为所有人以一种资源的多少,为判断幸福感的唯一标準,必然导致这种资源紧缺,让一部分人幸福不起来。在这个疯抢的过程中,没有道德没有习俗,又会出现更多笑贫不笑娼,让本向善的人更不兴化府。最后,如果这个社会是多元化的,价值观取向五花八门的,比如有的人专一宗教,有的人喜欢旅行,有的爱捏泥人,那么他们多半能找到各自的幸福。但如果这些人的最终目的全是钱,那他们可能都无法幸福,或者以少数金字塔尖,造就更多的不幸。∵∵我们的生活,真的只能这样运行么?
在我的新书:《蔡明∵7姿16式》里,写到这样一个女人。她十几年前就创立了一家服装公司,现在依旧生意兴隆。她已经旅行了十几年。不是每年几次,而是一次两年。她就像个吉卜赛人,享受生命的方式就是不停流浪。从来不把生命交给尺寸之地,不让千篇一律的生活束缚她渴望自由的灵魂她去了几十个国家,从不跟团似的到一个地方,跟名胜古迹合完影,沖进大牌店抢购,就换下一站。而是住进民家,一住就是一年半载。跟老市民一样,购物、看话剧、泡吧、坐在阳光下发呆。每次碰面,她都会给我讲刚旅行完的故事。她讲得特平静简单,但就会让我觉得世界上怎么还有这样的人?还有这样的你?而且你们还能碰上?∵她去西班牙海滨城市格林纳达,那里阿拉伯风情与哥特式建筑随处可见,现在是吉卜赛人最大的聚集区之一。全世界每年有各种各样的人都会去那里,工程师、设计师、作家、教师、推销员,而且去了就不爱走。她的签证本来是三个月,结果在那儿待了半年,被驱逐出镜了。去的不都是有钱人,所以一觉醒来,第二天吃什么可能都不知道,但头一天,大家一定会围坐在火光旁唱歌跳舞到日落。在那里会自然而然追求极度的心灵自由,让人感觉时间是用来流浪的,身体是用来做爱的,生命是用来遗忘的。
钱多就幸福么?这位女士确实比不少人有钱,但比她有钱的同样不计其数。可她是我认识的最幸福的人。
是否幸福,要看是否自由地选择了生活方式。
我想,如果梦想是赚钱,那必然不会为流浪花光所有积蓄;如果梦想是流浪,你赚到的钱永远会够花。开着拖车游蕩在各地,翻过山脉,越过河流,没钱继续走了就停下来,在当地找一份工作,当钱挣够了的就重新起行。流浪的人对生命有足够自信:只要在游走中,就有灵感,就有意义。有钱的时候高歌猛进,没钱的时候把车一停,去别人的牧场喂猪拾牛粪。
不愿去流浪,只有一个理由:心还没自由。
当然,我不是忽悠大家都去流浪,那样中国就成另一个吉卜赛了。我希望的是,每个人能像这位女士一样,尊重内心真正的渴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当你知道这个浮躁而物质的社会,还有一类人,像她们一样,心灵与天地一样宽广。你是否觉得自己的生活,其实是可以有一些改变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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