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济公》里囊括了“信愿行”,你发现了吗?∵《济公》我蛮喜欢看,虽然有人说拍得很粗糙。但是里面那种对自我的认知和追求,还是很能打动我。∵“我执”与生命的超越

相信宿命吗?在冥冥之中,生命似乎的确存在着某种人为不可抗拒的魔力,使人只能伏首,只能认命,只能叹息。

然而,人真的是因为命运的跋扈而认命?亦或者人所“认”的其实是自己人性的怯懦﹖周星驰的作品《济公》在嘻笑怒骂的故事情节中,严肃的探讨了这个问题,并给予了一个振奋人心的答案。

九世恶人,在最后关头自己选择了放弃石头心∵故事的缘起起因于天上的降龙罗汉和众神的一场争执,众神认为,人的命运有其一定的因果,因此,既然已经命定,便很难改变,而且凡人一向愚昧,一向只相信眼前的幻象,所以根本无法挣脱命运的锁链;而降龙罗汉则不以为然,他认为人生没有命定,一切来自心造,只要真心悔过,生命(或者说轮回)是可以脱离既定的轨道的,只要用心去看,人世的幻象是可以穿透的,从而挣脱命运的摆布。

于是争执的双方定下了一个赌局,赌的是命定为“九世乞丐”﹑“九世妓女”﹑“九世恶人”的三个凡人,能否经由下凡渡化的降龙罗汉的感化,而从此改变命运的窠臼,跳脱轮回的苦难。

这样的一个前提,开展了一个以无厘头的笑料包装,却有着深沉省思的内容。严格说,这部以佛教人物(济公)为主角,以佛教故事为桥段,所谈的正是佛教教义里的一个重要观念——“我执”。∵所谓的“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执”是佛教教义中凡人之所以沉沦苦难的业障所在,而破“我执”便成为凡人能否超脱生命枷锁的关键。

剧中的角色都深陷“我执”的迷障中,九世乞丐的“我执”是对生命型态的怯懦与放弃,九世妓女的“我执”是对爱情梦境的沉迷,九世恶人的“我执”则是对权力欲望以及长生不死的贪婪,因为这样的“执着”(或者该说是执迷不悟),使得这三个人累世深陷轮回的苦痛,而且永无休止,无从解脱。

九世乞丐,在最后关头自己找回了尊严∵其实,何止凡人有“我执”,影片里的神一样无法免俗,以降龙罗汉济公来说,他也一样因“我执”而受苦,他的“我执”在于身为神不自觉的有着高“人”一等的傲慢,他的“我执”还在于自以为是的偏执,他的“我执”更在于想嬴想胜的竞争心。∵如何破“我执”?方法无他,唯有绝望,不过不是对生命的绝望,而是对眼前迷惑自己的幻境绝望,同时因这样的绝望而重新燃起对一己生命的省思。譬如“九世乞丐”临死前不再认为苟且可以偷生,重拾自尊的他虽然生命终结,却换来了来世全然崭新的生命旅程;“九世妓女”以划破自己漂亮容颜,宣示对心中所编织的爱情迷梦不再幻想,并因此重新寻获生命存在的价值;至于“九世恶人”,看穿了灵魂卖给魔鬼之后,换来的不但不是不朽长存的生命,反而是丑陋难堪的内心(石头心),且将从此沦为行尸走肉的傀儡,于是他在生命终结前的深深懊悔,终也让他可以脱离在魔掌(欲望)下被操弄的悲哀,重新夺回自己生命的主动权,即便是转世为猪﹑从头做起,但却不失是一个好的开始。

但对神来说,破“我执”的难度显然高得太多,是必须舍身奉献﹑拼尽自己累世修行的形灵俱灭,绝望于争强好胜的竞争心,以“爱”来成就,真正的置之死地,而后可以重生。以层次来讲,神的生命超越是更为艰困的,是风险更高,是危机更大,但一旦超越之后,其成就却也更为斐然。

周星驰中期之后的电影,很特殊的往往围绕着一个命题打转——“对于自我生命的省思与救赎”,从《威龙闯天关》(审死官)开始,《济公》如此,到《大话西游》达到颠峰,甚至连之后的《喜剧之王》﹑《食神》﹑《少林足球》都不脱离这样的基调,而其中救赎的基本之道则在于“爱”,在于“珍惜”,救赎的关键则在于“心”,就像《食神》里一再强调的,“一字记之曰心”,心转则命运便转,救赎说难不难,说易不易,一切惟心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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