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济门、广济桥、宁波寺,历史上是广济桥景区不可分割的三个部分。

∵宁波寺,原名宁波祠,位于广济桥东,祀宁波神。

∵宁波寺,历代志籍有载。

∵明宣德间姚友直《广济桥记》载:“(广济桥)仰韩阁之东,有祠曰宁波,塑宁波神,以妥水怒。”这时称“祠”,未言何时创。

∵明嘉靖二十六年(1547),郭春震《潮州府志》载:“宁波寺,在广济桥东,正统三年(1438)创。地基四十二丈六尺,田地一十四顷三亩三分,粮税六十七石一斗五升三合七勺。”此时称“寺”,以为明创。

∵清顺治十八年(1661),吴颖《潮州府志》沿郭志说:“宁波寺,在广济桥东,明正统间建。”

∵25年之后,清康熙二十五年(1686),林杭学《潮州府志》有新说法:“宁波寺,在广济桥头,宋时建,康熙年守道魏绍芳捐俸重修。”认定为“宋时建”。

∵1993年,释慧源《潮州市佛教志·潮州开元寺志》则载:“宁波寺,在湘子桥东,韩山师范专科学校前。据雍正《海阳县志·寺观》、乾隆《潮州府志·寺观》、光绪《海阳县志·寺观》云:‘宋代(960-1279)建,清康熙五年丙午(1666)守道魏绍芳重修。’又《韩江记》卷三载:‘中祀十八罗汉及二十四墩(以二十三洲加东桥台计为二十四墩,引者注)桥神。’然既祀有罗汉,而无及佛像,谅记者疏忽耳。”

∵对于宁波寺,有几个问题可为探讨。

∵宁波祠创于何时,历来有多种说法。

∵建于唐说:持此说者清康熙邑人杨锺岳,见其康熙六年(1667)《重建宁波寺碑记》:“考舆志,唐元和间(十四年,即819年)昌黎韩公愈来守是邦,鳄渚底平,鲸涛不惊,遂创兹寺。”

∵杨说并非空穴来风,系考自舆志,但何舆志,却不具志名,让后人无从查证。但杨又列据凿凿:宋陈尧佐(宋咸平二年,即999年在潮州通判)曾“因其旧制而一新之”。虽则如此,此说尚未可确信。

∵建于宋说:持此说为清道光郡人黄钊,见其道光庚戌(1850)《重修宁波寺碑记》:“按郡志,寺建于宋,不着年代。”

∵同为碑记,黄不依杨说,而依郡志。黄说之依据在:“夫桥始于宋,而寺亦始于宋;桥成而寺也因之,而建庶几近之。”

∵饶宗颐先生也持此说。见其《广济桥志》:“今以寺所祀二十四桥墩神推之,当创于广济桥既成之后,决非唐时所建。”

∵但此依据不很充分。宁波寺主祀宁波神,二十四桥墩神可能系后人增塑配祀,肇建时间未必以祀二十四桥墩神时间推定。

∵建于明说:持此说者为郭春震,其《潮州府志》:“宁波寺,在广济桥东,正统三年创。”清顺治吴颖《潮州府志》依其说。

∵但郭志、吴志均没有说明依据。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唐建说”依据不足,“明建说”未明何据,而“宋建说”倒为可信。能见到记载,“宋建说”始于康熙《潮州府志》,志成距顺治《潮州府志》仅25年,而不依其“明建说”;距杨锺岳《碑记》仅20年,也不依其“唐建说”。且杨锺岳为康熙府志审稿,其好友陈衍虞为康熙府志主笔,与宁波寺方丈交往甚深,改为“宋建说”未必没作考证。

∵也许杨锺岳“唐建说”系采自故老相传。潮民崇韩,因有韩湘子建桥故事,更有桥系“昌黎韩公乞神于江,江为涸数日,因得而经始焉”之故老相传。(见陈一松《重修广济桥记》)历史上有韩愈祭鳄,陈尧佐戮鳄之说。因而杨氏碑记有韩公“遂创兹寺”,陈尧佐“因其旧制而一新之”。真是同出一辙。

∵而祠应系宋创,且因桥而建,但当时只为“妥水怒”而祀宁波神,后又祀二十四桥墩神。至明中改为寺,加塑十八罗汉。此见解对否,请方家校正。

∵宁波寺,原称宁波祠,现已毁,原祀何神(佛)?尚未有资料细致记载。

∵宁波祠之建与桥有密切联系。明姚友直《广济桥记》有载:“(广济桥)仰韩阁之东,有祠曰‘宁波’,塑王公功德碑,列于两序。”

∵清咸丰七年(1857),林大川《韩江记》则载:“宁波寺,最宽大,在湘子桥头,中祀十八罗汉及二十四墩桥神。”(《韩江记》卷二第19页)

∵是否可这样推断:宁波寺创建于宋时,称宁波祠,祀宁波神,意在以妥水怒。至明宣德十年(1435),知府王源修桥后成“十八梭船廿四洲,廿四楼台廿四样”规模并更名广济桥后,又修已废宁波祠,并于祠后建碑亭。此后又在祠中增塑二十四桥墩神。

∵明正统间,将祠改为寺,由僧人管理,又增塑十八罗汉。

∵至于有否供奉佛像,释慧原认为有,府县志无载是“记者疏忽”。笔者以为并非如此。宁波寺以祠改制,未必定以寺院规范。且黄钊《碑记》有“公(吴均)因修宁波寺。门内有堂三,楹面南向,拟奉吴公长生禄位。公闻之,艴然曰:‘果尔,余当自往毁之’。”可见仍留祠祀规制,却未见有建大雄宝殿之类的记述。

∵关于宁波寺的和尚,现笔者能知道的仅有明末清初时的若愚上人,最早的记述见诸乡贤陈衍虞的一首诗,其题也是小序:“清明后一日,宁波寺访若愚上人,不遇。过邻寺,得公设伊蒲供,共登韩山文昌阁,归途逢若公,偕至兰若小憩,得十二韵。”诗曰:“江流方■(左氵右甲)渫,山貌正纤浓。虹偃连青屿,刹冲对峻墉。闹不撄云市,幽常借鬣松。远公曾遁迹,高坐偶留踪。玉版参禅足,花鬘绕院封。布金辉鹫岭,(镇将方重修弥陀寺,得源上人主之)。攻米饰慈容。杰阁凌霄入,荒祠仄路通。落珠霏謦欬,呼楫动鱼龙。已陟■■径,更登屴屴峰。日向高舂瘦,僧从下里逢。维摩别有室,徵士适闻钟。眺听溪风急,芳荪惹晚筇。”∵(《莲山诗集》卷十九第4页)

∵若愚上人与陈衍虞交往甚深。《韩江记》也有记述:“昔有若愚上人,与孝廉陈衍虞交。寺壁有衍虞长排律诗,今折录:‘江流方■(左氵右甲)渫,山貌正纤浓。闹不撄云市,幽常借鬣松。远公曾遁迹,高坐偶留踪。玉版参禅定(足),花鬘绕院封。”(《韩江记》卷二第19页)

∵其实,寺壁上的五言排律正是《莲山诗集》中“宁波寺访若愚上人”这首。

∵笔者曾请桥东办事处同仁帮作调查。宁波寺于晚清废,清***因筹海军经费之需卖给一陈姓商人改作青果行。寺位于现韩山师院西校门前花圃广场,西向,大门正对广济桥。宁波寺1933年曾被潮安县***占用为秋东区署署衙。1939年7月日本侵略军复占领桥东,放火烧宁波寺。此后中间部分拆为韩师通道,存两边大殿和走廊。复员后陈姓后代无力修复残留大殿与走廊,改做青果行货栈。1957年,因要改建湘子桥为通车桥,拆除拓宽为韩师广场,寺遂全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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