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北佛教发展的特点

释心照

贵州民族报20050418第3版

佛教于初唐传入黔北,经宋、明两代发展,到明末清初达到鼎盛,后几度兴衰,曲折发展至今,已走过了1300多年历程。在漫长的历史进程中,黔北佛教不断与中国传统文化和地方民族文化相融合,对这一地区政治、经济、文化、教育等产生了积极影响。在其发展过程中,有这样几个明显特点:

一、受四川佛教影响大

遵义佛教不仅主要是由四川传人,而且在其发展过程中受四川佛教影响明显,川僧是黔北佛教的主要传播者,也可以说他们是黔北佛教的支柱。

今遵义市的10余县(市、区),唐代分属四川之播、沪、溱、南、夷、黔诸州,宋代分属播、思、沪三州、及南平军、绍庆府,元代始建播州宣抚司,仍归四川管辖,直到清初才划入贵州行省。因此,遵义佛教受四川佛教影响颇大。佛教东晋时就已在四川传播,在其后较长的一个历史时期中,不可能不影响到遵义,故有学者认为佛教入遵应在唐代之前。不过这还有待资料证实。

黔北佛教除总体上受四川影响外,众多入黔川僧在推进黔北佛教发展中也发挥了重要作用。尤以明末清初最为显着。

明末,举国皆陷于战乱,黔北亦处多事之秋。清初,黔北局势虽动荡不已。但环境仍较战事频繁的四川为好,不少人(包括僧尼)纷纷逃入黔北避难。顺治四年(公元1647年),四川名僧丈雪因避乱到遵义,往龙兴禅院,不久离去。两年后复至,更寺名为禹门寺,增建禅房,藏经楼等,集僧数十名,讲经说法,传播佛学。有《青松诗集》、《丈雪语录》等传世。顺治间还有蜀僧两生、大冶、天语入黔北。两生,居茅衙寺,着有《楞严经解》、《心经解》,后开松丘禅院(西来寺);大治,结茅禹门寺对岩石头山,常与丈雪研讨佛学,丈雪誉之为“宗门狮象”,后应西坪人之邀,到西坪创建虎丘寺(西坪寺),着有《大冶语录》、《大冶方外集》等;天语,四川乐至县人,顺治初到遵栖禅白牛山,与敏树、丈雪为友,着有《诗集》、《语录》、川僧入遵,是黔北佛教发展史上的大事。佛教于东晋普于四川,千余年间,.广建梵宇,招徒传法,名僧、高僧倍出,对社会影响较大。川僧多接受过较好的佛学教育,不少人受过高僧指点,理论素质和修持都较好。在他们的影响和带动下,黔北佛教进入了一个新时期。

二、地方官员支持,推进了佛教发展这是黔北佛教发展中的一个重要特点。

首先,佛教进入黔北,就是由朝廷官员带来,并经其努力得到传播的。唐武德三年(公元620年),朝散大夫、右卫骑朝参军牛腾被谪为片羊舸建安(县治在今余庆、瓮安间)县丞,《道光遵义府志》说他“精心释教,从其志者终身”,在建安任上,“素秉诚信,笃敬佛道,虽已婚宦,如戒僧焉口不妄谈,目不妄视,言无伪,行无颇”,并“置道场数处”,“大布释教于牂牁中”。今以之为佛教传人黔北之始。同任何思想、理论传播一样,佛教的传播,人的因素异常重要,我们不能武断地说唐代之前黔北无佛教,但牛腾以地方官身份倡信佛教,对黔北佛教发展起了重要作用。

其次,地方官员促进了佛教的盛传。最突出的要数杨氏土司统治时期。

唐懿宗感通十四年(公元873年),南诏叛唐,派兵攻陷播州。僖宗乾符初年(公元874年),太原人杨端应募,领兵复之,世为州刺史。遵义自此进入长达700余年的杨氏土司统治时期。杨氏入播后,从唐末到宋初近200年,局势一直不稳,佛教自然无大的发展。自十一世杨选当政起,大张释教。杨氏不仅修庙、造像,还招僧、学佛。《杨氏先德庙碑》等史料载,南宋初,时任土官的杨选在荒山打猎,发现一尊铜佛像,便在斋戒后将其移入观音院内。说明杨选是虔诚的佛教徒。杨选时期还倡修庙宇,聚僧招徒,礼佛传法。13世杨璨创修普济庵于湘江畔。14世杨价笃信佛教,曾铸铜佛像于虎峰山崇德庙。临死,“大饭群僧,趺坐诵佛书数语而终”。

杨氏土司统治一直延续到明万历二十七年(公元1599年)第29世杨应龙反叛明廷止。其间,黔北一带社会基本稳定,经济发展由于四川的直接影响和带动,较黔境其他地区为快。经济是一切社会事业发展的支柱,佛教的发展亦极大地依靠于经济。黔北社会经济的发展,促进了寺庙建设,这一时期黔北已有寺庙数十处,今有史可考的有:建于宋代的遵义福源寺、万寿寺。桐梓高峰庙、崇恩寺、鼎山寺、正安善缘寺;建于元代的桐梓回龙寺、长〓寺,正安普明寺;建于明代的遵义桃溪寺、禹门寺、瓦厂寺、观音阁、黄钟寺、慈音等、水月庵,桐梓龙罩寺、莲池寺、柴山寺、宝藏寺、龙居寺、黄沙寺、普福禅寺、尧龙山寺、螺水寺,正安胥觉寺、睺溪寺、慈化寺、湄潭观音寺、清塘寺、仁怀永安寺、观音寺、龙凤山寺,等等。随着寺庙兴建,加之杨氏土司的支持,因而大批僧尼应招或自行前往黔北各地寺庙。明季以远,由于史料缺乏,僧尼事迹见于《遵义府志·列传》的仅孤舟、锡牌、三修、九峰、魁岩僧、界启数人,事迹亦不详细。但据记载,明万历二十三年(公元1595年),杨应龙次子杨可栋狱死重庆,杨应龙曾“拥兵驱千余僧招魂”。可见当时黔北僧人为数不少。众多僧尼入驻寺庙,对弘扬佛佛法、传播佛教文化起了积极作用。

三、明末士大夫逃禅,促进了佛教的中兴

清初明永历小朝廷驻贵州安龙4年,吸引了一些明代遗臣来到贵州。南明亡后,士大夫及遗臣忠君守节,逃禅出家。其中挂锡黔北寺庙的有:黎怀智,湖北黄冈知县,明亡时已57岁,发心出家,师事丈雪,法名澈智,号策眉。钱邦芑,丹徒(今属江苏)人,万历进士,崇祯末官云南巡抚,顺治十一年祝发,号大错和尚,居湄潭西来庵,潜心参究,了悟本源,后往来滇、蜀、湘、贵间讲经说法,颇有影响。有诗文传世。陈启相,河南道御史,于云南鸡足山出家后更名圣符,号大友,康熙元年到平水里掌台山堂子寺。天目,俗名程源(字精一),东阁大学土,兵礼二部尚书,居湄潭天目寺。谈亮,永历进士,官贵州麻哈州知州,先随陈启相隐居堂子寺,康熙二十二年落发为僧。云白,明末任太守,弃官至仁怀之鹿鸣山结茅而居,号云白和尚。如昆,江陵人,明末诸生,甲申之变,避地黔中,过湄潭,前明进土胡显建庵居之。天隐,俗姓卢,凤冈人,永历十五年出家,隐于中华山,号“天隐和尚”,留有“万古徽猷”石刻。封建社会各级官员多通过科考入仕,一般都有较好的素养。明末遗臣和士大夫逃禅出家,对弘扬佛教文化,勾通僧与俗、佛教与社会的联系,推动佛教发展有不可低估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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