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辽代的华严宗弘传及其影响

陈永革

辽代时期,华严教学在辽代时期的北方佛教界仍然保持相当的思想影响。自晋水净源(1011-1088)之后,宋代华严阐释转向关注《华严五教章》的阐释性,通过确立华严祖统世系,而达到与当时更为强盛的天台教学齐头并进。辽代北方佛教界的华严阐释更具开放性,江南华严教特别强调华严教义的内在一致,反倒局限了宋代华严的社会影响力。

一、诸教圆融:鲜演与辽代华严学的阐释

辽代,至辽圣宗(982-1031)、兴宗(1031-1055)与道宗(1056-1101)三朝,120年间,既是辽代全盛时期,更是北方佛教最重要的推展时期。如圣宗朝佛教寺院的兴建与房山石经的续刻,兴宗自受菩萨戒,道宗则以一代佛教帝王而着称。辽代佛教重视藏经的刊刻,契丹大藏经与宋代蜀板大藏经并着于世,辽代北方佛教进入全盛时期。

就华严教学而言,辽代佛教中华严学阐释的一大特征是重视清凉澄观的《华严经疏演义钞》。其中,沙门鲜演为辽代华严学阐释的代表学僧。

鲜演,深受道宗宠遇,赐号“圆通悟理”。佛教撰着,计有《华严经谈玄抉择》、《仁王护国经融通疏》等9种。《华严经谈玄抉择》6卷(下称《谈玄抉择》)是鲜演阐释华严学的主要作品。属鲜演弘法盛年所成之作。

《谈玄抉择》作为一部讲解华严义学的疏释作品,其主要内容是将唐代华严禅师清凉澄观《华严经疏》、《华严经疏钞玄谈》及其自疏自钞的《华严经疏演义钞》的一些重要语句,加以进一步的阐释,鲜演自述其修学经历,结合当时禅修学的具体实际,随解随记而成,在文字上浅显易懂,针对当时佛教修学的种种现状,强调诸宗融通会解,特别是禅教兼修,不可偏废。

鲜演阐释澄观所告诫的“执法”与“执禅”二种偏执修行观。指出双破这二种偏执的现实重要性。强调“事理***,依本智而求佛智”的修行旨趣,即凡心而见佛心,即事妄而见理真。

《谈玄抉择》基于华严圆修教门,着重辨析了理事真妄之关系,以对冶当时佛教界修行中所出现的种种弊端,因此具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为更有效地澄清当时佛教界修行误区,鲜演同样积极运用天台义学,注重从华严圆教立场收摄法相唯识学的基本义理。

辽宋时期,弘阐天台教学的中心地区主要集中于北宋江南地区,而法相唯识学虽在北地修学者不少,但未能占据主导地位。在辽代地区的佛教修学者,多属于禅修一系。因此,华严教学与禅修(禅教)的关系问题,始终是鲜演阐释华严义理的背景性问题。

二、华严与密教的会通:觉苑与道的华严密教融通论

华严思想与密教修仪的结合,在辽宋佛教发展过程有着颇引人注目的表现。

华严四祖清凉澄观在唐代宗时期主持五台山大华严寺,使之成为华严宗的根本道场。五台山逐渐成为华严与密教交涉的核心区域。

觉苑号“总秘大师”,与鲜演一样,主要处于辽代道宗时期,是华严经典、华严义学颇受时人关注的历史时期。辽道宗本人对华严相当崇信,对于密教也甚为热心。

觉苑经常运用华严教学阐释密教经典,其《演秘钞》引显入密、华严与密教结合阐释立场。

道是辽代另一位引华严圆教义理阐释密教的学僧。

显密并行,性相和会,教所固然。道在《显密圆通成佛心要集》中,推崇密教的基本立场,阐述了自己撰着的思想动机。《成佛心要》的内容共分四门,即显教心要、密教心要、显密双辩和庆遇述怀。

道从性悟与行修的基本关系来阐释华严因果与理事圆融无尽的法界统观论。

无论是显教还是密教,心要法门的确立,都是修行实践的先决基础。

道盛赞了华严经在佛教修行中的殊胜性,“谓如来一代圣教,不出显密两门。于显教中,虽五教不同,而《华严》一经最尊最妙,是诸佛之髓、菩萨之心,具包三藏,总含五教。”尤其是“别行《普贤行愿品》一卷”,更是华严之关键、修行之枢机。对于《普贤行愿品》的特别推崇,再次表明了澄观华严阐释的重要影响。

顺便一提,道的《显密圆通成佛心要集》二卷,对于准提行法提出了新的修法仪轨,其内容包括净法界真言、护身真言、六字大明咒和一字大轮咒,一改开元三大士所倡导的“印度式的准提法”而为“中国式的准提法”,对后世特别是明清时期的佛教修行产生了持久的影响,直至近代仍不断地得到修行者的刊刻印行。(本文作者系浙江省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副所长、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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