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研究经过及其意义

此半页梵文残片约十年前从拜城克孜尔千佛洞清出,承原保管所所长姚士宏同志将照片寄我,请专家释读。多年来我求教过有关专家,包括梵文教授、佛学名师,仅知为梵文,与佛教有关,左边已残去多半,仅剩右边一部,更增加研究困难,单就中国汉、藏两译佛经就浩如烟海,此半面残经在茫茫书海中,真渺如苍海中一粟,所以一直未获解决。所幸全经汉译本现还保存,兹经邵瑞祺(Richard∵Salomon)、鲍菊隐(J·M·Boltz)两人合作研究,经一年多,克服诸种困难,终于释读成功,断定为梵文《一切有部律》(Sarvastivada—vinaya)中Kathi-∵navastu的残片,亦即鸠摩罗什等译《十诵律》中第五诵“迦∵那衣法”的半页。但原文梵本早佚。本世纪德人在***搜去大量古写本中恰有很少梵文残页,与此同属于《一切有部律》∵kathnavastu同一段中,直到1956年德人哈尔台尔(R·Hartel)找到汉译本《十诵律》相应各节,才获知其来龙去脉,发表在他的《karmavacana》一书中,现邵、鲍两教授就是根据这些线索与成果,进一步探讨研究《十诵律》。对比其中“迦∵那衣法”,确定与梵文残页相应各节,并讨论其间异同。尽管他们的结论还可以进一步研究,许多细节也可以商讨,但总的来说,基本问题已获得解决。

尽管梵文仅剩右边半页,全文残去很多,内容简单,意义不大,汉译本现还保存,全本完整,远比它多,但从学术上讲,还具有一定价值与意义。

1931年在克什米尔的吉尔特发现一批梵文佛经残卷,季羡林教授曾指出其意义很大:一是译本“同原文比较起来毕竟稍逊一筹”,二是“对佛典传播和佛典梵文的研究,其价值可以想见”[1],当然那一次发现数量较大,***新出仅有半页,不能相比,但季先生所指两点仍然适用。兹当进一点:

(一)《十诵律》主译者为鸠摩罗什,他对佛典的翻译、传布、发扬和在中国佛教史上的地位,众所周知,尤其是在佛典翻译改革与创新上贡献很大,与玄奘齐名。他译经众多,现存还有三十九部,三百多卷。但原本久佚。三十年代向达先生在《论龟兹白姓兼答冯承钧先生》一文中还说:罗什“所译诸经原本至今是否还有保存,不得而知”[2],所据何本亦久存疑问。近年来外国从***搜去的和他译经有关的梵文残卷不断刊布,此残页验证属《十诵律》梵本断片,可以相互比较研究,明确他译经的一些具体问题,同时对今后再发现的也可参考利用。

(二)《十诵律》是律藏中重要的一部,代表五部律中一切有部律,先在库车及其东西一带流行,后逐渐传入内地,但仅为其中部分,或节略本,罗什所译为“大部”即全本,自此全本传入内地,由北到南,曾盛行一时,多赖克什米尔经师的传来原本、诵出、合作翻译和增订,以及在南北各地弘扬,这是中国和印度、巴基斯坦传统友谊的结晶和历史物证。但《十诵律》的翻译过程并不简单,今传各本也存在一些问题,此梵文残经片的发现,将有助于某些问题的深入研究和解决。

(三)此梵文残经页出自克孜尔干佛洞,古属龟兹国境。佛教东传中国,龟兹首当其冲,对内地佛教的传播,外国经师与原典的传入,和佛典翻译等,都起有重要的桥梁作用。此残页的发现,既印证这些史实,也引起新的学术问题。

二、《十诵律》传人内地与翻译的过程及传本异同

此梵文残页已失左半,仅有六行,文皆断续,字多残损,如果没有汉译全本《十诵律》留存人间,可以想知;很难断知其来源与内容,更无从能读全文,恢复残缺。佛典原本久佚,主要靠译本,而以中国数量最多,为世界冠,很多佛典仅赖大量汉、藏译本得以幸存天壤间,此《十诵律》亦属其中之一,它是最早传入中国重要律藏之一,十诵全本以此为先,但它传入内地与翻译流传,都有一段复杂过程。早期译经,经、论先出,而律则较晚也最缺,所谓“经法虽传,律藏未闻”。最早传译戒律,为三世纪中,然甚简略,《高僧传》卷一《昙柯迦罗传》:

昙柯(《佛祖统记》作摩,Dharmakala)此言法时本中天竺人……诵大小乘经及诸部毗尼(即Vinaya,此言律),……以魏嘉平中(《佛祖统记》作二年,公元250年,)来至雒阳,于时魏境虽有佛法,而道风讹替,亦有众僧,未襄归戒,正以剪落殊俗耳。……迦罗既至,大行佛法,时诸僧共请迦罗译出戒律。迦罗以律部曲制,文言繁广,佛教未昌,必不承用,乃译出《僧祗戒心》,止备朝夕,更请梵僧立羯磨法,中夏戒律,始自乎此。

稍后为昙谛(Dharmasatya,法实),安息国人,亦善律学,以正元元年(254)宋洛阳,译出昙无德部羯磨(同上书卷《法时传》),此外则无所闻。僧祐《出三藏记》卷三“新集律来汉地四部序录”对此有扼要总结:“至于中夏,法亦先经而后律,律藏稍广,始于晋末,而迦叶维部犹未东被”,所以直到东晋中叶道安深感律藏缺乏,对佛教传播很受影响,他在襄阳作《渐备经序》说:“云有五百戒,不知何以不至,此乃最急,四部不具,于大化有所缺”,又在《比丘尼戒本序》说:“法汰顷年鄙当世人为师,处一大域,而坐视令无一部僧法,推求出之,竟不能具”,可见当时律藏奇缺,主要是由缺少原本,又乏译人。他在《比丘大戒序》指出:“大法东流,其日未远,我之诸师,始秦(?)受戒,又乏译人,考核者甚少”,又在《比丘尼戒本序》说:“吾昔得大露精比丘尼戒,而错得其药方一柙,持之自随二十余年,无人传译,近欲参出,殊非尼戒,方知不相闻知,至于此也”。可见经本与译人缺乏,传习了解者少,因而寻求经本、翻为汉文,以供讲习与传布,就成为当务之急,道安早年就首先有鉴于此,他说:“余昔在邺,少习其事,未及检戒,遂遇世乱”,“昔从武遂法潜得一部戒,其言烦直,意常恨之”,370年,他一到长安,就主持《比丘戒本》的译事:“至岁在鹑火,自襄阳至关右,见外国道人昙摩待讽阿毘,昙于律特善,遂令凉州沙门佛念写其梵文,道贤笔受,慧常为译,经夏渐冬,其文乃讫”(以上皆出道安《比丘戒本序》),至《比丘尼戒本》的译出据卷初记,大概就紧接其后:“太岁己卯鹑尾三岁,十一月十一日在长安出此比丘尼大戒,其二十六日讫。[3]僧纯于龟兹国佛陀舌弥许得(?)戒本,昙摩侍传,佛念执梵,慧常笔受”(《历代三宝记》卷八、《开元释教录》卷四,系佛念为译,文繁,后法汰改正之)道安为此两戒本作序,亦皆为同一年事,328年他还主持《鼻奈耶经》的翻译,并为作序:

岁在壬午,鸠摩罗佛提赍阿昆昙抄、四阿含暮抄,宋至长安……其伴罽宾鼻奈,厥名耶舍,讽鼻奈经甚利,即令出之。佛提梵书,佛念为译,昙景笔受,自正月十二日出,至三月二十五日乃了,凡为四卷。

汤用彤先生说:“所谓罽宾鼻奈’者司罽宾善鼻奈耶律”,又说:“此系《十诵广律》,广律之译始此。”[4]“鼻奈耶”皆Vinaya音译,然仅有四卷,必为节本,至于《比丘戒本》、《比丘尼戒本》都只是《十诵律》中一部分,当时内地没有全本,只有此种简本,翻译是适应需要,直到400年法显以六十五岁高龄还冒生命危险西行,据其《佛国记序》:“法显昔在长安,慨律藏残缺”,所以“在弘始二年,与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同契,至天竺寻求戒律”,时间就在罗什始译《十诵律》之前四年。而罗什在出《十诵律》大部前,先译《十诵比丘戒本》∵(《高僧传·僧业传》)其本现存,仅有一卷,虽不记确年,必在他401年到长安后,讲授新经,中有《十诵》可能就在此时,与《十诵律》大本比,简略特甚,罗什所以译此,也是为应急需。因为当时长安还没有全本,只有此等节本。

《十诵律》梵文原名Sarvastivada—vinaya,∵Sarvastivada汉意译为“一切有”,音译为“萨婆多”,为小乘教之一部,故玄奘称为“说一切有部”,Vinaya汉意译为律,音译则有毗奈耶,鼻奈耶、或简称“毗尼”,内容分为十诵,故罗什译为《十诵律》,便于理解。关于《十诵律》的来历和罗什等翻译前后经过,僧祐《出三藏记》卷二“萨婆多部十诵律六十一卷”条有较简括的叙述:

萨婆多部者梁言一切有也,所说诸法一切有相,……昔大迦叶,具持法藏,次传阿难,至第五师优婆掘,本有八十诵,优婆掘以后世钝根,不能具受故,删为十诵,以诵为名,谓法应诵持也。自兹以下师资相传者五十余人。至秦弘始之中,有罽宾沙门弗若多罗诵此十诵胡本,来游关右,罗什法师于长安逍遥园三千僧众中共译出之。始得二分,余未及境,而多罗亡。俄而外国沙门昙摩流支,续至长安,……方于关中,共计出所余律,遂具一部,凡五十八卷。

《十诵律》传入内地以前,先由罽宾即迦湿弥罗∵(克什米尔)传人龟兹,故其梵文原本,皆由罽宾沙门携来或涌出,而龟兹实为由罽宾传入内地之中介。记载最详细的是《高僧传》有关各传。上引《出三藏记》仅为节要。今将《高僧传》中有关《十诵律》梵本全本的传入、翻译与增订的详细经过,论证如下:

据《高僧传》卷二《鸠摩罗什传》:鸠摩罗什父天竺人,母为龟兹王妹,七岁随母在龟兹出家,“九岁随母渡辛头河至罽宾,遇名德法师盘头达多”,……”“至年十二,其母携还龟兹”,“至年二十,受戒于王宫,从卑摩罗叉学《十诵律》”,以《十诵律》就是梵文Sarvastivada—∵vinaya,而卑摩罗叉正是罽宾专精此律的名师先至龟兹弘扬此律,四方皆来从学,他携有此律全本(详见下文)。这是《十诵律》梵文全本先传入龟兹的确证。姚秦弘始三年,罗什被姚兴迎至长安,他屡被邀请“于长安大寺,讲说新经”,其中有《十诵律》,至于他翻译《十诵律》,仅在传末提到有《十诵》一部,最先见于同卷《弗若多罗传》:

弗若多罗(punyatara)此言功德华,罽宾人也。少出家,以戒节见称,备通三藏,而专精《十诵律部》,为外国师宗。……以伪秦弘始中振锡入关,秦主姚兴待以上宾之礼,罗什亦挹其戒范,厚相崇敬。先是经法虽传,律藏未阐,闻多罗既善斯部,咸共思慕,以伪秦弘始六年十月十七日,集义学僧数百余人于长安中寺,延请多罗诵出《十诵》梵本,罗什译为晋文,三分获二,多罗遘疾,奄然弃世。众以大业未卒,而匠人逝生,悲恨之深,有逾常痛。

“诵出”即口诵背出,亦称“讽出”或“讽”,梵本指梵语,汤用彤《汉魏两晋南北朝佛教史》∵(上册403页)说:“印度佛教初起,因写录之困难,经典多由口授”,下引《分别功德沦》曰:“外国法,师徒相传,以口传相付,不听载文”,道安亦曰:“外国僧徒皆跪而口授,同师所授,若十、二十,转以授后学”。法显亦谓:“在天竺诸国皆师师相授,无本可写”。可见直到五世纪法显访印度时仍然如此,所以佛典最初全凭口头传诵,直到公元一世纪后才逐渐形成用文字写的佛典,在印刷术远未发明以前,只能用手抄,在印度主要用贝叶或桦树皮,传入中国后,虽可以用纸,但因佛经量大,一般学习传授,仍以口授背诵为主。翻译则由外僧口诵经文,一人口译称传言或度语,另有人笔受即记录,后再修润加工定稿,至于口诵可以手执原本,没有则凭背诵,称为诵或讽出,所以多罗逝去,罗什即不能进行,大众以大业未卒,如此悲伤,皆因多罗没有梵本,剩下之部后由昙摩流支带来原本,才合作予以完成,同书卷二《昙摩流支传》:

昙摩流支(Dharmaruchi,此言法乐)西域人也。弃家放道,偏以律藏驰名,以弘始七年秋达自关中。初弗若多罗诵出《十诵律》,未竟而亡,庐山慧远闻支既善毗尼,希得究竟律部,乃遣书通好曰;“……顷西域道士弗若多罗,罽宾人也,其讽《十诵》梵本,有罗什法师通才博见,为之传译,十诵之中,文始过半,多罗早丧,中途而寝,不得究竟大业,慨恨良深!传闻仁者赍此经自随,甚欣所遇,……若能为律学之徒,毕此经本,开示梵行,洗其耳目……”,流支既得远书,及姚兴敦请,乃与什共译《十诵》都毕,研详考复,条制审定,而兴犹恨文烦未善,既而什化,不获删治。

毗尼即vinaya简译,此处则着重《十诵律》,仁者赍此经自随,说明他带有梵文全本。同书《僧业传》说:“昔什公在关中,未出《十诵》大部,乃先译《戒本》,及流支入秦、方传大部”,大部即全本,为流支带来,《戒本》即《十诵比丘戒本》,乃是节本,《僧业传》下文明确指出:故戒心(即戒本)与大本(即大部、全本)其意正同,在言或异,业乃改正,一依大本,今之传诵,二本并行”,陈寅恪先生在《敦煌本十诵比丘尼波罗、提木叉跋》一文中说:“予取《十诵》大本校今所传《十诵比丘戒本》,其文句仍有异同,据此可推知今所传什译《十诵比丘戒本》乃什公原译,而非僧业依大本改易之本”[5]。此本仅有一卷,题罗什译,与大本《十诵律》悬殊很大。罗什译此,显为应急,上引道安作序之三部,当亦如是,流支带入全本以前实皆只有节本或其中一部分。故皆感律藏残缺与不足,陈先生据慧远与流支书,曾作如下推测:

据此可推知什公与多罗共译之大本,乃多罗口自诵出者,其与流支共译之大本,乃流支赍以自随者。什公之不独译大本,虽有他故,而未赍大本自随,又不能口自诵出,亦必一主因。以此例之,则其所译之《十诵比丘戒本》,及假定为其所译之《十诵比丘尼波罗提木叉》,当为俱赍以自随,或皆口自诵出,或一自随而一诵出之本。[5]

罗什二十岁时从卑摩罗叉学《十诵律》,罗叉虽带有梵文,数量太大,不可能全抄,罗什最多只能节抄,或记诵大意。罗什死前特别提出:“唯十诵一部,未及删繁”,而《流支传》也说:“而什犹恨文烦未善”,今传大本《十诵律》确是大部头,文繁弗若多罗之初译应简,自流支携来大部全本书与罗什共译,第二次必据全本再加订补,上引《流支传》明说:“与什共译《十诵》都毕,研详考复,条制审定”,足证他们对全书译本通盘细究,反复审定,所以文字繁多,罗什与多罗初译始于弘始六年十月十七日,下限必在七年流支入关前,顶多只有大半年就完成三分之二,剩下三分之一部与流支共译始于七年秋后直到死前,犹以未及删繁,死有余恨。他的卒年,传则弘始十一年,僧肇诔作十三年,其间罗什当然还译他经,非专此书,但不管怎样说,再译时间比初译要长得多,用力要多得多,这当然因有全本,其中包括有流支很多劳动与功绩。

鸠摩罗什最早从学《十诵律》的教师、来自克什米尔的卑摩罗叉也携梵文《十诵律》详本来中国,并在罗什死后,将他所译《十诵律》予以扩充增订,使更趋于完善,又在南朝广为弘扬。《高僧传》卷二《卑摩罗叉传》:

卑摩罗叉Vimalaksas此云无垢眼,罽宾人,……先在龟兹,弘阐律藏,四方学者,竞往师之,鸠摩罗什时亦预焉。及龟兹陷没,乃避地乌缠,顷之闻什在长安,大弘经藏,又欲使毗尼胜品复洽东国,于是杖锡流沙,冒险东入,以伪秦弘始八年达自关中,什以师礼敬待,叉亦以远遇欣然。及罗什弃世,叉乃出游关左,逗于寿春,止石涧寺,律徒云聚。盛阐《毗尼》。罗什所译《十诵》本五十八卷,最后一诵谓明戒受法,及诸成善法事,逐其义要,改名《善诵》。叉后赍往石涧,开为六十一卷,最后一诵改为《毗尼诵》,故犹二名存焉。

据此罗叉对罗什译《十诵律》后有增订:一是改最后一诵《善诵》为《毗尼诵》,二是将五十八卷开为六十一卷,上引《出三藏记》其下也有一段,大意同《高僧传》,而更简括:

后有罽宾律师卑摩罗叉来游长安,罗什先在西域,从其受律,罗叉自秦适晋,住寿春石涧寺,重校十诵律本,名品遂正,分为六十一卷,至今传焉。

所谓“名品遂正”,当指改《善诵》为《毗尼诵》,“开为六十一卷”,即“分为六十一卷”。但自费长房《历代三宝记》始有分歧,该书卷八列卑摩罗叉译经:《十诵律》五十八卷(弘始六年十月十七日于中寺出,见《二秦录》)列卑摩罗叉译经:《毗尼诵》三卷(是十诵后《善诵》),加起来仍为六十一卷,但《毗尼诵》在《善诵》后,与《高僧传》改《善诵》为《毗尼诵》之说不同,而更主要的是将《十诵律》五十八卷全归弗若多罗,《开元释教录》卷四《鸠摩罗什传》刊定所译经、论、集凡七十四部、三百八十四卷,而删除那些错属的,也具列于后,第一部就是:《十诵律》六十一卷(憎枯录云:是什译出,今以前五十八卷是什度话,非什正翻,后三卷卑摩罗叉续出,置之于后,已备余录,此不存之)。同书卷三卑摩罗叉传列所译经:《十诵毗尼序》三卷(亦云《十诵律序》,今合入《十诵》末后三卷是。房云“毗尼诵,注云:是《十诵》后《善诵》,非也。其《善诵》有四卷,是《十诵》中第十诵也,见《二秦录》)杂同律事二卷,众律要用第二出(见《二秦录》。)右二部五卷(前《毗尼序》三卷犹存,后《杂问律事》二卷,缺)。传文又说:

“复出三卷律,置之于后,总成六十一卷”∵(……《高僧传》及长房录乃云:开前五十八卷为六十一卷者小非详审也。其《毗尼序》三卷或有近代经本编在第九诵后,第十诵卷前,当五十五、六、七,非也,今检右《十诵律》本乃在第十诵卷后,当五十九、六十、六十一,今者依古本为正。

《贞元新定释教目录》同《开元录》。按敦煌写本《毗尼戒心》一卷残存学戒法第一至护持法第八,“学戒法”中对于汉译本《十诵律》来历也有如下阐述:

十诵律,律主名萨婆多,诵出此律,以秦弘始八年有罽宾三藏法师名弗若多罗诵出此十诵本,来到长安,共罗什法师翻出此律,译一分未竟,而多罗身亡,有庐山远法师与昙摩流支书续翻未译者。后有三藏律师名毗摩罗叉,亦是罗什先求寻师,自来到寿春,在石涧寺重校律本,复出三卷律序置之后,此土有律,《十诵》为初也。《毗尼戒心》意即律戒,写本较晚,文字不尽通顺,当出于本地人之手。然仍以《十诵律》为罗什所译,后置三卷律序则为卑摩罗叉续译,至少当时所传《十诵律》有如此题署。

至于今传各藏中《十诵律》,《大正新修大藏经》以高丽本为底,校刊众本、命名、分卷亦互有分歧,其详见各卷脚注校记,今仅述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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