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传佛教的近代研究成果简介

目次

日本方面之近代研究起点∵

发掘出被遗忘的佛教社会现象与文化影响∵

与中国政治、儒道关系之研究∵

超越宗派意识,探索佛教的起源与开展∵

社会关怀与宗教对话∵

本文即将刊于《人生杂志》1998.10月

日本方面之近代研究起点

汉传佛教流传区可包括中、日、韩、越南等国家。对于汉传佛教的近代研究成果,我们可以从教史、教理两方面来说明。首先,关于汉传佛教史的研究,在日本方面,应该是以1937年“支那佛教史学会”之成立为起点。该学会以全面性了解中国佛教教理、教团、美术、文学、经济,乃至法制等状况,至1944年间,每年发行四次,陆续刊行至第七卷第三号的《支那佛教史学》研究成果为止。

此外,常盘大定(1870~1945)博士毕生研究汉传佛教,1920年以后,曾先后五次亲至中国,研究敦煌、云岗、龙门石窟,及房山石经等佛教史迹,以文献剖析与田野调查等现代学术的研究方法,出版《支那佛教史迹》与《评解》各六辑、《支那文化史迹》与《解说》各十二册等研究成果,内容除了文献上的知识以外,亦提供丰富的建筑、雕刻、碑文、地形等图片资料,开拓了多样性的研究方向。

发掘被遗忘的佛教社会现象与文化影响

例如,透过云岗、龙门、天龙山等石窟的“造像记”等诸铭文,让我们了解一些已经不再流传的佛教文化社会现象,例如,“义邑”,这是于北魏初期至隋唐之际,存在于江北地方,由数十人、数百人,乃至多达二千余人所组成的在家佛教徒团体,他们共同集资造像祈福,并以斋会、诵经、写经等为主要活动。

自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敦煌石室藏卷被发现后,经各国学者作有系统之整理、探讨,渐形成“敦煌学”之研究风气。因此,改写了中国禅宗史;也使得隋代信行(540~594)所创,至中唐为止所流行之“三阶教”的佛教宗派,重为世人所知,并渐受学者之重视。

此外,有一类称为“变文”的佛教通俗说唱文学作品之敦煌写本的发现,弥补中国文学史上的一段空白。原先我们以为宋元话本是白话小说之鼻祖,其实它是萌芽于唐末五代之讲经、讲史“变文”。

另外,胡适在《白话文学史》中也认为,佛教的译经文学对中国文学史文体与创作造成重大的影响。中国传统文学是以文言文、骈文为主,而平易近人的译经白话文体,提升了白话诗文的地位。其次,《佛所行赞》、《普曜经》或《维摩经》等半戏剧、半小说式的佛经,扩大了中国文学创作的想像空间,促进小说与弹词的发展。

与中国政治、儒道关系之研究

有关汉传佛教与中国政治的互动关系,僧官制度与国立寺院的设置是现代人相当感兴趣的研究主题。佛教传入中国时,有些僧侣强调佛教的出世性有别于王法政治,于是有“沙门不敬王者论”等主张;但是也有些人接受佛法与王法合一的观点,于是与政治制度结合,形成僧官制度与国立寺院。

此外,佛教与中国儒、道两家之间的相互影响,也是经常为学者们所讨论的议题。禅宗对于宋明理学的影响,是研究佛、儒关系的热门课题。而道教与佛教的关系,近几年更受到重视。例如,道藏早期的很多经典,是借用佛教的术语、义理与架构而制作的。例如:把佛菩萨的名字改为道教神只的名字,将“一切众生皆有佛性”改为“一切众生皆有道性”;《太玄真一本际经》借用大乘空观的立场解释道性,而《太上一乘海空智藏经》则套用无著《摄大乘论》的唯识思想架构。

也有一些探讨汉传佛教与民间信仰之间交互影响的研究成果,例如,中国人原有的因果观念是“祖宗积德”的想法,善恶结果会对后代子孙造成影响,并没有三世因果轮回的观念,后来二者结合,形成汉族社会的善恶因果观。

超越宗派意识,探索佛教的起源与开展

佛教传入中国,到了隋唐以后,宗派分立明显化,天台、华严、法相等各宗派之间壁垒分明,专宗化的教理研究是主要的趋势。也影响到日、韩等汉传佛教的国家。十九世纪时,由于西方国家对南传佛教的积极研究,并且成立了PTS(巴利圣典学会)等各种学会,刊行各种研究成果,奠定了巴利语佛教之国际性研究的基础,也确定了它是佛陀思想与言行之最早记录的重要性,打破了汉传大乘所认为“阿含经是小乘佛教”之固有成见,也让大家开始去注意不同宗派之间的同异问题,应回溯到共同的源流。这对不同宗派的交流、对谈,实有其正面意义,因为这种“本是同根生”的想法,使大家比较不会去强调孰优孰劣的分别。

这种研究方向,从欧洲影响到日本,进而从日本影响到中国。如:印顺导师即是其中的典型代表。他在着作中,厘清原始佛教、部派佛教、大乘的中观、唯识、如来藏等,不同的教理或修行方法之起源与开展的真相。许多当代学者,以此线索为基础,在各个部分做更深入的研究。还有西方哲学、宗教学等研究方法的加入,也丰富了一些研究的面向,如傅伟勋教授提出佛教诠释学的研究方法。

社会关怀与宗教对话

这几年来***佛学界也比较关怀佛法在现实社会中的运用,以及实践层面的落实等,如生态与环境保护等课题,佛法如何看待;还有诸如生死学、临终关怀、安乐死、老人问题等主题,也逐渐成为佛学界关怀的课题。

早期中国研究佛教的学者,由于大学没有佛学系或宗教系,所以佛学研究是附属于哲学、中文或历史等人文科系中,研究的成果也不离这几个面向。相对地,在欧美日等地,佛教研究是一个学术研究的独立领域,所以不但有完整的语言训练,也有对佛教教理、教义的训练。近几年来则因为留学海外的佛学研究者愈来愈多,所以这方面的基础训练相形增加,不但重视方法,也普遍建立与运用诸如辞典、目录、索引等工具书,促进佛学研究的便利性。

将来可能还会因为一些大学院校宗教系所的成立,而进入另一个宗教对谈的领域。各个不同的宗教在教理、实践与仪式的比较与对话,可能也会对这个汉传佛教的研究成果,产生更新的宏观视野,例如《大乘起信论》里的“信”,与基督教信仰里的“信”之间的异同,应该也会为整个汉传佛教的研究,带来不同的发展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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