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12日天气甚是晴朗,画家陈全胜、曹君与济南美术馆师庆荣馆长相约来到南部山区的波罗峪景区,依山傍水、湖光山色间好友相聚,品茗谈艺,别有一番风韵。

山与林是古代文人墨客最喜爱的生活场所,他们对其赞美和依恋,山林茅舍素斋素壁,既是他们现实生活所依,也是他们诗意栖息的精神源泉。如初唐诗人王绩的《野望》,就描写了秋天的山林之美,“东皋薄暮望,徙倚欲何依?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牧人驱犊返,猎马带禽归。相顾无相识,长歌怀采薇。”苏轼也在他的浣溪沙词中写有“菊暗荷枯一夜霜,新苞绿叶照林光,竹篱茅舍出青黄”。及“山下兰茅浸短溪,松间沙路净无泥,萧萧暮雨子规啼”。细细品味这些诗词,恰似一幅幅有灵动之气的水墨画卷,耐人寻味。可见,山林景观带给人无限的遐想和情感寄托。是日,大家身处这山林中,参天大树环绕四周,近有宁静的香山书院∵,远有上百年的黄栌树,人文景观的意念美与生态景观的自然美相融合,在此地访今追古,一挥笔墨,成就幅幅佳作。

画家杨象宪因事未能来到,便先画好了菊花与竹子,寥寥几笔便勾勒出二君神韵,其笔墨用色淡雅清新,明快疏朗。画家曹君先生当年在曲阜师范大学时曾受业于杨象宪先生,至今师生感情很好,经常去杨象宪先生家请教,他说:“∵杨老师作花卉常喜欢用‘点垛法’点出叶子,如果没有高超的笔墨功夫,这种画法很容易造成画面的散乱,杨老师却能从容不迫地使之化险为夷,反而用此技法增强了画面的丰富性、灵动性及活力。而且最终又未丝毫损害章法的整∵体统一,着实令人叹服。”在杨先生画好的其中一幅菊花和竹子上面曹君画了∵一组兰草,兰叶柔美舒放,清雅俊爽,用笔劲利,笔意绵绵,气脉不断。师庆荣馆长建议将此幅画成“四君子图”,于是请陈全胜先生补画了白梅与山石∵。两株梅花同时出干,左右取势,梅干玲珑有致,只有拥有了含道应物、澄怀味象的精神力量,梅花才能呈现出如许高洁、灵动、清纯、朗澈之美。

在杨象宪先生画的一幅菊草上,陈全胜先生顺势补画了山石,立即增强了∵画面的空间感。陈先生以十数年之功涉足山水创作,数十次到泰山写生创作,∵他的作品温润清雅,寓刚于柔,画面结构疏朗,笔墨变化多端,将传统文人画中含蓄内敛的追求融入山水精神的表现之中。同时他十分注重艺术语言的锤炼∵,以书入画,笔墨间凸显着率真自然的心性。这幅“菊石图”的精妙之笔在于山石下方的点苔,它将山石与菊草联系在一起,形成一个呼应之势,添一笔则过于繁琐,少一笔则显势弱,笔笔恰到妙处。

波罗峪景区内有甘露泉与不老泉等几处活水,特别是不老泉,即使天气干旱这里也会有泉水滴出,近百年来从未断流。久前有僧侣在此居住,常在几处泉池里取水,洗去俗世尘嚣,饮入清纯甘露。想到此,陈全胜先生便提议与曹君先生合作一幅“达摩造像”,以表心中对禅宗的敬仰。曹君先生以大笔写松干∵,笔势奔放生动,豪放中又见灵秀,经过一番皴擦点染,使画面又呈现出苍劲之美,松干如巨龙拔地擎天,破顽石而生。树皮鳞皴斑驳,布满了与风霜雨雪搏斗的印记。顺势又勾勒松针,潇洒挥写与严谨刻画相结合,纵横盘错的线条组成千变万化的空间,构成微妙的韵律感,使松针细密繁缛而有意趣,画出了松之魂魄、情操和气韵。陈全胜先生将自制的颜色拿出,这是一∵种与皮肤色相近的颜色,只见他用此颜色先画出达摩头部,接着勾勒出面部轮廓和五官,随后用墨点染眉毛、胡须、头发。然后数笔就勾画出达摩盘坐的形象,最后又在达摩身下加了一个蒲团。画面中达摩祖师身披袈裟,盘腿打坐于蒲团之上,双眼微合,口中默诵佛经。画中有禅,禅中有境,境中有法。体现出至真、至善、至美的菩提境界。

远处西沉的斜阳如暮,陈全胜先生说:“今天很愉快,画出了自己的心情。”∵曹君先生说:“自然的美景陶冶人的性情。下次一定请杨老师一起来。”师庆荣馆长说:“希望有机会与几位老师再来此处,看他们作画内心得到一种宁静,是很好的学习机会。”

记者∵傅晓燕

展卷长念恩师情

近日做客杨象宪先生画室,谈至兴致高处,杨先生拿出一幅书法与记者一起欣赏,此幅作品是陆抑非先生早年赠送给杨象宪先生的,作品极尽腾挪跳跃之能事,点画如行云流水,以枯湿、浓淡和轻重相间的笔墨技巧在字里行间上下参差,左右引带,顺其自然的章法变化,实为陆先生耄耋之年难得的佳作。

杨象宪先生1959年考入浙江美术学院国画系,三年级选修专业(人物、山水、花鸟)时,他选了花鸟专业,恰逢陆抑非先生教工笔和兼工带写。陆先生24岁时任教上海美专,先后达十五年,并兼任于新华艺专、苏州美专。1956年,任上海中国画院首批画师。1959年应潘天寿院长之聘,到浙江美术学院(现为中国美术学院)执教,谓之青年才俊。杨象宪先生在学校学习期间用功刻苦,课间课后都将自己的习作请陆老师指点,陆老师一边讲解习作的优缺点,一边用毛笔在上面添改,师生之间常常会以这样的方式合作出臻妙的画作。1964年杨象宪先生毕业后留校当助教,师生之间有了进一步的交流,陆抑非先生对这个年轻后生的勤奋与灵性喜爱有加,并寄予厚望。不久文革就开始了,学校课程不能正常进行,杨象宪先生于1971年调回老家,在浙江省宁海县文化馆搞群众文化,改行摄影工作。仅仅十年间,他上山、下乡,跑遍了家乡的角角落落,搜集素材,开拓视野,为今后的艺术创作打下了坚实的基础。直到1981年调到山东曲阜师范大学美术系,执教花鸟、书法课。

在山东曲阜师范大学任教后的一段时间里,杨象宪先生与陆抑非先生联系甚少,1988年陆抑非先生委托朋友带给杨象宪先生一幅书法作品,“飞来山上千寻塔,闻说鸡鸣见日升。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王安石登飞来峰,为象宪老弟书。戊辰年三月,陆抑非,年八十一。”这幅作品让杨象宪先生感到非常意外,“不畏浮云遮望眼,不畏末俗乱真、只有身处天外飞来的高峰,才能有站得高看得远的胸襟与境界。”如此的鼓励与期望带给了他莫大的精神支持,再细细品读作品,回想当年恩师曾经多次讲到“字是画出来的好,而画是写出来的妙”,此二句大白话,看似平和,实臻化境,它们是恩师毕生艺术实践的终极心得,而今眼前的这幅作品正是体现了这种以书入画、以画入书的艺术特点。每每念及恩师,杨象宪先生就会小心地展开这些作品,一幕幕与恩师相处的情形又显现于眼前。

高深的造诣和纯熟的笔墨固然是不可或缺,但更为重要的是画外修养,陆抑非先生一生强调并实践着“德为艺先”、“德艺双馨”,所以在他的笔下,万物均能得物象之神韵,造化之天趣,人与自然和谐相处之高境界。如今杨象宪先生已过古稀之年,他每日早起作画,午后习书,勤修德艺,几十年来秉承恩师教诲。∵观他作画行笔飞动,笔力沉着痛快,在画意处理上,随机生发,不循故常,自出机杼,大为书画界所折服。他以自己的气质融会传统,摄取造化,默默探索,自然地形成宁静幽微,逸趣横生、秀而不媚、清新疏朗的艺术个性。记者∵傅晓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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