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8月,江总书记为宗教界题词:爱国爱教、团结进步。

爱国,佛教入华2000多年来,始终是佛教界的主旋律,也是佛教界与当时当地社会相适应的基石。

爱国僧,翻开佛教史,数不尽数,并有诸多典范,近代的弘一法师即为其一。

弘一法师,1880年出生于天津,祖藉浙江,俗姓李,号叔同,是我国近代新文代运动早期的着名活动家;1918年,出家于杭州虎跑定慧寺,名演音,号弘一;1942年逝世于泉州晚晴室,享年63岁,于去世前的病中,写偈云:“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执象而求,咫尺千里,问余何适,廓尔亡言,花枝春满,天心月圆”。生命弥留之际书:“悲欣交集”四字遗世。

法师所处时代,国家内忧外患,其爱国精神也带有明显的时代特征,可从两个阶段看,即在俗时,为僧期。

在俗时的爱国表现:

康有为变法救国,李叔同很崇拜之,19岁时,就刻闲章谓“南海康君是吾师”。

1905年,与许幻园、黄炎培等思想先进青年创办“沪学会”,定期演讲爱国、自立、卫生等专题。该“沪学会”,附设补习学校、培植后进,为该补习学校作《祖国歌》、《大中华》歌颂祖国。

《祖国歌》:

上下五千年,一脉延,文明莫与肩。

纵横数万里,膏腴地,独享天然利。

国是世界最古国,民是亚洲大国民。

乌乎大国民,乌乎唯我大国民!

幸生珍世界,琳琅十倍增声价。

我将骑狮越昆仑,驾鹤飞渡太平洋,

谁与我仗剑挥刀?

乌乎大国民,谁与我鼓吹庆升平!

丰子恺说:他“少年时,排着队,唱着歌,扛着旗子,上街宣传‘抵制美货、抵制日货、劝用国货’时,《祖国歌》即是所唱的歌之一”,可见,其歌流传之广。

《大中华》

万岁,万岁,万岁,赤县膏腴神明裔。

地大物博,相生相养,建国五千余岁。

振衣昆仑之巅,濯足扶桑之漪;

山川灵秀所钟,人物光荣永垂。

漪欤哉,伟欤哉,仁风翔九畿;

漪欤哉,伟欤哉,威灵振四夷!

万岁,万岁,万万岁!

又作《喝火令》:“故国今谁主,胡天月已西、朝朝暮暮笑迷迷,记否天津桥上,杜鹃啼,记否杜鹃声里几色顺民旗”,尽露国家被欺不能自主的悲愤。

同年,其母逝,安排其母后事后,为寻救国路,诣日本,诣日本前,他作《金缕曲》“留别祖国”,∵表达了誓报国恩的满腔豪情。

∵《金缕曲》

二十文章惊海内,毕竟空谈何有!听匣底苍龙狂吼。

长夜凄风眠不得!度群生那惜心肝剖!是祖国,忍孤负!

到日本后,创“春柳剧社”,公演世界名剧《茶花女》,自饰女主角,将收入汇回祖国赈救淮河流域水灾灾民,又公演《黑奴呼天录》,揭露美国残酷虐待华工,追害华侨,强迫请***签订不平等条约等恶行,并鞭策清庭之腐败。

在东京,他加入孙中山、黄兴领导的革命的中国同盟会,支持维新变法。1911年回国,加入柳亚子领导的进步文学团体南社,力求唤醒国民民族精神。越年,辛亥革命、民国成立,他欣而填词《满江红》,对新生共和国的未来充满憧憬:

皎皎昆仑,山顶月,有人长啸。看囊底,

宝刀如雪,恩仇多少。双手裂开鼷鼠胆,

寸金铸出民权脑。算此生,不负是男儿,

头脑好。

荆轲墓,咸阳道;聂政死,尸骸暴。尽大

江东去,余情还绕。魂魄化成精卫鸟,血

花溅作红心草。看从今一担好山河,

英雄造。

为僧期的爱国表现:

1933年,为晋江草庵书一联,其中有句“勿忘世上苦人多”。

1937年3月,厦门当局准备开第一届运动会,有人建议请法师作会词,一向不喜应酬的弘一法师,慨然答应,亲作词曲,充满爱国激情,《运动会歌》曰:

禾山苍苍,鹭水荡荡,国旗遍飘扬!

健儿身手,各显所长,大家图自强。

你看那,外来敌,多么披猖!

请大家想想,请大家想想,切勿再彷徨。

请大家,在领袖领导之下,把国事担当。

到那时,饮黄龙,为民族争光;

到那时,饮黄龙,为民族争光!

1937年,七七事变,日本侵华,消息传到厦门,一次用餐时,弘一法师不禁凄然泪下,伤感地对弟子说:“吾人所吃的是中华之粟,所饮的是温陵之水,身为佛子,于此之时,不能共纾国难于万一,为释迦如来张点体面,自揣不如一双狗子,狗子尚能为主守门,吾人一无所用,而犹腼颜受食,能无愧于心乎”。

曾经他遇求字,常为人书“发心求正觉,忘已济群生”,“不为自己求安乐,但愿众生得离苦”。此后则常书“念佛不忘救国,救国必须念佛”两句。当时,在泉州讲经时,讲座后壁上,常悬挂的就是他亲书的这两句。有时,还加“佛者、觉也、觉了真理,乃能誓舍身命、牺牲一切,勇猛精进、救护国家,是故救国必须念佛”的跋语。且常嘱僧俗弟子,读诵《华严经普贤行愿品》十万遍,并自书华严偈颂,用于祈愿三途八难俱离苦,四生三有尽沾恩,国界安宁兵革销,风调雨顺民安乐。

38年3月,他在厦门,厦门已战云密布,敌机敌舰时常来骚扰,弟子为他安全,求他转内地,他致函弟子丰子恺说:“为护法故,不怕炮弹,倘值变乱,愿以身殉,古人诗云‘莫嫌老圃秋容淡,犹有黄花晚节香’”。他还因此,命自室为殉教堂,晚晴室。

其时,日本某舰队司令造访法师,司令要求法师以日语对话,法师坚持“在华言华”,拒绝说日语,司令邀法师赴日弘法,法师回答说:“出家人宠辱俱忘,敝国虽穷,爱之弥笃,尤不愿在极荡时离去,纵以身殉,在所不惜”。当时,有中外报刊对此事进行报道。厦门沦陷时,弟子劝他避走桂林,他谢绝,抱着地藏菩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决心,坚留闽南。

其老友柳亚子为弘一法师60大寿,赠五绝二首:

一、君礼释迦佛,我拜马克思,大雄大无畏,救世心无岐。

二、闭关谢尘网,我意嫌消极,愿持铁禅杖,打杀卖国贼。

大师回赠柳亚子《红菊》以明其爱国心不变:

“亭亭菊一枝,高标矗晚节,云何色殷红,殉教应流血。”

这年,他一天外出,见“在马路中间有人吹口琴,其曲为日本国歌”甚感“归途凄风寒雨”。

据丰子恺说,有次,他送大师一些做僧装用的粗布,因看他用麻绳束袜子,又送了些松紧带给他,他受了粗布,却把松紧带还给了丰子恺,且强调说:这松紧带“是外国货”。

1940年冬月,有批小学教师来见大师,一教师求教法师“现在教师工作繁重,薪水低微,而物价腾贵,数口之家难予维持,有人想要改行,是否可以”?法师听后,沉默良久,然后语重心长地说:“小学教育,是栽培人材的基础,关系国家民族,至重至大,小学教师,日下生活确实太清苦,然人格实至高尚”,因此“我看未可轻易改途啊”!

弘一法师曾自言“言属心声”,从他的以上言行表现可见其爱国精神之一斑,时至今日,仍对我们有极大的鼓舞和借鉴作用,只要有国家、宗教、人类存在,其深切的爱国精神,也就将永远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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