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念我与演培长老的一段因缘

净∵海

我没有直接长久亲近过演公长老,但常阅读和参考他的多种佛学着作,间接受到法乳之恩下少。特别是早期更受到老人一段提拔的因缘。

民国四十七年八月,演公应泰国、越南、高棉等国之请前往弘法,圆满后返台,带回一则消息,在泰国拜访大宗派朱拉隆功佛教大学校长时,谈论到为了南北传佛教交流,建议派遣留学僧赴泰学习,先定为一名或两名,演公为了顾到我国青年学僧初至泰国时,人地生疏,解决生活上的需要,特又商请当地华侨佛教组织龙华佛教社负责护持。

派遣学僧的建议,到付诸实现,却下是一蹴就成的事。最初一段时间,并无青年僧愿意报名前往,怕去到泰国后,完全是一个生疏及下同生活的环境。那时我已年纪较大,生活散漫,一事无成,有时会常为自己的未来前途思考或犹豫:觉得如能去到泰国求学,也可说是一个新的开始和创造。于是就试着去向演公长老表白和请求,如果没有人发心去,可否介绍推荐我去?承演公的慈悲,见我有志要去,不畏吃苦。心生欢喜,就一口答允我的请求,且鼓励嘉勉一番,这是四十七年底的事。

来年开始,演公将我的履历、学历等资料寄去泰京(曼谷),委托龙华佛教社理事长廖振样居士、及泰京皇冕佛教大学陈明德教授,正式向朱拉隆功佛教大学提出入学申请。也许因事无前例或其他原因,申请入学送出后,很久都没有回音。再经过多次交涉,前后将近一年的时间才获得入学许可。

当时出家人办理出国手续,都须经过中国佛教会承办,向内政部申请核准。因我有后备军人的身份,还要向户籍所在县的后备军人团管区申请出境许可,而团管区却规定我要有教育部发的留学生出国证明书,这就困难了。只好找人事及提出书面说明宗教人员出国是经过内政部核准的,幸能获得通过,直至四十九年夏才办理完成一切出国手续。

七月中旬抵达泰国,先暂住在泰京龙华佛教社学习泰语。民国五十年夏,演公和超尘法师再度受礼请赴泰京龙华佛教社弘法,有缘短期共住一起,为他们当侍者。演公安排讲经十日,可是当时请下到适当的人翻译潮语,因此每日要赶写讲稿三四千字,供作翻译人临场参考,而演公佛学根基深厚,才思和笔耕都很敏捷,每日都能应付自如。超公也安排说法三晚,另有人翻译潮语。

一九六一年七月,我住进泰京大宗派根本道场摩诃他寺(Mahadhatu∵Templo),并进受南传北丘戒。寺中住有比丘及沙弥五百多人,朱拉隆功佛教大学亦设在此寺内,青年学僧约千五人。在以后的七年中,我过着平静的读书生活。由于天资不敏,没有取得好的成绩。读了四年泰文佛学院,每年都参加全国大考一次,考得初级和中级,高级落第了(泰国佛教传统有一严格而良好的考试制度,即分别定每年举行一次泰文各级佛学、巴利文各级佛学全国大考,参加考试者,考卷上一律采用编写号码方法,禁用姓名,考完后,考卷再依规定送到其他地方和不同的主考人员审阅。考试及格了,然后再发回原考处核对姓名公布。这种考试制度对外国留学生(僧),就增加难度了)。进入朱拉隆功佛教大学预科和正科攻读,也将近四年,终因巴利文没有基础,泰文程度不好,难期取得最后毕业的机会,于是在一九六九年冬而决定转学日本了。这是我心中常感有愧于演公的地方,辜负他对我的爱护与提拔。

约在一九六三年,泰国僧伽长老会和***部门的宗教厅,为了赞助外籍学僧至泰国修学佛法,设立了外国留学僧奖学金,给予各佛教国家每年二名,亦包括大乘佛教国家,因此我也申请获得了。可能因为僧人托钵生活及住在寺院,所以奖学金额不高,每月只约领得十余美元。后来***和香港青年僧虽也有申请,但至泰国后住了一两年,终因学制和生活上难于适应,都退学他去了。

来美弘法二十多年来,更少与演公见面或通信了。一九八五年七月,曾往泰、星探访师友,在演公的道场福慧讲堂挂单一夜,亲近聆敦,当时老人除患高血压、腿稍有些不便于行,其他一切都健康:每日还是精进行持、研读经敦,说法度生不息,其意志和精神,都可堪作为人师范,令人值得尊敬和学习。

老人一生佛学着作极富丰,思想精博,文字流畅,说理明白,内容充实,深入浅出,在我求学和弘法的生涯中,因常阅读或参考,受到很多启发和解除疑难。如我编写(八识规炬颂)讲义时,也是参考老人有关的着作及择取精华。这种游于文字般若,沐浴法恩,令我永怀感念。

四周前,传来老人在星洲匆因心脏病发安祥圆寂的消息,不免一阵哀痛和感伤,佛教高僧法将人才又陨落了一位,最为可惜

以上仅写出我与演公有关的一段因缘,其他一切功德就不多叙述了。缘起缘灭,世间无常,但祈求老人乘愿再来人间广众众生!

摘自《海潮音》总第77卷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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