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真理的趋近法佛教与科学的两种路向

<<岑展杰>>

乍看起来,这个题目有点风马牛不相及。科学是研究物质世界各种物质现象的规律法则,佛教是——修养,通过个人的修练而达至解脱的一种法门。那么他们之间有甚么共通点呢?表面上两者有所不同,但其实他们都是想透过对表象的探索而进入实相世界。科学家建立了一套方法,系统去研究探索客观世界,他们是希望藉此挖掘到存在基底,也就是究极真理。而这种方法在近代在物质世界得到丰硕的成果。近二百年来各种器用发明,物质生活的改善进步,是我们先辈梦想莫及的。但距离宇宙实相,还是很远。在物理世界,科学家把物质分析成元素、分子、原子、中子……一路分析下去,仍然掌握不了物质构成的基础。而海德格的“测不定原理”更使这种研究进路打上了一个问号。另方面,理性和逻辑也解决不了生存的焦虑,生命的归宿和死亡的恐惧。究竟宇宙实相是否可被探知呢?人类是否生存在一个不可知之中呢?造物主是否和人类开玩笑?人类的处境是否就像实验室中老鼠箱中的老鼠,在与“实相”及“自然母体”的隔绝下,渡过他们短短的一生呢?

另一方面,佛教虽然是一个讲求解脱的宗教,但解脱的基础,是在对真理的彻底了悟上。佛陀十号之一是“正遍知”,就是表示他是一位“正确、普遍、圆满”理解宇宙一切法则的人。那么,佛教所了解的真理是否和科学家所了解的有所不同?佛教宣称已经掌握了“第一义”,也就是究极真理,而科学家仍是看不到这个地平线,究竟原因何在呢?我觉得原因出在最根本的研究方法上。我们试试从图一看看科学家的研究方法。

[图一]中的心是指我们日常生活中的思惟心,物是指自然世界,究极真理是指本体,心物的来源。

科学家把外在的物质世界作为研究对象,建立起一套严谨精密的程序和方法以进行这种研究。

(一)观察、搜集数据。

(二)建立理论来解释这数据。

(三)根据理论,预测可能做成的观察。

(四)找寻这些预测的事实。公理是由实验中获得。

这种实事求是的方法,比起中世纪的以“教条、祖训、传统、风俗习惯”作为真理的化身,已经是人类追求真理史上一大进步,但以之作为探求究极真理,我觉得还是远远未够。当科学家把物质世界当作研究对象去研究,并希望达至究极真理时,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就是把究极真理——一个包涵了心物二分,又超越了心物二分的东西,拼命拉到与心灵相对的层面里,去供他研究审察,以及了解。但由于从始至终,这个东西不是属于与心灵相对的二分法里,科学家越努力,这个东西就距离得越远。这就像是人追逐着自己的影子一样,徒劳无功。科学家就是困陷在这个窘境里,进退不得。所有佛经都不断警告,用这种方法去追求究极真理,是徒劳无功的,《圆觉经》说:“以思惟心,游圆觉大海,如取萤火,烧须弥山,终不能着。”三祖信心铭说:“非思量处,识情难测。”《六祖坛经》说:“诸三乘人,不能测佛智者,患在度量也,饶伊尽思共推,转加悬远。”近代高僧虚云老和尚曾对此作了一个生动的譬喻。他说:“科学家以攀缘心,去探求真理,等于趺坐椅上,欲自举其椅,势不可能,佛则离言绝虑,以智慧觉照宇宙万事万物,如下座举椅,故任运如如。”见虚云和尚年谱——《答蒋公问法书》。那么,佛家是如何下座举椅呢?我们试从[图二]来看

所有佛教各宗派,他们的修行方法,都是从自心做起。无论是止观、持咒、念佛,都是使妄念止息,真心“究极真理”呈现。禅宗则直接要问:“这个‘心’,这个要知道一切的‘我’,究竟是甚么?所谓‘未生之时谁是我?既生之后我是谁?’为甚么在这个宇宙,这个时空,突然出现了这样一个‘我’?这个‘我’究竟是谁?是谁?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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