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门海印寺

金门海印寺

陈炜

金门岛位于厦门市东约8千米的大海之中，总面积150平方千米，是福建的一个岛县。由于两岸长达50多年的阻隔，大陆的民众对金门了解甚少。金门是一个美丽的海岛，四周巨浸环抱，主峰太武山巍巍然屹立于绿岛之中。山逶迤十余里，巨石挺立，状如兜鍪，故名”太武”。

太武山东南麓有一座历史悠久的寺庙，最初称“太武岩寺”。据传，太武岩寺建于宋咸淳中。后来，有人认为太武山巨石磊叠，犹如印章篆刻排列于大海之中，所以改名“海印寺”。也有人认为，”海印”取自佛教的经典。昔人有句诗云：”要知海印分明处，一点青山下大江。”时代久远，宋代的寺庙，明万历八年（1580）曾重建过。又据记载，由于环境清静，当地士人常常读书于此。

1644年，明朝覆亡之后，郑成功据厦门、金门两地以反清，金门也在较长的时间内尚未落入清兵之手，当地人士认为一方面是天意，另一方面是“山灵”护佑。于是有人倡导再次重修海印寺。重修的工作始于1661年初春，竣工于当年秋天。这一年按当地人的纪年是永历十五年。明亡之后，福王、唐王和桂王先后在南方建立割据政权，1647年桂王在肇庆称帝，年号“永历”。金门因为是郑成功反清复明的据点，所以仍然用的是桂王的年号。为了重建海印寺，金门人卢若腾（1600-1664年）还专门上了一道《募建太武寺疏》，寺建成之后，他还撰写了《重建太武寺碑记》。据《疏》、《记》二文，重修的规模比较大，“上至勋镇巨公，下逮土着编户”，纷纷出钱出力。寺庙落成之后，“殿堂亭馆，迥异旧观”。

从1661年至今，又过去350余年了。今天我们见到的海印寺已经几度重修。海印寺背依巨石，纤尘不染地掩映在绿树丛中。重修过的寺庙，既辉煌耀眼，又庄严而肃穆，环境优雅。金门人口稀少，若不是浴佛节或其他什么佛教的节日庆典，很少有香客来到这里，所以显得特别清幽静谧。“海印寺”三个大字，醒目地刻在巨石之上，远远就可以望见。摩崖岩刻后面的山上，是有名的石室。海印寺作为金门的一处名胜，最引人注目的是寺前的花岗岩砌成的石拱门及关门前的石径。我们可以看到的寺庙，已经不是350年前之物了，可是石门关却记载着历史的沧桑。关上石拱门刻着“海山第一”4个横写的大字和“永历十五年辛丑秋题”9个竖写的小字。卢若腾《重建太武寺碑记》：“海上各岛，浯洲（金门又称浯洲）最着，诸岛名山，太武最着。”“海山第一”当指此。石门关和题字，则是350年前的遗物了，所以弥足珍贵。时间的久远，故是一个重要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永历”作为一个年号，在明亡之后，一则不可能被普遍承认和使用；二则即便被使用也是范围很小、时间也很短暂。而将年号刻于石上，并且后来未被清廷勘磨削平而保存至今，当然是一件极不容易的事了。

“海山第一”相传为卢若腾所书。卢若腾，字闲之，一字海运，号牧州。明崇祯九年（1636）单人，十三年（1640）进士，授兵部主事，后出为宁绍巡海兵备道，居官洁己惠民，有“卢菩萨”之称。明亡，唐王授以都督察院右副都使，巡抚温、处、宁、台，驻守平阳，与清兵战，城破，率家人巷战，腰背各中一矢，遇救。辗转回金门岛，并住了下来，因而自号“留庵”。永历十七即康熙二年（1663），清兵攻下金门，若腾率家渡海赴台，至澎湖病重，次年卒。卢若腾非常热爱家乡，极力赞成重修海印寺。寺修咸之后，赋《辛丑春重建太武海印岩，其秋落成矣，冬闰，洪钟特姻丈招王愧两诸葛士年来游，次蔡清宪旧韵》诗一首：

胜赏虽迟犹小春，同游况复有芳邻：

不深花木枝枝秀，无大洞天曲曲新。

泉故喷香供茗客，石争呈面访诗人：

雨奇晴好都经眼，浇尽世间万斛尘：

蔡清宪，即蔡复一，也是金门人，明万历-t三年（1595）进士，其诗题为《九日登太武岩》。卢若腾处在战乱不断的年代，他的诗多写；妻风苦雨，多忧愁感愤之作，而这首诗与好友游山寺，则轻松愉快，给人石泉自来亲人的感觉。

清代金门诗人林树梅（1808-1851年），道光元年（1830）写了一组吟咏太武山的《太武十八咏》，其中{海印寺》、《古石室》、《石门关》三首与海印寺有关。《海印寺》云：

海上卓芳岩，如印系在肘

安定丈武才，俾作中流守

《古石室》云：

仙山信步登，石窍敞虚空。

中有太古云，未肯因人出。

《石门关》云：

一入此门来，自觉仙凡别。

不识出关云，沧桑几经阅。

林树梅写这组诗时只有14岁，虽然诗还比较稚嫩，但清新可爱，也有可以回昧之处，所以现居住于金门的洪春柳女士还将这三首诗载入所着《浯江诗话》之中，并配以插图。

据传，太武山由同安县（今厦门同安区）的鸿渐且发源而来，一脉相承。本来，在金门尚未建县之前，金门就是同安县管辖，金门岛至今仍是福建省沿海的一个岛屿。由于历史的原因，两岸已经阻隔50余年。2001年2月，旅居祖国大陆的金门同胞终于踏上久别的故乡，祭扫祖上的坟茔，也才有机会观赏太武山的雄姿，游览海印及其他名胜古迹。但是，由于大家知道的原因，两岸真正”三通”的时日尚未到来，大陆的游客尚不能自由自在前往太武山旅游观光，香客尚不能自由自在地前往海印寺进香。我们期待着祖国的早日统一，厦门与金门，一苇可航，大陆同胞与居住在金门岛上的居民可以轻轻松松来往，有更多的大陆同胞可以前往金门游览，大陆香客也可以前往海印寺进香。

（作者工作单位为福建广播电视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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